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元柏特意早起,亲手给白穷做了点早餐。

外婆看见了,走过来想要阻拦,“我?的个乖乖诶,你想吃什么让我?给你做就是了,怎么还亲自动手了!”

元柏拦住了她,说:“别外婆,我?这是做给我?同桌吃的,就是之前你见过的那?个小?光头,前几天还来我?们家住过一天。”

“什么小?光头啊,人家有名字的,他叫白穷,”外婆一本正经地说,“他是个好孩子!”

“当然好。”元心嘴角带笑?,熟练地烙了个馅饼。要是可以的话,他想给他烙个心型的。

外婆看着他的动作,惊奇地问,“不对啊小?元啊,我?记得以前我?教你烙饼,你都不怎么会,为啥现在这么拿手。”

元柏不慌不忙,笑?道:“勤能补拙。”

外婆不疑有他,感慨道:“要是你在学习上,也能好好努力?就好了。”

元柏心想,说出?来您可能不信,但?我?最近学习是真努力?。不过就这点事,也没什么好炫耀的,他也没提。

等?元柏带着他做好的馅饼出?门,到了学校,就瞧见白穷疯狂朝他眨眼睛。

元柏将馅饼丢给了他,故意说,这是他在来的路上,顺便?买的。

白穷挑眉,他可不信,随后又?将早餐放进?嘴里,一品尝。还是上辈子那?股熟悉的味道。

他那?能吃不出?来这是元柏亲手做的啊,一时间心被?暖意给溢满,果?然老元还是这么贴心啊,就是这嘴硬了点。

还傻了点。

约莫是被?白穷和元柏最近所营造的氛围感染,陈从的心里也燃起了想学习的火焰。他跟在元柏后面这些年,可不想自己就这样被?抛下了。

只可惜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骨感得要命,这才?刚开始,第一道题就做不来了。

他瞄了眼同桌,只能悲伤地摇头,问这家伙是肯定不行的。整天就知道睡觉,成?绩比自己还差,指望不了。他啧啧啧感慨了几声?,又?想,要不他去问问白穷?

自从白穷上次拿了他给的名单后,孤身一人找别人约架去,陈从就佩服得五体投地,就连称呼都改为白哥了。可当他一转头,看见白穷亮得发光的头顶,他又?觉得心虚。

想起自己在刚开学的时候,还嘲笑?过白穷,他感觉有点臊得慌。

于是他又?转了回去。

不过半秒,他又?转了过来。

……

转来转去的动作重复十几遍,陈从有些心累。他心不在焉地将凳子转回来,没想到这次出?了差错,两个凳脚没挺稳,一翘,陈从“哐当”一声?摔地上去了。凳子砸在地面,敲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吸引周围目光不说,还将他身边正睡觉的同桌也给吵醒了。

不仅将林闪给吵醒了,还将坐在林闪前面的钱咚锵也吓着了。钱咚锵正抵着后面的桌子翘二郎腿打游戏,猛地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机猛然一抖,小?小?屏幕里便?已黑屏,“我?靠,陈从你干嘛这么一惊一乍?把我?吓得技能都放偏了!”他扭头开骂。

有“起桌气”的人是不好惹的,林闪讽刺道,“自己游戏打得差,还好意思怪别人。”

钱咚锵一听立马不乐意了,当着全班的面被?林闪这么一说,实在是太侮辱他玩游戏的尊严,于是他不甘示弱“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将手机朝着林闪的桌面上猛地一砸,两手撑着桌面,虎视眈眈地盯着林闪,咬牙切齿地说,“你特么游戏才?打得差,那?次不是我?带你上分的。”

林闪抱臂,不屑地冷哼一声?说,“上个鬼的分哦,我?都跟你掉到白银了。”

“那?是队友不给力?,跟我?没关系!”

“又?找借口。”

“艹你别太过分了。”

“嘴巴放干净点好吗?”

“艹艹艹”

觉得整件事不太对的陈从默默举手说:“不是,明明是我?惹的祸,为什么你们吵起来了。”

林闪和钱咚锵异口同声?地冲着他说:“闭嘴。”

这等?默契实属难得。

白穷抬头,觉得这一幕好笑?,戳了戳元柏的肩膀,“你不管管?”

“我?能管什么?”元柏看了他一眼,浅笑?,“他们就闹着玩玩,没事。”

白穷和元柏窃窃私语间,林闪继续望向钱咚锵,带着挑衅意味地问,“骂人算什么本事,打架约不约?”

“我?才?不跟你约。”

林闪:“不敢打架就别逼逼!”

“我?就喜欢逼逼。”

“你要闲得无?聊,还是继续坐下继续玩游戏吧,”说着,他看了下被?钱咚锵拍在桌面上的手机,幸灾乐祸地说,“你方的水晶爆炸了。”

钱咚锵拿起手机一看,偌大的“失败”二字浮现在他眼前。

他白了林闪一眼,目光凶残。

林闪面带微笑?。

钱咚锵却?是什么都没骂咬牙坐回去,埋头继续开始下一盘。

大家见没有戏看,该玩游戏的玩游戏,该睡觉的睡觉。

白穷惊叹:“我?还以为他们会打起来。”

元柏用笔尖戳了戳手边的纸张,漫不经心地说:“他们就喜欢吵架,但?是打不起来。”

白穷说:“你很了解他们啊。”

元柏看了眼白穷:“因为我?足够细心。”

这点白穷甘拜下风,老元的确是个很细心的人。经常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判断出?他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林闪坐下来撇嘴,光吵架不动手,无?趣得很。不过跟钱咚锵吵了一架,他也消了气,挥手冲陈从说:“想要别人给你讲题,你就直接去问,这么别扭干嘛?”

陈从按了下自己的练习册,如临大敌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是想去问题的?”

“你看着数学题愁眉苦脸,我?瞎了吗?”

“你可不是瞎了吗?”陈从朝着林闪的桌上扔了本草稿本,“睡你的觉吧!”

林闪没在计较,这要是再计较,可不知道得计较到何年何月。

他二话不说闭上眼睛继续和周公博弈。

犹豫了好久,陈从心脏噗通噗通直跳个不停,那?种感觉简直就像是恋爱的感觉。

可……他只是去问个题啊!

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转过去:“白哥……”

白穷正埋头做作业,套在身上黑红相间的校服松松垮垮,露出?脖颈那?一小?截洁白的肌肤,就连隐隐约约露出?的下巴,都白嫩得可爱。

有所感应的白穷抬起了头,露出?好看的笑?容,问:“需要我?给你讲题吗?”他又?不是聋子,即使埋头苦学,也能听到周围的话。

刚刚林闪和陈从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陈从真要想好好学习,他也一定会帮的,毕竟陈从也曾经祝福过他和元柏的婚姻。

这是主动要给他讲题?这对于陈从来说,无?疑是天上掉馅饼,还砸中了他。

他欣喜若狂,感动得声?音哽咽:“白哥,我?收回之前的话,没想到你这么善良。”

白穷笑?了笑?,扫了眼陈从手里的练习册,说:“别瞎颁发善良卡,那?道题不会?”

陈从指了指某一道数学题,抱怨道:“就这个,我?怎么都不会,还用手机搜了搜,看了步骤以后,我?还是不会。”

“这道题的思路很简单啊。”白穷看了一眼,轻松地说。

他修长的手指间握了根签字笔,在草稿纸上画了几笔,正准备开讲。

却?没想元柏不知为何,转过身子来,望向白穷。

白穷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闪烁了一种名为懵逼的情绪。

元柏目光灼灼,盯得白穷怀疑人生,他抬手摸了摸脸:“怎么了,你突然看着我?干嘛?难道我?脸上有脏东西。”

“没,”元柏摇头,抢过白穷手里的草稿纸,对陈从说:“我?来跟他讲。”

一脸感动的陈从还没缓过来,就听见元柏说了这话,他缓缓扭头看向老大,发现老大脸上大写“我?不爽”这几个字。陈从的表情变得纠结,拿练习册的手也颤了颤,艰难地说:“不、不太方便?吧。”

老大你看人白穷,给我?讲题还冲我?笑?,你这么一张死?人脸,我?怎么敢让你给我?讲?

元柏冷哼一声?,说:“我?看挺方便?的。”

陈从位置就在白穷前面,若是让坐在白穷旁边的元柏来给陈从来讲题,的确是不太方便?。

元柏轻哼一声?,用指尖叩了叩白穷的桌面,投去一笑?。

这笑?恍如昙花夜绽,一闪而过,白穷瞬间领悟,站起来同元柏交换位置。

陈从维持着刚刚的动作不变,对上了他老大那?张不苟言笑?的脸。

你说这张脸吧,他也不是不帅,可就是让陈从突然失去了学习的兴趣,“……”他果?然不配学习吗?

元柏挑眉道:“你到底想不想弄懂这个题?你要是不想,就转回去,别耽误我?时间,打扰我?学习。”

总觉得这句话里带着威胁,但?陈从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没想到效果?还不错。

要说元柏讲题的功夫,那?真是尽得白穷真传,讲得头头是道。

那?边在讲题,这边白穷撑着腮帮子,看似在做题,但?是正常做题的人会望着数学题情不自禁地笑?吗?

不许自己给陈从讲题,这是吃醋吧?

怪幼稚的,白穷哼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