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申家回来,苏成就开始收拾东西。
来的时候,他带的并不多,走的时候,除了一些吃食,还有顾二老爷知道他要来,让裁缝帮他裁的几身衣裳。
林林总总,拉了大半车。
幸好这次只有他跟虎子、三丫三个人,马车里还算宽松,否则还得多一辆。
蓉姐儿嘴巴翘得很高,满脸的不高兴,“哥哥,就不能等我几日吗?”
李氏拉了她一把,轻声斥责:“胡说什么,哥哥的学业要紧,你这段时间就别去捣乱了,你哥哥今年二月要考试,四月、八月均有一场,好好学习才是正事,你如今呀,年纪也不小了,该收收心了。”
苏成觉得,蓉姐儿和申二这事,怕是就这么定了。
双方家长都同意。
申二又是一门心思地喜欢蓉姐儿,最主要的是,申大人一辈子就娶了申太太一个。
什么通房小妾,根本没有,屋里干干净净。
申大奶奶如今怀着身子,申大公子身边也是干干净净。
他们家也是家规森严,据说申大人从不跟同僚一起去喝花酒,在业界那是妻管严的代表。
苏成知道,就是顾二老爷这样的,虽然小妾没有,貌似通房还有两三个呢,花酒当时在京里不怎么去,如今说是为了应酬,去的次数倒是多了。
所以,像申家这样的家庭在这年头,简直凤毛麟角。
别人求都求不来呢!
苏成也觉得,蓉姐儿嫁到这样的人家最好不过。
蓉姐儿被李氏斥责了两句,眼眶一红,可怜巴巴地望着苏成道:“那哥哥,等你考完了,我再去找你玩。”
苏成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考完了第一个给你报喜,再让虎子来接你。”
小姑娘还是有点儿不开心。
苏成又安慰了她两句,那边顾二老爷急的直跺脚,“成哥儿过来,我有事问你。”
苏成心里一咯噔。
威威艾艾地走了过去,在蓉姐儿的亲事上,他表现的坦然自若,甚至还帮人家出谋划策,可到了自己这儿,却觉得脑仁好疼。
顾二老爷都没铺垫,直接便问,“这两日见到的姑娘,你有没有相中的?”
苏成:“……”
宝宝心里苦啊!
顾二老爷拿手拍他,“男子汉大丈夫,痛快点,你看你妹妹,喜欢不喜欢,都是直接说的……”
苏成双眼一亮,“妹妹喜欢申二公子?”
顾二老爷脸一黑,“别扯其他,说说对这几家姑娘的印象如何?”
这话苏成都不好意思开口。
顾二老爷口中长得最漂亮的,事实上,他觉得有点胖,还没蓉姐儿长得高,除了笑起来有点可爱之外,总之与他心口中的女神相差甚远。
至于那位有才学的,就那一手字,比他还不如,更别说李五了。
至于其他那几位,苏成觉得,路人脸吧,又不是中等偏上吧,又差点韵味。
总之,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
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我觉得她们还没我长得好。
声音虽然不大,可顾二老爷听得门清。
顾二老爷听完,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你这要求是不是有点儿高?”
即要才,又要貌,还想要身材好。
还说什么性格活泼,不死板,我天啦……
顾二老爷觉得自己得亏身体好,没被这小子给气死,伸手捶了他一下,“滚远点,气死老子了……”
苏成麻溜的滚了。
在马车里探出头,冲气呼呼的顾二老爷道:“父亲,那我走了,不要想我。”
“滚,滚远点!”
苏成在路上晃了几天,终于在正月十二这一天,赶到了岳城。
李七今年回家订亲去了,至今还没来。
苏成想到顾二老爷那恨铁不成钢,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也很纠结。
李七比他大一岁,饶是李三太太再好,也在他这个年纪给他订亲了,苏成掰着手指头一算,自己在这个世界过了整整十三个年头。
一个完全可以成家立业的年纪,可他偏偏至今一事无成。
下了车,洗漱过后,苏成刚躺到床上眯了一会,就见虎子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个帖子,说是云台寺普慧大师送来的。
苏成:“……”
这是怎么算的时间,居然知道他今日入城。
虎子道:“去还是不去?”
“什么时候?”
“明日请您上山,说是还请了宇文先生,到时候还想给您介绍几位朋友。”
苏成懒得动。
回了一句知道了,就让虎子回去休息。
普慧这个老东西,居然还不死心,看来上次跟他说什么大家想另谋出路,都是骗人的吧,不过也对,如今这天下,说乱吧,也乱,说不乱吧,却不太平。
到处烂摊子。
他跟苏三爷出游的那段时间,除了根基较稳的一些地方经济上没什么影响,旁的差不多都很难。
他参加科举,要是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做的事情还很多。
若是一辈子只能在底层摸爬滚打。
那么他能解决的问题就很有限,普慧看相算命的本事估计很大吧!
苏成现在还不想那么久远,县试马上要开始了。
这几日在车上,吃不好睡不好,又想着考试的事。
先前在绵城的时候跟顾二老爷商量过,朝廷的公文在年前就下来了,顾二老爷所说的时间,比苏成他们在书院听到的时间还要早一些。
也就是说,当时并非空穴来风。
而是盖棺定论。
当时收到这个,顾二老爷还跟周边的几位大人商量过。
均是一脸的懵逼,这一制度,直接改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东西,大家认真讨论过,如果让学生从书院那边考,的确是减少了中间返乡的时间与路途上的不便。
可问题就在于,书院那边学生多,各地的学生少。
到时候出现录取的情况就会非常的有争议。
总之,各有利弊吧!
今年第一年执行,很不巧被苏成赶上了。
不过好在岳城离北晁不远。
他在哪边考其实现在都来得及,不过据说,改革的也只是县试,秋闱还是按原籍,估计是想先试验一部分,毕竟秀才是考得最多的一批人。
是以,顾二老爷的建议,他如果想在岳城读书,那就在岳城考,这边又有李二老爷,有些事情,甚至比他回原籍还要好办得多。
苏成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
先前在马车上晃不觉得,现在睡一觉起来,突然感觉头重脚轻,全身又酸又痛。
活动了十来分钟,才算好起来。
虎子进来的时候,手里捏了十几张的帖子。
苏成正喝着白粥,吃着酱菜,就见虎子将东西一排在桌上码开,笑道:“公子,您这可算是出名了呀,昨天下午咱们才进城,今天早上门房就收了这么多的帖子,全是要跟您讨论学问的。”
苏成抬头扫了一眼,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缓缓道:“出什么名了?”
他连县试还没参加呢!
虎子道:“还不是因为您一幅画令夏芩那个刺头心服口服,原先您被宇文先生收为徒弟的时候,多多少少都有人不服,即使当时拜师仪声势浩大,可大家并没想过与你结交。”
“可如今不同了,夏芩连阮大公子都不服,偏偏对您心服口服,您说他们不现在找您,还什么时候找您?”
苏成被虎子那拿腔作势的“您”字给噎得直打嗝。
“好好说话成不成。”
虎子嘿嘿笑道:“说真的,公子您这是全去呢,还是全不去,或者挑几家去?”
苏成扫了一眼,说实话,一个不认识。
不过大家请他讨论的也都是书画。
想了想便道:“你拿去给六表哥瞧瞧,看看他什么意思,若是可以,咱们不仿也办一场,以后还要在岳城待几年,多结交点人总不是什么坏事。”
虎子欢呼一声,便抱着帖子走了。
苏成吃完早饭,虎子直接带着李六过来了。
李六拿着帖子,一家一家的给他介绍,其中还真不乏是真心喜欢书画的,想要结交他的,至于其他,也都是见风使舵的好手。
苏成笑道:“那六表哥的意思,咱们就挑几家请?”
目的地他都想好了。
——云台寺。
那边的风景确实好,再加上考完县试,天气就暖和了,草长莺飞,柳绿花红,无论是写诗作赋,还是画山描水,均可。
而且严格来说,还都属于自己人,安全方面肯定很有保障。
李六道:“都请吧,再把从京城那边来的也请上,咱们人数方面,也不算太单薄。”
苏成突然想到了打群架,人真是越多越好。
“那表哥有没有好朋友,也一起请吧,七表哥到时候也能回来吧!”
“应该能,这种事怎么少得了他来凑热闹。”
李六跟他商量完,发现苏成今日穿得并不是在家的常服,奇怪道:“你这是要出门?”
苏成点头:“普慧大师约我去云台寺,他跟我爹是旧相识,我爹走的时候,让我常跟他走动走动。”
李六:“……”
苏成想了一路,也没想出普慧大师请他干嘛。
不过既然宇文泰也在,他倒没多大担心,临走的时候还问了句李六要不要一起去。
小伙子想也不想便道:“去吧,自然要去呀!”
苏成:“……”
兄弟我就是客气客气。
此刻两人坐着马车,晃晃悠悠到了山脚下。
岳城的冬天十分短小,苏成发现,原先在京城正月里,基本上都还是光秃秃的,可岳城这边已经冒出新绿。
一路上还遇到了几个卖花的姑娘。
据说每年岳城的元宵庙会都会在云台寺这边举行,从山上一路排到山下,十分壮观。
如今临元宵节还有两天,一些小商贩已经开始支起了摊起,这边游玩的年轻人也特别的多,还有一些拖家带口的。
苏成在山脚下就瞧见了带妻女来玩的顾四。
甜姐儿一见苏成便欢喜地要将她手中的糖葫芦给他吃。
苏成没少干过这事,十一小的时候,经常哄孩子给他吃东西,现在甜姐儿也被他哄得一见面就要给他。
李六好笑道:“你就不能矜持点。”
苏成咬了一颗,含糊不清道:“我这是为了她好,这么小吃太多对身体不好,再说了她也吃不完,丢了也浪费。”
更何况,有比他这还狠的。
当年他跟苏五娘在小院住的时候,隔壁那小舅舅一来,就哄外甥的零嘴,有一次就一块西瓜,小外甥见他来了,讨好地让他吃。
结果小舅舅半点不客气,一口下去,咬了一大半。
望着凭空消失的西瓜,小外甥哭了好久!
李六呲他,“歪理一大堆,我看你是跟老七学坏了。”
苏成还是有分寸的,顾四一家人本来就是来玩的,到了山脚下已经逛了好一会了。
柳氏听说两人这是要上山,遂笑道:“四郎咱们也上去吧,我听说寺里的大师,解笺解的特别好……”
顾四莫名的脸一红。
苏成:“……”
这是什么鬼,两人嘀咕的样子,好像有情况。
李六见他一脸八卦的样子,小声道:“好像是四嫂怀孕了。”
苏成恍然,想问男女。
这年头,的确是男女严重不平等,据说三丫就是因为家里要养弟弟妹妹,把她卖进顾府的……
类似三丫这种情况还多的是。
苏成在心底叹息了一声,男女平等这种鬼话,说了多少年,可真正执行起来,男女依旧不平等。
就他前世那个地方,重男轻女的人比比皆是。
知道了柳氏的情况,苏成和李六上山的时候,轮流带着甜姐儿,由顾四照顾他媳妇。
虎子和青桂,则负责帮忙提东西。
见到什么新鲜的,还要给三丫买一些,看他笑的贼兮兮的样子,苏成觉得牙都要酸掉了。
虎子跟三丫这事,已经定了。
等过段时间赵大树和三丫的家人从京城赶过来,两人便能成亲。
苏成想来,这是他身边这么多年来最先开始的一桩喜事,到时候一定多请几个朋友。
虎子跟他一样,在岳城初来乍到,不过幸好李七、李六在这边,顾四也到了,还有先前在京城读书时认识的一些朋友。
虎子认识的书童也有十来个了,再加上他们府里的人,凑几桌还是没问题的。
苏成想想,竟然有点激动。
虎子以为他也想买,便根据他讨好女孩的心思道:“公子买这个吧,我觉得表姑娘一定会喜欢,您看这扇面多干净、整洁,这风景极其淡雅,与表姑娘十分相配。”
苏成脸一黑,咬牙道:“胡说什么,没看到表哥在那边吗?”
正抱着甜姐儿挑玩具的李六满头黑线,老子听到了,你想勾搭我妹妹!
虎子见他恼羞成怒,脸都红了,贼兮兮道:“公子,别害羞,表姑娘那么优秀的姑娘,您不抓紧点,小心她真的跑了。”
苏成过年被安排了一场相亲。
看过那些妹子之后,虎子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唉呀,这长相,还不如五表姐呀!
——这字,写得比我还丑呀!
——瞧那水桶腰,微胖虽然美,可也并不代表没有曲线呀!
要是你胖得像杨贵妃,就是拼死也要扛回去啦!
类似这种话,苏成感慨了好一会。
虎子都惊呆了。
谁说他们公子没有审美,人家明明对美人的要求很高嘛。
再想想他家三丫的游泳圈,大饼脸,虎子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真的跟公子差距太远了……
苏成踹他,“少胡说。”
不过这桃木簪真的很漂亮。
顺手挑了两支,让人包了起来。
虎子看破不说破,说什么给蓉姐儿买的,一个脑袋哪能插两个呀。
苏成冷眼瞧他,“你懂什么,单数戴梅花,双数戴小兔!”
虎子:“……”
算你狠。
苏成他们几个人一路买买上了山。
到了半山腰,明显就清静了不少。
甜姐儿挂在李六的脖子上,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
柳氏颇有些不好意思,“六表弟,累了吧,让四郎抱着吧。”
李六笑道:“没事,我抱不动了,还有表弟,哪能轮到四哥呀!”
苏成:“……”
他总感觉六表哥学坏了。
李六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却并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用自己的斗蓬给小姑娘盖得严严的,苏成来抱时,他便轻声道:“别换了,左右快到了,别一换手,小丫头醒了。”
苏成怪不好意思地,说好了两人轮流抱的。
李六道:“表弟刚才买了两支簪子?”
苏成也没瞒他,把东西拿了出来,那家老板的手艺好,即刻了花草,吉祥如意图案,又刻了十二生肖。
苏成买了支梅花簪,打算送给李五。
理由都想好了,五表姐帮他整理了游记,以前又教他练字,帮他改诗词,可他至今没送过一样像样的礼物。
当然这簪子也不怎么像样,不过聊胜于无。
而且,以后他遇到什么好东西,也会给她买,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李六心头冷笑。
编吧,继续编,谁特么没事天天给女孩子买礼物,表感激。
不过看在蓉姐儿也有一支,他也不好说什么,便道:“那一会我帮你带给他。”
苏成将簪子包好,塞给李六。
蓉姐儿那支,他打算等考完府试,去绵城的时候亲手给交给她。
苏成刚把自己的东西装好,就听李六道:“你帮我抱下孩子,我刚才瞧上一个东西,没下定决心买,现在想想,不买挺可惜。”
说完,也不管甜姐儿会不会被惊醒,一把塞到了苏成怀里。
苏成望着怀里眼皮抖了抖,被他拍了两下又睡着了的小女孩,一脸黑线。
被李六这么一耽搁。
几个人到了云台寺刚好吃午饭。
长富被阮庆之派来门口等苏成,一见他过来,立马笑着上前打着呼。
苏成见寺里似乎除了他们,还有不少的生面孔,奇怪道:“不知云台寺有什么活动?”
长富笑道:“普慧大师每年这个时候,都会给人测算命运,所以,来求字的人特别多,均是一些达官贵人,具体哪些,小的也不太清楚。”
苏成总觉得这放里有话。
要又说不上来,总之心底像是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因为苏成是普慧大师请来的客人,其他人并不是,大家进了寺里,便找支客僧要了一间小院,带着甜姐儿过去休息,顺便吃点东西。
苏成则是跟着长富拐了个方向,到了头一次来时的那座小院。
阮庆之从窗户那边看到他们走了过来,便从屋里迎了出来,看到苏成微微一笑道:“师弟,这速度,可真是,若是再来晚一些,我怕是有人都要被饿得哭鼻子了。”
他话音刚落,屋里跑出一个灵动的小姑娘,手里拿着一枚棋子丢向阮庆之,“师兄又编排我,一会我定要告诉祖父,让他惩罚你。”
际庆之笑着摇头,对苏成道:“瞧见没,以后遇见这位姑奶奶可一定要躲得远远的。”
苏成见对方称阮庆之师兄,又称宇文泰祖父,立马便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宇文家唯一的女儿——宇文珊。
于是,便礼貌地行礼,喊了一声师姐。
宇文珊上上下下打量了苏成好一会,才道:“你就是祖父新收的那个弟子,据说颇有绘画天分,祖父这几日都快把你夸上天了。”
苏成忙道:“不敢,是师父过奖了。”
“对对对,祖父就说你,小小年纪一幅老学究的作派。”
苏成:“……”
这是对我有多大的误会?
宇文珊还想说什么,屋里此时传来宇文泰的声音:“珊儿,还不快把你师弟带进来,你是想冻坏他不成?”
宇文珊吐了下舌头,冲苏成抛了个媚眼道:“等会再一起玩。”
苏成:“……”
苏成进屋,发现屋里除了普慧大师和宇文泰之外,还有一清瘦老者。
从面貌上看与阮庆之有几分相似。
苏成跟大家一一见礼,待到老者时,便道:“阮前辈安好。”
阮询一听这话,好笑道:“你怎知老夫姓阮,可是因为老夫与这小子长得有几分相似?”
苏成点头,却又摇头,缓缓道:“学生初来岳城时,在书肆买了几本岳城的文献,除了年头久远的,还有一些岳城近期的一些名人,老前辈便在其中,画像虽然有些失真,学生于肖像之道不敢说精通,但也能算是略通一二,学生便是从那张画上推断出前辈的长相,如今看来,前辈生活极其规律,几十年如一日,未曾变得令学生认不出来。”
阮询收起脸上的笑意,站起来,道:“你是从一幅失真的,且是二三十年前的画像上推断出老夫的长相?”
苏成点头。
他上辈子最喜欢画画。
母亲给他报的那么多特长班中,唯独这个是真心喜爱。
乃至于这辈子,于画画一道最为精通,再加上年纪渐长,心性变化,一些感悟与领会日渐加深,便从中得了出一些心得。
否则蓉姐儿也不会仅凭他一幅素描就能对原先恐惧、排斥的申二另眼相看。
作者有话要说:就这几章要考试了,艾码想想我那考试的结果,我感觉真是好酸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