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天色不错,池清悦不在家,任筠偷偷摸摸从谈宰那将话本拿了回来,翻开了书。

这种书没有修为在身的人也是能看的,不过因为其售价,哪怕是凡人能看,买的人其实也极少,大多还是修士,任筠一翻开,便发现自己眼前出现了三个选项,主角一、主角二、路人。

任筠瞳孔地震,她完全没想到修仙界竟然这么先进,连这种玩意儿都捣鼓出来了。

虽然没有说明书,但任筠也大致猜到,这三个选项估计就是让看书的人代入哪个视角,保险起见,任筠选择了路人视角。

做下选择后,她的眼前顿时一花,画面顿时出现在了一个黑色的山洞中,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修被以很精妙的手法绑在那里,衣衫凌乱香肩半露,一旁的女人用剑尖挑起女修的下巴,调笑道:“真是个我见犹怜的小美人。”

任筠:刺-激!

身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任筠觉得,这种以低俗做卖点的话本,她怎么可能会买账?但这种值得批判的内容,她必须得深入研究一下才知道该怎么骂,所以她兴冲冲的往下看了下去。

池清悦并不知道,任筠都背着自己干了什么,她穿上跟任筠只有颜色不同,其余都一样的衣服,在九幽宗里到处晃了晃,毕竟出门她是不可能穿这种没有丝毫防御力的普通衣服,能穿出来的地点也就只有在九幽宗内了。

虽然宗门就是一个魔窟,但没人会想不开在宗门内针对她,所以池清悦很放心的穿着新衣服在各个峰头都走了一圈。

她也没指望别人会知道什么,就是单纯觉得,几年没仔细看过宗门了,所以特意抽出一天时间来看看。

唯一让她感到古怪的是,那些宗门弟子看她的眼神都显得有些奇怪,具体哪里奇怪,她也说不上来,就是莫名觉得,他们的眼神中有一种‘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的意思在。

池清悦在宗门内并不是多高调的人,她在门内只高调过两次,一次是成为庚丘的关门弟子,被许多不服气的魔修挑战,一路杀到擂台都被血染成了红色,自此奠定了地位;第二次便是宗门大比,她一路杀穿了所有天才,跨阶击败了被所有人都看好的准少宗主,成了九幽宗内新一代弟子中的无冕之王。

不过九幽宗竞争激烈,也只有那两件事前后,才有许多弟子路过看到她时忍不住将目光移向她,平常见到她都是战战兢兢行礼后立马跑远,生怕被找茬。

但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所以某些时候,即使是小心谨慎的魔门弟子,也会忍不住用八卦的眼神看向他们平常一点都不敢惹的人。

池清悦回宗门的这段时间根本没做过什么石破天惊的大事,她皱了皱眉,不理解为什么这些弟子突然又这么‘热情’了起来,思来想去,她堵住了一个同样用这种眼神看她且形单影只的弟子。

被池清悦拿剑抵着,倒霉的路人魔修只觉祸从天降,明明他今天出门之前卜过卦的,怎么会还是这么倒霉?

要知道,亲传弟子打杀一个普通弟子,是根本没有人会来主持公道的。

池清悦问:“最近有没有什么跟我有关的事发生?”

魔修颤颤巍巍的递给她一个话本。

池清悦:……?

书上的书名很眼熟,池清悦很迷惑,她虽然去书斋没有隐藏自己的打算,但卖书这样的小事,值得在宗门内掀起什么轩然大-波吗?这些人这么无聊?

怀着这种不解,池清悦伸手翻开了书,画面正停留在魔修上次看过的地方,呈现在池清悦眼前的是一个衣衫半解的女修,躺在床榻上脸色潮红,震惊又愤怒地看着一旁哭哭啼啼的少女,对方坚定的伸着手,喃喃道:‘姐姐,不要怪我,我只是太爱你了……’

少女破釜沉舟般的退去一件件衣衫,吻上肖想已久,却又动弹不得的女修,紧跟着,画面一转,来到了第二天,女修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吻痕。

任筠怎么可能会写这种东西?!

池清悦一脸震惊,立马关掉了画面,用灵识迅速的从第一章开始看了过去……

*

“砰——”

重重的一声响惊醒了看话本看得如痴如醉的任筠,她看了看在池清悦一巴掌下四分五裂的桌子,吓得顿时一哆嗦,手里的书立马便滑落了下去,这似乎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书里的内容竟然成了电影似的,不再供私人观看,而是堂而皇之出现在了空气中,形成悬浮似的全息画面。

画面中,是看上去极阴森的荒郊野外,月光洒在花圃中,静静地看着花中纠缠的身影和一声比一声高昂的呻-吟。

池清悦没想到,她不仅写了那么离谱的话本,竟然还看这种书!

任筠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反应过来后才咽了咽口水,强撑着牵住她袖子:“悦悦,你别生气,有话慢慢说,把剑放下。”

这还是任筠第一次瞧见她发火,眉眼阴沉得像是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吓得她连池清悦的手都不敢牵,只敢小心翼翼的扯住她袖子。

池清悦冷笑一声,看着任筠,用一种冷静的口吻念出了一段能让人羞耻到抠出三室一厅的内容:“在那暗无天日的密室里,池玥已经被她那名义上的妹妹关了七天了。现在,她又过来了……池玥绝望的闭上眼,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还会面对什么,但她清楚,那一定不会是她愿意看到的画面,她就像被折断了翅膀的鸟儿,被关在看似精美让人羡欣的笼子里供人赏玩,却失去了最重要的自由。……”

她咬字清晰的念出了一段让任筠十分熟悉的内容,冷静中却潜藏着一种火山即将喷发一般的压抑感,任筠惊恐地看着她,半天才反应过来去捂住她的嘴,干笑道:“如果我说这个是师兄写的,悦悦你信吗?”

“任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