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晴转甜

作者:辛小怪

姜果先是愣了了一下,然后憋笑,又憋笑,最终还是没憋住。

小姑娘笑得像个不倒翁,咯咯咯地没完没了。

花兴伦气急,狠狠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姜果头发乱了套,像小疯子一样抬起头,她笑得眼睛里都是水汽,脸蛋通红,像颗鲜艳欲滴的水蜜桃,小姑娘软乎乎的央求:“同桌,你能不能给我跳个健美操看看啊!”

花兴伦睨她,“想得美!”

被拒绝了,姜果咬着嘴唇看他。

好委屈呢!

花兴伦倒吸了口气,不自然地别开脸,他干咳一声说:“你要是跳高能拿名次,我就跳给你看。”

姜果看了看不远处的跳高器材,皱起小眉头说:“你的条件太过分了呀。”

“你也知道过分了啊!”花兴伦戳了一下她的小脑袋瓜,“你不知道,当年看我跳操的评委都被我戳瞎了!”

想看小花爷跳健美操?你咋不上天呢!

姜果小肩膀一缩,好害怕。

**

月考结束,姜果接下来的主要任务就是应付运动会。

她以前很少运动,从来没参加过运动会,跑个八百米都能要她半条命。

跳高?她是那种遇到障碍物只会想到钻过去的小朋友好吧!

于是,每天晨练的时候姜果和单莹莹都是重灾区,两人在反复的助跑、掉杆、助跑、掉杆中艰难度日。

后来,有练长跑的同学路过,笑眯眯地跟两人打招呼:“呦,又练撞杆呢?!”

单莹莹简直气成河豚。

姜果也丧里丧气的,上课的时候也没了精神,一张小嘴儿都能挂上油瓶了。

花兴伦见她这个样子觉得好笑,一个小不点儿学大人唉声叹气的。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抬了抬下巴问:“这是怎么了?”

姜果肩膀塌下来,耷拉着脑袋说:“跳不过去。”

花兴伦笑得身体直打颤,“我看你撞杆撞得挺熟练的呀!”

姜果气得鼓起脸颊,扭头不理他。

花兴伦瞥见小姑娘手肘上的一处擦伤,他微微皱眉,拉过她的胳膊问:“这伤怎么弄的?”

姜果:“撞杆的时候不小心擦伤了。”

花兴伦:“……”

小破孩儿还学会噎人了。

姜果丧丧地问:“你跳操的时候也会受伤吗?”

花兴伦:“……不会。”

不提健美操.我们还是好朋友。

姜果转了转眼睛问:“那你会跳高吗?”她想了想又马上自我否定道:“哎!你不是练跳高的,问你也白问。”

花兴伦挺直腰板,提高声调:“很多体育项目理论都是相通的,而且,跳高嘛,我初中的时候也练过!”

姜果面露喜色:“真的吗?”她弯着眼睛,像一只讨巧的小狐狸,搓着两只小手问:“那你能不能教教我呀?”

花兴伦绷着笑容,视线瞥向一旁,“再说吧,等我有时间的。”

“小狐狸”弱弱地垂下眼睫,“……好吧。”

花兴伦看着她毛茸茸的头顶,不自觉地翘起了嘴角。

下午的体育课改成了自习,数学老师坐班答疑。老师指着花兴伦的空位问姜果:“你同桌人呢?”

姜果摇摇头,中午吃完饭就没看见他了。

彼时的花兴伦正在体育组跟邱晓东周旋。

邱晓东十分不理解地问:“你老老实实参加短跑不挺好的吗,怎么又对跳高感兴趣了?”

花兴伦笑,“能者多劳。”

邱老师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他从书架上拿下来一本书递给花兴伦,略带敷衍地说:“自己拿去研究吧。”

花兴伦追问:“有没有教学视频什么的?就那种最基础的?”

邱晓东眯起眼睛,“你这是要抢我饭碗吗?”

花兴伦低头笑,“老师你饭碗不经常被数学老师、物理老师、化学老师抢吗?”

邱晓东一噎,直觉脑仁疼。他打开电脑,把一个视频链接发给花兴伦说:“可以了吗?还有什么吩咐花少爷?”

花兴伦扬了扬手里的书:“谢了。”

**

晚课前课间休息的时候,单莹莹风风火火地把姜果拉出教室。

姜果头发被吹得乱糟糟,喘着粗气问:“怎么了呀莹莹?”

单莹莹一指跳高场地,神秘兮兮地说:“我请了教练。”

那边,项野正在检查器材,冲姜果挥了挥手。

姜果眉开眼笑:“莹莹你超厉害的!”

单莹莹十分不谦虚地一仰头,两个小姑娘笑作一团。

单莹莹变魔术一样拿出两套护膝,递给姜果一套,“来来来,教练还从体育组给我们借了护具,快戴上……”

花兴伦在图书馆呆了一下午,记了满满两页纸的笔记。由于姜果的基础太差,书上的理论有些她并不适用,于是他又特意给她列了一个周详的训练计划。想到小姑娘胳膊上的擦伤,花兴伦又在网上下单了几种常用药。

一切准备就绪,花兴伦不禁开始想象姜果看到这些时的样子,她可能会拍着小手笑,眼睛弯弯的,又软又可爱。

迅速收拾起笔记,花兴伦直接跑回十班,正赶上课间休息,却不见姜果的影子。问了赵耀才知道姜果被单莹莹拉到操场去了,他又急忙从教室追到操场……

跳高场地上,单莹莹坐在地上扇风,姜果跟在项野身后学助跑,项野不时地帮她纠正动作,姜果笑眯眯地点头道谢,一眼看去两人举止十分亲密。远远地还能听见小姑娘“师父”“师父”地叫得亲切。

初秋的夜晚微凉,清风吹过,少年单薄的衣摆紧紧贴在劲瘦腰身上。天气渐暗,校园里的人不多,花兴伦孤身一人站在操场的一角。

望着跳高场地热闹的三人,他一颗心仿佛沉进了幽暗的海底,连带着脸色也越来越冷。

花兴伦低着头,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单莹莹远远地叫他。

她这一叫,姜果和项野也看了过来,两人默契地朝他招手。

花兴伦面无表情地看了几人一眼,转头回了教室。

项野:“小花爷好高冷哦。”

姜果帮他辩解:“他可能是没看到我们吧。”

单莹莹皱皱鼻子:“不是吧?他明明听见我叫他了呀!”

三人训练完回到班级上晚课,姜果看见花兴伦关切地问:“你今天下午去哪里啦?怎么都没在教室呢?”

花兴伦摆弄手机的手指一顿,没说话。

姜果似乎心情很好,继续跟他分享:“我和莹莹找了个教练,体委教我们跳高,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过杆哎超有成就感……”

花兴伦忽地起身,一把将手机扔到桌堂里,转身出了教室。

姜果僵在原地,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有些委屈地撅了噘嘴……

怎么又生气了嘛。

第二天一早,姜果照旧早早到操场练习,很奇怪的是有几个同学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姜果没太在意,直到单莹莹来了之后她才知道原委。

单莹莹用手机打开学校论坛,一个帖子里贴了一张她们昨晚训练的照片。

但照片里只有姜果和项野两人,项野扶着姜果的肩膀,两人挨得很近。

帖子描述得很隐晦,暗指高二某些同学打着训练的名义谈情说爱。

姜果咬着嘴唇,脸色涨红:“我没有的莹莹……”

单莹莹也是一脸愤慨:“我知道的呀,当时是我们三个在一起的,发帖子的人故意没有拍我,简直没安好心。”她轻轻摸了摸姜果的头说:“你别担心,我已经回帖把事情解释清楚了,等会儿我们去找老师说明情况,让管理员把帖子删掉。”

姜果默默点头。

事情解决得很快,老师相信姜果的为人,管理员很快把帖子删掉了。但是事情经过一晚的发酵,已经有不少同学看到了帖子。

放学的时候姜果跟单莹莹一起走,身后是花兴伦几个人。

谷力夫:“阿伦,你看见昨晚的论坛没?你小同桌真的跟体委好上了?”

姜果闻言回头。

谷力夫惊愕地闭上了嘴。

花兴伦淡淡看她一眼,冷声回道:“我不知道。”

单莹莹拧着眉凶道:“你们不要乱说,那天我们三个在一起训练的。”她看向花兴伦说:“当时你也看到了,你跟他们解释一下啊!”

花兴伦脸色愈发阴沉,迈开长腿快步从几人中间穿了过去。

单莹莹气哼哼地,“怎么这样啊!”

姜果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说:“算了莹莹。”

单莹莹:“怎么能算了呢?他明明看到了,为什么不能帮你澄清一下啊!”

姜果扯了扯嘴角,过了很久才小声说:“他也没有义务一定要帮我嘛。”

那天起,花兴伦和姜果的关系又降到了冰点,两人默契地互不理睬。姜果和单莹莹照常跟着项野一起训练,每天两次,一早一晚。

项野为了给两个女生训练贡献了自己的晚饭时间,每次训练完都饿到崩溃。这天晚上项野趁着还有几分钟上课跑到超市买泡面。单莹莹主动承担起送护膝的任务。

她哼着小曲儿走到体育组门口,见体育组的大门开着,里面清晰地传出说话声。

花兴伦:“你是说我晕倒那天是一个女生救了我?”

邱晓东:“对,上次那个跑出去呼救的男生后来和我们说起过这件事,他说是一个女生告诉他体育器材室有人晕倒了,他才去跟我们求救的。”

门口的单莹莹停住脚步,“体育器材室”、“中暑”、“女生救人”……

她微微皱起眉,姜宝儿好像也在体育器材是救过一个晕倒的人哎……

里面的对话仍在继续。

花兴伦急切地问:“那他有没有说是什么样的女生?”

邱晓东有些遗憾:“我问了,但是时间太长了,他早不记得了。”

单莹莹脑子乱哄哄的,如果时间对得上,那姜宝儿救的人应该是……花兴伦吧?

“你在这干嘛呢?”花兴伦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单莹莹吓得浑身一抖,举着两套护膝挥了挥,“那个……花同学啊,我有事情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