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钱咚锵叽里呱啦这么半天,只有林闪一个人还是看在他面子才?参加的,白穷左手撑着腮帮子,眼珠子转悠了一圈,看大家还是昏昏欲睡的模样,他有些?失望地撇嘴,用手肘子碰了碰元柏的肩膀,待元柏投来疑惑的目光,白穷才?慢悠悠地问,“运动会诶,你?参不?参加?”

元柏:“没兴趣。”

不?待元柏反应过来,一只手掌落到了他肩上。

元心下意识偏头,只瞧见了修得极为整齐的指甲露出好看的月牙。

耳畔传来白穷宛如老年人般的感慨,“年轻人,你?不?能缺少?你?应有的激情啊。”

元柏被他逗笑了,两边的肩膀都抖了起来。

报完了一百米,运动会这事才?起了个头,钱咚锵在内心重重地叹了声气。

“好,男子一百米的人选解决了,那我们继续报名,现在男子200米,也是两位参赛队员,谁谁谁来积极参与一下?”

又没人。

“我们班上难道就没有男生了吗?”钱咚锵扶额。

怎么可能没男生,四班总共有三十五人,其中百分之九十都是汉子,乌压压看下去一片都是短头发,唯有最后面有个打眼的光头。

被逼无奈,钱咚锵只能将目光投向讲台左右难得清醒的两位护法。

“两位大爷,你?们来,行不??才?200米,就几十秒的事,不?耽误你?们睡觉,到时候我给你?们买点好吃的好喝的,把你?们当神仙一样供起来,怎么样?”

左右护法的寝室就在钱咚锵隔壁,偶尔会聚在一起打牌或者?玩玩大富翁,再加上钱咚锵还许诺给他们买吃的喝的,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左右护法俱愉悦的答应了。

紧接着的男子400米以及男子800米都在钱咚锵的软磨硬泡之下,被强行被分配下去。

可到了男子1500米的时可犯了难题,谁都不愿意,避之不?及。

好像谁要是参加了这个1500米,就会死翘翘。

因此当钱咚锵将这个名额分配下去的时候,被其他同学苦着脸找各种理由拒绝了,其中一个人别出心裁,也不?说自己心脏不好腰不好腿不好,编了个荒唐的理由竟说他晕枪声。钱咚锵是既觉得好笑啊,又觉得好笑。晕个什么鬼的枪声,你?怎么不?说你晕跑道啊,一看见跑道就头晕脑子疼。

原本钱咚锵就不?是好脾气的主儿,这下犯了难,心烦意乱地锤了下桌面,数落道:“刚才?袁老师说要开一周运动会的时候,你?们是多么高兴,现在轮到报名的时候,你?们就缺乏应有的积极性,怎么一回事。我知道我们四班的同学们,学习差,可学习差就算了,怎么连运动神经也不?发达?跑个1500我真不?信会累死你?们,难道这点责任心你?们都没有吗?难道我们偌大的四班连参赛人数都凑不?齐吗?你?们身为四班的人,难道不?会觉得羞愧吗?到时候走出去,不?会被别人指指点点吗?”

这番说辞,钱咚锵讲得那叫一个抑扬顿挫、引人入胜。

林闪都忍不?住用惊叹的目光望着钱咚锵。

然而全班其他人并没有被他感动。

“去年我跑了1500米,半条命都没了,这次要是再跑1500米,另外半条命就没了。”

“你?说得好听,自己怎么不?去跑?”

“不?跑不?跑,就是不跑。”

下面议论纷纷,传到上面钱咚锵耳里,听得是一清二楚。

里头还有不?少?人骂他是双标狗,说你行你?上啊。

钱咚锵气不?过,正欲拍桌大喊,行,我上。

只见最后一排的白穷默默举起手,朗声道:“我和元柏报名。”

钱咚锵宛如看到了救世主,眼睛都亮起来了,忙不?迭点头。

将?白穷和元柏的名字写到报名册上,钱咚锵心里的大石头掉了下来,“希望大家能向白穷和元柏同学学习,要积极为班级集体作出贡献。”

上面幽幽来了句:“那是谁总是在上课时间玩游戏?还打扰别人睡觉?”

钱咚锵正准备回嘴,结果看清了刚才?怼他的人是林闪,也就闭上了嘴。

而被报名的元柏后知后觉看向白穷:“我什么时候说我要报名了。”

白穷:“我问你了啊,你?没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啊。”

元柏纳闷:“你?什么时候问了?”

白穷笑着说:“我在心里问了啊。”

元柏:“……”

“你?胆子是真大,不?怕我打你?吗?”

白穷说:“你?不?能打我。”

元柏不解地问:“为什么?”

白穷咕哝道:“家暴犯法。”

绿叶扫碧潭,涟漪荡清风,元柏心里微动,小白……小白,这是在撩拨他吗?!!

说完这句话,白穷便没理呆滞如鹅的元柏了。可元柏的内心却迟迟不?能静下来。阳光斜来,元柏的耳垂渐渐变得粉红。

白穷口干,发现自己杯里的水喝完了。

他起身接水,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发现了这个小细节,忍不?住笑了笑。

老元害羞从不上脸,都是从耳朵开始,怎么这习惯还改不过来了?

接水回来,路过陈从位置的时候。

陈从恰巧抬头,就见白穷满脸笑容,他疑惑地问,“白哥,你?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元柏当然知道白穷是在笑自己,因此他没好抬头。

白穷笑着摇了摇杯子,“今天的水很甜。”

陈从嘀咕:“甜的?这可稀奇了,难不成学校的水换供应商了,我得去试试。”说罢,陈从拿起桌上的水杯,往饮水机走去。

林闪将脑袋埋在臂弯,睡得正香,迷迷糊糊就被陈从挪移凳脚的声音吵醒,抬头就瞧见白穷嘴角的笑容,可以说是春风得意。他可没陈从那么傻,下意识向后瞥去,瞧见元柏低头,露出的小女儿态,便什么都明白了。

能让元柏露出这种表情,也就只有他白穷了。

话说林闪也挺好奇的,世上帅哥美女千千万,元柏怎么就看上了白穷这个小光头了呢?好吧他承认白穷这脸的确是养眼,以后要是长出了头发,那随随便便牵出去溜溜,都是校草的级别啊。

白穷回到位置,坐下,将?水杯放在桌面。

余光瞥见红着耳朵的某位还在做作业,下笔有些?胡乱。这么不?禁撩拨了?白穷幽幽地笑了,要不?是现在两人年龄都还小,他岂止是这点手段啊。

陈从信了白穷的邪,以为这水是真甜,刚接完水,就迫不?及待站在饮水机旁,仰头灌了一大口,水流在险些被呛住。诶不对啊?怎么一点甜味都没有?

他大步往回走,走回自己的位置,转头望着后桌的白穷委屈地说:“根本就不?甜。”

白穷捧起自己的水杯,转开盖子,当着陈从的面喝了一口,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甜的。”

陈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是吗?你?让我尝尝你?杯里的水,你?是不是加糖了?”

元柏“唰”的一下抬头,望着陈从,带着威胁意味地说,“上课时间,安静。”

陈从被元柏的眼神吓住,忙不?迭地转头,等过了一分钟,才?小声地跟林闪咬耳朵,“老大变得好奇怪哦。”

林闪将陈从的水杯拿过来,喝了一口,细细点评道,“是酸的。”

陈从眼神幽幽:“你?也好奇怪。”

林闪耸肩道:“少?年,是你太傻太天真。”

漫长的一周在学习中度过,也算充实。等下午第二节课结束,白穷和元柏相伴走了一段路,随后分道扬镳。

因着白穷已经熟悉了这边的路线,并不需要打车,一路走到河坝。

上船后发现人还挺多的,没位置坐,只能找块空地站着,等售票员走到一个一个乘客面前来收钱,白穷掏出了两块钱零钱,结果一抬头发现,这位售票员就是之前他刚重生回来过河时遇到的那位。

两人俱是一愣,要说过江的船按顺序来来回回共八艘,也不?算少?,怎么他们还能遇到?

更令那位售票员没想到的是,这才?过了多久,少?年头顶的绿毛就变成秃头,这变化应该算是好的变化吧?

周末放假,坐船到对岸的人多了起来,穿上的位置被坐满,白穷只能站在一边,等售票员收完钱后,拿着烟烟往白穷身边钻去,等站稳后,他递给了白穷一根。

白穷摆手,“我不?抽烟。”

“这又不?是学校。”

“不?在学校我也不?抽烟。”

之前那头绿毛给售票员留下深刻的印象,怎么看都不想不抽烟的主儿。

售票员禁不?住笑了,看来当初真是自己先入为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