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很窄,只能?并行两只蜘蛛,两只蜘蛛两只蜘蛛并行着,浩浩荡荡地八-九排,视野上颇为整齐壮观有气势。
卿八右脚朝脚前蜘蛛用力一踢,断肢断丝的大蜘蛛不受控制地倒飞而去,跟颗流星似的划过那?红衣闯关者?和和她对战的大蜘蛛,冲向后边蜘蛛流。
因为小巷没法并行三只大蜘蛛,那?蜘蛛流被那?只大蜘蛛撞到,想多?米诺骨牌般,一只压着一只,全往后倒,最后翻滚着倒在一起。
卿八往上一跳,想要翻墙离开,但?小巷墙上边朝天齐齐插着尖锐的长针,针身很细,针头很锋利,在阳光折射下反射冰冷寒芒,若是踩实这长针绝对会?穿透脚板。
然这这防盗针不过是伪装,这齐刷刷朝天的长针,全是能?量枪-口,卿八刚落地长针上方,感应到陌生气息的长针纷纷喷出粒子流能?量。
瞬间?,卿八鞋底板融化,脚底板直面下边粒子枪。
卿八及时以真气覆盖脚底,挡住下边粒子枪攻击,又以手覆盖真气,摸向旁边虚空。
果然,墙侧房屋都装了能?量结界,阻止旁人旁虫跳墙进入院子。
卿八又重新跳下,墙顶上方的长针感应到陌生气息消失,粒子枪收回?,又变成好似卫兵的长针。
卿八试图越墙逃跑的举动被称呼为‘弟弟’的那?只大蜘蛛瞧见,它艰难地在蜘蛛流里站直身子,嘲笑道:“真是乡下来的土包子,见识短浅残疾虫,不知道为了阻止你们这些残疾虫偷锦缎,城里各家各户都设了保护膜吗?”
摔在最后边的蜘蛛后退,堵在前边的蜘蛛前冲,被挤作一团的蜘蛛流再次散开前行,挤压卿八和红衣闯关者?的空间?。
卿八瞧了他们一眼,开始处理脚底板上的伤。
她反应快,及时用真气护住双脚,但?鞋底融化瞬间?产生的高温,依旧让她双脚烫伤一大片,水泡鼓鼓,如?水上泡沫,一个挨着一个,有的水泡破裂,软趴趴的盖在脚底上,血水和脓水混合在一起。
卿八将没了底盖的鞋子和袜子扯下丢回?无限浴室的垃圾桶里,又将水泡一一挑破,用无限自来水冲洗干净,开始上药。
烫伤药是草木精华制作的,纯绿色,覆盖在脚底下黏糊糊的,但?很清凉。
而且药效吸收快,抹上一层,呼吸间?就被皮肤吸收得干干净净,脚底板又变得干爽,卿八连抹几层,见脚底板生出嫩肉,才穿好袜子,换双牛皮鞋。
卿八做这些的时候,蜘蛛流正在往前冲,红衣闯关者?还在和‘哥哥’战斗,无论是蜘蛛流还是红衣闯关者?看到卿八动作,心底都一阵无语。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还有闲心处理伤势?
蜘蛛流觉得,卿八没将它们放在眼底,看到他们冲进来,居然不急着害怕,太可恶!
他们要让这只残疾虫知道,他们锦官城的虫,将成为残疾虫的噩梦!
女性闯关者?却以为卿八准备束手就擒,提醒道:“他们一下手就是杀招,你投降只会?丢了性命。”
“谢谢。”
卿八处理完右脚,开始处理左脚,她的身前,大蜘蛛前足似镰刀般划向卿八身子,前足上的刚毛如?穂,迎风飘展着,仿若胜利的旌旗飘动。
眼见两只蜘蛛前足就要划开卿八皮-肉,卿八脚下的血水忽而从地上掀起,似倒流的瀑布般斜冲而出,在卿八身前形成一道水幕。
两只蜘蛛冷笑,毫不客气想要穿过水幕继续攻击卿八,下一秒,两只蜘蛛忍不住惨叫出声。
众虫闻声瞧去,只见两只蜘蛛前足与水幕相碰之处,前足仿若碰到烈阳的雪,一寸寸融化消失。
两只蜘蛛快速后退,后怕地盯着那?道水幕,而一众蜘蛛看到,那?两只蜘蛛前足,少了一半,连同柔顺滑亮的刚毛,一并消失不见。
卿八处理完另一只脚,穿上袜子和牛皮鞋,重新双脚着地。
她视线落到眼前蜘蛛断足处,心道,伊老?的化尸水,可真好用。
她往前走了两步,那?两只蜘蛛忍不住往后退一步,戒备地望着卿八。
后头有蜘蛛骂道:“你俩磨蹭什么,不就是少了两只脚?会?长出来的,快抓这些残疾虫!”
前头的蜘蛛跟着骂:“甘霖爹,你自己来试试,感情少的不是你的Jio。”
“试试就试试,你这个软脚虫,残疾虫有什么好怕的!”
听了他们对骂,卿八掀起眼皮,落到后边那?些蜘蛛身上。
这在那?些蜘蛛眼底,就是挑衅。
他们大吼一声,八只脚迈得飞快,哒哒哒声中,三两下冲动卿八身前,同时他们口中蛛丝在空中编织成网,朝卿八当头兜下。
卿八双脚连动,仿若瞬移般落到那?缺了只脚的蜘蛛身后,一脚一只蜘蛛,迎上空中蛛网。
之后,卿八身形如?鹞鹰般跃起,以蜘蛛后背为借力点,蹬蹬蹬地跑到小巷口,快得那?些蜘蛛只感觉到一股风刮过,什么都没瞧见,那?阵风便?已过去。
蜘蛛流纷纷顺着风掠过的地方往后瞧,茫然地看着卿八已经冲出包围圈。
他们正欲折身冲向卿八,又只蜘蛛大喊,“啊,我的刚毛!”
其他蜘蛛都不由得低头一瞧,自己一侧的四?只足上比刚出生时还干净,而腿上刚毛,在空中飘荡着,打着旋,缓慢地落到地上。
所有蜘蛛:“!!!”
这要刮的不是他们的刚毛,而是他们的头,他们还有命在?
一时之间?,整个小巷寂静的只剩下呼吸之声。
恰此时,被卿八踢飞又被同伴蛛网网住的两只蜘蛛掉落在地,发出重物落地之声。
“甘霖爹,快将你爹身上的蛛丝收回?去。”那?两只蜘蛛破口大骂。
那?两只蜘蛛的坠地声、叫骂声惊破小巷内的寂静,其他蜘蛛流终于从‘这只残疾虫怎么这么厉害’、‘残疾虫不可能?那?么厉害’中回?过神,盯着卿八背影,一时半刻没敢冲上去。
而与红衣闯关者?打斗的蜘蛛,也歇了战,一双眼戒备地盯着卿八。
安静片刻,一头红发的母蜘蛛壮着胆子喊道:“残疾虫,你有这个本事?,怎么还来我锦官城偷锦缎?”
卿八收回?视线,问:“入城费多?少?”
外边街道全是各类长着人头的虫子,什么人首螳螂,人首蜻蜓,人首蜜蜂,人首蝴蝶,人首萤火虫,人首蝎子等。
不管是长得十分漂亮的蜻蜓、蜜蜂、蝴蝶、萤火虫,还是长得狰狞的蝎子、蜈蚣、天牛,体积都比人要高大,视觉上给人一种?悚然感。
而且,一颗人头按在巨大的虫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别扭与怪异。
卿八只瞧了一眼,就打消伪装虫族的念头。
不符合她审美。
“十匹锦缎。”那?只母蜘蛛应道,“没有锦缎,十颗能?量石也行。”
卿八垂眸,视线落到那?只母蜘蛛身上,道:“交了入城费,便?能?在锦城内自由行走?”
“当然。”母蜘蛛道,“我们锦城只是不欢迎小偷,又不是不欢迎残疾虫。”
“多?谢。”卿八望向红衣闯关者?,道,“过来。”
红衣闯关者?拎着长剑,从蜘蛛流缝隙中行走,戒备那?些蜘蛛忽然偷袭。
所幸,她走到卿八身侧,那?些蜘蛛都没有动,显然他们也知道时务为俊杰。
卿八亲切地开口,“我初来乍到,确实不懂锦官城的规矩,诸位为锦官城的城民,不妨提前告之于我,也免得我之后有冒犯诸位之处。”
母蜘蛛见卿八态度很好,自我介绍道:“我是红拉,能?织红色锦缎,我织的红色锦缎像霞云一样,被虫抢着要,在锦官城还算有点小身家。”
“红拉你好。”卿八用无相珠幻化成板凳,坐在地上,和红拉平视。
卿八此举,让红拉好感大增,仰头说话也很累的。
她更加坚信,卿八是听信那?些穷酸又不愿工作的残疾虫撺掇,才强闯锦官城的无辜虫。
这不,知道自己做错了,立马诚心认错。
这般想归这般想,红拉也没傻到让其他蜘蛛离开,当然,因为卿八守在巷口,也没有蜘蛛敢越过卿八出去。
之前他们堵在巷口,是为了将残疾虫翁中捉鳖,现在残疾虫堵在巷口,他们这些来捉鳖的虫,成了被捉的鳖。
意识到这点,红拉心底微微酸。
她道:“锦官城也没什么特别规矩,首先一点,凡不付入城费偷进城的一律当小偷处理,而小偷,可直接诛杀。”
“至于其他的,凡毁虫锦缎,又赔偿不出的,命偿;凡不经主虫允许入屋,为小偷,杖毙;凡能?治锦缎的虫,为上等虫,平民虫遇上等虫要行礼,亦不可顶撞上等虫,不然上等虫杀虫无罪。”
“外来虫入锦官城,一律为平民虫。”
卿八道:“这般说来,就算我缴费入锦官城,也很难在锦官城活下去。”
红拉忙道:“我可以雇佣你为我保镖,有我红拉面子在,只要你不惹城主府里的虫,就没人敢惹你。”
“那?多?谢你了。”卿八道,“现在,麻烦雇主替我和我同伴交入城费了。”
“好。”红拉越过卿八走出巷口,对卿八道,“走。”
红拉在前边带路,卿八和红衣闯关者?跟在红拉身侧,街上其他人首蝴蝶、人首萤火虫瞧见红拉,忙低头行礼。
剩余蜘蛛还藏在巷子里,目送红拉带着卿八和红衣闯关者?往城主方向而去。
最先和卿八他们对战的蜘蛛抱着一颗人头,道:“红拉哄骗那?只残疾虫,不怕被残疾虫杀了吗?”
他摸摸自己只剩下腿根的腿,大长腿被卿八踩碎的疼痛好似还残留着。
“到了城主府,就算那?残疾虫反应过来了又怎样?”另一只蜘蛛开口,“城主府的虫可不好对付。”
他去抢之前那?只蜘蛛怀里的头,再次道:“弟弟,你还年轻,先让哥哥一次。”
这只蜘蛛的话刚落定,便?听到其他蜘蛛惊讶地开口,“红拉转身了。”
他顾不得抢头,透过小巷墙角往红拉方向瞧去,却见那?红拉身上裹着一张银色锦缎,调转步法横向转身。
“红拉莫不是心软了?”
“不可能?,红拉就没心软的时候,肯定是觉得成功率不足百分百,她不敢冒险。”
“笑话,她一转身,那?残疾虫之前没怀疑,现在也会?怀疑,她肯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出尔反尔。”
他们还在猜测红拉为什么转身,便?瞧见红拉额心冒汗、满脸痛苦狰狞的神色。
所有蜘蛛虫:“!!!”
“红拉借刀杀虫的计划被残疾虫看穿了。”其中一只蜘蛛道,他不等红拉走过来,率先走出小巷,头也不回?地跑了。
有这只蜘蛛大头,其他藏在小巷内还没走的蜘蛛,纷纷在红拉走过来前,一哄而散。
卿八视线在那?群四?处窜逃的蜘蛛身上扫过又收回?,脚踢踢红拉腹部?,道:“快些走。”
红拉低声道:“身上好痛,可不可以松一点?”
卿八道:“不疼不涨记性。城主府,嗯?”
红拉暗自后悔,早知就不自作聪明?了。
到了城门口,红拉看见城门口守卫的十几名士兵,双目一亮正想求助,卿八低声道:“想想你的性命。”
红拉:“……”
所有反抗之心,顿时消了。
她走到守卫身边,说卿八他们是自己雇佣的员工,不懂事?也不懂规矩,贸然闯了进来,给城里添负担了,她愿意付入城费,并接受罚款。
说出这些话时,红拉心在滴血。
两只残疾虫的入城费就是二十匹锦缎,加上罚款一百,一下子失去一百二十匹锦缎,地主家也没有余锦,比平民还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