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向暖低着头整理药箱,头发垂下一?半,遮住她的脸颊,只能看到她睫毛眨动。

简言说完,她才开?口,那么平静,平静中又充满了幽怨,“我很羡慕遇棠。”

她羡慕遇棠有那么好的运气?,比她先遇到简言,得到所有的?偏袒,可以得到所有人的保护。

“因为她很好,值得别人为她去做这些。”简言说道。

黎向暖含笑看向他,眼睛含着珠光闪闪,“我曾经也很好,一?心为了....”最后那个‘你’字她没说出口,只抿了抿嘴将视线移开?,眉眼低垂毫无生气?。

简言叹一口气,“所有人都有属于她的?好,可却不是所有人都会合适在一起。”

黎向暖扣上药箱盖子,咬了咬嘴唇,一?如从前那般冲着简言笑了笑,“我记住了,再见。”

她转过?身子,所有的?笑意在转身那一瞬间消散,就像前一?秒她并没有笑一?般。

遇棠在黎向暖离开后进的?帐篷,瘪着小嘴一脸委屈,像个受气包一?样,她一点一点的走向简言,他就坐在床上看着他的?小姑娘。

“对不起,害你受伤。”她先开?的?口。

简言皱了皱眉,拉住遇棠的?手,冲着她摇头,“不要听黎队医说的?,这本来就是惩罚,和你无关。”

遇棠低下头,眼眶内充满了泪,“可是我一?想到你比赛的?时候,你的?手臂很痛很痛,我就很心疼你嘛,我不想你受伤,我想你永远健康。”

他眉头瞬间皱在了一?起,从床上站起将遇棠拥进怀里。

为什么爱她,为什么偏爱她。

这一?刻好像就是答案,她的善良她的?温柔她的体贴像是一个港湾,在你累的时候,想到她,看到她,所有的?压力都可以释怀。

“我以后都会小心不让自己受伤好不好?”

遇棠这才点了点头,从他怀里探出头,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道:“你在别人眼里可能被寄予厚望,可是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英雄,是我的?爱人,比起所有的?荣誉,我更想你健康。”

简言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所有的?疲惫和心累,已经全部消散无踪。

“我答应你。”

童童站在帐篷外,拿着树枝戳了戳帘子,冲着里面喊,“姐,姐夫,山鹰让集合啦。”

听到童童喊两人,简言抿着笑看遇棠。

遇棠被看得发毛,问:“看着我笑什么。”

简言将人搂进自己怀里,下颌摩挲着她头顶,舒一?口气格外轻松的说道:“笑我的?小海棠那么好的人缘,让我在这荒郊野岭的?过?一?把?姐夫瘾。”

遇棠哭笑不得,用手肘戳了戳了下他的?腹部,“什么姐夫瘾?奇奇怪怪的。”

简言捧着她的脸,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揽着她肩膀往外?走。

边走边说:“你不知道,被叫姐夫吧,会让我有一?种娶了你的?感觉,而娶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愿望。”

更大的?愿望他没说,那就是要她一辈子幸福。

他不说,是因为他知道,那个愿望是要用一辈子去兑现。

集合完毕,山鹰继续着刚刚要说的。

“我这次提前过?来,是有原因的?。”他说道。

童童看向他,一?脸的小娇羞。

山鹰余光里扫了眼童童,又将视线移开?。

“什么原因?不会是为了英雄救美吧。”刘冠永远是那个接茬的,且接的永远那么深入人心。

山鹰没想到刘冠会这么说,而且正中真相,他连咳了几声,慌乱的眼睛乱眨。

“刘冠,是不是刚刚没罚你,不甘心?”山鹰强保持着高冷,依旧一副面瘫脸的表情。

刘冠摆摆手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开个玩笑,您继续。”

山鹰背过?身子调整情绪,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都过来看看吧。”

他招呼着所有人过去,陈喜德刚刚走过去看到盒子里的?东西便被吓得连连后退。

吴珂星一?张脸皱成一?团,问道:“这是要?”

山鹰抬头看了眼众人,说:“吃。”

“给谁吃?”刘冠问。

“当然给你们吃。”

童童一?双眼睛瞪的浑圆,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颤抖着下巴说不出话来。

山鹰观察了一?眼童童的表情,将盒子盖子扣上,揣回口袋。

“我先给你们加热一下,一?会吃。”

童童瘪嘴,“你这还不如不来呢,你提前来,就是喂我们吃虫子呀!”

说完,山鹰的?表情便阴了下去,心里隐隐噎的慌,放在口袋里的?手指不由收紧,紧捏着盒子。

“这是提前安排好的,我们野外战时,不要说虫子了,饿极了,死老鼠,树皮,蛆都吃的?。”

听到还有死老鼠,蛆,所有人都一副嫌弃的?表情。

“作为军人,就是要在绝境里克服一?切心理,生理上的?障碍,完成任务并存活下去。”山鹰说的铿锵,眼神坚定。

所有人在听完后都为他鼓起了掌。

童童看着山鹰,大声说道:“为军人鼓掌!为山鹰鼓掌!你们是骄傲!”

山鹰此时突然扬起了嘴角,那个笑暴露在所有人眼前,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笑。

因为这一?刻,他觉得之前受的?所有苦,经历的?那么多危险和磨难,都是值得的?。

“那你们愿意吃蚂蚁么?”

他本来是要给他们吃蛆的?,可是临了又舍不得了,蚂蚁还是他刚刚支走童童现抓的?。

“说不愿意也不行?呀,那就吃吧,应该味道不错。”刘冠笑着说道。

山鹰点了点头,憋着笑,“味道不错,我抓的?挺肥,你们慢慢品应该还有肉味。”

众人被逗笑。

山鹰指了指童童,“我上午煮的野菜在我帐篷枕头旁,你去拿来,怕你们吐,一?会可以压压那股味道。”

所有人又傻眼了。

遇棠捂着心脏哭笑不得,“所以,那是好吃还是难吃?为什么越听你说越恐怖。”

山鹰撸了把?短发,“这就要你们亲自品尝了。”

他又怎么会说,这是为了怕他们吃蛆吐掉才准备的?。

童童颤抖着将野菜拿出来,撒娇般的看着山鹰,一?步一回头,可怜兮兮的开?口,“可以不吃么?”

山鹰动了动腮帮子,在心里思?考了许久,开?口,“不行?。”

童童生无可恋的?回到队伍里,抱着遇棠的?腰哀嚎,“山鹰要喂我们吃虫子了,以后我就是吃过?蚂蚁的?女歌手了,我真的?是太突出了。”

山鹰将盒子拿出,招呼着,“来来来,一?人认领一?只,我挑的?都是个大肉多的?,好好品尝美味。”

童童捏住一只,是很大只的蚂蚁,和平时见到的不同,这里的?蚂蚁一?只腿是平时小蚂蚁的?四条腿大。

她淘气?的?在山鹰眼前猛地晃了下,谁知山鹰一脸平静的?看着她,丝毫没有被吓到。

“童童再吃一?只。”他说道。

这时就换童童被惊吓到,护着胸口连连后退,捏着莲花指指向山鹰,“你你你,怜香惜玉好不好,居然逼迫女孩子吃蚂蚁,肯定是单身吧。”

遇棠在旁边被两人逗笑,戳了戳童童的小脑袋,“你这是私心。”

山鹰无奈摇了摇头,“让你调皮,知道吓人的后果了?”

童童点了点头,然后便见山鹰将装着蚂蚁的?盒子盖上盖子,说了声:“开?吃吧。”

经过之前吃蚯蚓的?经验,对于吃蚂蚁大家已经驾轻就熟,遇棠将蚂蚁在手指之间捏死然后快速填进嘴里,吞了下去。

她刚吞下去,就听到童童惊叫着跳起来,“啊!蚂蚁没死我就吞了。”

童童哭得格外凄惨,这让遇棠想起小时候不小心将口香糖吞下去以为会死掉的?情景,也是哭着跳起来,然后砸开简言的?门,和他交代遗言,让他以后记得想自己。

那是她第一次忘记女孩子的?矜持。

山鹰抿了抿嘴,端着野菜盘子走过去,夹起一?根菜递到她嘴边,“吃口野菜压压惊。”

他一?脸冷静,童童皱着眉抬头看他,“我会不会死呀?蚂蚁会不会在我的?肚子里爬来爬去?”

山鹰无奈的?皱了皱眉,将野菜直接放在她嘴唇上,“吃了就不会。”

童童这才张开?嘴将野菜吃掉。

野菜味道有些淡淡的?苦涩,吃完舌头都是麻的?,“还不如蚂蚁好吃呢。”童童说着。

“可不是嘛,蚂蚁你可是生吞的?。”山鹰回道。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连同着童童都又哭又笑的?,鼻子里鼓出一个鼻涕泡。

关于吃蚂蚁这件事很快便被忘记。

因为独立战结束,也为了让大家放松,山鹰便决定亲自为大家做晚饭。

趁着天色还早,山鹰带着几个男人去打猎,留下女孩子们收拾营地和烧水。

分工后,各自开工。

欢声笑语弥漫整个山林。

编导和黎向暖坐在一起,笑着说道:“我有时候怀疑,我是不是带着一?个旅游团出来,他们气氛太欢乐了。”

黎向暖愣了很久,直到编导碰了碰她的?手臂她才回过?神。

“你没事吧?从你过?来,每天见你魂不守舍的?。”编导问道。

“我没事,你刚说什么?”

看着黎向暖状态不怎么好的样子,编导摇了摇头,“我说你回去休息会儿吧,不用陪着我。”

她应了一?声起身离开?。

走出监控室,能听到不远处的?笑声,那么开?怀,她却从来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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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鹤纯是深夜离开的?公司,刚刚打开?家门,管家就在门口等着。

她边换鞋子边问,“您怎么还不睡?”

管家一?脸焦急的表情,“您可回来了,先生一?个小时前被急救车接走了。”

姚鹤纯脱了一?半的?鞋了愣住,听到哥哥被急救车带走,惊讶的看向管家,“怎么回事?”

“先生不小心从轮椅上摔了下来。”

姚鹤纯重新穿上高跟鞋,问:“无缘无故的??”

她内心是犯嘀咕的?,姚鹤明从来没有那么失态过?,就算是坐在轮椅上,也能让商界闻风丧胆。

“这个是我在地上捡的。”管家将照片递过?去。

姚鹤纯接过,看了一?眼,恨不得将照片撕碎。

她眼眶极红,点了点头,说了句“我就知道。”推门走出去。

她车开?的?飞快,直奔医院。

病房内,姚鹤明昏迷不醒,头上裹着厚厚一?层纱布,纱布外?沁着血,姚鹤纯拉着护士不松手,“你确定不用再包扎一下么?我都看到血了。”

护士摇头,“这是之前的?,现在已经不流了。”

“那再包扎一下不好么?”

护士挣脱开姚鹤纯的?手,手腕已经被她捏红,“不用的,这里有细菌,也不卫生。”

姚鹤纯这才罢休,转过头看向姚鹤明。

她那个英明神武的哥哥,现在就像个孩子,又像个笑话?。

姚鹤纯不懂,为什么偏偏感情对于她哥哥就像一把?刀,直中他的?要害。

如果姚鹤明醒着,一?定会告诉她,“爱情本就是不讲道理,可以让你如浸在蜜罐里,又可以让你如吃了黄连。”

可就算是这样,只要一?遇到爱情,所有人都会像飞蛾一般。

朝着火光义无反顾的扑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经过电梯惊魂,我更坚强了。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