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义谦眼看着土匪头子也被撂倒在地躺着不断哀嚎,很是迅速地坐起身来,捂着脑袋直嚷嚷着:“疼,疼!谁敲了我?谁!”
装傻充愣,也不怕丢人现眼?
面对二哥的骚操作,薛瑾夏只能无奈地翻了翻白眼,今儿个算是彻底认清了这个二哥,大难来临各自飞也是人之常情,她能说什么?
只得将目光转向土匪头子,满脸怒容地冲到他的跟前,见面礼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末了还觉得不够,又补上一脚将其踹翻,怒道:“说!谁派你来伏击我们的?”
土匪头子揉了揉发疼的脸颊,丑陋的嘴脸露出一抹挑衅的笑容,还不忘吐露一段污秽的字眼:“好厉害的小娘们,还敢对老子动粗,可惜就是挠痒痒,不痛不痒。?G,看你这娘们的身段,前凸后翘,真是人间尤物,可惜没品尝到,不然就是让我少活十年也是愿意的。”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薛瑾夏算是见识到这种道上混的痞子有多无赖,不堪入耳的话自然要甩上几个大耳瓜子才能解气。
哪想到刚抬起头还没落下,就被肖昱拦下来,不解地回头看了眼,才见他摇了摇头:“这些土匪皮糙肉厚,只会脏了你的手。”
“那怎么办?难不成你揍他一顿?”怒火中烧的薛瑾夏哪能咽的下这口气,不趁人之危狠狠给予还击,那心底这团火如何能压得下去?
面对心上人的直接,肖昱无声地笑了下,倒是一点都不见外,还以为她会说出一句难不成放过他?没想到她的脑子里从来没想过宽恕土匪头子。
也对,她向来是有仇必报的性子,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髻:“自然是要狠狠给予教训,不然夏夏的委屈从哪发泄出去。”
薛瑾夏疑狐地瞅着他,才发现他举起右手将一支早已准备好的羽箭递给她,使了下眼色:“拿这个捅,省力。”
……
土匪头子咽了咽口水,心底咒骂一句:“他娘的,这对狗男女是不是心里变态?竟然要拿箭捅他!”
许是见薛瑾夏迟迟没有接过羽箭,肖昱再安抚地补充道:“无事,捅不死人的,最多在他身上留下几个小窟窿眼儿。再说,有我在,你就放心的捅吧。”
……
土匪头子瞧着薛瑾夏僵在原地,料定姑娘家必定心软又没胆,怎么可能不害怕见血?
不由得嗤笑一声,还没来得及讥讽两句,就看见没胆的姑娘接过羽箭,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目露凶光毫不犹豫地将箭头插进他的大腿根部。
“卧槽!”
嗷呜一声惨嚎响彻林间。
土匪头子痛的身子骨直哆嗦,牙齿咬的咔咔响,刚想还击,就被洪时阙狠狠踩回地上动弹不得,还未缓过神,腿上又是钻心地痛,羽箭竟被薛瑾夏慢悠悠地转动两下,也不知道是面前的娘们气力不够,拔了好一会儿,抽抽缩缩才彻底取出箭头,顺带飙出一串血珠子。
“嗷呜!他娘的!卧槽,哪里来的泼妇,竟然真的下得了手!”
“你刚才不是骂十分带劲?这会儿是否还气力十足?本小姐不介意再捅上几个窟窿眼儿,叫你知道得罪本小姐的下场!”
要说从前的薛瑾夏自然是柔柔弱弱的闺阁小姐,奈何有过拳打脚踢赵框宇的经历后,人也越发崇尚暴力至上,或许只有拳头解决对方才能得到一种身心无法言明的舒爽。
眼看着第二箭就要落下来,还要插到不该插的地方,土匪头子青白了一张脸大惊失色尖叫两声,顿时怂了,连忙嚎叫道:“别,别!等……等等!姑娘,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动什么手?多不文雅。”
薛瑾夏握着羽箭的手一顿落在半空中,面目依旧凶神恶煞:“我和你还有什么话说?瞧你也不像是个背信弃义之徒,想必从你的嘴巴里也撬不出幕后主使,那还留你何用?自然是给本小姐泄火最好。”
头一回见到如此泼辣的妞,土匪头子被打的措手不及,除了怂,还认栽,特别诚恳补救道:“谁说我不是背信弃义之徒?我就是!我历来过河拆桥,言而无信!姑娘想问什么,我必定据实相告,只求你将手里的羽箭放一放,免得失了准头,戳到不该戳的地方。”
薛瑾夏掂量了下手里的羽箭,呵呵笑了声:“好说,既然你愿意从实招来,那就说吧,是谁派你前来伏击我们?一五一十地说个清楚明白,指不定本小姐的怒火被转移了,手里的箭就偏离开不该戳的地方。”
……
这娘们真的未经人事?
怎么说话口的话如此混账!
心有余悸的土匪头子,瞅了眼下半身关于子孙后代的重点部位,还好及时制止没有惨遭报废,不然下半辈子他还拿什么驰骋万花丛中?
眼看着从威武汉子变成小羊羔的土匪头子,洪时阙心底那是一个唏嘘不已,瞥了眼威风凛凛的薛瑾夏,心底禁不住砸吧嘴:“真是泼辣,主子也不怕吃不消,竟还看的津津有味,满眼溢满欣赏,就没想过待人过了门,薛小姐将这招用在主子的身上,那可是追悔莫及都不行。”
饱受各方眼神荼毒的薛瑾夏顾不得周围人的想法,只凉凉落下一个字:“说!”
咽了咽口水的土匪头子自我排解,在女人手底下怂一点不丢人,那是给女人面子的表现,所以认罪的态度坚决,出卖雇主更为彻底:“我让手下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道是提刑大人赵框宇掏的银子,让我带弟兄们守在此地,当时收到的任务是,除了姑娘其他人一概不留活口。”
果然是赵框宇!
三番两次想将她据为己有,如今还不放过她的家人,看来赵框宇不将薛府弄得家破人亡,誓不罢休!
这个仇,她永远都不敢忘记,将来必定寻机会加倍向仇人讨回来!
眼看着得知真相的薛瑾夏面目再次流露出狰狞,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土匪头子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辩解道:“起先我也想着将小姐擒下来,再给你的家人留一条活路,可后来不是你们同行的公子非要出头,还一个劲地强调他是骁骑参领的儿子,不依不饶之下,才彻底激怒了我。不然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寻官宦人家的晦气,还不够吃官兵围剿。”
迅速甩锅给谢安的土匪头子恨不得诉说委屈,言明他是多么无可奈何,只求薛瑾夏心底产生一丝同情放过他。
鉴于背锅侠谢安已经逃亡的不知所踪,薛瑾夏也不可能再向替她出头的谢安讨要说法,只得认同道:“你倒是个明白人,晓得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打起哈哈的土匪头子干笑两声,不敢接茬,默默缩在原地低垂下头,装傻……
远远看着这一幕的郭氏,心底堵的慌,她女儿何时变成这个样了?
竟然敢向土匪头子甩耳刮子,还敢用羽箭捅人大腿,这事若是将来被婆家知道,指不定还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还不是那下九流的戏子教坏她的女儿!
竟然还敢递羽箭,让她女儿往死里戳,实在太可恶了!
郭氏满脑子都是如何挽回女儿的名声与形象,真可谓操碎了心。
立在一旁的薛义谦拍了拍衣摆下的尘土,默默找了处树头坐下,继续看戏。他以为正是因为妹妹这股彪悍的气质,方才吓跑了谢安,可惜他想攀高枝的美梦彻底破碎,也就没兴趣再理会这个妹妹是要嫁的男人是圆是扁。
薛瑾夏再给土匪头子补完一脚,才回过头向肖昱追问:“对了,你怎么会出现于此?可别告诉我是碰巧出城打猎将我救下。”
“那倒不是,我还未出城时收到下属送来的密函,说是赵框宇收买了土匪要在这段路上伏击你乘坐的马车,所以就一路追赶而来。还好时机刚好来得及。”他在心底庆幸着,倘若再晚上一盏茶的功夫,这林子里的尸体,怕是要多了好几具薛府人的尸体,那时候夏夏恐怕会十分伤心。
“你说,赵框宇没忍住对我再次下手,如今居住在晋江城里的家人可还安全?”恍然大悟的薛瑾夏点了点头,朝着他又询问了看法。
“不好说,你如今离开晋江城,赵框宇想要寻你犹如大海捞针,奈何他对你志在必得,为了逼迫你尽快现身,现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对薛府中人下手。”他并没有危言耸听故意夸大事实,而是同她分析如今所处的尴尬境况。
一听见赵框宇要对薛府下手,郭氏满脸惶恐不安,府里还有她的丈夫与年幼的儿子,倘若赵框宇杀上门去,家人要如何抵挡得住?
竖起耳朵偷听的薛义谦蹭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插话道:“不行!我们要赶紧返城,不能再去安远寺。”
听闻安远寺,郭氏不由得一愣,本来就不是真的要去寺庙,不过是为了设计女儿与谢安在一起的由头,如今谢安不知所踪,自然是不会再前往安远寺。
可如今女儿刚度过危机,返回晋江城是否会羊入虎口?
郭氏担心女儿再次落入贼人之手,连忙吩咐道:“你就不要随娘亲与你二哥同行,现如今也不知道薛府有没有受到牵连,你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在外面暂避风头为好。”
“娘,我不放心你回去,我也要回家。”薛瑾夏今日见识到了土匪的狠厉,自然而然联想到赵框宇对薛府中人动了杀心,她又如何眼睁睁地看着亲人被赵老贼杀害。
郭氏刚想拒绝女儿同行,肖昱已然开口:“夫人不必忧心,有我在,自会保全夏夏。”
……
见识过洪时阙功夫了得,郭氏哪敢质疑肖昱的本事。心底却止不住盘算着,倘若赵框宇要对女儿来硬的,有这杀神在,想来赵框宇也动不了女儿,便同意了女儿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