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煊抓住苏宴羽毛茸茸的尾巴，着迷地摸了两把。
不得不说，苏宴羽穿越前，妲己新建模的尾巴是真的精细，那种蓬松、柔软、顺滑的触感，即使无法真实摸到，也几乎要冲破屏幕。
穿越后，就连苏宴羽自己都被那条大尾巴迷住，更别说贺煊了。
但，就算能理解贺煊的行为，苏宴羽还是非常不快。
现在尾巴长在他的身上，贺煊每摸一下，他都有感觉。偏偏贺煊还沉迷其中，一下连一下摸个不停，搞得苏宴羽想打人。
狠狠瞪了贺煊一眼，苏宴羽轻吐一口气，压下心中烦躁，膝盖猛然向上一顶，全力攻向贺煊小腹。
贺煊身上有机甲保护，膝击不能带给他任何伤害，但苏宴羽本身也不是想击伤他，只是想让他因为本能后退一步，给自己制造脱身之机。
可惜不管苏宴羽计划得如何好，贺煊都不会按常理行事。
在苏宴羽即将得手时，他条件反射松开苏宴羽的尾巴，转而握住了苏宴羽的膝盖。
这一握，两人都愣了愣。
隔着机甲，即使星网能够还原使用者的体温，贺煊还是无法感受到苏宴羽的温度。
但他现在一只手将苏宴羽按在柱子上，一只手攥着苏宴羽的膝关节，整个姿势又暧昧又亲近，让他难以抑制地一阵恍惚，甚至生出自己已经被苏宴羽的体温熏得浑身炙热的错觉。
这个认知一出现，贺煊就无法忽视，连呼吸都变得滚烫。
他垂下眼帘，冰蓝色的双瞳骤然幽深，浮光闪动间，仿佛星河散落、深潭微波。
苏宴羽被他看得蹙起眉头，手腕用力挣了挣。
在这一刹，贺煊腕上那串佛珠闪过一道彩虹色流光，让他在不愿松手之余，重新想起这是一场考试。
为了避免给苏宴羽带来麻烦，他不舍地看了苏宴羽一眼，最终还是决定速战速决。
半秒钟后，周遭环形石墙轰然崩裂，贺煊毫不犹豫向苏宴羽挥出战矛。
这一次，他认真到了极点，顶级异能、实战积累、局面优势三项相加，瞬间展现出压倒性的实力，让苏宴羽在勉强逃离之后，仅仅挣扎着放出一套异能攻击，就毫无悬念地被送下考场。
眼前光线消失，短暂的失重感结束，苏宴羽意识回到现实之中。
耳朵尾巴顷刻化作光点，他活动了一下手脚，身体重新有了实感，胸中那股澎湃却半点都没淡去。
贺煊很强。
强得让苏宴羽整个人都很兴奋。
虽然穿越前苏宴羽只是个普通画手，对打打杀杀兴趣不大，但他有个坏习惯，喜欢高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对陌生人不至于同样严苛，却绝对会高看精英一眼。
在地球上画画时是这样，在星际开始参与战斗时也是这样。
只不过他对星际情况不熟，与贺煊交手前对“优秀”两个字没有详实的概念，遇到贺煊，才知道异能者强起来能达到什么程度——
那是和比赛中遇到的佣兵们完全不同的境界。
苏宴羽非常、非常喜欢这样的强者，与这样的人对战，能让他兴奋到每个细胞都为之颤栗。
李教官没料到苏宴羽想法这么大气，本来还担心他被贺煊打击得一蹶不振，准备了一箩筐安慰的话，生怕一个好苗子就此废了，结果一对上他那双战意满满的眼睛，冲出口的就只剩一句“你改天还能再和贺煊切磋”。
苏宴羽闻言，礼貌地向李教官道谢，神情矜持，好像只是客套而已。
然而李教官刚才看得清清楚楚，见他这样，也没误解他的期待，还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能在贺煊手下坚持这么久的新生，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人固执，对任何一场战斗都上心，从来不会敷衍了事，很少有新手能和他打到这个程度。”
说到这里，李教官顿了顿，眼中露出几分笑意。
“贺煊的实力有目共睹，即使在强压之下，他也很少出现失误。但是今天，你让我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打得不错，以后继续努力。”
苏宴羽说：“谢谢老师，我会继续努力的。贺煊学长今年是大三吗？”
李教官了然地点点头：“他是大三。本来给你主考的是大二一名机战系学生，但在考试前他身体不太舒服，不得不去医务室检查，我就让贺煊顶上了。”
苏宴羽是今年新生第一名，还有城市赛连胜战绩，不少教官都对苏宴羽的真实水平感兴趣，李教官也是其中之一。
今天监考，他见那名学生身体不适，干脆就把贺煊抓来主考。
最终结果让人非常满意。
越过大二生，由大三生主考就不说了，单说贺煊实力强大，在战场上压制性非常惊人，但苏宴羽全程除了几次短暂的气闷，连一点慌乱都没生出，心理素质强悍得连教官都有些惊讶。
苏宴羽听到李教官的点评，很快反应过来，不着痕迹向周围扫视一圈，果然发现很多同学在偷偷看他。
到底是年轻学生，即使努力收敛表情，眼中那抹奇妙之色还是出卖了他们真正的心思。
而他的室友程岳秀，此时正满脸崇拜地对他眨眼睛，跃跃欲试地想往他这边走。不过有教官挡着，程岳秀没法上前，纠结之下，两只手都快把衣角扯烂了。
苏宴羽总觉得这场面不是太妙，但第三批次学生马上就要考试，他只能硬着头皮回到座位上。
不出他所料，他一坐下，就听到有些同学在窃窃私语。
“……我以前总觉得指挥官都很严肃正经，今天我才发现这不过是个错觉。苏宴羽真的太厉害了！”
“这和指挥官有什么关系？我看你是想说苏宴羽骚话一套连一套吧。”
“对啊，难道不是一套一套的吗？你看贺煊殿下，都给……断腿了好吧？从来没人能让殿下这么狼狈，苏宴羽难道不厉害？”
和他聊天的同学微妙地沉默几秒，才感慨地赞同说：“是厉害。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靠说骚话在强敌手下坚持那么久，这能力简直不是一般的牛皮！”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靠嘴输出？”
同学们陷入沉思，好像被打开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
苏宴羽被这种奇葩的夸法夸得即将看破红尘，保持着满脸超脱的表情，旁观自家舍友考试。
不得不说，程岳秀能在新生中排到第五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
他实战经验或许是还不够，异能本身也没有太出彩的地方，但他的直觉和应变能力都让人侧目。
苏宴羽看完整场考试，觉得他确实挺有潜力，面对他期待的眼神，毫不吝啬地夸奖了他一番。
程岳秀非常高兴，一下课，就拉着苏宴羽往食堂走，路上一直絮絮叨叨和苏宴羽说着话。
苏宴羽很耐心地听着，时不时应上两句，投入略多之下，直到走向一条林荫道，才发现贺煊已经在道口等了他一阵。
他连忙对贺煊说声抱歉。
贺煊见苏宴羽终于注意到他，隐晦地看了程岳秀两眼，感觉程岳秀娇娇弱弱没什么威胁力，就风度翩翩地苏宴羽打招呼。
“学弟周末有行程吗？有没有兴趣到首都星有名的辉耀步行街走走？”
大概是考试中苏宴羽的反应给了他信心，他说起这话时，手指捏着佛珠转个不停。
苏宴羽却觉得莫名其妙。
贺煊为什么突然邀请他去逛街？难道是打算带他去买机甲？
但他和贺煊身份差别这么大，一起行动，要是让人看到了恐怕不太好。
他可还没忘记，皇室把贺煊遇袭的消息压得死死的，至今没有无关者知情。
不想被卷入麻烦中，苏宴羽客气地拒绝了贺煊的好意。
贺煊怔了怔，手指缓缓停下动作，盯着苏宴羽看了好一会，见他确实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只得做罢。
两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贺煊没撑住，率先告辞了。
程岳秀望着贺煊，总觉得他背影中充满萧瑟和委屈，忍不住戳戳苏宴羽。
“殿下好像很欣赏你。不过你实力这么强，殿下欣赏才是正常的。”
迷弟的逻辑总是很神奇，不需要苏宴羽解释，他就已经帮苏宴羽找好了贺煊现身的理由。
苏宴羽哑然失笑，一本正经应了两声，就继续和程岳秀前往食堂了。
另一边，刚被苏宴羽拒绝的皇子殿下满心迷茫，一路思索着回到宿舍，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被几名发小抓着询问情况。
贺煊也没瞒着，有一说一。
他一名发小听完，沉吟片刻，说：“他拒绝你，可能是觉得进展太快。你别看有些人面上表现得很热情，实际上人纯情得很。你怕是吓到他了。”
另外两人连声附和。
贺煊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们几眼，摩挲着念珠考虑良久，还是觉得苏宴羽并不是在害羞。
但他又想不出苏宴羽场上场下性格为什么差这么多，思绪回到十来年前，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难道，苏宴羽是双重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