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笑容瞬间僵住。
“…顾念念，你还记得你三模考了多少分吗？”主任痛心疾首，越说越觉得这个提议十分的荒谬：“685分，咱们全校第一啊！你现在跟我说你要去学文？？”
“就是理科有点儿学腻了…”顾念抿唇开口：“而且没什么挑战。”
“学习不是游戏，你要什么挑战！”李主任厉声呵斥，不明白为什么之前老实乖巧的孩子，才两个月不见，就变的这么叛逆。
青春期还能延期吗？
“主任，我已经成年了，也能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见这么坚持，李主任叹了口气，无奈之下争取最后一丝机会：“……这个决定，你家长知道吗？”
“家长说，让我乖乖的复读，别再惹事。”顾念缓缓开口，重复了一遍昨天顾鸿达的话。
“胡闹！”李主任拍桌而起，可他身为老师，即使不同意，也要尊重孩子和家长的选择：“……这样吧，我直接让你进重点班，师资力量都是最好的——”
他做出了妥协，但顾念并不接受。
“主任，就像您刚刚说的，成绩不达标，是去不了重点班的。”顾念：“我就先六班吧。”
“……”
叹了口气，李主任只觉得十分可惜：“要是学后悔了，你就再来找我，我给你转回理科——”
***
随着文件签字盖章，系统判定任务成功。
顾念拿好文件，去楼下领了新的书本，空荡荡的书包被瞬间撑满，她又按照主任的指示，找到了六班教室。
领材料耽误了些时间，同学们已经在上早自习了，班主任丁强也在教室里。
透过玻璃窗，她看到朴望坐在最后一排。深吸口气，顾念认真的整理好校服领子，又停下脚步擦了擦眼镜片，最后才挺胸抬头，敲门走进。
“报告！”
“丁老师，我是顾念，来复读的。”顾念说着，朝丁强礼貌鞠躬。
丁强是教语文的，之前高一时教过她一个学期，后来她去了重点班，才换了新老师。
“……顾念念？”丁强闻言反映了片刻，皱眉惊愕：“你怎么来我班复读？主任批准了？”
“批了。”顾念低声回答，将文件递上，余光又瞥了眼朴望的座位。
班级座位都是事先分好的，朴望新转来，只能在最角落单独加一套桌椅。双人桌凸出来一截，即使在角落，也看起来很明显。
“这样，咱班现在就那有一个空位，你先过去坐，其他的事咱们课后再谈。”丁强开口，指向朴望那边：“新来的转学生，叫朴望。”
“好的老师。”顾念乐了，一字一顿意有所指：“我一定和新同学好，好，相，处。”
——
光明正大的走到朴望身边，顾念扬了扬眉，神清气爽：“姐姐——我说了，你得相信咱俩的缘分。”
“……”
“……姐姐生气了？”
朴望低头整理新课本，闻言顿了顿回答：“昨天，你看见我的转学报告了，也知道我要来五中。”
顾念迅速认错：“是看见了…但是想给姐姐一个小惊喜。”
经过这两天的观察，朴望发现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认错特别快。她一拳软软打在了棉花上，生不起气，只能出言提醒：“那以后别叫姐姐了，不太合适。”
“四舍五入，也没差多久。”顾念笑着开口，继而补充道：“而且我只想叫你姐姐。”
话音落。
‘呲啦’一声，朴望手中的新书，被她手抖撕坏了个角。
“……”
张了张口，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连朴望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反应这么大。下意识揉了揉耳朵，耳尖悄然变得粉红，烧的厉害。
“姐姐？”
顾念凑近看到了书的题目，想了想后翻开自己的包，找到了对应的书换给朴望。
“书给姐姐，就当我赔罪了？”顾念随手翻了翻，继而皱眉开口：“ABO生理安全基础？这个也有课吗，怎么我之前都没看到……”
“周五的最后一节晚自习。”朴望强行镇定回答，握着书的手心有些发烫：“你，你以后都认真听一下。”
顾念：“有考试吗？”
朴望：“没有。”
“一般没考试的，我都不——不上怎么行，我得对得起姐姐的书啊。”顾念连忙改口，挑眉补了句：“如果有不会的题，我就请教姐姐了？”
尾音上扬，听起来不大真诚。
但只要想学就是进步，朴望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对于abo的生理常识，顾念只知道常人的分化区间是十二岁到二十岁，所以她十八岁才分化，算是晚了的。
指尖摩挲书本，最外层的书皮缺了个角，内页的彩色图画还带着新书的油墨味，她翻出签字笔，一笔一画写上了自己的名字——顾念。
朴望一直留意着她的举动，见状没忍住询问：“你叫顾念？还是顾念念？”
“都有。”顾念回道：“户口本上是念念，我不喜欢，随意朋友都直接喊我顾念。”
‘念念’听起来像个没断奶的小屁孩，而她一直梦想分化成更强的alpha，所以才不喜欢这个名字……
“……不对啊！”顾念猛地一拍脑袋，兴奋问：“姐姐！你看咱俩加一起，就是念念不忘啊，多有缘？”
朴望被她逗乐了，感觉不论做点什么，都能被扯到有缘上，就好像她俩就是命中注定的一般。
命中注定吗……
或许吧。
——
说实话，顾念真心不想复读。
如果不是因为爸妈，她也不会一直逼着自己学习考第一，失去了正常孩子应有的一切快乐童年。
粗略扫了眼课表，早自习后是数学和英语，顾念算了算时间，将包里的书都拿了出来，摞成一摞砌在桌前，又吧校服外套垫在了桌上。
搭了个小窝，开始补觉。
“叮——”
“恭喜宿主任务完成，获得十积分，已为宿主开启积分兑换商城！”系统尽职尽责的介绍：“初级商城只有五个物品栏，积分可以选择兑换物品，或是升级商城，扩充物品栏。”
“……”
随着心念一动，她面前就出现了个半透明的面板。
上面显示了当前可兑换的东西——过目不忘脏脏茶，强身健体棒棒糖，精神抖擞气泡水，肤白貌美巧克力，最后则是一个抽奖宝箱。
顾念好奇：“抽奖宝箱？”
系统回答：“抽奖宝箱包含全部的商品，还有一个特殊商品。宿主升级商城可以提高特殊商品的中奖率，当前概率为百分之五。”
顾念：“特殊商品是什么？”
系统似乎有点委屈：“抱歉宿主，我尚无权限告知。”
“……”
扫了眼其他的商品介绍，顾念狐疑开口：“…那个茶真能过目不忘？”
“不是的宿主，这款茶可以增强饮用者五分钟内的记忆力，过目不忘只是个修饰词而已，宿主不必太过在意。”
“……”
见她不说话，系统苦口婆心的激励：“请宿主切勿一蹴而就，学习是一件脚踏实地的事情，没有捷径可以走！”
顾念当即打断：“两个棒棒糖，谢谢！”
按照‘过目不忘’的营销噱头来看，这个‘强身健体’棒棒糖，肯定做不到百病不侵。只是她现在戒烟，吃其他糖对身体不好，这个总归能减轻点害处。
“好的呢！”
“糖果已兑换进您的衣服口袋，欢迎下次光临~”
顾念睡着了。
但周围的同学却讨论的越发火热，毕竟理科学霸来文科班复读不是件小事。
“真的是顾念！”
“拍照了吗，快发论坛！”
“今早我就看见有帖子说顾念来了，他妈的想破头也不相信，人家学神来咱班了。”
“……”
在五中，几乎没人不认识顾念念。
起因是高二那年，有学妹在五中的论坛发了她打篮球的照片。
照片里的顾念没戴眼镜，单手抱着篮球，视线不经意的掠过镜头，一双桃花眼脉脉含情，与篮球场上厮杀的狠劲全然不符。
帖子一发出，就因为顾念的长相，引起不小关注。
再一查，竟然还是个学霸。
喜欢她的人越来越多，可久而久之同学们就发现，顾念好像每天除了学习，就是泡在篮球场，没有其他爱好，就是想追也无处下手。
所以那一段时间，全校引发了一阵篮球热潮，只要顾念参加的篮球赛，绝对座无虚席……
...
第一节课过去，朴望看了眼身边的人，竟然还没醒。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又去哪疯玩了，朴望有点生气，却又不忍心将人叫起来。
“你叫朴望是吗？”前桌的女孩忽然回头，悄声询问，似乎也怕打扰到顾念休息。
“嗯。”
“介绍一下，我叫汪冬。”前桌仰起脸，带着傲慢：“商量换个位置呗，我想当她的同桌。”
朴望愣了愣：“为什么？”
“你不知道顾念？”汪冬闻言，皱着眉科普：“她可是五中上届的理科学霸，能来咱们六班学文，大家都想跟她同桌。”
“……”
理科学霸？
复读来学文？
不会吧？
别吧？
朴望心跳漏了一拍，僵硬转头看向身边睡得正香的人，晃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