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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亦草草

两人向闻母告知出去的原因就立马出门了。

两村子相隔不远,但雪天路滑,特别是积雪在阳光的照耀下化成一滩水,路更难走了。

姜夏走的小心翼翼,十分留意脚下的路。闻移泽见此情况,出手牵住那双冰冷的小手。

姜夏一愣,温热的大掌紧紧的包裹着,热度从手心传到额头,脸蹭一下就红了。

小声道:“你…”

闻移泽面不改色,“看着路。”

姜夏哦了一声,心底却热络起来,就连冰冷的双脚似乎也在走动间热了起来。

姜夏高估了所谓隔得不远的村子,两人走了半天才到李秀才家门口,尽管她十分小心,可半边的鞋依旧沾透了雪水。

入眼的是一间破烂的屋子,闻移泽推门而入,木门发出“咔咔咔”的声音。

屋子里构造及其简单,一张桌子几把椅子摆在正中间,往里是一张床和书架。

姜夏看着这简陋的环境,比她想象中还要差一些。意外的是那占满了一面墙的书架,上面放满了书籍。

李秀才烧了一壶热水端上桌来,姜夏喝了一碗热水方觉得脚底没那么冰凉了。

昨日姜夏并没有认真看李秀才,现在听两人讨论,谈吐间儒雅得体。她能感觉到,这李秀才并非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姜夏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盯着手中的热水,偶尔小抿一口手中的水,闻移泽见此,抬手指道:“往右侧走,里面有火盆。”

李秀才似乎才惊觉姜夏受冻了,开口说:“瞧我都糊涂了,我现在去把火盆拿来。”

火盆在厨房,李秀才平日冷了就在厨房烤烤火,不用的时候拿灰掩起来,到生火的时候才用。

正待他起身时,闻移泽站起来拦住了:“先生,不麻烦你了,笑笑不是外人。”

说着,转身对着姜夏说:“笑笑,往右转,好好把鞋烤烤,别到时候着凉了。”

姜夏点头,确实,她一个人在厨房烤火还自在些,只是没想到,闻移泽看起来谁都不关心,却又细心到了极致,把什么都考虑清楚了。

待姜夏走了,闻移泽问道:“先生?”

李秀才从怀里拿出一枚玉佩,珍惜一般的放到他眼前,“移泽,我时间不多了。”

“先生!”

“你不必多说。”李秀才打断他想说的话,继续道:“我没想到半生过去了,还能遇到你这么一个徒儿。是我之幸。”

“我这副身子早已亏空,只是,在我离去前,我需要你为我办一件事,了了我的心结。”

说着拿起桌上的玉佩,递至他眼前,闻移泽小心接过。

玉佩色泽鲜亮,通体温润,一看就价值不菲。

姜夏围着火盆暖手,不知不觉靠在墙边睡着了,闻移泽进门看到的就是这副模样。昨晚睡得并不好,导致她现在睡着眉头紧皱。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姜夏睁开眼看到了闻移泽已经来到了面前。刚睡醒的声音翁声翁气,带着一股子娇憨:“坐着坐着就睡过去了。”

姜夏解释道,说完还打了一个哈欠,一副还没有睡够的样子。看着她脸颊上红红的印子,闻移泽无声的笑了。

“走了。”说着很自然的把手伸到了她眼前。

两人告别了李秀才,出门姜夏才发现时间过去很久了,来的时候路上还有未化的积雪,回去时都已化成水了,只有远处的山尖尖上还留有一点白。

姜夏很喜欢这样的场景,偏头问道:“先生找你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闻移泽回答道:“先生要我办一件事,路途遥远,可能要十天半个月,这事回去要和爹娘说说。”

姜夏一听,愣了!

十天半个月?

十天半个月。

梦中闻家被杀时闻移泽并不在,当时闻家只有闻父闻母和闻移笑。姜夏本以为离这件事还有很远,因为梦中两人是拜了堂成了亲之后发生的事。

突然,姜夏抓住了一个点,闻移笑的记忆里没有订婚礼这个情节。

姜夏着急了,心里疯狂的呼叫系统,良久,系统终于回应她了。

“依靠记忆是不完完全全正确的。你要知道,你的任务就是改变闻移笑最遗憾的事,蝴蝶效应是很正常的事。”

闻移泽伸手握住她的手,姜夏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他。系统说的对,她不是闻移笑,上一辈子也没有订婚。

“在发什么呆,舍不得我。”闻移泽罕见的说了句亲密的话,眉宇间都弥漫着轻松的笑意。

“可不可以不去。”姜夏木楞楞的小声回答,等惊觉自己说了什么后,立马改口道:“不……我的意思是,是……”

闻移泽大笑起来,以前怎么没发现笑笑这么可爱呢。

姜夏脸瞬间爆红,这不是在回应他前面那句‘舍不得’吗?

“笑笑,先生一直有旧症,恐怕……无论如何,我是必须要去的,先生于我是大恩。”

其实他还想继续说,只是见她心不在焉,便停了口。

两人一路慢走,到家时已是下午。闻母没有责怪他们去了这么久,还给她们热了午饭。姜夏看着忙上忙下的闻母,桌子上的热菜,眼眶不知不觉热了起来。

闻家对她很好,非常好。脑海里闪过那火光冲天的夜晚和倒在院子里的两具尸体,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最先发现她情况的是闻移泽,他猛然把手伸来拦住她盛汤的手,沉声道:“再盛一勺,碗里就漫出来了。”

姜夏红着眼眶看着他。

她对以前的自己没有任何记忆,一醒来只有那个冷冰冰的系统在她身边,然后告诉她要去完善部分小世界,闻家是她接触的最多的人。

他这才发现她情绪不对,温声道:“笑笑,怎么了。”

姜夏眨眨眼,遮盖住所有情绪,弱弱的说:“好像有点着凉了。”

她确实着凉了,到了晚上突然就严重了起来,姜夏精神不佳的靠坐在床上,脸色苍白,时不时的咳嗽个不停。

接过他递过来的热水,低声说了句谢谢。

闻移泽端了椅子放在床前,姜夏见此,就想赶人,她现在只想窝在被子里,一点儿都不想说话,说出赶人离开的话也是弱弱的。

闻移泽嘴角止不住的泛起了丝丝弧度,生了病的笑笑就像是收敛了抓牙的奶猫,无论做什么都让人生不起气来。

他并没有发现自己这么久来的微微转变,只是随心所欲的想要照顾生病的闻移笑。

赶不走坐在床边的人,姜夏索性不管了,拿过被子就往头上拉。

一双手从她手中抢过,把被子盖在腋下,笑着说:“被子哪有这么盖的,该这样!”

姜夏白了他一眼,转过头一副不想见他的样子。不一会儿,睡眠袭来,连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