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棠站在原地深呼吸几下,也是为减轻心理压力,而后伸出手拢着发丝,用手腕上的皮筋将垂在脑后的马尾盘起,挽成一个丸子。

手掌撩了把额头前的碎头发,在阳光下照着绒绒的,而后又做了热身,活动了脖颈和手腕。

山鹰站在对面扶着树,等得有些不耐烦,皱皱眉,语气不善,“磨叽什么,过绳索不需要脑子和力气,需要的是技巧。”

遇棠尴尬的鼓鼓腮帮子,简言将两人绳索分别固定,宽厚的手掌握住遇棠的手,本就不细嫩的手心,此刻更粗糙了些,磨得遇棠手臂微麻。

固定好绳索,简言格外淘气的在遇棠身后伸出双臂,格外深情的说了一句:“Youjump,Ijump!。”

遇棠眼眶含笑,将手掌在简言手心内翻了下,两人十指相扣,镜头里尽是粉红色气泡。

简言数了三声,两人一起助跑,到达边缘抬脚,而后悬空,那种失重感伴着到达中间位置的弯度逐渐加剧,但是嗅到他散发出独特荷尔蒙的气味,又格外令人心安。

只不到十秒的时间两人便到达对面,吴珂星先接住遇棠,简言脚尖踮地将绳索自己取下。

众人看着他们二人安全到对面去,便都跃跃欲试,阿尔瓦本想第三个过去,但考虑到要留下男人和利刃照应着这边,便让陈喜德先过去。

安全绳在同样的地方下垂,细而尖的声音回荡在林间,惊起不少鸟儿。

直到被吴珂星拉住,陈喜德才睁开刚刚因紧张而紧闭的眼,棕色瞳孔内还含着泪光。

吴珂星边解绳索边开玩笑,“吓哭了?刚刚小棠可都没哭。”

松了一口气的陈喜德回头看了眼正坐在地上休息的遇棠,压低声音笑着说,“我男人陪着我来,我也不怕。”

吴珂星挑眉笑,“是这样的道理。”

人在浑水里摸爬滚打久了,总会历练出看人的本事。

就简言对遇棠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两人莫名天成的默契,不用挑明,大家都心照不宣。

童童滑过来直接张开双臂,惊得山鹰快吴珂星一步将人拦进怀里,冲击力差点将山鹰带倒。

成功落地的童童还没有松口气,先被山鹰的冷眼刀子攻击□□了一番。

“我刚刚有没有说抓紧绳索,为什么放开手,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被凶的小姑娘如同犯了错的学生,垂着头不敢抬。

她就是太过紧张,看到身子到了地面便激动地松开了手。

看着童童不言不发,山鹰抬抬手臂,又无可奈何的放下,温言细语对着童童说,“我求求你,照顾好自己,不要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听着山鹰是温声细语对她说话,其实责怪之意更胜,童童冷哼了一声躲到陈喜德身后。

陈喜德揉着童童的头发,无奈,“乖,我们在录节目,你不能太任性知道么?”

童童眼光含着包热泪,幽怨的看着山鹰,“知道了大队长,我会照顾好自己。”

山鹰面无表情的看了眼童童,将视线移开,冲着对面吼,“继续呀,留在那边等着喂蛇么?”

全部过了深沟后,山鹰继续带着队伍赶路,只是和利刃调换了位置,走在了最前面。

遇棠和童童始终走在最后,一路气喘吁吁的。

简言则走在距离遇棠不远不近的地方,可以看到她,也能保护她。

这么一路,童童格外安静,遇棠时不时问她一句,也有气无力的回应。

“累了?”

童童摇头,“才没那么娇气。”

声音不小,足够让山鹰听到,然后众人就听到山鹰冷哼的一声。

陈喜德回头看了眼童童和遇棠,抿抿嘴,故意放慢步伐。

然后拉着遇棠往前走,童童垂着小脑袋在后面悠悠。

走了一半,山鹰往后看了一眼,瘦小的身影走在最后。

不由皱了皱眉,慢下步伐到最后面,和利刃换了位置,“你到前面带路,我负责押后,太慢了。”

童童趁机翻了个白眼,索性没有被拍进去,还嘟囔一句,“你快,你快,你快,快了不起呀,你女朋友肯定不会太乐意。”

山鹰没有听清楚,只能听到不太乐意,“你又不乐意啥呢?和我说说。”

刚刚还阴着脸的小姑娘,露出了一个狡黠笑容,“我嫌你太快了。”

“再慢点,你就被蛇吃了。”

“...”

许久,童童才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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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一处不高不低的平原地带,四处甚是空旷。

山鹰摸了摸地面,看着天看了许久,然后开口,“原地扎营,刚刚路过的那片树林的果子能吃,哪队去摘?”

简言举举手,“我去吧,我太渴了。”

山鹰:“注意安全,记住我教的侦察地形和环境,快去快回,注意安全。”

留在原地的人,负责搭帐篷和生火做饭。

因为这片属于原始森林,生火会有一定的危险性,先要用石块和泥砌起来一个台子,之后用锅煮饭。

刘冠边帮着和泥边说话,“没篝火了,今日份烧烤没了。”

童童蹲在一旁添着水,山鹰则用碎石砌着灶台。

刘冠搅着泥,问:“你们特种兵在深山老林里还锻炼砌灶台?”

山鹰一脸认真,“怎么会,我们在深山里为了不暴露自己,是不许生火的。”

刘冠:“生吃?”

“生吃,还带着血丝。”

童童在脑中脑补一下,差点干呕。

童童朝着山鹰移了移腿,蹲在他身侧,“山鹰哥哥,你有没有想过后悔,这么苦这么累。”

山鹰没有抬头,近距离看他才感觉他除了黑了点,其实五官很立体,汗珠顺着他鼻翼流下,滴在泥里。

他开口,语气很是轻松,如同一个局外人一般,“累什么,苦什么,我们每年能救下很多人就很骄傲,能维护国家一方平安就满足了。”

“那你想家么?”

山鹰舔舔嘴唇,那是童童唯一见到山鹰眼眶充泪的一次,“我一个孤儿,国家就是我家,我保护这方土地,就是保护我家。”

后来大家才知道,山鹰是孤儿,一出生就被遗弃,被丢在一个山区,辛亏一辆军绿色的皮卡路过,车上的男人看到路边的包裹下车,发现是个弃婴才将他抱走,从此他的生命被冠上军绿色,那是和平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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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言拿着之前装青蛙的筐,遇棠走在前面,手里拿着棍子敲来敲去,以起到打草惊蛇,将蛇吓跑的效果。

两人一前一后,几乎同样的步伐节奏。

因为果林距离不远,而跟拍摄像师只有一个,其余拍摄全靠每人身上绑着的摄像机。

考虑到山路不好走,便没有安排摄像师跟着。

录制到现在,这是两人第一次单独行动。

没有摄像师,没有同伴。

简言故意迈了一大步,从后面踩住遇棠的鞋跟,然后遇棠整个人便向前倾去。

就在遇棠要与地面亲密接触时,整个人被揽在一个温软的怀里,简言就在她耳边呼着热气。

那人的怀格外温暖,暖的不想离开。

低沉带着荷尔蒙磁性的声音在她遇棠耳边绽开,“怎么这么不小心。”

遇棠抬起手肘撞在简言胸膛上,惹得简言闷哼一声。

“我去,趁着这会没摄像谋杀亲夫呀?”

遇棠抱着臂站在石头上,“明明就是某人不安好心,差点绊倒我还得了便宜又卖乖。”

简言朝着遇棠走近,一步一步逼近,嘴角微微勾着,带着浅浅的坏笑,逆着光,他的眼神内还有别样的情愫。

“就是没安好心,一年没见了,现在只想抱你,亲你,摸你。”

遇棠后背紧贴着树,简言便将她困在怀里。

周围除了鸟的叫声,一片寂静。

气温也随着简言温柔凝视而升高,如同要融化遇棠一般。

简言的下巴枕在遇棠锁骨处,鼻息的热气喷在脖颈,张张口如同火山爆发,“抱紧我。”

两只垂在身侧的手臂乖乖盘上简言脖颈。

“所以你积极来采果子就是想....”

小火山再次爆发,“采什么果子,我想采你。”

遇棠红着脸,一脸娇羞,脸埋在简言肩胛内,“要脸么?”

小火山的声音此时比平日里更为低沉,略略沙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