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黑面具的武器转移还有半个小时,楚言凝正在赶往绑匪所交代的交易地点的路上。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天色暗的出奇,就像是幕布尚未拉开的舞台。

他现在正位于哥谭市的某个小巷中。小巷内非常安静,也正是因为如此,楚言凝身后的细小声响就显得格外明显了。

他警觉的回头。

在发现发出声音的只是一团被揉皱了的纸后,他皱了皱眉并且很快锁定了一旁的垃圾桶。垃圾桶的盖子并没有盖严,那团纸大概就是从那个缝隙里飞出来的。

那团纸被哥谭小巷里的冷风吹动着,在地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风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将那个小纸团不断的往楚言凝的方向推近。终于,小纸团撞到了楚言凝的鞋子上————它停下来了。

楚言凝垂眼看着那个小纸团,这个纸团呈淡黄色,上边还有用来规范小孩子字迹的四线三格。

面对送上门来的纸团,楚言凝却表现得兴致缺缺。他一向不是那种别人将东西送上门来,他就会接的那种人。他跨过了纸团,但也停住了脚步。

那个纸团就像是在试探他的底线一样,他又继续向楚言凝靠近了一点,就像是一只寻找主人的小动物。

这一次楚言凝没有留情,他踩在了纸团上,将那个还算圆滚滚的纸团压扁了。

“谁在那里?”他环视着漆黑的小巷,回应他的只有未盖严垃圾桶所发出的刺耳响声。

当楚言凝将目光放回垃圾桶上的那一刻,垃圾桶翻倒了,原本装在它里边的垃圾失去了束缚尽数滚了出来————那是各种各样的纸团。随着时间的流逝,从垃圾桶内滚出来的纸团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还在不断增加。那种架势,仿佛是要将楚言凝整个人淹没在这条小巷中一样。

哦,这看起来可真恐怖。如果将这些纸团转换成蟒蛇,骷髅或者随便什么东西,这就像是恐怖电影中经常出现的场景了。

楚言凝用蝙蝠抓钩扫掉了其中的一部分纸团,那些纸团因为他的力道滚落到了很远的地方。但是在那之后更多的纸团涌了上来,它们迅速填补了之前那些纸团的空缺,并且快速将楚言凝困在其中。

当纸团没过楚言凝膝盖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纸团增加的速度似乎………减慢了?不过,这不一定是什么好事,说不定后边还有什么更糟糕的事情在等着他。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一个纸团在他面缓缓展开的时候,楚言凝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情。他站在原地,看着最初的那个皱巴巴的淡纸团被展开,然后被甩到自己面前。

楚言凝扫了一眼淡黄色纸张上的文字,还没等他发表什么言论,下一刻,纸张上的字就被另一个人念了出来。

“真的很感谢你帮我拿回了钱包,我……我不会将你那些奇奇怪怪的能力告诉老师或者校长,但是………你能主动跟老师提议换个位置吗?我真的不能接受我的同桌不是正常人这个事实。”

纸张上的字看起来十分稚嫩,写出它的应该是一个不超过十岁的小女孩。为了使自己的声音贴近童音,念出这句话的人刻意掐着嗓子,这倒是让楚言凝难得的皱了皱眉。

他当然知道这个纸团里写着什么,事实上,当他看到这个纸团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可能会面对什么了。

“有没有搞错?那可是一只整蛊怪!你知道整蛊怪喜欢干什么吗?他们喜欢欺诈和报复!和他合作?别开玩笑了,谁敢相信他?”

念完上一张纸条之后,另一张纸条被展开了。那道声音故技重施,这一次他换了一种更加轻蔑的语气。

“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从心理上击溃我。”楚言凝叹了口气,“但是这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我确实收到过这些纸条,并且将这些纸条揉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是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现在已经不在意了。”

“好了,我也就不说废话了,话说多了等会儿会口渴。”楚言凝露出了一个笑容,他知道主导这一切的人能够听到自己所说的话,“我不管你现在用的是幻术还是什么致.幻气体,如果你没有别的招数了,那就赶紧放我出去吧。”

“你知道的,我正赶着参加一个约会。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我和蝙蝠侠建立长期合作关系后的第一次正式见面………”非常突然的,楚言凝顿了一下。他眯着眼睛看着眼前正在变化的场景,他唇边的弧度正在被逐渐拉平,他的语气也越来越危险,他拖长了尾音,“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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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

蝙蝠侠并没有回复阿尔弗雷德,他正紧紧地盯着黑面具的一举一动。他本就怀疑黑面具的这次转移别有用心,在亲临现场之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虽然这次转移由黑面具亲自到场监督,但是他所雇佣的人手明显不多。这副防守松懈的模样,就像是等着其它人来截糊一样。

“老爷。”

蝙蝠侠皱了皱眉,他知道阿尔弗雷德不会在没有要紧事的时候打扰他,“什么事?”

“楚言凝先生遇到了一些麻烦,需要我将他的坐标传给您吗?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

“开启黑面具身后箱子上的实时监控装置,有异常马上通知我。”

————

“你看起来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不在意这些事情。”阴森刻薄的声音自楚言凝耳畔响起,“这大概就是你朋友很少的原因吧?因为非常在意这些事情,所以在选择朋友的时候格外注意。”

原本堆积在小巷中的纸团此刻已经全部不见了,明明束缚住他行动的东西已经消失,但是楚言凝依旧站在小巷的中央。

“作为一个半神,一个以玩弄他人,虐.杀他人为乐的整蛊怪,你既不噬杀,又不将伤害别人当作自己的目的,你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异类。”

“当然,只是看起来而已。我对心理学很有研究,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你只是在压抑自己罢了。”

“童年时期的创伤给你带来了一定程度上的心理阴影。第二个纸条里的青年将你称作‘不值得相信的整蛊怪’,你下意识地否定他的话,所以才将自己整成了这样一副畸形的模样,但是这终究只是表面上的和平,我们都知道你曾经做过什么,那才是你真正的模样,所有的伪装都会被时间消磨殆尽。”

“你现在拥有多少个朋友?七个还是八个?在这几个为数不多的朋友中,有几个人是为了你这副伪装出来的皮囊留下的?”

“等一切都暴露之后,你就一无所有了,你又会变成一个人。”

“我感受到了,你在恐惧,你害怕着这即将成为现实的一切。”那个声音桀桀地笑着,“这就是我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当看到那个出现在自己背后的青年之后,他就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

楚言凝打量着这个头上缠着麻袋,将自己打扮的像稻草人一样的男人,虽然此刻楚言凝脸色有些苍白,但是他还是露出了一个笑容,“果然是你。”

稻草人立刻反应过来,作为一个长期和蝙蝠侠打交道的超级反派,他的反应速度并不慢。

“你在找什么?草耙,镰刀还是钐刀?”楚言凝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既然你知道我是整蛊怪,那你一定知道我的能力。”他摊了摊手,“你注定找不到它们了。”

“哦,对了,听说你还擅长近身搏击。在近战方面,我可能不是你的对手。”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楚言凝却并没有露出任何害怕的表情,他甚至单手按着稻草人的颈椎,迫使稻草人低下脑袋。

楚言凝顺势将之前从稻草人身上搜刮过来的针管展示给对方看————通过将针头刺入对方手臂的方式。

在机会到来的时候,楚言凝从不含糊,他毫不犹豫地将针筒的活.塞直接推到了底。

“即使如此,你也改变不了任何事。”稻草人依旧嘴硬,他重复着之前的话,“我知道,你在恐惧。”

楚言凝面无表情地看了稻草人一眼,他没有立刻将针.头□□,他甚至将针头在稻草人的皮肉中狠狠地戳了戳,“这就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事情了。”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将针头扔在了角落,“好好享受你的恐惧毒素吧!”

看着瞪大了眼睛,终于露出惊慌神情的稻草人,楚言凝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他将稻草人之前所说过的话,还给了对方,“我知道,你在恐惧。”

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他很快顿住了。楚言凝下意识地向左侧头,冰冷的子弓单几乎贴着他的脸侧擦了过去,并且直直的钉在了小巷的墙上。

他立刻离开了之前所呆着的位置,并且顺着子弹的轨迹找到了那个不知何时蹲在墙上的男人。

那个人带着双色的面罩,造型炫酷的木仓被他握在手中,此刻那个男人正居高临下的看着楚言凝。

对方看起来相当难缠,但是他不能因为这个就在气势上输掉。于是楚言凝勾了勾唇角,“红黑确实是很不错的配色,不过这会让我以为你是钢铁侠和蝙蝠侠的集合体。好吧,其实你这个是橙色?”

“嗯,我看看,冷兵器和□□的结合?看来你真是他们两的粉丝,把他们俩各自擅长的东西都结合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不虐,不会虐哒^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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