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黑化母仪天下

作者:枸杞黑乌龙

春雨如愁,连绵细雨打龙抬头后就隔不几日下一次,总也没个停。

冬天能干燥到骨子里都发痒的京城,也只有这短暂时节,空气里仿佛能拧出水珠子来。

老话儿早有说京城春秋短,仿佛前一刻还是春雨丝丝,到端午节时候,摸着黑走在外头,空气都仿佛被火烘烤过似的,凉气儿里都掺杂着温度。

静嘉已换了步舆,早早收拾好带着半夏出来门,往慈宁宫那头去。

如今宫里有了贵妃,她们这些人都需要在贵妃到之前在慈宁门前等着,由贵妃带她们进去给太后行礼。

多年的习惯下来,只要条件允许,静嘉都是赶早不赶晚,她到的时候才寅时中,按说除了几个自来谨慎无宠的贵人,不该还有旁人在。

只半夏提着羊角宫灯扶她下来时,静嘉顿了顿脚步,敏嫔竟然是已经到了,她还以为这位如今起不来床,参加不得这次大祭呢。

实则敏嫔那脸色也确实难看得紧,就这些时日瘦得眼眶子都凹进去了,满脸仿佛只能看见略打了红的颧骨。衬着大红宫灯,模样有些渗人,几个早来的小贵人都离她远远的,怕这黑不溜秋的空档里碰上什么不干净的。

静嘉倒是没有迟疑,只略惊诧后蓦地心下一转,带着半夏上前跟敏嫔见了平礼。

“有些话本不该妹妹来说,只瞧姐姐如今作茧自缚,若姐姐觉得我多事,就当什么都没听见。”见过礼后,静嘉淡然站在敏嫔不仅不远处,声音低的只有半夏和敏嫔的宫女能听见。

敏嫔像是想笑没笑出来,唇角抽了抽,没吭声儿。

“姐姐养着二阿哥,阿玛又在直津前程远大,这次晋位本该有姐姐的份儿,只早被人知道当?了弃子,姐姐有功夫在钟粹宫自怨自艾,不如想想为何有今日。”静嘉平视前方,娇唇轻启,“二阿哥听到的话,可未必是出自姐姐之口。”

敏嫔眼神蓦地多了几分恨意,都被掩盖在这夜色中,她冷冷看了静嘉一眼:“你跟我说这些,难道又存着什么好心思?”

静嘉轻笑:“在这后宫没有愚笨之人,姐姐早该明白的,我只想跟姐姐说,活着,才有无限可能。若你没了,谁笑到最后,也都与索绰罗氏无关了。”

这几句话说罢,静嘉便不再开口,远远已经瞧见有人提着宫灯,摇晃着往这边来。

早就心里怀疑的事儿,被静嘉戳破,和着血掺着脓的伤口狠狠被人撕开,敏嫔几乎把内唇咬出血来,胸口憋闷得她眼前阵阵发黑,更是说不出话来,手心比清晨的薄雾还要沁凉。

柔妃晋位因?为身孕,平妃晋位因?为有二公主,仪嫔都因为二阿哥得以晋位,她却在嫔位上惶惶不可终日,还能是被谁害的,慎妃!好一个慎妃!

她不只是要将自己的荣光拿去,既然索绰罗氏被纳喇家当了弃子,只怕她母家也要跟着落魄了。敏嫔咽下喉头的血腥气,眼神中因为胆怯隐忍许久的恨意冲破了栅栏便再收不回去。

只这些随着天边无尽的黑慢慢淡去,变成深蓝色叫这地上似是多了层月华的亮度后,互相之间能瞧得清人脸上的表情,却再也看不出心里的浓浓仇怨。

容贵妃来的并不算晚,也不过是比旁人迟了小半个时辰而已,到底不能错过吉时,只草草叫众人起身,带着人进去慈宁宫在天井里等。

等太后被刘佳嬷嬷扶着出门,等曾叫静嘉心神动摇的山呼海啸,随后便都往坤宁宫那头去。

路过隆福门时,静嘉在步舆上晃了晃神,去年差不多这时候,曾有个眸中满是期盼和澄澈的温润公子,在这里对她说‘我心悦大格格’。

想起前几日刘福带回来的消息,静嘉面上无悲无喜,心里还是有点子惘然,流水经年,物是人非,却事事人人都不肯休,也不能休。

等站在坤宁宫院子里时,静嘉略扫了一眼,竟然没看到墨勒氏。

半夏过了会子低声禀报:“小主,安国公夫人说是身体虚弱告了病,没进宫。”

墨勒氏虚弱?静嘉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儿个一个劲儿的晃神。

她张牙舞爪了十几年,静嘉从来不曾见她虚弱过,哪怕是四弟死的时候,墨勒氏都精神的仿佛喝了鸡血似的闹腾。

她微眯了眯眼,察觉出来些不对,对于墨勒氏,静嘉从不吝啬用最大的恶意去思忖。

也正因为脑子里车轱辘轴似的转着,静嘉也就错过了皇帝过来时,不动声色瞪她的一眼。

她只是觉得后脊梁骨微微发凉,更警惕墨勒氏之余,不敢再走神,用帕子捂着鼻子看正和帝和太后祭奉神佛和祖先。

皇帝发现静嘉走神了,他莫名也想起曾在乾清宫后窗边看到过的事儿来,心里特别不痛快,待得结束后,仍是带着德妃和大公主扬长而去,半句话都没多说。

本来还因?为静嘉能住天地一家春的妃嫔们,那点子酸意变成嘲讽从眼睛里露出来,慎妃从静嘉身前过去时,还轻笑了一声——

“恩宠还是要看关键时候,妹妹可是要加把劲儿咯。”

容贵妃担忧望过来,静嘉只回了个笑,无风无波回了丽景轩。

早先还是安家大格格时,她就不在乎这些眉眼官司和小话儿,没得成了嫔还有倒退的,她并不放在心上。

许是边境稳固国泰民安,大伙儿心里都火热,正和七年自初夏开始,就热得叫人心烦,直到了圆明园大宫门前头,好些人才舒了口气。

这一到夏日紫禁城里就跟蒸笼似的,区别只在于火大火小,也只有在园里里这些山水之间才能喘过来气,好歹能睡个安稳觉,能跟着进园子的,心里都高兴得紧。

可高兴也不妨碍大伙儿眼气个别个的受宠,天地一家春就在九洲清晏左手边,跟九洲清晏三殿同在一个岛上,叫人说起来,那就仿佛是住在了九洲清晏里。

瞧着静嘉宝蓝方盖的翟舆跟在圣驾后奔着南大桥去,仍住在坦坦荡荡的慎妃还有被分在武陵春色的景嫔眼珠子都要瞪出血来。

“以色侍人的东西罢了,也不知道到底得意个什么劲儿,远远都能闻见浑身那股子味儿。”景嫔冷哼过后低声对着慎妃道。

慎妃不屑扫了她一眼:“以色侍人也得有颜色,不趁这几年得意,难不成还要等人老珠黄的时候?”

景嫔叫慎妃噎得胸口发闷,铁青着脸不说话,闷头往武陵春色去。

慎妃下了翟舆,站在坦坦荡荡门口瞧着静嘉那头远去的背影,眼神里啐着毒,等她先把柔妃这头收拾明白了,再来收拾这个贱人!

叫慎妃惦记着的柔妃要去天然图画,也要自南大桥过,然后去兰亭边上的小码头坐船,这会子便跟静嘉一道走。

“妹妹好福气,天地一家春的景儿可是这园子里最好的,平素想见都见不着呢。”柔妃笑着柔声跟静嘉搭话。

“柔妃姐姐说笑了,这园子里点滴都是先祖的心思,步步都是景儿,各院都有各自的长处。好比姐姐住的天然图画,竹楼临湖,远可登高望山和万寿塔,近看后湖风光,还有院内的翠竹万竿和双铜玉兰也美不胜收,妹妹只听宫人说过,还从未得见,听着便叫人心生向往。”静嘉笑着回话,“听说是万岁爷叫贵妃姐姐特意安排的,可见是对姐姐上心着呢。”

柔妃浑身更添几分娇美,眼神里带着高兴:“瞧妹妹这话儿说的,你既然喜欢,有功夫不妨常来看看,左右我这里不常有人来往,若妹妹来陪我说说话儿也是极好的。”

静嘉看向柔妃,笑得意味深长:“妹妹可把这话儿当真了呀,老早晚要去姐姐那里拜访,好开开眼界。”

“怎就至于你这馋样儿了呢。”柔妃被逗笑了,似是不经意般说道,“只是刚进园子少不得收拾,过些日子姐姐定?扫榻以待,好茶相迎。”

二人四目相对,气氛和缓得仿佛亲姐妹一般,哪怕是跟着的奴才们都暗里寻思,这两位主子关系还真不错,谁也没听出内里的机锋来。

只静嘉跟在圣驾后头朝着天地一家春宫门去的时候,远远望了眼柔妃的采仗,情真意切的啧了一声。

杜若扶着翟舆的栏杆伺候她下来:“小主,您也觉得这儿景不错吧?奴婢原觉得长春仙馆就够美了,只更偏宁静,这里倒是姹紫嫣红,比御花园还漂亮。”

因?为是跟九洲清晏在一个岛上,当?时这天地一家春很费了一番心思,假山林立着将偌大一座宫殿包围起来,桃树杏树合欢树都开的正盛,隐约间还能看见梨树和石榴树在其中,叫琉璃顶儿蓝色廊檐的宫殿都被藏在其中影影绰绰,确实色彩丰富极了。

这里比圆明园的丽景轩大了得有五倍不止,除了正殿后殿各自带着的东西侧殿外,各自往外都还扩出去东西配殿,前后间隔出的夹道旁边,还各有两座倒座殿。

奴才们住的榻榻里顺着倒座殿旁侧的小门儿出去,一溜三排稍矮一些的屋子,比储秀宫的榻榻里高大的多,房间也更多了些。

虽然静嘉只能住后殿,可这后头也比宫里丽景轩大好些,天井都宽敞得能跑马。

杜若走了一圈,笑声不断:“奴婢托小主的福,从小到大还没住过那么大的屋子呢,推开门就是杏园儿,哎呀,这梦里都要带着花香咯。”

半夏抿唇笑,不像杜若这般喜形于色,苏木和苏叶出自包衣家族,毕竟也是家里的小姐出身,比起杜若和半夏见过的风光要多些,二人也能稳得住,倒是叫杜若有些不好意思。

“奴婢去问问这里能不能开小厨房,这么多花瓣儿不能浪费,好叫您做水晶糕点给万岁爷送过去呀。”

静嘉歪在软塌上,闻言白了杜若一眼:“先去把午膳提过来,高兴能当饭吃呀?饿着你家小主,我叫你亲自去给万岁爷送点心。”

杜若愣住了,杜若惊呆了,杜若姐姐抡腿儿就往外头跑,想着去提膳的刘福都没能抢过她,在后头诶了一声只吃了阵风儿,站在殿门口看着里头笑做一团的主仆几个,也跟着笑出来。

不过刘福还是不放心:“小主,奴才也带人过去御膳房看看,估摸着杜若姐姐自个儿提不回来。”

嫔位如今能有两荤两素四?个大菜,并着主食点心还有一些当?季的小菜,怎么着都得满当当?两个食盒,就杜若那胳膊腿儿很是够呛。

静嘉擦了擦眼角的晶莹笑道:“不必了,就叫她去,省得这一惊一乍的,没得叫人看见笑话。”

刘福不好接这话,只能吩咐李泉和小卢子俩人去宫门口迎着。

没想到杜若竟不是自己回来的,她手上只提了个小巧的八角食盒,仿佛是装点心的。

后头还跟着四?个苏拉,两个肩膀上扛着黄布包袱,一个提着食盒儿,一个提着瓦罐子,叫人看不清明这是要吃什么。

杜若进门小心翼翼看了静嘉一眼,讨好道:“小主,奴婢去御膳房时,红案的掌案跟奴婢说,为了不耽搁主子们用膳,特地一大早就熬了羊汤,还添了走地鸡和老鸭子做成高汤,又备了许多新鲜蔬菜,今儿个也叫主子们尝尝南边的风味儿瓦罐米线呢。”

静嘉略提起兴致扶着半夏起身:“京城不也有吃米线的吗?”

“不是说从南边儿传过来的么?咱们原先尝过的,有些像关外乱炖的那种,这个不一样,各种小菜都是现烫,汤闻着也清香,您试试呗。”杜若上前抢了半夏的差事去扶静嘉,就差冲着自家小主摇尾巴了。

静嘉被逗得笑出来:“好,要是不好吃,我可要罚你……”

“肯定好吃!”杜若赶忙打断静嘉的话,自说自话说完还狂点头。

半夏忍着笑,指挥御膳房的小苏拉们摆膳,只是这顿米线静嘉到底是没能吃上。

小苏拉们刚把东西摆上膳桌,都还没来得及将瓦罐里的汤汤水水倒出来,林守成就带着人进来了。

“给锦嫔娘娘请安,您这是还没用膳呢?”林守成打个千儿笑道,“合着是巧了,万岁爷也还没用膳呢,请您过去一道用午膳。”

静嘉挑了挑眉,她自来是个仔细的,眼下瞧着林守成脸上的笑,怎么看怎么奇怪。

“这会子过去,我还要换身衣裳,岂不是要让万岁爷等着?”静嘉实在是有些饿了,不太想过去。

林守成闻言肝儿都要颤上一颤,赶忙道:“不妨事儿,万岁爷正巧在接见大臣,您过去刚巧用膳。”

刚巧?这俩字儿用的更奇怪了。

可既然是皇帝吩咐,也由不得静嘉拒绝,她只能随意换身燕居的衣裳,跟着往九洲清晏殿去。

待得进了门,静嘉还忍不住感叹,天地一家春还在收拾箱笼呢,这九洲清晏里都已经是冒着丝丝凉气儿井然有序了,可见有权势还是好。

她扫了眼宫殿角落里的九龙冰鉴,见正和帝坐在软榻上,灵巧和灵月铺完了寝殿的床铺,这会子正伺候着茶水。

静嘉脚步顿了顿,笑着上前给皇帝行?礼:“给万岁爷请安,嫔妾来迟了,万岁爷恕罪。”

皇帝面色冷淡,端着茶盏看也不看她一眼:“敏嫔身子不适,自觉无法照顾二阿哥,朕有意叫你抱养,你觉得如何?”

静嘉差点儿没叫这话惊得歪到地上去,她面色瞬间白了白,回话就忍不住磕巴起来:“回,回万岁爷,嫔妾,嫔妾只是嫔位,在宫里资质尚浅,实在难以担此重任……”

“嘭”的一声,皇帝将茶盏重重搁在矮几上,冷冷看着静嘉:“怎么着,朕说你伺候的妥帖,你这会子要叫朕在外人面前食言?”

静嘉张了张嘴,面上多了几分忐忑,可也只能说:“嫔妾不敢。”

“都滚出去。”皇帝突然冷声吩咐。

孙起行赶忙带着宫人们和脸色苍白的半夏退了出去,只留静嘉由蹲姿变成跪姿在殿内。

皇帝不紧不慢喝着茶,叫静嘉跪了好一会儿,才凉凉道:“还不起来,跪上瘾了?”

静嘉尴尬笑了笑:“我腿麻了,您容我稍定?定?神儿。”

皇帝轻嗤出声,上前将人直接半抱半扶起来:“这点子出息吧。”

“那还不是您猛地一个霹雳砸过来,也不跟我通个气儿嘛。”静嘉嘟囔出声,坐在软榻上紧着喝了好几口茶压惊。

随后她才装作好奇问道:“九洲清晏进了谁的眼线呀?”

皇帝耷拉着眼皮子睨她一眼:“你猜猜。”

静嘉心里蓦地一动,抿出个干巴巴的笑来:“万岁爷,嫔妾饿了,咱们先用膳吧?”

皇帝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这才吩咐孙起行传膳。

御膳房进过来的竟然还是米线,瞧着比自己膳桌上多了满满一桌子的配菜,静嘉刚才受的那点子惊吓立刻就变成了高兴。

瞧瞧,这位主子就是擅长给人一巴掌再喂颗甜枣儿,嗯……枣儿真香,肉也鲜嫩,不知不觉静嘉吃了两小碗米线下去,头回吃撑着了。

喝消食茶的功夫,半夏不许在旁边伺候着,只有孙起行在殿内,替二人满上茶,赶忙站角落里去当柱子。

“猜出来了吗?”皇帝看了眼静嘉这没出息的样子,凉凉问道。

静嘉压下心里的尴尬,点头:“可是灵巧?她是老祖宗的人?”

皇帝眼睛眯起来,斜睨着静嘉:“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敢在贵妃面前胡说八道。”

静嘉莫名叫皇帝这眼神看得后背发凉,她干巴巴笑道:“我,我句句属实,只是稍微润色了一番,也,也没胡说八道呀。”

皇帝被她这滚刀肉的模样气笑了,不紧不慢站起身到静嘉身前,居高临下看着她,上首捏着静嘉的下巴:“所以你伺候朕的时候,都把自个儿当孙起行?”

随即手揉搓到了小巧的耳尖:“搂着朕脖子的时候,想的是孙起行搂着朕?”

然后灼热的手掌在细弱白嫩的脖颈儿间停住了:“朕很好奇,你在幔帐间猫叫的时候不少,你听孙起行叫过?”

孙起行:!!!

不等静嘉哆嗦着回话,噗通一声,孙起行给这两位跪下了,要杀要剐给个痛快的行?吗?万岁爷奴才伺候您这么些年也不至于剐人心窝子吧?

静嘉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动,这会儿声音就怯懦的跟猫叫似的:“万岁爷您,您看,您把孙谙达都吓着了。”

孙起行几乎要哭出来,奴才听见这天打雷劈的话是因为谁,您心里没点子数儿吗?

“滚出去。”皇帝瞧着孙起行偷偷擦汗,笑骂了一声。

孙起行连滚带爬拖着棉花似的双腿滚了出去,只留静嘉特别乖顺靠在皇帝胸前。

“我错了,我不该胡说八道,万岁爷您罚我吧。”静嘉咬了咬舌尖,努力红了眼眶子,“我就是不忍心叫容贵妃伤心,她问得执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脑子一懵,胡话张嘴就来,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皇帝叫她这委屈样子逗得想笑,将人打横抱起来往寝殿走:“那你说,朕该怎么罚你?”

静嘉瞧着那张宽阔的龙床,喃喃着做最后的挣扎:“万岁爷,您想怎么罚都成,等,等晚上我再认罚好不好?”

说到最后静嘉几乎要哽咽出来,九洲清晏有太后的眼线,要叫太后捏住她勾着万岁爷白日宣淫,住进天地一家春攒下的优势就又要被掰回去了,那可是个千年老妖呀!

“该好好寻思的不寻思,天天就知道瞎想。”皇帝放下她后,到底没忍住在她耳边磨了磨牙,“睡觉!”

大中午的,皇帝本来也没准备做什么,只是叫静嘉宜笑宜嗔的鬼精灵模样逗得心痒,又听她这几乎算得上孟浪的认罚,直将人亲了个七荤八素,这才将温软紧紧箍在怀里,安然歇晌儿。

静嘉靠在这人身边难受极了,天冷的时候被抱着是享受,天热了还被抱着真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被吓的还是热的,没睡着就先出了一身儿细汗。

好不容易朦朦胧胧睡过去,静嘉还在心里寻思呢,以后可再不敢胡说八道了,瞧给孙起行吓得,说不准要给自己穿小鞋的。

再说这位主子,本就刻薄,再叫他逮着短处,可是没个活路了。

旁边值房里,灌了好几杯热茶下去后,孙起行好不容易缓过来点儿,猛地打了个喷嚏,吓得林守成一个哆嗦,赶忙离哭丧着脸的师父更远点,省得旋风刮自己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孙起行:已经在心里打辞职草稿了,谁都别拦着我!

静嘉:完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孙总管猫叫的画面。

皇帝:……

是不是好多人觉得枸杞智商井喷式增长?你们能想象的出来吗?哈哈哈我这是追基本演绎法时候来的灵感,特别想写个男主教出来的黑化女主,莫瑞阿蒂真的太戳我了!!

然后三刷的时候我就一点一点一点把大纲章纲啥的都写好了,写完我自己都震惊了,这不是枸杞的脑子能写出来的,一定是被逻辑辐射影响。

反正现在再让我想我是想不出来了,下回再开新文之前再找个悬疑推理剧多刷几遍试试看,脑子能不能好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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