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死后回来找我了

作者:逃家西公子

树林静谧,只有微风吹落树叶的声音。

时灿深吸一口气,看殷栖寒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我哥死得不明不白,他魂魄消失,现在很有可能在哪个地方正受着苦!我妈伤心过度,累出了一身病,进了两次ICU,我爸头发全都白了你知道吗?!三年了,我好不容易才有这一点点线索,你凭什么说改就改?凭什么?!”

“殷栖寒,张永康和我哥的死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他的魂魄失踪三年,再次出现时我高兴的发疯。不管他是一个死灵,还是成了你的一件衣服,对我来说都是希望,我终于有一个突破口了。你和岳叔说的话不告诉我,我不在乎,你怎么和张永康扯上的关系,我也可以慢慢查。”

说到最后,时灿咬牙切齿,攥着缚魂索的手都勒出了白印:“我不指望你帮我,但你少来恶心我!”

时灿每说一句,殷栖寒的脸就苍白一分,等她最后说完时,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一碰就会碎的泡沫一样。

“……灿灿,对不起。”千言万语滚到嘴边一圈,殷栖寒挑了一个自己都觉得没用的话。

“我要的不是对不起,”缚魂索的力道松了许多,时灿后退一步望着殷栖寒,“你知道时岚最崇拜的就是你,你知道我爸我妈有多喜欢你,我妈那么伤心仅仅是因为时岚吗?还有你抛弃了我们的家!我不要对不起,如果你还当我们是一家人,就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

殷栖寒沉默了很久,久到时灿心中希望的火苗开始渐渐微弱下去,她刚才分明在殷栖寒的眼中看见了动容,还以为这事有门,可是他来这么一大段沉默,时灿不确定他的心肠是不是又硬了起来。

她已经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歇斯底里,亲情攻势全都用上一遍,如果殷栖寒依然无动于衷……

行,真逼上绝路,那她就豁出这张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撒泼打滚,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恶心点就恶心点吧。

殷栖寒的面色平静,眼中却暗含着汹涌,他望着时灿那双眼睛——白纸一样,除了期待简直没有别的情绪。

他双拳紧握后缓缓松开,最终双肩卸下劲,无力的靠在身后的树干上。

做最后一次挣扎:“灿灿,我不想拉你上贼船。我在悬崖边上寻找真相,找到了,一定会原原本本的双手奉上。我没必要让你和我一起面对万丈深渊。如你所说,时伯和伯母已经失去了两个儿子,我没有办法让他们承受再失去女儿的风险。”

时灿定定的看着他,看了一会居然微微笑了:“你在悬崖边上寻找真相,你会掉下悬崖吗?”

殷栖寒说:“也许会。”

“那就是了,”时灿将殷栖寒脖子上的缚魂索取下来,收在掌心,“我明白你说的。我可以一无所知的站在原地,等你将答案拿给我。可是你一旦掉下悬崖,我就永远等不到答案了。”

“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去。”时灿说,“无论寻找答案的过程有多么艰难,至少在你要掉下悬崖的时候,我可以从后面拉你一把。”

这次殷栖寒没有沉默那么久,他慢慢笑了,眼睛一弯,显得鲜活生动好几分:“小火山,我真是……好,我可以将我身上的事,和岳叔的谈话,以及与张永康的牵扯,一并告诉你。”

***

岳昭昨晚吃鸡到半夜三点多,六连跪后把手机一摔倒头就睡,再睁开眼时,他根本此刻不知道是中午下午还是晚上,迷迷瞪瞪的起床上厕所。

厕所上了一半,他的手机就像催命一样震动个不停。

岳昭捡起手机一看,他哥。

“哥?好久没接到你电话了,想我了?还是有啥困难?需要我帮忙不?”

其实岳昭就是随便问问,并不是真的走心帮忙,他哥多半是想他了。毕竟他一纨绔,能帮什么忙?谁不知道他们四家这几个小的都是吊车尾选手,他更是吊车尾中的尾巴,存在的意义也就是显得家族人员兴旺。

所以他一点儿没想到,他哥还真有事要他办。

“真真,你在学校吗?我现在找人去接你,”岳擎叫他小名,语气有点急。

“我现在没在学校啊哥,我在东二路的华岳酒店呢,”岳昭迷茫的大脑完全清醒,他急急的往身上套衣服,脸也没顾上洗,“我现在下楼,出什么事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跟我简单说说。”

虽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能让他哥语气中带上一丝急切,绝对不是小事。

他们阴阳四家这一代,满打满算只有三个能拿得出手的小辈,殷栖寒,时岚,还有一个就是岳擎。

但其实岳擎比起前两者,还要远远差了一大截。

殷栖寒是从小就展现出了对他们四家传统本领的绝对天赋。远远甩开剩下的孩子们,甚至可能连他们爸爸辈也比不上他的天资。时岚也不差,因为时父没怎么认真教过,他凭自学也到了一个别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只有岳擎,他努力不少,但天赋一般,对家族本领学的不像殷栖寒和时岚那样精细深厚,不过仍然轻松位列“有希望的接班人”第三,这主要是他虽然功法一般,但从小到大学习成绩优异,大学毕业后接接手家族生意,都做得红红火火风生水起。

当然,更重要的是,除了他们三个,剩下的人实在个个都没眼看。

所以即使岳擎有点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意思,但是四家内部提起来,还是会竖起大拇指,毕竟物以稀为贵。

“就咱们家下面一个建筑设计公司的分公司,有一个员工好像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刚刚跳楼了,”岳擎在那边直叹气,岳昭都能想象出他哥揉着太阳穴愁眉苦脸的样子:

“他跳楼的那个地段是个闹市,跳下来立刻引起了很大轰动,现在新闻压不住,我最早的飞机也要四点钟才能起飞,晚上才能回国。真真,你先过去帮我处理一下,应付一下媒体,家属该怎么安抚怎么安抚。具体的事,等我回国之后再详细打算。”

“行,哥,你放心吧,我这就过去。”岳昭早就一边听一边收拾好了,两下蹬上鞋,推开门就往出跑。

路上,岳昭忧心忡忡的拿手机搜索了一下,果然看见好几个话题明晃晃的挂在热搜上:

“年轻人加班现状”、“XX公司张姓跳楼员工今年年仅二十五岁”、“资本可以为年轻的生命买单吗”等等等等,岳昭一条条划过去,眉头紧锁。

翻了翻评论区,岳昭忍不住嘟囔出声:“张远航……张远航……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