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阔别了三年的家,看着家里几乎没有变过的摆设,沢田纲吉突然有一种自己从未离开过的错觉。

但同时袭来的,还有母亲费心维持这一切的酸涩。

“里包恩,要去我的房间看一下吗?”

若是之前,沢田纲吉怎么也不会说这样的话,可是里包恩跟沢田奈奈一样,都是他久违的长辈,所以这会儿沢田纲吉难得心情不错的发出了邀请。

“嘛,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去看一下好了。”

沢田纲吉提着行李上楼,来到了自己的房门口,房门并没锁,转动一下门把就开了,房里里的摆设跟他预料的一样,跟三年前相比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而且房间里也没有丝毫霉味,每天都有被打扫,就是床上的被子都散发着阳光的味道,显然这床被子都是才刚被换好不久。

想着自己回家并没有提前告诉母亲,但母亲却每天都将他的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被子也都是清爽的,沢田纲吉就忍不住一阵鼻酸。

“我去洗把脸。”

见里包恩已经自顾自的从自己的肩头跳下去在房间里来回巡逻,沢田纲吉便揉了揉自己发红的眼睛,转身去了浴室。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仅仅是洗了个脸的功夫,出来后房间已经没有了先前熟悉的模样。

衣柜床铺被移位,床单被换了,还多了许多他房间里不曾出现过的摆设,甚至还多了一张吊床!

看着自己被魔改的房间,这一瞬间沢田纲吉几乎想不起来自己的房间原来到底长什么模样,内心的酸涩,感叹,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不翼而飞。

“里包恩……”

“哦~刚才不是你邀请我住进来的吗?”穿着睡衣躺在吊床上晃荡的小婴儿一脸天真的抬头。

“……我只是叫你看一下。”

“在住进某个地方前,必要的过程就是看房子。”

虽然很久没见了,这个表面是小婴儿,实际上是个大叔,名字叫里包恩的杀手果然还是那么讨厌。

“算了,暂时不跟你计较。”

身为突然回到新手村的满级大佬,又熟知剧情,沢田纲吉很多时候对一切都不太提得起劲,就算被强占魔改了房间,也没有想过要真的发脾气。

毕竟里包恩是个不要脸的大叔,活了两世还多的他不也是一个已经不再年轻鲜嫩的老人家了?

即使他这个壳子还很年轻,只有十四岁。

灵魂已经暮色苍苍的少年并不会那么容易被激起怒火跟人争辩,就算里包恩不是新手村的小怪,而是一个小boss.。

但对曾经站在顶端的沢田纲吉来说,里包恩这个boss也并非不可战胜,他不跟里包恩较真,仅仅只是因为怕麻烦罢了。

里包恩抬起头,黑眸盯着转头去收拾行李棕发少年。

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发怒,不反抗?是觉得反抗不了索性妥协,还是并不把他这类似于“挑衅”的举动放在眼里?

按他这一天对少年的了解看来,应该是后者。

想到这里,里包恩黑眸便沉了沉,不太开心,并在心里决定要加大一些力度,好好刺激刺激面前这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不看在眼里,年纪轻轻就已经暮色西沉的少年。

“纲君,在楼上吗?”

突然听到沢田奈奈的声音,少年黑眸里终于出现了一抹属于少年这个年纪的亮光。

“是的,妈妈。”

沢田纲吉并没有将里包恩放在心上,可并不被放在心上的里包恩在这一瞬间却决定搞事情,于是他以非常快的速度走在沢田纲吉前下了楼。

来到沢田奈奈面前后,他伸出自己的小手开口:“你好。”

“诶,是小婴儿?这小婴儿是哪来的?”

惊奇过后,沢田奈奈立刻笑容满面的蹲下握住了那只小小的手。

但握住手后,她却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盯着刚下楼沢田纲吉看,而后又看向小婴儿,之后再看向自家儿子,接着再看小婴儿。

这样看来看去了好几次,她突然肯定的捧住脸:“我已经到了做奶奶的年纪了吗?”

说着脸上还浮起高兴的红晕。

刚下楼的沢田纲吉:“……?”

里包恩恶趣味的没有出声反驳,而是一脸天真的笑着说:“奈奈还这么年轻漂亮,完全不像是做奶奶的人。”

“啊啊啊,真是太会说话了,奶奶我很开心哦~还好刚才有买牛奶回来。”

因为里包恩完全没有反对的话,沢田奈奈仿佛更加肯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测,也没在意自己才十四岁的儿子是怎么生出这么大个的婴儿的。

里包恩眼里划过一道暗光,接着道:“比起牛奶我更喜欢喝咖啡。”

“咦?小婴儿已经到了能喝咖啡的年纪了吗?”

“是的,我能喝。”

“好!奶奶马上去准备。”沢田奈奈握着拳,把刚买回来的菜放进冰箱里就开始去煮咖啡。

沢田纲吉走到不要脸的真大叔,伪婴儿面前,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原来你这么想当我儿子,好吧,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心想事成,来,叫爸爸。”

没占成便宜反而被占便宜的里包恩:“……”

表面上是无害少年,实际上却是重生回来的大魔王中的大魔王的沢田纲吉轻笑了一声,转头去帮沢田奈奈煮咖啡。

沢田奈奈显然心情非常好,特别是看到儿子主动过来帮忙后。

她已经有三年多没有见到儿子了,虽然这孩子比三年前要高上不少,看起来也成熟了许多,但她是一位母亲啊,怎么会因为孩子长大了,就对他有陌生感?

所以沢田奈奈为了不让孩子对自己产生陌生感,还是决定用从前的态度对待儿子。

沢田纲吉自然明白自己的母亲是怎么想的,所以这会儿表现得十分乖巧。

“妈妈,你头发是什么时候剪的,怪好看的,如果不知道你是我的母亲,别人大概还会以为你是我妹妹呢。”

沢田纲吉想起三年前母亲好像还是长发。

突然被儿子成熟的嘴甜到,沢田奈奈立刻忍不住感动又高兴的捧住脸:“妈妈哪里有那么年轻,出去锻炼了几年,纲君变得比以前会说话了呢。”

沢田纲吉轻笑了一声,带着一种成年男人才会有的腔调:“其实我一直挺会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