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之后班群可热闹了,除了闭口不谈成绩,大家什么?都谈。

身为生活委员的左护法突然跳出来说,我们班的班费还没用完。

一看班费剩得还挺多的,有同学跳出来说大家好歹三年的同学,要不就用这些?班费出去聚餐?

大家都觉得没问题,左护法又发了个吃什么?的投票,最后得票最多的是烤肉。

这时陈从跳出来了,他知道那家烤肉好吃,毛遂自荐去订位子。

订好位置,他们还厚脸皮地邀请老师来聚餐,除了袁老师和孙老师同意要来,其他老师都没答应,大多老师都挺嫌弃他们班上的同学,而英语老师则是因为没空。

袁老师承诺他们,让他们可劲吃,多出来的钱他付。

元柏和白穷自然坐在一起,一言一行充满了腻歪。肥瘦相间的肉片在烤盘里滋滋作响,等?烤好了之后,元柏夹起来放到白穷碗里,嘱咐道:“你多吃点。”

白穷又不是第一次被投喂,自然无比适应,可如今心里不平衡的人可不是他。

“老大,你对白哥也太好了吧,把烤好的肉夹到他盘子里。”陈从一边嚼着嘴里的金针菇,一边给自己倒可乐。

要说学习还真是苦,陈从之前熬夜玩游戏眼睛都没近视,结果好好学习几个月就看不清字了。今天来聚餐之前,他爸带他去眼镜店配眼镜。

戴上这黑框眼镜,整个人气质都变了很多,好多同学都夸他变帅了。

可在元柏眼里,陈从就像个憨憨。

他低声解释道:“他是我男朋友,我自然对他特别。”

四?周喧闹一片,陈从却忽然觉得寂静极了,手里的可乐滑落,顺带碰倒了玻璃杯。

闻声那一刻伴随破裂,水渍混合着?碎片向四?周飞溅。

钱咚锵就坐在陈从的左边,碎片刚巧飞向他脚下,他又恰巧穿了短裤,小腿位置被碎片割伤,顿时鲜血汩汩流出。

林闪一惊,蹲下查看钱咚锵脚下的伤势,发现有一块挺大的碎片插进肉里去了,鲜血淋漓,看起来挺瘆人的。

正冲隔壁一桌同学说心里话的袁老师听到玻璃碎的声音,连忙赶过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挨着袁老师的左护法说:“咚锵的腿被玻璃割伤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袁老师脸色疾变,转身立马找服务人员拿医疗箱。

白穷走过去一看,接过袁老师递来的医疗险,对伤口进行轻微处理。

钱咚锵的运气是真不巧,破了一道大口子。

尽管白穷将伤口处理得差不多,林闪还是不放心,担忧地说,“我把他送医院去看一看吧,万一破伤风了可不好了。”

袁老师和孙老师异口同声地说:“我陪你一起去。”

“袁老师和孙老师很默契啊,”钱咚锵挥了挥手,笑着?说,“不敢耽误你们了,别影响心情,继续吃吧,我送他去就行了。”

罪魁祸首陈从弱弱地说:“让我也?跟着?去吧,减少一点我的罪恶感。”

“不用,我一个人能行。”说完,林闪二话不说背起钱咚锵,手托在大腿上,嘟囔了句“还挺沉的”。

钱咚锵拍了他肩膀一下,虽然伤了腿,但胜在他心情好,冲同学们挥了挥手,笑嘻嘻地说:“你们吃好喝好,我去医院玩玩。”

由于钱咚锵的态度吊儿郎当,无形之中让人松了口气,其他同学坐回原位,继续吃烧烤,为了调节气氛,甚至开始喝起酒来。

原本钱咚锵被玻璃划伤带来的僵局也?被打破,唯有白穷这桌还是依旧尬然。

被这场闹剧一搅乱,陈从后知后觉想起老大刚才说了些?什么?。

白穷是他男朋友?

陈从擦了擦冷汗,为自己的大惊小怪感到惭愧,其实哪里值得这么?惊讶,毕竟从一开始老大对于白穷的好就有点过分。

等?大家吃完烤肉,身上一股油烟味,从窗外?望出去,只见天空一片漆黑,有同学提议去卡拉OK唱歌,大家纷纷响应,只是这里的大家不包括白穷和元柏。

白穷和元柏没去,只是在店内打包了两份点心。

走出店门,两人穿梭在车水马龙旁的街道,白穷给钱咚锵打了个电话,问他们的医院地址。

站在路灯下,璀璨的光芒踩在脚底,白穷挥手打车,余光瞥见一群人走了过来。

领头的那人身着黑色皮衣,戴了副墨镜,手里夹着根烟,和身边的小弟说话,白穷瞅了他几眼,觉得有点眼熟,“你认识那个人吗?”

元柏也望那边看了一眼,“童纳。”

原来是童纳,难怪有点眼熟,白穷取笑,“他都那副装扮,你还认出来了。”

“那是我记性好。”

童纳离白穷他们越来越近,戴着大墨镜的他没注意白穷。

擦肩而过的时候,白穷睨了他一眼,说,“少抽点烟。”

童纳闻声望过来,没吭声。

小弟误以为他在生气,站出来气势汹汹地说,“你谁啊你,还敢教训我老大。”

“谁让你吼他了?”童纳瞪了他小弟一眼。

小弟一头雾水地瞅他老大,怎么反倒是自己被骂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童纳认出白穷以后,掐掉烟扔进垃圾桶,并且取下墨镜,抬头冲白穷露出一个笑容,“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

之前童纳被白穷教?训一顿,也?就学乖了,再没找过元柏麻烦。只不过他的个性依旧放荡不羁,从他张扬的穿着就可以看出。

“高考考得怎么样?”

“还不错。”很随意的一句话,却充满自信。

“那祝你有一个好成绩。”

白穷笑了笑:“谢谢。”

他笑如朗月入怀,一旁的元柏则警惕地看着?童纳。

童纳充满打量的目光在他和元柏之间绕了一圈,那相握的手再明显不过。

“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啊。”童纳低声笑了笑,对元柏说,“你男朋友对你挺好,好好珍惜吧。”

这话听着有点奇怪,元柏疑惑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心虚的白穷躲在元柏背后,推着元柏往前走,单露出一个脑袋对童纳说,“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童纳望着?他的背影,别说,这两人还挺配的。

小弟瞧着人走了,凑上来,偷偷摸摸地问,“老大,他们看上去像是好学生,你怎么看起来和他们关系不错的样子。”

童纳斜了他一眼,笑骂:“你懂什么?懂。”哪里不错啊,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走了一会儿,元柏将背后的白穷反手压在墙壁上,凑上去对着?他的脖子吹气,“说吧,瞒着?我什么?事?”

“你怎么这么?幼稚,滚啊!”脖子传来瘙痒,白穷忍不住笑出声,泪珠从眼角溢出,可怜兮兮地乞求道,“别吹了,别吹了,我全告诉你,都告诉你,男朋友,饶了我,我就背着?你教?训了一下他。”

“打架了?”

“嗯。”

“还打谁了?”

“没了。”

“真没了?”

“真的,”白穷浓重的鼻音泛着?委屈,“其他人,我都跟他们讲理的,才没打架。”

“想让我夸你吗?”元柏见他眼睛亮晶晶的,忍不住亲了他一口,“真乖。”

钱咚锵这边好不容易打完针,林闪还想背他出来,被钱咚锵断然拒绝。

“不就被玻璃划伤了,你搞得我好像残疾一样。”钱咚锵嫌弃地说。

他也?没这么?弱吧!

林闪哄着?他:“行行行,那我扶着你走成不?”

钱咚锵还挺傲娇地说:“这也?不是不可以。”

等?林闪搀着?钱咚锵走出医院大门,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副驾驶位置的车窗缓缓滑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上车。”元柏挑眉。

“你们还来接我们?”钱咚锵嬉笑了声,率先开门溜了进去。

白穷将拎在手里的塑料袋往钱咚锵怀里塞,“小元怕你们没吃饱,给你们带了点东西出来。”

元柏撇嘴:“说什么?傻话,明明是你。”

不管怎么样钱咚锵还是颇为感动,从里面掏出点心先喂了块给林闪吃,而自己自顾自吃了起来。

“什么?叫没吃饱嘛,我根本还没开动啊,你说说陈从好好的大男人,就听说你们俩搞在一起,就惊讶成那样子?可笑。”钱咚锵一边嘟囔,一边将点心塞进嘴里。

白穷笑了笑,“一时间接受不了而已,很正常。”

前面的司机突然发声:“小同学,我旁边这个就是你男朋友吗?”

元柏紧皱眉头,扭头望向司机:“你在喊谁?”

司机说:“后面那个穿白衣服的小同学啊,小同学,你忘记我了吗?”

“啊?”白穷缓了一会儿,才发觉这个小同学是在喊自己。

他身子前倾,往驾驶座的位置探去,忽地眉开眼笑,“叔叔,是你啊,还真巧。”

元柏询问:“认识?”

“以前坐过这位叔叔的车。”白穷解释道。

司机笑着?说:“我记得那时我问你去荔枝中学干什么?,你说你去找男朋友,别说,我的确被吓了一跳。你还记得吗?当时你顶着一头绿毛,我还以为你是打架的不良分子,没想到是个帅小伙。刚刚你上车我就看着?你眼熟,可我又怕认错,直到听到你和你同学的对话,我才确定就是你。”

“没想到你叔叔还记得我,难得啊,”白穷指了指坐在他身边的元柏,“叔,这是我男朋友。”

钱咚锵和林闪陆续到家,下了车,最后白穷和元柏是一起下的车。

“小同学,就算谈了恋爱,也?不能耽误学习哦。”司机收了钱,和蔼地说。

白穷站在窗口说:“我都高中毕业了。”

“学习的日子还漫长着呢。”司机说完这句话,就发动车了,一溜烟跑了。

元柏领着?白穷回家,元婆婆瞅见了,只问了句:“吃饭了吗?”

“吃了,吃得还挺香。”

尽管有些?小意外,但也?有点小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