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距离近得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
顾念逐渐逼近，朴望退无可退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能低下头错开视线。
淡淡的檀木香残存在她的校服上，顾念垂眸，顺着她的视线瞥见了自己心口，继而勾起唇角，轻声笑问：“……姐姐这是朝哪看呢？嗯？”
“……”
被这么明晃晃的指出来，朴望脸上一热，可她被困在窗台角落，能活动的空间只有这么大，视线所及除了顾念，根本看不见别的东西。
越不吭声，顾念就越想逗她。
“……姐姐想知道的话，我可以讲出来的。”顾念抬手，勾起了朴望耳边的一缕长发，指节浅浅擦过她的面颊，再开口声音低沉，语气里带着笑意：“是白色。”
朴望闻言抬眸，对视眼底一闪而过的茫然，下一秒脸上瞬间滚烫，人也跟着有点儿晃神。
“……我没有想问这个。”
“上下都是白色。”
“细带的。”
“今天这个没有蕾丝边。”
说着舔了下唇角，顾念语调轻快：“姐姐还想知道什么？”
“……”
信息量有点多，朴望缓了好一会，才调整好心态慢慢开口：“顾念念，我是alpha。”
顾念眉梢扬起：“嗯？”
朴望自以为十分严肃警告：“你应该注意，别靠我这么近。”
“没事的姐姐，我现在还是beta。”
顾念在‘还’字上加了重音，说完却听话的后退半步，补充道：“但姐姐说的也有道理，现在快到放学时间了，被人看见的话，姐姐肯定会害羞的。”
“……”
有些时候，从安静到混乱只要一秒。
最后一节课的铃声随之打响，整栋楼都被噼里啪啦的脚步声覆盖。无数学生拎着书包冲下楼梯，顾念两人站在一楼的角落，切实感受到了同学们蓬勃的朝气。
针对住宿生，除了高三本身有的晚自习外，学校又加设了一段晚自习给她们，期间会有值班老师会时不时查看。
六班就是住宿生晚自习教室中的一个。
两人出去吃了饭回来，教室里已经到了不少来上自习的外班同学。
看到她们进来，原本三五成群还在聊天的同学瞬间安静，视线齐刷刷聚她们身上，表情都变得不太自然。
很显然，之前这些人讨论的话题，正是她们。
顾念装作没察觉，视线在班里匆匆扫过一圈，忽然看到前桌汪冬竟然也在，当即上前打招呼：“呦，你也住校了？”
汪冬点头：“……高三了，好好学习。”
回答的很正常。
可就是因为太正常了，顾念感觉特别不适应。
“……你出什么事了？”
皱着眉思考半天，顾念迟疑开口：“……是丁强找你家长了？学校的玻璃太贵？”
说着说着，她忽然察觉到对方耳尖通红，表情也越来越拘谨。顾念最烦这种有话不直说的样子，当即气得撸起袖子，想揍人。
“提示！”
“暴力手段会扣除积分的哦！”
系统冷不丁出现，顾念深吸口气，终于在她即将爆发的边缘，汪冬开口了。
“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你是omega就不和你一起打篮球的。”说这话时，眼神里充满了决心。
“……”顾念抽了抽唇角，看向身边的朴望：“她说的什么东西？”
朴望拿出手机翻了翻，接着递给了她。
屏幕上显示的五中贴吧，最上面的帖子继[顾念抱人]之后，又刷出来一个新的，现在已经被顶成热门。
[顾念，奶味omega]
太阳穴怦怦直跳，顾念收起手机，咬牙开口：“……你想多了，我是beta。”
“真的？”汪冬不太相信，但又松了口气似的询问：“那你上午的信息素是怎么回事？”
“……当时班里那么多人，你怎么知道是我？”顾念表情严肃，一本证的胡说八道：“你亲自闻了，还是老师亲自和你们讲的？”
“……”
对一个alpha说‘闻’信息素，如果真的是位omega，一定不会这么口无遮拦。
顾念大咧咧的说完，将之前的化验单拍在了汪冬的桌上，周围的其他人也都好奇的围过来，单子上白字黑字写得明明白白，她就是beta没错。
人群外。
朴望喊了她全名：“……顾念念。”
顾念下意识回头，就看见朴望阴沉一张脸，当即疑惑：“怎么了姐姐？”
“……”深吸口气，朴望一句话话到了嘴边，被硬生生改成了别的：“……你回去坐下写作业。”
当着这么多人，她总不能揭穿她。
可她也必须找时间好好讲一下，绝对不能在其他alpha面前提到‘闻’信息素！
看过了化验单，汪冬的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恢复往常模样道：“对了，你们下午不在教室，丁强宣布了成绩。”
说着，她努努嘴，示意顾念查看桌上的成绩单：“你三百七十分，朴望三百六。”
闻言，顾念愣了愣，迅速抓起成绩单，当即不敢置信的惊呼出声：“这怎么可能？！”
“确实不太可能，跟你之前比差了三百多呢。”
汪冬说着，继续道：“但是丁强让我转告你，主要是文综没写，还有作文，以后慢慢努力都会好的。”
“……”
“不对…真的不对……”
顾念嘴里念叨着，疯狂翻看桌上的各科试卷，计算错题和分数，结果就是怎么算这个成绩都有问题。
“我怎么可能多了十分？！”
她考试的时候一直计算着成绩，这不是理科，顾念已经做好了会产生误差的心理准备，但却没想到会差了十分。
现在就因为这十分，成绩单上她和朴望的名次中间，夹进去了一个人。
一位三好学生，彻底丧失了希望……
.
浑浑噩噩的度过晚自习，主任批给她们的寝室，是alpha女寝楼顶层的单人间。
学生们大多都不喜欢爬楼梯，所以住在顶楼的人不多。
单间则是以防万一，防止顾念再次突发情况，甚至主任还要求，过几天给她房间里安装单独的警报器。
因为是单间，所以寝室的生活用品十分齐全，缺什么也能在一楼的宿管阿姨那里买到。
简单收拾完东西，顾念将书本作业堆在角落，随便拿了张卷子也没看题，选好ABCD后她就默默地看着身边白墙发呆。
墙的另一面是朴望。
也不知道姐姐现在在干嘛。
也在写作业吗，会不会也想到自己？
想到这，顾念当机立断的作出决定，抓过手机对着卷子拍了张照，接着将照片发给了朴望——
[/撒娇娇.表情包]
[姐姐，这些题都好难啊！]
[呜呜呜我不会做，姐姐帮帮我。]
朴望那边很快回消息：[你认真读一遍题，是很简单的常识题。]
顾念当即打字：[我就是想不明白，怎么办呀。]
这条消息发过去，手机另一头半天没动静。
顾念心里着急，迅速跑到墙边耳朵贴在墙上，想试试能不能听到隔壁的声音。可寝室的隔音做的太好了，她努力半天什么都听不见……
‘嗡嗡——’
手机突然震动，顾念查看，朴望那边发来的竟然是条语音消息——
“……题目说，假设你是alpha，和一位omega的朋友一起出去玩时，对方突然到了发|情期，你应该怎么做？”
顾念听到这话愣了愣，向上翻看记录，找到刚发过去的卷子照片点开。
一模一样的题。
她发过去的图竟然是生理课留的作业……
顾念：[……怎么做？咬一口？]
朴望：[……]
朴望：[你再好好想想。]
顾念：[alpha和omega单独出去玩，如果不是情侣也肯定是暧|昧阶段，咬一口还能促进关系，一举多得！]
朴望：[……以后的生理课你必须认真上。]
朴望：[还有，以后要注意，绝对不能在其他alpha面前提到‘咬’这个字。]
文字消息，她看不出朴望的语气和态度，可无论怎么说都不会影响她的发挥。
顾念的背靠在墙上，抱着手机指尖慢慢敲字，唇角不自觉扬起——
[好。]
[我以后只对姐姐说。]
[还有我不会的题，姐姐教教我呀。]
[就现在。]
[去你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