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变成姑奶奶

作者:卫晴

机智的要上天的江晓燕,回城之后,努力工作,春去秋来,转眼就到了1960年,一年时间里,要说变化,那肯定是有的,但你要说变化特别大,那倒也没有那么严重。

反正城里是变化不大的,粮食虽然紧张,但也没到断顿的地步,江晓燕趁着这机会,散出去了很多粮食,当然也不是无偿的,大多是用老物件换,要是没有就少换点钱和票,有钱不赚是傻x。

当然她也半夜散过粮食,只是两条腿,实在跑不了多远,只能就近选自己实在困难的了,就当是神仙送的了,反正她也没被人发现。

不过那些事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她要演的一出大戏,这是件大事,她不能不出场!

为什么非得用她?当然是因为要把祠堂里的粮食拿出来了,之所以现在才拿出来,这一呢,是为了让粮变成陈粮;二呢,也是为了不显出他们生产队里的特别来,这要是一开始就拿出来了,别人都饿的面黄肌瘦的,就我们生产队面色红润,害怕别人不来抢啊!

虽然一年的陈粮跟几年的陈粮,还是有些小差别的,但是这分出去,还不是先填饱肚子要紧,谁还会去管它到底是什么粮啊!

也不想让他们养成不劳而获、等着天上掉馅饼的想法来。

“快、快,表哥,快去方家祠堂,有东西。”江晓燕慌慌张张地冲进大队部的办公室里,气都没喘匀就喊道。

当然这不是装的,为了逼真,她可是从村头跑到了村尾,绕了一大圈才跑到大队部办公室,相信身后好奇跟着的人一定不少!

你说说她这一趟趟的容易嘛,腿都快跑细了!

“啥东西?”表哥紧张的问道,虽然现在不准封/建迷/信,但农村人还是有点相信的,尤其又说是祠堂里有东西,一时之间只能想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是,是粮食,真的是粮食。”江晓燕一脸激动,还不忘压低声音嚷道,这话不是说大了,不然其他人听见了,会造成哄抢的。

“真的?”李正军倒不是不相信自家这个表妹的话,只是不敢相信祠堂里有东西,都翻了多少遍了,要真有粮食,他们怎么可能一点没发现!

“哎呀,你们先跟我走,有没有的到了一看不就知道了吗?都先别嚷嚷,这事要是嚷嚷开了,可什么都保不住了。”自己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可惜了,现在没机会去演戏,不然还不轻轻松松就拿个影后回来啊!

本来他们正在开会,商量今年该怎么办,所以大队上的干部都在场,这样也好,不用她一个一个通知了。

几人面面相觑,抬脚跟了上去,那句话倒是真的,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出门,嚯,好家伙,围了一圈的人,都饿成了这样,还不忘好奇,也是厉害了!李正军只能挺身上前,谁让他是大队长呢!

“都回家拿装粮食的袋子去祠堂那里,小点声,注意点别人隔壁生产队的给听见了。”他不怕江晓燕是胡说的,这么大的事,怎么敢说瞎话!

一句话,让人群轰的一声,炸了!这意思是有粮食了,他们不用饿肚子了,他们的孩子能活下来啦!!!快,快回家拿袋子,他们有吃的了!

一哄而散,这时候可不能闲扯,万一耽误了,到时候粮分完了,他们没有了怎么办?

江晓燕看着眼前眨眼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门口,觉得自己还是见识的太少了,这种小场面都让她惊讶到,还是先往祠堂那里去吧!

“我在家看见了一只老鼠偷东西吃,当然不能放过它了,所以就叫上我爹去追,一路追到祠堂,老鼠没抓到,倒是看到了一个机关,打开一看,暗室里都是粮食,然后爹就让我来喊你,他在那里先看着。”

一路上,江晓燕慢慢解释着来龙去脉,合不合理她不管了,反正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李正军等人的心思早就跑到粮食身上去了,哪还有精神去听怎么发现的过程,这可是救命的粮啊,现在粮食才是最重要的!

“姑姑,这都是真的?”李正军实在不敢相信,这满屋子堆的粮食,一直没被人发现不说,这老方家当初怎么没给搬走?

江母没答话,照着他的肚子来了一拳,“怎么样,你要是疼就是真的?”对着自家侄子,还客气啥!

李正军倒抽一口冷气,自家这个姑姑实在是太凶残了,不是他能招惹的,赶紧溜。

“你们快点把粮食搬出去,咱们现在就分粮,动静都小点,不要被人听见了。”他不管这些粮食是怎么来的,还是真是方家人遗留下来的,现在都是队里的粮食了,能分一点是一点,大家都吃到了嘴,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去告密了。

拿着袋子的队员们,选了几个老实的上前帮忙搬粮食,没人敢趁机抢粮食,也幸亏祠堂占地面积大,才能容纳几乎一村的人,当然还有人站到了外面。

“大家先静一静,这粮看样子应该是方老爷子当年藏起来的粮,今天被我们找到了,不管方老爷子当初人怎么样,就为了这能救命的粮,咱们都应该记他一份情!”

当然也要感谢江晓燕同志,这粮食可是她找到的,她没有私心,反而立马告知了集体,才能有我们今天分粮的机会,不得不说,江晓燕同志是个品德高尚、思想觉悟高的好同志,我们要感谢她,她救了全队啊!”

他必须得夸夸自家这个表妹,不管真假,不然回头自己绝对会被亲姑指使亲爹,打断他的腿,别不相信,只要是这个姑姑要做的事,他爹绝对没有二话!

“这么说燕子还真是个小福星了,不然这么多年没人发现的,让她一下给发现了。”

“呸,张有才家的,一张破嘴胡咧咧啥呢,不知道现在不给讲封/建迷/信啊?你是想害死我闺女啊!?”江母一马当先,指着鼻子开骂。

“嘿嘿,我这张破嘴,瞎说呢,秀琴婶别介意啊!”张有才家的脑袋一缩,立马承认错误,可不敢跟李秀琴对骂,要是她来劲了,能站在你家门头,连骂三天三夜都不带重复的!

就算不怕她骂上门,也怕她打上门啊!就他们家那四个要脑子有脑子、要力气有力气的儿子,往你家门口一站,你是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闹大了,让大队长cha手了,大队长是她亲侄子,到最后你还是只能认怂!

“好了,都别打岔,说正事呢!”李正军一伸手,制止越扯越远的话题,还没说完正事呢!

“这粮食呢,就这么多,我们队上这么些人还不一定够分,所以这事就不能传出我们队上,不然都以为我们这里有粮食,要是引来了流民,可就什么都保不住了!”

“队长,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乱传的。”队员们纷纷喊道。

废话,这要是传出去了,便宜了别人,自己可就饿死了!

“我知道你们不会乱说,但谁都有几个亲戚、亲家什么的,这要是手里有粮了,看着亲戚们挨饿,你还能不伸把手?这给点、那撒点的,谁还能不知道我们队里有吃的?”丑话是要说在前面的,不然回头真有事了,可就没办法解决了。

“这个……”队员们各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他们一定不会帮忙,这种话,谁也没脸说出口!

“我知道大家都为难,我们怎么着也不能见死不救!可是粮食就这么多,分完了也就没有了,所以如果真要借,就咬死是以前藏起来,绝对不能说在祠堂里发现的,不然外人会以为我们有很多粮,到时候那些难民一道涌过来,我们可就什么也没有了!”

铺垫那么多,只是为了不让他们把他们队里有粮食的事,给说出去,当然明面上要求他们对自己的亲戚见死不救是不可能的,只是让他们借的时候,咬死是自己藏的。

其实他也知道,是没人会借粮出去的,什么亲戚能有自己一家人重要,这饥荒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这么点粮,各家一分可没多少了,谁家会不先顾着自己家!?

就是害怕那些外村的媳妇,要是回娘家一漏嘴,可什么都瞒不住了,所以他就做回小人,提醒各家管好自己的媳妇,可别回头害了自家!

“应该的。”

“另外,这事,就仅限于我们这里的人知道,谁也不能说出去,要是捅到了上面,全队人都得跟着吃不了兜着走!”

“我看,我们各家各户领粮的时候,都签个字按个手印,保证这粮吃到了肚里,就当没出现过,不能让大队长一个人担了风险!”这个很重要,他们算是暗自分了集体的粮,风险要是一个人担了,也就危险了,永远不要拿事关生死的秘密,考验人心!

现在是没事,都饿肚子,没人想着害别人,可要是回头没事了,一个不如意,再给告了,可就彻底完了。到底是自己表哥,别回头再害了他。

“燕子说的对,必须得签个名!”几个村干部连连点头。这私自分粮,要是被人捅到了上面,他们可全完了!

这种时候,谁也没有白纸黑字的东西,可信!

队员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再摸摸空瘪的肚子,想想家里的老人和孩子,拼了,活命最重要,不就是签个名啊,只要没人往上说,就不可能会有事!

称重,然后按各家人口开始分粮,这不能按工分分,毕竟是私底下的事,跟公家的记录,不能搞混了。

领粮、签字、按手印,看着袋子里沉甸甸的粮食,落下了泪,他们终于有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