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成白坐在顶楼的花园餐厅,这是江城最好的一处餐厅,眺望远方,霓虹闪烁,江城靠海,远远的似还能听到大海的声音,风中带过海洋的气息。

他从宴会回到别墅,就出来闲晃购物,缩在家里,怎么能钓鱼呢。

“先生,你的晚餐,祝你用餐愉快。”服务生端上来一份精致的晚餐,放在玻璃桌面。

“咦,我没有点餐呀?”阮成白惊讶的说道。

“是我点的。”声音从后方传出来,阮成白转过头去,看到穿红色风衣的男子。

真骚包。这是阮成白的第一反应。

“我可以坐这里吗?”红衣男子十分有礼貌的询问。

“可以,当然可以。”阮成白心中已经翻了无数个白眼,大鱼没等到,等了条小虾米,连勾都懒得下。

红衣男子夸夸而谈,把事业吹上天,阮成白只能在一旁点点头,笑两下附和,无聊透顶。

在他进来的时候,根据他的衣着,行为打扮,就猜了个大概,这货无非就是一个小公司的富二代。

衣着随意,说话浮夸,语言不严谨,沉不住气,不稳重,说明商场上历练较少,而且他看的资料里,也没这个人。

“你好,张先生是吗?最近我想买支股票,你觉得买哪一支好?”阮成白不想跟他看天上的牛有多少头。

股票这个东西,风险很大,一讨论到这个,姓张的面露犹豫,支支吾吾的,说实话他连股票怎么看都不知道,只知道花钱。

“张先生,我看时间不早了,谢谢你的晚餐,我们改日在约行吗?”阮成白委婉的赶人。

姓张的觉得眼前的这人脾气又好,还懂礼貌,给台阶下,连忙给了名片,说下次再约。

送走这个蠢货,名片被阮成白扔进了垃圾桶。重新点一份晚餐,让服务生把桌子上这份收走。

“你在等什么。”一句调侃声传来。

声音太过熟悉。

“良辰美景。”阮成白一听声音就知道,伪装也随即卸掉。

“等到了?”连文彦本来是在这里等人的。

他还以为阮成白跟顾墨渊回去后,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没想到在这里看见他戏耍别人。

顾墨渊知道吗?还是说顾墨渊跟他的关系根本就不好,都是各玩各的?

阮成白的脾气性子他都是了解的。

今日的连医生穿着藏青色的毛呢大衣,里面一件白色的毛衣。

风度翩翩。这是阮成白这一次见他的评价,没有冰山的冷,他的冰冷,应该是融化了。否则不会主动过来与他交谈。

“连医生,在你坐下来之前,我要问你一个问题,否则你不能坐我在对面。”阮成白优雅的切着牛排,沾酱尝了两口。“与我共进晚餐的只有三类人。有利益的人,能提供消息的人,还有就是我的亲近之人。请问,你想占哪一种。”

“你希望我是哪一类?”连文彦反问道,眼里都是笑意。

他站在餐桌对面,阮成白让他等等,他就真的没有坐下。

“那我就不知道了。”阮成白浅浅的尝了一口红酒,把酒杯推向对面。

连文彦把酒杯接了过来,灯光下轻微晃动,深红色的液体,顺着杯壁流动,能闻到淡淡的酒香。

酒不醉人人自醉。

连文彦准备把酒杯拿起来,却被阮成白按住杯口。

“怎么?”连文彦不明他的举动何意。

“医生,你这是喜欢上我了?”阮成白把酒杯拿过来给一口饮尽。

时过变迁,对医生的喜欢,也没有当初那么浓烈,看来自己果真是薄情寡幸。

“抱歉,连医生,我该回家了。”阮成白说完这句话,就起身离开。自始自终都没有让他坐在自己的对面。

连文彦把酒杯拿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慢慢的品尝,目光一直盯着那个离开的背影。

阮成白下停车库,找到自己的车子,开车驶出停车库。

车子一路驶入别墅,别墅的安保系统很完善,只有顾墨渊和他才能被放进来,其他人进来,需要特地的告知周城,确认无误才能被放进来。

到自己的别墅,阮成白把车停好,今天没有什么收获,他也就不去顾墨渊那里汇报。

下了车他看见,顾墨渊站在自己的门口等他。

阮成白走过去,按下密码,打开大门,站在门口,丝毫没有请他进去的意思。

“还有事吗?金主大人。”阮成白卡在门口懒懒的问道。

顾墨渊转过身来,目光寒冷如同刀子一般,看着他的眼睛,似要把他的灵魂也划开看个透彻。

“一年以内,你都是以我的情人身份,所以我对绿色过敏。希望你能谨记一下。”

他的语气也如冬月寒冰。

阮成白听到他这话笑了,他知道自己不管做什么,都会有人把他的一举一动送到顾墨渊面前,顾墨渊这人是不可能完全信任他人的。

“金主大人,我的任务就是周旋在这些人之间,在目的未达成之前,可能一直会这样,聊两句而已,你不用反应太过。”

阮成白知道他指的是谁,他不想顾墨渊盯上连医生,他不喜欢连累别人。

“是吗?希望你能分清楚,你这份工作是没有私人时间的,所以要谈情说爱,也得等一年以后任务完成。”顾墨渊警告他。

“金主大人,你说的都对,我都按照你的吩咐去办了,这一年里我都不会谈情说爱的,你放心。”阮成白保证的说道。

他知道阮成白戴着面具,跟那些人周旋,是不过感情的,而对待那个医生却是没有戴面具的。

顾墨渊碰了个软钉子,阮成白比他还知道分寸,但是他就是不悦,莫名的烦躁。

“对了,金主大人,有一种治疗方法,叫脱敏治疗,我不介意多送你几盆绿色盆栽,绿帽子你要是喜欢,随时都可以送你两顶。”

阮成白在作死的边缘走来走去,反正现在顾墨渊不会拿他怎么样。

顾墨渊还从来没有遇到有谁敢这么当面杠他的,刚想说什么,这时候电话响了,是阮成白的手机。

电话显示是顾母打来的。

阮成白接了起来。

“妈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呢。”

“成白,阿渊在家吗?”

阮成白看了顾墨渊一眼,又继续说道。

“没呢,应该有应酬还没回家呢。”

“哦哦哦,你叮嘱他要多休息,少喝酒。”

“恩,知道了。”

“对了,阿渊最近在忙什么呢。”

阮成白听到这话有一丝警惕,有什么想问的直接打电话给他儿子不就好了吗,为什么非要打电话给他这个不受待见的儿婿。

阮成白开的免提,顾墨渊也听见了,顾墨渊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

阮成白却没有听他的,他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

“妈,好像顾哥哥最近在弄什么环保之类的,我也不懂,最近心情也挺好的。”阮成白说的含糊。

顾墨渊赶紧拉住他的手,想阻止他,却晚了,听到他说的那一声顾哥哥,他觉得心尖上麻麻的,像是被蛰了一下。

声音太软太糯。

“哦,没事,妈就是问一下,这周末你们回老宅吗?大伯他们也要过来,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顾母问道。

“好的,等顾哥哥回来,我告诉他。”

阮成白挂断电话。

“谁允许你自作主张,之前不是说过这件事任何人都不能透露吗!”顾墨渊很生气,连带着说话语气都带刺。

他不喜欢不听话的下属。

“顾墨渊,我觉得你脑袋该去看看,看看你的人情脑回路是不是有些进水了,所以烧了。”阮成白反刺回去。

“你妈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打电话给我,我是局外人,你的家人并不是我的家人,所以我看待事情比你客观理性,我并不受你妈妈的喜欢,你妈妈有什么想问的,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你,而是打电话给我。”阮成白说道。

阮成白的话音落下,顾墨渊倒没有急着反驳,母亲都是有什么直接询问他的,他也能看出来母亲不喜阮成白。

“行了,进来说,冷死我了,你要不进来,电话里说。”阮成白进了屋,现在是冬天,一直站门口冻得脚都麻了。

进入屋子,阮成白换成自己的兔子耳朵拖鞋,就钻沙发去了。

顾墨渊看着鞋柜里一水儿的兔子拖鞋。

粉色,蓝色,灰色,米白色……

………………

最后他选择穿那双灰色的。

结果小了。

人家根本就没有备他的拖鞋,也就是说要不外面冷,压根都没想过邀请他进门。

阮成白抱着兔子玩偶,盘坐着,揪着他的耳朵,看见还在门口墨迹的人。

“看什么呢,赶紧给你分析完,赶紧走,我要睡觉。”阮成白催促道。

顾墨渊最后还是穿着自己的鞋进来,坐在沙发旁边。

阮成白把兔子玩偶全部堆在自己身边,一只也不他留,生怕沾上顾墨渊的气息。

“行了,我来给你分析,从晚宴当天我收名片,没有七八十张,也有四五十张,其中都是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给的,可是从那之后到现在只有一个小公司的二代来跟我搭讪。这不合常理,我以为是那些人比较谨慎。可是再怎么谨慎,也不至于一点动静都没有。”

阮成白给他分析。

顾墨渊经他一提点,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