病治好了,人疯了[快穿]

作者:一只幼卿

接下来的几天,江与白在家把剧本好好看了一遍,闲暇时期又让007找来了季砚往日的作品反复观看。

每看一遍,他心里都会增添许多复杂的情绪。

惊艳、崇拜、惋惜,还有……淹没他所有理智的心疼。

季砚之前数年的奖杯大满贯真不是白拿的,他每演一部剧都是新的风格,并且能够彻底摒弃之前的角色,让观众全都跟着入戏。

古装剧里风流倜傥的他,吟诗作对,官拜一品,眼眉轻轻一挑就流露出无限风情;现代剧里严肃正经的他,眉头一皱就气场全开,让其他配角都成为了衬托。

明明只是被作者虚构出来的人物,却被他生动的演绎给一个个演活了。

江与白越看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如果不是那场意外,眼前这个二十出头就站在演艺界顶端的男人该有多春风得意啊?

这种情绪在007告诉他季砚经纪人常思远的事情后,到达了顶点。

原来那个饭局,其实并不是真的要给季砚角色,一切都只是一个拉皮条的骗局罢了。

自从季砚落魄后,原本把他视为摇钱树的经纪公司丰娱就开始雪藏他,各种资源也逐渐倾向于别的明星。在丰娱,经纪人的收入多少,都是由所带艺人收入决定。常思远为了吃饭,在季砚落魄后去带一个新艺人似乎也无可指摘。

可是问题就出在,常思远那天居然是想要把季砚在包厢里卖给刘明伟,以换取那部剧的资源给自己带的新艺人!

他拿着好剧本勾得季砚上钩,骗季砚来这个饭局,却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让季砚演那部戏。

一想到季砚为了想得到这个机会,逼着自己吃东西,最后在洗手池孤零零抠食物、疯狂呕吐的样子,江与白心口就憋不住的绞痛。

他暗自给经纪人记下了一笔,想着哪天有机会一定要暗搓搓报复回去,这次不只是为了做任务,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帮季砚出一口恶气。

**

剧组开机这一天,由于要参加一大早的开机仪式,江与白被逼起了个大早,脸上挂着乌青的黑眼圈。

像计算好似的,他刚梳洗完毕后,门铃就响了起来。

他的助理小陈正提着热乎乎的早餐等在门口,小心翼翼道:“江哥,我来接你去剧组,这是给你买的早餐,都是你爱吃的。”小陈平时没少被原身拳打脚踢,对江与白仍停留在上一次见面的印象里。

江与白有些无语,原身这到底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每个人见到他都怕成这个样子?

他接过小陈的早餐,草草啃了几口,就跟着他去了地下车库准备出发前往剧组。

小陈是江大哥精挑细选出来的全能助理,从粗到细都无可挑剔,能提能扛能打,其中最突出的一点就是,车开得特别稳。江与白坐在车后排,感觉就和自己在平地一样,一点颠簸都感受不到。

舒服的环境让这几天都在熬夜看季砚视频的江与白头朝车窗昏昏欲睡。然而在路过某个公交车站时,007不合时宜的机械音驱散了他的睡意。

【目标人物在附近】

江与白浑身一个机灵,下意识抬头望向窗外,迅速锁定了茫茫人海中的某个身影。那人虽然戴着口罩和帽子,全身上下都被捂着严严实实的,但那股与众不同的疏离感还是让江与白第一时间认出了这个人。

是季砚!

江与白顿时什么睡意都没了,一腔怒火涌上胸口,季砚这到底是什么狗逼公司?!

开机第一天,身为剧组的男主,他的经纪人居然没来送他,而是让他自己一个人坐公车来?!

江与白让小陈把车停下来,气势汹汹的下了车,身后好像扛着一把无形的三十米长刀。

但等走到季砚身后,刚才还想着大干一场的他又开始秒怂,只敢缩在一边观察季砚那边的情况。

隔着一个站牌,江与白看见一位提着菜篮的大妈大摇大摆地从季砚身边蹭过去,抢在他前面上了车,挤进最后一个位置,明目张胆进行名为‘插队’的活动。完事还站在车对着季砚满脸嫌弃的数落道:“小伙子咋这么瘦呢!多吃一点啊!”

第一次坐公车就遭遇这种事情的季砚茫然失措,沉默着往后退了几步。

他这个动作让身旁的市民把他当作了好欺负的软柿子,捧着课本的小学生、提着公文包的上班族、划着精致淡妆去做兼职的大学生,形形色色的人,全都把他当空气,视若无睹的挤到他身前涌上车。

大概是季砚已经过气很久,而且没有人相信会有明星来坐人这么多的公共交通,处于上班上学高峰期的公交站台虽人流量巨大,却硬是没有一个人认出这张曾经刷爆无数部大火剧的脸。

季砚高瘦的身影被挤在拥挤的人群里推来壤去,就像一颗孤苦无依的小白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虚弱的倒下来。

江与白望着风雨中被摧残的季砚,想也没想就挤了过去。

在时空管理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江与白的力气是最大的。上天赐予他一张纯良可爱的小圆脸,却又同时给了他天生怪力。

以至于江与白每每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天使脸蛋一本正经揍人的时候,大家都会产生一种浓浓的违和感,并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作‘江大力’。

就在此刻,久违的‘江大力’重出江湖。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挤到季砚前面,一只手用力扒开众人,背对着季砚,粗着嗓子吼出一副胡作非为的恶少气势:“赶时间呢,别挡道!”

刚刚插队的都是些吃软怕硬的人,被江与白这社会大哥的样子给糊弄了过去,以他为圆心让出了好大一块空地,没有人敢围上去。

江与白一脸满意的上了车,然后又假装不经意地让出了一条路给季砚上去。

感受到周围突然的安静,刚在发呆的季砚回过神来,怔了片刻,步伐缓慢地跟着上了车。

不知怎么,他觉得前面那个背影有些眼熟。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就这样另辟蹊径、被江与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杀出一条血路,赶在这一班时间点挤上了车。

江与白因为上来的早,成功找到了空座位。怕被别人认出来,他把鸭舌帽拉低,又把口罩拉高,缩坐在座位上不敢动弹。

季砚跟在他后面上了车,无视了一大片空位置,如雕像一般树立在江与白座位旁边没有再挪步,令人窒息的视线。

江与白:“……”

公车行进中,江与白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却怎么也躲不掉侧面那道如芒在背的炙热目光。

季砚在看他。

这个认知让江与白脸蛋发烫,浑身不自在起来,紧张到手脚都不知往哪放,屁股底下好像放了一万根针在扎他一样坐立不安。

公车途径学校、超市、商区几大站点,一批人涌下去,又马上涌进新的一批人。

车上的人越来越多,彼此之间的空间也越来越密集,到最后,季砚与江与白之间的距离已经只剩几厘米。

季砚鼻间若有若无的热气喷洒在江与白脖颈处,痒痒的,江与白耳朵微红、十分不自在地又往里面挪了一点。

这个混蛋到底为什么一直盯着他啊?!

江与白咬了咬牙,觉得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正要站起来把座位让给季砚的时候,司机大叔猛地踩了一脚刹车——

车上有人大骂道:“怎么开车的啊?”

刹那间,隔着一层口罩,一个温热的物体触碰到了江与白的脖子,一道高大的身影也扑在了他身上,专属于成熟男人的浓烈荷尔蒙气味扑鼻而来。

是季砚的嘴唇。

旁人都开始抱怨起来司机,江与白的时间却仿佛在这一刻全部静止。

他瞳孔惊恐的放大,大脑空白的如同进了浆糊,什么都来不及思考。全身上下的听觉好像都被抽离出去了,只余脖子上那一道软热的触感,在他心里炸开了花。

刚才的刹车似乎只是一个意外,司机道歉后,公车又迅速正常行进着,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季砚回过神来,倏地一下站起了身。

江与白耳根红透,双手扶着前排座位低头趴着,恨不得钻进地下。

早已认出江与白、在旁边伺机观察的季砚似乎也没有料到事情的发展竟如同脱了缰的野马,进展到了这样尴尬而又进退两难的境界。

但是唇间美妙的触感还残留在他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

他僵站在一旁,半天都没有憋出一句话来。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到了剧组附近的站台,公交车门一打开,江与白像个兔子似的蹿起来,迅速跑下了车。

季砚望着那个略显仓促的背影,下意识摸了摸嘴唇,然后紧跟在江与白身后,与他一前一后的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