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哗哗的水声传来,吵醒了床上睡觉的人。

阮成白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旁边的被子是空的,一下子就神识清醒了几分,浴室的灯亮着,还有声音。

他看了一下顾墨渊放在床头的腕表,还差几分钟早上七点,这应该是他第一次醒这么早。

从被窝里?出来,阮成白去衣柜换了一身衣服,穿着拖鞋下一楼去了,打开冰箱,冰箱里?有三?明治,热一杯牛奶,独自吃着。

早餐吃完,去一楼卫生间洗漱,一切都收拾好了,顾墨渊还没下来。

这倒是让阮成白有些意外,这人洗澡洗这么久?

等不及,准备上去寻人的时候,顾墨渊下来了,这人穿着一件高领毛衣,外面套着一身呢子风衣,一身黑色长裤,头发擦至半干,带点湿度。

等人走至面前的时候,阮成白还闻到了顾墨渊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水味道,有点初雪的意境。

顾墨渊走到他面前几步距离停下,看着穿着随意的阮成白说道:“过来。”

阮成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还是走了过去,在他面前停下,顾墨渊伸手拉过阮成白,两人的距离更近,被抱住了,随后阮成白感觉到脖i间温热的呼吸,最后被人实实在在的吻了一下。

留下了一个红色的印子。

顾墨渊很满意,于是松开他说道:“走吧。”

到此刻,阮成白算是明白他什么意思了,上午要去医院检查。

阮成白不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要不拿铭牌挂我身上,刻上你的名字算了。”

最后阮成白拿围巾遮住,医院这么多人,是去复查的,又?不是去秀恩爱的。

两人开车去了医院,医生早就等候在那里,阮成白目光扫过了一下,没有看见连医生,看来是昨天的话,起作用了。顾墨渊看见他目光流连,皱眉心中有些不悦。

他不算很好的恋人,希望他连身到心都属于自己,不费神去在意他人。

如果可以,希望能完全掌控在自己手里?。

希望他的世界就只有自己一人。

阮成白没有发现顾墨渊神色变化,只觉得?顾墨渊性子有些冷冷的,可能是因为下午要去跟顾母两人谈话了。

在一众医生的跟随中,阮成白走了两步很跟上顾墨渊,主动的去牵着他的手。

顾墨渊手被握住,有过一瞬间的惊讶,随即镇定下来,反手把他的手握得更紧,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随之也消失。

太容易胡思乱想,心绪不宁,怕抓不住。

两个人一起进检查室,验血,ct,从头到脚都检查了一遍,最后出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有些检查当时就能看到结果,显示一切正常,出了医院阮成白的心情还不错。

“是跟我一起去吃饭,还是跟你母亲一起。”阮成白站在医院门口询问顾墨渊的意见。

“跟你一起。”顾墨渊回想以前,大多都是过节的时候回去跟他们吃饭,平日里没事不会回去,除非母亲特地打电话给他。

一家人吃饭,桌子上谁也不会说话,安静的可怕。

两个人在医院附近找了家中餐店,三?菜一汤,席间两人交谈。

“你谈完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嗯。”

“我去买洗漱用品,你有什么要买的吗?”

“你安排。”

阮成白吃着面前的菜,今天的顾墨渊话格外的少,这件事多多少少还是对他有影响的吧。

吃完饭,两人在饭店门口分开,今天顾墨渊穿得很正式,也算是对顾母的尊重,看着顾墨渊的背影,他很高,快一米九,外人看来他拥有很多,同?时他又?拥有的很少。

宁幸福一时,不孤单一世。

“顾总。”

阮成白喊住了他,顾墨渊回过头来看着他,等他的吩咐。

“晚上回家吃饭。”

家,顾墨渊看着台阶上的人,他说,回家吃饭。

“好。”顾墨渊应下,笑了。

两人分开,顾墨渊坐在车里?,给母亲打电话,顾母坐在花园里,最近她总是心神不宁,儿子也没有回来过。

“当心着凉,喝杯热水。”顾父左手挂着一条薄毛毯,右手端着杯子,走过来把杯子放在她手心,把毛毯盖在她身上。

“谢谢。”顾母端着杯子喝了一口,寒冷也由手中的热水带走。

“在想什么。”顾父感受到她情绪很低落,以为前两天吵架还没有消气?,又?劝慰道:“孩子大了,我们当父母也该放手。”

“知道。”顾母侧过头,目光看着自己的丈夫,她有很多话想问他,却又说不出口。

这个平衡还不能打破。

当初是这个人牵着她的手走进婚姻的殿堂,她还记得牧师说的话。

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爱着她,珍惜她,对他她忠实,直到永永远远。

然而却又亲手把她推进了地狱,烈火焚心。

花园的佣人正在修剪着花草,看到这一幕,心中又在感叹,老爷夫人的感?情真好,夫人才?坐一会儿,老爷寻了过来,同?时希望自己以后也有这样的婚姻生活。

每个人,望着别人的幸福,殊不知,别人也在望着你的简单生活。

电话铃声打破了这安静的局面,顾母从大衣兜内拿出自己的手机,备注是顾墨渊。

她看了顾父一眼,然后接了起来。

“母亲。”

“嗯。”

“可以请母亲喝下午茶吗?我想和您说说话。”

“可以。”

顾母挂断了电话,儿子不会主动找她喝下午茶,而且还是单独打电话到她手机,而不是家里?的电话。

“墨渊打过来的?他有事?”顾父看见了老婆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儿子说,前几天他的态度不好,想赔礼道歉,让我不要跟他老婆计较,待他好一些。”顾母看着顾父说这话,眼神没有一丝闪躲。

“这样也好,哪有隔夜仇的。”顾父信了。

顾母让司机开车到了顾氏楼下的咖啡厅,她让司机在外面等着,咖啡厅没有其他人,只有顾墨渊坐在里面,想来是清了场。

顾母提着手提包走了过去,在顾墨渊面前坐下。

“母亲,想喝什么。”

“一杯热牛奶。”

顾墨渊让服务员端了一杯热牛奶上来,顾母拿过桌上的糖罐,加了两勺砂糖,用勺子慢慢搅拌。

“想谈什么。”顾母没有废话,问明此行之?意。

“母亲,你讨厌我吗?”顾墨渊并不着急谈正事,他想问一个问题。

顾母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对面的儿子,到了此刻,她不安的心落定,这一天到来了,反而却没有那么慌乱了。

“并不。”顾母摇了摇头,她并不讨厌面前的人,她也曾经把他当作过自己的儿子,真心的对待。

她是矛盾的,她知道造成这一切的,赖在谁身上也赖不到面前这个人身上,是她自己有眼无珠,托付错了人。

“可是母亲,应该也喜欢不起来我。”顾墨渊笑了一下,他知道母亲的心思。

顾母没有说话,这句话让她确认了,顾墨渊什么都知道了。

“母亲,我很敬重您,您抚养过我,也曾真心待过我,我很感?激,我希望母亲后半辈子能够开心一点,去旅旅游散散心。”

顾墨渊从座位上,拿过文件袋递到母亲面前,说道:“母亲,这是我的赔礼,希望母亲能够长命百岁,余生无忧,我先回家了,成白在家里?等我。”

顾墨渊走了,桌面上的咖啡还冒着几缕热气,两人之?间的谈话如此的短暂。

跟聪明人谈话,三?言两语,便能结束,无需多说,多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废话。

顾母面前的热牛奶一口未动,温度也刚刚好可以入口,只不过主人却失去了想品尝它的心思。

她拿过文件袋,解开绕在上面的细线,里?面是两份厚厚的文件,摆在桌面上,一页一页的翻看。

顾墨渊把顾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都给了叶家,而不是赠予她,因为顾墨渊知道,如果赠予她,会变成她和顾父的共同财产,除了股份还有顾氏名下几个公司。

而另外一份,是阮成白的,他把当初给的股份写了她的名字,当初是她给出去的,他又?还了回来,里?面还附了一张银行卡,他把其他的都折现成钱给她。

这一刻顾母被震惊到了,顾墨渊把当初叶家拿出来的都还给了她,还翻倍给她,这一刻她拿到这些,心中丝毫没有轻易得?到后的快感,而是那唯一的儿子,要离开她了。

她没有清醒那几年,是真的把顾墨渊当作自己的孩子,付出的心是没有假的,后来她渐渐清醒了,很痛苦,没有哪一个母亲认不出自己的儿子的。

她待他好,同?时又恨他夺走了自己儿子的人生,她部署了这一切,窃取顾氏的机密,五年之间,她知道顾墨渊一直在调查,却从来没有想过是她,因为他还把她当作母亲。

她是庆幸的,却又是悲伤的。

如果顾墨渊真的不认她这个母亲了,她除了钱还有什么,她连最后那一丝希冀都没有了。

顾母拿着文件追了出去,顾墨渊已经开车离开了。

此时的阮成白戴着口罩,把衣服帽子戴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走进一家药房,进去后,药房的工作人员很快迎了上来,关切的询问他,哪里不舒服,拿什么药。

阮成白拿出手机,翻出截图的照片,拿给营业员看,他看到营业员很明显的笑容崩裂了一下,很快又恢复热络。

“哦哦哦,这个,在这个货架。”

营业员把他带到那个货架,阮成白微弯下腰,看着上面摆放的药品,翻看背面的说明。

最后阮成白在营业员看热闹的目光中,一口气一样买了一盒。

结账付钱的时候,他担心的问了一句。

“吃多了,不会有副作用吧?”

结账的营业员脸抽搐了一下,她没吃过,也很少有人买这些,但?是钱已经收了,这可是关系到她的业绩,这是新进的产品,属于保健品一类,对身体?没多大坏处。

“没有。”营业员坚定的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顾总,你等等,你老婆在为你们的‘幸’福生活做努力。

这段时间都在医院,早出晚归,累死了。

忙完了,休息下,开始更新。

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