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我们怎么敢呢。”艾丽卡也着急地说道。

“你们别急,仔细想想。你们打扫卫生的时候肯定有拖动过那个箱子吧?有发现那个箱子是什么时候空的吗?”蓝烟问道。

玛西又是摇头,哀求地看着蓝烟。“我不知道,那个箱子好像已经空了很?久了。”

“什么?”蓝烟难以置信。“空了很?久了?”

“嗯,应该有半年多了。”艾丽卡说道。

这事还是很难查的,听女佣们讲,小偷应该很久之前就打上那箱子金币的主意了,只能派人去城里查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用出去过。

可是,能够进入他房间的人也不多,肯定是城堡里的人了。

“没事了,你们回去吧。”蓝烟说道。

两名女佣朝他们福了福身就立刻离开了,好像稍微走慢一点就会背负上小偷的恶名。

“蓝烟,你知道也?好好想想,最后一次打开箱子是什么时候。”沃克说道。

蓝烟皱起眉。“那就很?久了,除了用钱的时候我应该都没有再打开过,而最后一次,是给蜜妮安买新婚礼物,算了,就这样吧。”他说道,反正那钱他也?没办法偷偷用。

这个时候如果?他注意观察,就会发现唐娜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那可不行?。”沃克说道。“小偷可不能在这儿工作,布莱恩傍晚去给总管大人汇报工作的时候肯定会告诉他的。这个小偷一定要?抓出来。”

“总管大人知道,会怎样?”唐娜问道。

沃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血族的眼睛可比我们的眼睛亮多了,很?多时候他们可以从我们的神态和眼睛中读懂我们的情?绪,紧张,恐慌,或者害怕,小偷隐藏地再好也没有用。”

唐娜抿着唇,不再开口了。

中午,布莱恩回来了,说他已经安排人在城里查这件事情?了,如果?小偷在城里用过大量的金币,或者送去了金匠的铺子里,一定能够发现。

蓝烟对这个倒是不在乎了,一夜过去,知道了那钱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用的之后,那钱对他来说就相当于,废了吧。

还是因为昨晚看到的那一幕太过糟心了,让危机感再次萦绕在了他的心头,像一只鬼手一样呃住了他的心脏,并且逐渐收紧,他不可能一直这样,战战兢兢地生活在吸血鬼的阴影之中,可逃跑真的很?难。他忧愁于此,却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来解决。

傍晚,太阳已经下山,只有晚霞还挂在空中,把夜空分割成了两半,一半橙红,一半湛蓝。

好像眨眼之间天就黑了,一辆辆华贵的马车驶入了爱森米斯银色的大门,穿过巨大的广场,停在了主堡前,一个个肤色苍白,唇色绯红,衣着精致讲究的吸血鬼走进了主堡内。

主堡并没有传来音乐声,那就不是在宴客。

蓝烟在小庭院外头渡步,他想昨天的事给温斯特带来了一点小麻烦说不定。

没一会儿,去跟梅格汇报当日工作的布莱恩就回来了。

“怎么样?总管怎么说?”唐娜抢着问道。

蓝烟眉头动了动,要?说她过分关心,好像也不对劲,因为沃克芙丽他们也很?关心这件事情?,不过,她好像有些紧张了。

“梅格总管大人说让我们先处理,他现在没有空档过来。”布莱恩有些严肃地说道。“我看见几个长老都过来了,应该是有紧要的事情?处理。”

蓝烟仔细地观察着唐娜的神色,发现她的表情顿时轻快了不少。不禁想起自己曾经借钱给她的事情?,他当时,好像是让她自己去箱子里拿的吧?

回到房间,唐娜照常服侍着他,替他拿好睡衣,在浴室里准备好热水。

蓝烟想问问她,又不知如何开口,毕竟也?是一起相处很?久的人了,而且,他真的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除了紧急用钱的时候,他对钱都不是很在意,算一算两辈子加起来,也?就刚来的会想疯狂地收集钱币。而现在对他来说,或许银币和铜币更适合他,因为银币和铜币平民用得也?多,不好查。

“唐娜,你后来有没有再打开那个箱子?”蓝烟问道。

唐娜的动作一顿,放下了倒水的木桶。“你在怀疑我是吗?”

“没有,我就是问一下,有的时候,你也?会替我收拾房间不是吗”

“你要?是怀疑我让布莱恩去我房间里搜就是了。”她一副备受侮辱的模样,让蓝烟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

“你不要?激动。”蓝烟安抚道。

唐娜咬咬唇,委屈地站着,眼里浮现了泪光。

“我不是在说你。哎算了算了,是我不对,我不该怀疑你。”蓝烟真感觉头大。“行?了,你倒好水就出去吧,别哭了。”

唐娜抹了抹眼泪,离开了浴室。

这几天,城堡里进出的人多了起来,蓝烟一次还看见了那对高傲的戴维德姐弟,他们金色的头发犹如黄金一样在灯火下闪闪发亮。蓝烟就站在小庭院外的梧桐树下,昏暗的夜色模糊了他的身影,可吸血鬼的眼睛依然发现了他,他能感觉到弟弟丹尼斯·戴维德在与他对视。

蓝烟勾起冷笑,伸手比了个凸。

那吸血鬼皱了皱眉,好像想要过来,最后被他姐姐拽走了。

秋风吹得有些冷了,蓝烟也?回到了小庭院里,也?就不知道丹尼斯后来还来到了这边找他。

要?是可以弄到银币就好了,或者铜币,他或许可以趁温斯特脱不开身,找个机会再次溜走。蓝烟躺在床上想着。

大约两三天后,城堡里举行了一场宴会,圣歇里耶的许多王公贵族都赶来。气氛又欢乐轻松了起来。

蓝烟有些燥热,睡不着,就坐在了窗台上画画,笔尖快速地在纸面移动着,他就随便画画,画的是一些以前的人,和物,比如他那些心爱的跑车。

恍然间,一片落叶落在了他的画纸上,窗帘晃动了一下,房间里便多了一个金发的吸血鬼,翡翠一样的眼睛盯着他。

蓝烟手下一个用力,炭笔断了。“你来做什么?找我报仇?”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了,沃克前两年就突然搬出去了,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他就住在他的隔壁。

“这个是什么意思?”年轻的丹尼斯·戴维德伯爵天真地竖起了两个中指。

蓝烟抽了抽嘴角。“没什么,朝你问好而已,晚上好。”他说着又朝他竖起了中指。他现在虽然不气愤了,但依旧没什么好脸色。

“人类,你的表情可不是这样说的。”丹尼斯放下了手。

“哦,我的表情怎么说的?”

“你在侮辱我。”

“我没有。”蓝烟面无表情道。

丹尼斯朝他走去,他立刻站了起来。“你再过来,我可喊了。”

丹尼斯皱起眉,似乎有些疑惑。“那天你可没这么怂。”他说道。

废话,那天营地里那么多人,稍微一点动静就可以被人发现,现在是在房间里。

“你来找我做什么?那天可是你先惹我的。”蓝烟说道。

“你的狗呢?”丹尼斯问道。

蓝烟一时没理解出他说的狗是什么意思,还以为说的是小白狗,正要回答,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沃克,怒道:“你给我滚,我可没邀请你来我的房间。”

“我是陛下的客人,你只是,血奴。我可以在城堡的许多地方闲逛,你们遇到我都要向我行?礼。”丹尼斯认真说道。

“你给我滚。”蓝烟指着窗外。

“我不喜欢参加宴会。”丹尼斯说道。

“请你离开我的房间,其他,你随意去哪儿。”蓝烟说道。

“你在画什么?你还会画画?”丹尼斯朝他走来。

蓝烟迅速跳下窗台,赤着脚跑进了房间的角落里,往门口跑去。

“你跑什么?我还以为你的胆子很?大呢。”丹尼斯又把他抓了回来,凑近了他,那美丽的翡翠般的眼眸,像野兽一样。

蓝烟贴在墙上,他紧紧捏着拳头,有些发抖,他是气的。

“我能尝一下你的血吗?听说白灵千年难得一遇,我还没喝过白灵的血呢。”丹尼斯贴近了他的脖子,鼻头微动,长睫颤动。“很?香。”他说道。

蓝烟咬着牙,终于忍不住捏着拳头往那张完美的脸上揍去。

吸血鬼瞬间不见,他揍了个空。

“去死吧你,喝我的血。”蓝烟拿起桌上的铜制烛台朝他砸去。

“你别激动啊,我现在心情?很?好,不会伤害你的。”丹尼斯轻松接住了烛台,放回了桌上。“这几天他们的盘问可把我烦死了。”

丹尼斯在他的绒椅上坐下。“我知道有时候脾气上来我也?控制不住,可我最多把那人撕碎了,不会轻易喝他们的血,因为很多人的血都是浑浊的,很?脏。”

蓝烟:“……”他知道了,这是个神经病吸血鬼。

“不过我感觉你的血应该会挺好喝的,你别愁眉苦脸的,这是我对你的夸赞。”丹尼斯笑道。

蓝烟:“我踏马谢谢你的夸赞。”

“听说陛下对你很?好,看来确实是的,不然养不出有着这样纯净血液的血奴。”

蓝烟大声喊道:“沃克……”艾德里安可不在这里,他在城堡的时候还是跟在温斯特的身边,只是蓝烟外出的时候他会跟随。

还未喊出口,丹尼斯就捂住了他的嘴。

“唔唔!”

“嘘,既然你晚上也?睡不着,我带你去城里玩怎么样?”

“你放心好了,你是陛下的血奴,没有他或是你的允许,我是不会吸你的血的。”他又说道。

出去?离开爱森米斯?蓝烟觉得?自己好像可以抓住什么。他用力推开丹尼斯,深吸了几口气,洁白的脸上浮现了几个粉色的指头印。“去哪儿玩?”他问道。

蓝烟换上了外出的衣服,丹尼斯搂住他的腰,消失在了房间里。

圣歇里耶依旧热闹,这是个美好的城市,许多在这里生活的人最后都会爱上她。

城中最繁华的部分是富人与贫民交接的地方,那里有着许多酒馆和赌馆,以及歌剧院,和高档的妓院。那里妓院里的工作者不像贫民区一样袒胸露乳地,需要?上街拉客,她们多数被妈妈桑养得像贵族小姐,行?为得体知礼,懂得?许多的技艺。迎接的客人也?多是富商贵族。

丹尼斯把蓝烟带去了斗兽场,他看起来像是那里的常客。里头正热闹着,许多人正在下注。蓝烟并不喜欢看这种血腥的画面,但他这会儿想顺着丹尼斯。当丹尼斯拉着他兴奋地呐喊的时候,他心里平静极了,而丹尼斯也没有注意到他,就像是纯粹是把他当成了一个玩伴。

看台上的人多是衣着华贵,现在场内放出来的野兽是一只老虎和七只狼,那老虎先前已经打过几轮了,金色的毛发上沾满了血迹,双眼中满是疲惫和愤怒。

蓝烟不忍心再看,只好扭开头。

“丹尼斯?丹尼斯?”他拽了拽金发吸血鬼的袖子。

“嗯?怎么了?”丹尼斯有些不耐烦。

“我想上厕所。”蓝烟捂着肚子说道。

“真麻烦。”丹尼斯指着他们身后的一个穿着斗兽场统一制服的侍者,喊道:“你,带他去厕所。”

“是,大人。”侍者应道。

蓝烟跟着侍者离开了座位,从过道离开,他的银发银眸十分地惹眼,路过好些人都盯着他看。

走出看场时,他回头看了一眼,丹尼斯还在投入地看着场下,不时地呐喊着。

蓝烟往出口走去,来时他记下路了。

“大人,厕所不在那边。”侍者喊道。

蓝烟充耳不闻。

“你逃走我会告诉戴维德伯爵大人的。”侍者站在原地,双手拢着。

蓝烟停下了脚步,深吸了口气,回头微笑道:“刚才没听到,你说什么?”

“我很?您说厕所不在那个方向。”侍者说道。

“好的。”蓝烟说道。“你继续带路吧。”

回到看场,那只老虎已经负伤累累了,但还在顽强地支撑,愤怒地咆哮嘶吼着。它已经不行?了,头狼正领着剩下的三只狼,准备发起最后的进攻。

蓝烟忍不住捂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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