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老鳖严重的孕吐,好友三人没有出门。到了傍晚,老鳖的丈夫即将下班归来,闷在屋子?里听两个已婚人士传授婚后生活琐事大半天,沈何启早无聊的不行,眼见马上可以把老鳖交给监护人,她一颗放飞自我的心蠢蠢欲动,盛情邀请李姝杰去酒吧蹦迪买醉,遭到李姝杰的拒绝。
沈何启痛心疾首:“结个婚连酒吧都不去了!X市partyqueen就这么陨落了,这?是历史的重?大退步也是全人类的损失,更是我生命中不能承受的重?。”她眼一眯,又道,“朱阳管的也太宽了吧!你千万别为了一个男人放弃本我洗尽铅华,全X市的夜场都在等着你去镇场子。”
“我说你能不能停止卖弄你这?点贫瘠的文采和丰富的联想力。我他妈在备孕我怎么喝酒。”李姝杰嘴角抽了抽,为丈夫洗清冤屈,“朱阳还真从没说过不让我干嘛或者不让我去什么地方。但?我结婚了总得收敛点,还跟从前一样不适合。”
老鳖帮腔。
“那好吧,那我去找金铮玩。”被围攻的沈何启不屑地耸耸鼻子?,阴阳怪气地给自己找存在感,“金铮可比你们好玩多了。”
“金铮呢?”
沈何启眼睛都不眨:“不知道啊,在哪喝花酒吧。”
李姝杰和老鳖第无数次发出无法理解的感叹。沈何启和金铮看似黏糊的不行,但?事实上却是在恋爱中最独立的一对。
要问沈何启为何放心把爱慕多年的男人放进声色场所宛如让一块十里飘香的腊肉进了犬舍,沈何启的答案五花八门。有的时候她会老神在在宛如情场圣手传授经验:“留点余地就是保持自己的神秘感,金铮的征服欲始终得不到满足,所以他越来越爱我了。”有的时候她会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自古以来谁会管兄弟去哪里浪,我们又不搞基,你们不要把我们纯洁的友情想的这?么龌龊。”有的时候她又会拿出情比金坚那一套以示自己对金铮无条件的信任:“金铮很纯情很乖的,高中的时候我们学校的女生前仆后继都没有谁能离靠近他,他在心思最躁动的十几?岁都能管住自己的下半身,现在怎么会乱来呢?”
李姝杰和老鳖每次都被她用各种千奇百怪冠冕堂皇的理由糊弄,最后得出了一致的结论,这?奇葩纯粹就是缺心眼。
待到老鳖的丈夫到家,沈何启和李姝杰婉拒留下吃饭的邀请,起身离开。
朱阳来接李姝杰,临走前向?沈何启和老鳖招手告别,又说:“你们没事的话可以多来我们家转转,姝杰一个人在家也无聊的。”
李姝杰反驳:“我每天赶画稿忙都忙死了,怎么就无聊了。”
遭到老婆的埋怨,朱阳有些腼腆地笑笑:“一个人总归是无聊的。”
沈何启热情答应朱阳一定会多去转转,事实上还没等车开远她的笑容已经收回,头一偏,对老鳖说:“我才不去呢,我是坚定的菜鸡党。”
“你少添乱。”老鳖皱眉,“朱阳这人不错,最主要的是比陈伟业适合姝杰。”
“适合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
“不能不能。”老鳖说,“只有喜欢能当饭吃,满意了吗?”这?敷衍的调子?当然不能让沈何启满意,在沈何启非要与她争个高低之前,她挥手赶人,“行了行了你给我赶紧走,去找你的金铮谈情说爱。我看着你我就头疼。”
万人嫌沈何启朝她龇牙咧嘴一番,朝自己的车走去,顺便掏出手机给金铮发语音:“金铮,你在哪里呀?”
嗲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让老鳖一阵恶寒,在她身后吐槽:“出生喝的第一口奶都要呕出来了。”
沈何启扭头:“你管不着,金铮就喜欢我这?样。”
老鳖:“好的,您慢走。”
沈何启对老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扭回头继续前行,金铮却一时半会没回信息,她给他拨了个电话他也没接。
她坐进车里,给吴勉打电话,掉头的过程中看到老鳖还站着在望她,她摇下车窗朝她挥挥手示意她进去,老鳖也挥了挥手,终于转身朝楼内走。
“喂?”吴勉接了。
沈何启开门见山:“你们在哪潇洒,带我一个。”
“在君悦府。”
“好的,马上。”
“我说你能不能等人把话说完啊……”吴勉阻拦她挂电话,“我们在君悦府但?是阿铮不在,他应该还在他爸公司加班呢。”
“大端午的都晚上了还在加班,剥削亲儿子啊。”沈何启嘟囔一句把电话撂了,漫无目的开了几?条街也没想好怎么打发时间,干脆跑到餐厅打包了几?样吃食去找金铮。
沈何启第一次来金铮家的公司,前台不认得她,死活不让她上去。她想给金铮一个小惊喜,没有给他电话也没找阿标,孜孜不倦给前台科普自己的身份,手背朝外?展示戒指:“这?个就是你们……”她连金铮在公司担任什么职位都不知道,如何称呼金铮她想了半天,“你们小老板送我的。”
前台礼貌一笑,不为所动。
沈何启又灵机一动翻手机相册,在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和金铮的合照少到可怜,往上翻了好一会才找出一张来。
前台的微笑越发充斥怀疑,草草看一眼手机上的合照,还是那句官方回答:“这?位小姐,您让楼上办公室打电话下来我才可以放您上去。”
沈何启正打算认命放弃给金铮一个小惊喜的计划,背后传来一道中年男人醇厚的声响:“启启?”
是金甚从外头回来。
沈何启耀武扬威朝前台扬了扬下巴一脸的“我没骗你吧”,跟金甚打招呼的时候一秒变成真诚脸:“叔叔你好。”又和老杨打招呼,“杨叔叔你好。”
金甚笑着点头,示意沈何启跟上他:“你来看阿铮啊?”
“对。”沈何启抬了抬手中的餐盒,“我给他送点心,您要来点吗?”
“不用了我不饿,你和阿铮多吃点,一个比一个瘦。”金甚刷开进电梯间的闸门。
常年的矛盾下金甚与妻子?儿女的关系都不亲近,在家里自成一派,没有一个可以和他说得上话的人,正因为如此他越发不想回家,矛盾也因此越积越厚,像一场没有解药的恶性循环。直到沈何启出现,她活络又不怕生,也不会和其他人一样孤立他,她也很百搭,可以和任何人滔滔不绝侃大山,是整个家里最让他最放松的存在,碰上沈何启去金家吃饭的时候他也愿意早点回家,以汲取一点家庭的温暖而不是像一个孤魂野鬼四处在外游荡。
金甚对沈何启这个儿媳妇是非常满意的。
有了沈何启这座桥梁,连金甚和金铮的父子关系也有了质的飞跃,虽然仍比不得寻常人家的父子,但?相比从前已经和谐许多。
金甚的专用电梯关上之前,沈何启想起了什么,连忙叫他:“叔叔。”
电梯门开。
“金铮在几楼啊?”
“17楼。”金甚回答,意外地问,“你没有来过?”
“今天第一次来呢。”
“不要见外?,多来来,你以后要和阿铮一起把公司发扬光大的。”金甚看着她,“对了,企划部的副总刚刚离职,你做设计的话这?个位置我看你很适合。企划部也在17楼,和阿铮一起。”
金甚的电梯先行离开,沈何启乖乖目送他走,对这个可以待在金铮身旁的提议却并不心动。纵使有了金铮女友这?层身份她可以在公司横行霸道做山大王,但?是一来她心里清楚人与人之间需要空间,和金铮上一天到晚低头不见抬头见迟早弄得两看生厌,二来她并不想仰仗金家生活,做金丝雀是有风险的——如果和金铮分开,她得立刻从这?里滚蛋,等回到拿实力说话的残酷社会,没有人巴结,没有人垫后,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那个时候她又如何适应?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哼着不着调的小曲上了楼,端午节放假的缘故公司里没有多少人在,所有的人似乎都集中在了会议室,从透明的玻璃望进去,沈何启看到金铮坐在长会议桌的最前方,专心看着投影屏前正在演说的人,会议室关着灯,屏幕上幽蓝的光映射在他的脸上,照出深邃的轮廓。
她在那里站了一会,不知怎的想起了学生时代他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的样子。
很快金铮扭头望过来,然后小声对他身旁的女人说了句什么。
那女人随即站起来走出来,三十岁上下,面容姣好,身段窈窕,一身黑色职业装和锥子似的高跟鞋,一看就是一个事业型女强人。阿标的工作重?心在金铮的工作室,而她则是金铮在这里的主要得力助手,她带着沈何启去了金铮的办公室,给沈何启倒了一杯茶,弯腰递茶的时候,沈何启没错过她胸前的重?点。
和金铮的家一样,他工作的地方也空荡荡显得空旷,沈何启看着他仅有一台电脑和一只水杯的桌面,觉得这?里摆一张她的照片会比较有烟火气。
谁让他的助理年轻漂亮还胸前有料,完全有日久生情的资本。
一回神,沈何启为自己变成了这?样草木皆兵疑神疑鬼的女人感到羞耻,她在自我检讨和自我怀疑中躺到沙发上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一直到沙发在重力感应作用下下陷,她睁开眼,看到金铮坐在她腰侧的沙发上,垂着头看着她。
两人同时开口。
“开完会了?”沈何启问。
“来求欢?”金铮没个正经,拿几个小时前的聊天做开场白。
沈何启轻哼:“我用求?”
金铮笑。
“我勾勾手指就行。”她一边说着一边拿食指勾住他的领口往下拉。
金铮笑的越发放肆,顺着她的力道俯下身,对视一会,他没忍住,抬抬她的下巴亲下去。
室内气温急剧攀升。
金铮的手摸到沈何启衣服下摆的时候,沈何启恢复一丝清明,摁住他的手:“有套?”
他顿一下,破天荒对安全措施动用侥幸心理:“我不射里面。”
“不行。”老鳖的悲惨遭遇给沈何启一记响亮的警钟,她万万不敢冒险,“我不想怀孕。”
金铮“嗯”一声,没再坚持。
他从来不会贪图欢愉给她带去风险。如果他选择不避孕,那么目的只会是不避孕。
有一个理由,可以让他自己彻底抛下芥蒂,同时也能将她逼上梁山退无可退。
但?是她太胆小也太娇气了,他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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