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的确是喜事将近。”大长老?似笑非笑朝蛟妖王看了一眼。
蛟妖王懒得理他,见宣陵抱着人上岸他才走过去,随之一眼便见到宣陵肩上雪白衣料上交叠的血牙印,与他被咬得狼狈不堪的双手。
“……如何?”
宣陵没感觉到痛和冷似的,抱着昏睡过去的人缓缓走出冰冷无比的池水,可惜苍白的脸色与沙哑的声音已?经出卖了他,“没事,睡过去了。”
蛟妖王哪里是在问顾雪岭?听了这话,他才看了顾雪岭一眼。
顾雪岭全身?被池水湿透,单薄的白衣黏在清瘦的身?上,还在往下淌水,他比宣陵看起来要更惨,眼睫上结了一层霜,脸上是病态的苍白,奄奄一息睡在宣陵怀里,却睡得很安稳。
“牙口不错。”身?边一个笑声道出了蛟妖王的心里话。
蛟妖王偏头?,见到大长老?已?放松下来的笑容,遂问:“这就没事了?”
“也许吧。”大长老?道。
话音刚落,蛟妖王与宣陵齐齐用冷飕飕的眼神看过来。
大长老?不疾不徐道:“除了个大概。余下的已?无大碍,日后修炼时慢慢清除即可。不过他现在竟然?是半人半鱼。”大长老?看向那条银白鱼尾,“看来我要想个办法,让他尽快化?形。”说罢,他问宣陵,“你不冷吗?”
他不说的话,宣陵一心都在顾雪岭身?上,他这一提醒,宣陵露出一个颇为咬牙切齿的阴冷笑容。
“多谢大长老?关心。”
所幸大长老?与蛟妖王很快送他们回去,只不过给顾雪岭用的药是狠药,又进了极寒的濯尘池,到底是伤了元气,要醒来还要等一段时间。
至于宣陵,他先前的伤势就还未好,又被寒气入体,等待顾雪岭醒来的时间,蛟妖王亲自帮他疗伤驱除体内寒气,整整一宿后才恢复了精力。
看二人无事,大长老?和蛟妖王都放心离开。宣陵坐在床沿守着顾雪岭,天蒙蒙亮时,顾雪岭眼睫轻轻颤抖了下,终于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一身?湿衣早已?被换下,身?上的衣衫白净干爽,顾雪岭也感觉不到身?上哪里还痛,就只是累,连掀开眼皮子都觉得累极,手心却意外的很暖。
“醒了。”
听到宣陵的声音,顾雪岭迟钝地抬眼看了过去,顿时心安了大半,看看被宣陵握在手心的右手,他慢慢牵起一个浅淡无力的笑,“宣儿。”
他的声音极其微弱沙哑,听得宣陵眉头?紧皱,“我在这。”
顾雪岭轻握住他的手,湿润疲惫的眸子看着他,“疼不疼?”他记得自己?疼极时咬过宣陵,摸着宣陵的手时,他都能感觉到伤口上的血痂。
宣陵摇头?,贴上他的手心将灵力渡过去,边轻声哄道:“师兄累了,好好休息吧。放心,大长老?已?经去给天道盟传信,父亲在看着他呢。想必看在妖族面上,他们不会对师父和程师叔如何。师兄乖,好好睡觉。”
顾雪岭缓缓眨了下眼睫,心想大长老?帮他清除了魔气,他还没有回报,大长老?就又帮忙救师父了……没想更多,温暖的灵力汇至全身?,随之涌上的疲惫与困倦,顾雪岭只轻唤了几声宣儿,眼皮子就沉甸甸地直往下坠。
没过多久,顾雪岭便又昏昏欲睡起来,眼皮子挣扎着抬起。
宣陵抬手轻轻抚过他过分苍白的脸颊,指腹轻擦过柔软的唇瓣,俯身?在他眉心那道猩红剑痕上轻轻一吻,开口时语调极轻,只怕会惊了人。
“岭儿乖,睡吧。”
闻声,顾雪岭的呼吸很快变得绵长而?安稳,沉沉睡过去。
顾雪岭体内麒麟蛋带来的魔气已?清除大半,余下的,便是要让他化?形,麒麟精气应当是敌不过顾雪岭生来自带的白龙血脉的,这点?大长老?不担心。至于如何完全化?形,大长老?与蛟妖王意见一致,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渡劫。
可惜顾雪岭前几日才刚结丹,哪有那么快能引雷渡劫?
大长老?与蛟妖王忧愁渡劫化?形一事,宣陵则日日守在顾雪岭床边。两日后,顾雪岭的精神也已?慢慢恢复过来,被宣陵牵着在院中走了一圈。
那一日顾雪岭和宣陵跟蛟妖王进万妖宫时,神宫中不少?妖修都看到了,由于是两张新面孔,又都俊美非凡,很快便在神宫中传开来。只是大长老?似乎在筹谋什么,特意叮嘱了宣陵这几日不要带顾雪岭出门,故而?至今,神宫中的妖修都没再见过他们二人。
万妖宫中有十?二位长老?,但大抵只有大长老?知?道他们二人还在神宫中,也只有大长老?知?道与他们之间的合作与计划,若非有蛟妖王牵桥搭线,顾雪岭身?上的魔气也的确清除了,宣陵都觉得他们与大长老?的合作很悬。
比起众人的担忧,顾雪岭倒是一心一意等待着天道盟的消息。他确认过几回,得到大长老?承诺他的确是传了信,才安心在万妖宫中等待。
而?大长老?的信从万妖宫出发?送到天道盟的那日,南宫清刚被关进天道阁中遍布着阵法的铁牢,审问无果正?待用刑,却因妖族的一封信,让他暂缓了行刑,他云里雾里被转移了牢房。正?巧,程千钧也在那个牢房里。
但程千钧回来的早了几日,伤势未愈的情况下又因罪加一等加罚了一千雷火鞭,竟在受刑不到半数时晕了过去,直到今日还未恢复。
听说妖族的大长老?亲笔所书的信上说,希望天道盟留着他们二人,待妖族来使前去审问。他们有个秘法,可以从二人身?上得到麒麟蛋的下落。但前提是,他们二人都是安好的。
于是天道盟不再对二人用刑。
而?今两人被关在一个铁牢里,在阵法之下谁都用不了灵力,身?上的法器悉数被收缴,昏暗死寂的铁牢里,也只有矮几上放了几瓶外伤药。
这是傅云海与易连修送来的,好歹与程千钧也是师兄弟一场。
但伤在背上,程千钧不方便上药,一身?青衣难免沾上一些?血迹。此刻他正?盘膝坐在地牢一角闭目小憩。
南宫清被关进来也有几个时辰了,他一开始就跟程千钧说过话,程千钧却不理他,也就在他刚进来时看他一眼,便淡漠地移开了视线,显而?易见,他是真的不想理南宫清。在那之后,南宫清就独自坐在另一边角落。
“嘶……”
不大的铁牢里突然?响起这样一身?痛苦的吸气声,破开死寂。
靠着冰凉铁壁正?要睡着的南宫清马上惊醒,朝程千钧看过去,铁栅外一盏铜油灯几缕微光照进牢房中,将程千钧血迹斑驳的后背隐约照清。
程千钧正?在给自己?上药,因常年练剑而?精壮的上半身?半赤|裸着,露出了宽厚结实的胸膛与狼狈的后背,长发?被他拨到身?前,一手拿着瓷瓶往背上倒药粉。他看不见伤口到底是不方便,药粉顺着还在溢血的脊背滑落,有些?许倒到了拉到后腰上的青衣上。
南宫清见状忙起身?跑过去,抢过他手里的瓷瓶,“我来吧!”
程千钧淡漠地看他一眼,便紧盯着他手中被夺走的瓷瓶。
明知?道这是不准他靠近的意思,南宫清有点?烦闷,便自顾自转到程千钧背后。他看得清楚,不过多时,便上好了药,还自觉帮忙包扎起来。
程千钧的脊背一直都很僵硬,直到南宫清包扎完毕,他冷着脸将青衣穿好,却又无意牵扯到背上伤口,他的眉头?紧皱着,动作也很缓慢。
南宫清到底还是伸出手再帮了他一把,顺道上前将他的衣带系好。程千钧身?体再次僵住,眸光深沉地看着半跪在他面前专注帮他穿衣的人。
南宫清年少?时常穿白衣,那时年轻稚嫩,是他最初见到的模样。继任宗主后,他换上了张扬的红衣,装作玄天宗唯一的、可靠的支柱。
而?现在,他因为当年丹田被毁修为尽失一夜白头?,伤至今还未好全,红衣换回白衣,却被一头?银白的长发?衬得极为虚弱,以往强装的沉稳与强大也不见了,只剩下脆弱与柔和。
程千钧竟失了神。
南宫清帮他穿好上衣,抬头?便对上他无言的注视,不由又心虚起来,边往后挪去,边小声说道:“我知?道了,你现在讨厌我,不想我靠近。”
程千钧别开脸。
南宫清也扁扁嘴,心知?两人的关系都是他一手毁掉的。
如果他当时没有对程千钧下手采补,现在还不至于如此尴尬。
可因为刚才帮程千钧上药与穿衣时跪了太久,刚要起身?双膝突然?一软,南宫清便猝然?跌了下来,不过他运气不错,跌下去还有个肉垫。
膝盖磕到冷硬的地面上,让如今没法使用灵力的南宫清疼得眉头?紧皱,他揉揉膝盖,扶着肉垫稍稍直起身?,便对上了程千钧冷着的脸。
南宫清困窘不已?,顶着程千钧的冷漠注视正?要在他怀里爬起来,心口憋着的气却压不下去,索性破拐子破摔一般张腿坐在了程千钧腿上。
程千钧皱眉,似是有些?不悦。
南宫清气闷道:“你要是气,可以打我,骂我,为什么一直不理我?”他这话憋在心里很久了,见程千钧别开脸,他又伸手捧着程千钧的脸转过来,“程千钧,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跟你道歉,我给你偿命也行,你到底说句话,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不管怎么样,也别不说话。
南宫清实在是不明白程千钧的意思,也才明白程千钧的脾气真的很硬,又臭又硬,他本来是愧疚的,结果还被他气到了,就因为他不理他!
程千钧眉头?紧皱,“下去!”
终于跟他说话了!南宫清心底郁气散了一点?,更坚信了只有这样他才会理自己?,如此一来,他越发?叛逆地搂紧了程千钧的脖子。“我不!除非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不理我?”
程千钧似乎有些?怒了,盯着他的手道:“这个问题有意义吗?”
南宫清顿住,似乎是没什么意义,他皱了皱眉,不管不顾道:“我想问就问,你到底为什么不理我?”
程千钧又斥了一声,“下去。”
“你不就是不想让我碰你吗?”南宫清也不知?道怎么了,程千钧越是不想做的,他越是要逼迫程千钧,他竟还用双腿锁住程千钧的腰身?。
“你若是一直不告诉我答案,我就不下去,我就要这样一直抱着你,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唔!”
语调徒然?变作惊诧,是因为一双手按住他的后腰与后脑勺,温热的唇急切地堵住了他的唇舌,似是一团灼灼燃烧的火,燃到了他身?上。
片刻后,程千钧松开他,一反往日表面淡然?却待他极温和、极好的态度,眸光狠戾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若再来,我便不会再客气。”
南宫清怔住,微微红肿的嘴唇上还泛着水光,但眼里嚣张的火苗已?然?熄灭,他的手顿了顿,很快收回去,在程千钧身?上爬走,带着几分惊恐,很快逃得远远的,将自己?缩回了原本的角落里,屈起双膝将脸藏了进去。
程千钧亲眼看着,从头?到尾不曾阻拦,看着他将自己?龟缩起来,他面上的戾气慢慢散去,几分失望涌上眼底,而?后盘膝坐好,闭目小憩。
却不知?随后南宫清便偷偷抬起头?来,捂着自己?的唇,一边偷看,耳尖也在慢慢泛红,双眼滴溜溜地转着,跟做贼似的。虽说半推半就的双修采补都有过,可亲嘴这种事,不论是在强行采补之前还是强行采补之后,南宫清活了这么多年,都是头?一回。
他用着新奇而?惊悚的眼神偷偷看着程千钧,眸光却一点?点?柔和下去,从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最后的羞怯与无端的欣喜,就像被亲傻了一样。
傍晚时,蛟妖王将宣陵叫了出去,跟他说了大长老?最近的打算,大长老?正?在偷偷琢磨怎么才能将顾雪岭的修为提上来,才好渡劫化?形。一日不能化?龙,顾雪岭便一日不能当妖主。
宣陵也就听听,这种事还是让大长老?去操劳,他自己?的伤都还没养好,能有什么办法让顾雪岭的修为速成,一下达到下个境界直接成婴?
蛟妖王显然?是心情不大好,总是黑着脸,走前给了宣陵一封信,宣陵看了落款,已?清楚他为何心情不好,因为信上落款是太清宫,陆微。
即便不是季宫主,与她相关的所有人,除了宣陵,他都避而?远之。
宣陵边回房边打开信件查阅。
这阵子天道盟也发?生了不少?事,因为南宫清盗走麒麟蛋的事,玄天宗至今仍在能被几大门派联合监管,但因为顾雪岭和宣陵这两名弟子曾经在天道学院救过天道盟半数的支柱,不少?人为玄天宗求情,又有太清宫与无忧仙城的庇护,故而?玄天宗至今还算好。
另外便是南宫清与程千钧自首的事。因为南宫清二人都回来了,天道盟也便撤去了对顾雪岭追缉。
可从他们口中都问不出麒麟蛋的下落,天道盟商议过后,大势所趋正?要对二人搜魂时,妖族来信,让他们留着二人,等妖族来使过来审问。
本就是天道盟失信,因此,他们只能听从妖族的建议。
另外还有一事,便是顾雪岭和宣陵二人的失踪,已?让天道盟中一部分人颇有微词,因为他们跟南宫清都有关系,有人怀疑到了他们身?上。
最末,陆微表明了太清宫与季宫主的立场:他们会守住宣陵的秘密,也会尽量帮扶着玄天宗。
而?陆微也不知?宣陵如今在哪儿,他的信只是送到宣陵五年前曾向蛟妖王那借来的保护顾雪岭结果没用上便留在天誉城的妖修手里,因为宣陵曾交代过可以如此联系他,但只是单方面联系,陆微也找不到那个取信人。
信封中,还有一个挂坠。
在天道学院时给应凌波挡威压的神兽眼,陆微给送回来了。
宣陵摸索着那枚神兽眼,大步流星带着信件进了房间。不过他回来的貌似不是时候,也正?是时候。
顾雪岭无助地坐在浴桶里,悠长的鱼尾浮出水面,一见到宣陵进来,便露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
“出不来。”
宣陵没忍住笑了起来,带上门过来,半路随手将信件与神兽眼放在桌上,便走到浴桶前抱住顾雪岭。顾雪岭其实还没穿衣服,所以有些?羞赧地垂着眼,乖乖靠在宣陵怀里。宣陵将他抱到床上,才将他的尾巴变了回去。
银白鱼鳞消失,变回双腿的同时,顾雪岭极快地拉过薄被将自己?藏起来,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黑眸,和半张被热水熏得通红的脸看着宣陵。
宣陵在出门前就将顾雪岭放进水里,因为大长老?不让顾雪岭出院子,顾雪岭身?上又干得难受,宣陵才让他在浴桶里泡一会儿,等自己?回来。
见顾雪岭躲起来,宣陵好笑又温柔地看着他,“师兄躲什么?”
顾雪岭慢慢将脸露出来,非但红着脸,眼角眉梢也晕开了一抹昳丽艳色,卷翘的眼睫轻轻颤动,一双珍珠般的莹润黑眸一瞬不瞬看着宣陵。
“你回来了。”
宣陵点?点?头?,克制不住心动俯身?亲了亲顾雪岭眉心。
顾雪岭眨巴眼睛,也不再扭捏,抬起下巴追着他的唇亲上去。
宣陵眸光一沉,追逐顾雪岭的嘴唇深吻不断,甚至捏住他的下巴,不让他有逃跑的机会,顾雪岭也没有逃,因此被松开时已?是气喘吁吁。
他如今一丝|不挂躺在床上,红唇微张轻喘连连,活色|生香,让宣陵眸色更深,垂首亲了亲顾雪岭的眼睛和耳垂,但他还保持着理智,也怕顾雪岭不愿,于是很快便要退开。
“宣儿。”顾雪岭软声道,一双黑眸也温软地勾着他。
宣陵闷闷地应了声嗯。
顾雪岭将双手从被子里抽出来,缓缓环上宣陵的脖子,眸光微微闪烁着,小声含糊地说了一句话。
听得宣陵心下一动,喜悦于瞬间溢满眉梢,不复往日的平静与稳重。他垂首亲亲顾雪岭的唇角,遏制不住心底激动缠着他说:“再说一遍。”
顾雪岭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很小声地说:“好喜欢你。”
宣陵霎时心动难抑,狠狠堵住那张说着让他最心动的话的唇。快要断息时才被松开,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顾雪岭宛如重又活过来一般。
随之炙热的吻落到眉眼,耳垂,慢慢往下,被子被拉开。
顾雪岭的脸越来越红,但双手一直软软地搂着宣陵,被碰到腰时微痒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笑出声。
宣陵眼里的光芒极盛,无边的宠溺浮于最表面,里头?是炽烈而?真实的火焰,他亲亲顾雪岭嘴角,嗓音因隐忍而?沙哑,“不做点?什么吗?”
顾雪岭当作没看到他的手在干什么,脸颊通红地问:“做什么?”
“比如,推开我?”
宣陵这么说着时,心底是一万个不愿意的。他很想继续下去,面对心爱之人,他隐忍了太久,已?不想再忍。只是在他心里顾雪岭的感受更为重要,他一边暗暗期待着,一边让自己?冷静下来,手只虚扶在顾雪岭腰上。
顾雪岭懵了一下,依旧澄澈的黑眸中涌上几分天真。
“为什么要推开?”
这样一句反问无疑是默认了可以继续下去的许可,让宣陵内心欢喜不已?,他重又激动起来,跟个毛头?小子一样逮住心上人的唇亲了又亲。
“真的可以吗?”宣陵语气难掩喜色。
顾雪岭脸红不已?,忍着羞耻点?头?,“我又没说过不准……”
接下来便是宣陵的尽情发?挥,不过二人都是头?一回,生涩是难免的,得趣之后如豋极乐。顾雪岭轻轻咬住一根手指,堵住口中不断溢出的低吟。
骤雨初歇,一缕清凉晚风自窗棂钻进屋中,撩得烛火摇曳。
顾雪岭此刻就像是妖异美艳的海妖,身?体敏感的细密颤抖着,宣陵只觉心喜不已?,将他搂进怀中餍足又贪婪地亲着他的脸,纵然?已?亲过很多遍,他总是不满足。他收紧手上那截细瘦柔嫩的腰肢,又虔诚地亲吻他的眉心。
“岭儿真好看。”
刚刚才歇了须臾,顾雪岭还累得靠在他怀里小口喘息,脸颊红得不像话,眉梢泛红,徒增几分妖冶。
不料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天上一声炸起响雷,二人都被惊到。顾雪岭浑身?酥软懒得再动,因为对雷声的恐惧让他快速埋头?钻进宣陵怀中。
“岭儿别怕。”宣陵轻拍着他后背安抚,放开神识一探。
很快,宣陵脸上喜色僵住,不可思议地看向顾雪岭。
顾雪岭抬头?看向他,羞赧又好奇地问:“怎么了?”
语调软软,带着几分沙哑,听在宣陵耳中,让他难免心旌动摇,适才平复的情绪不由又重燃。
但此刻就是再心动,宣陵已?经没了刚才的闲情逸致,纵然?不可置信,他也不得不提醒马上顾雪岭,“师兄,你的雷劫来了,快出去准备。”
顾雪岭瞪大眼睛,也顾不上害羞了,急道:“我前几日才渡劫!”
宣陵苦笑,“我也不清楚,但这雷劫,显然?就在我们头?顶。”
所以,不是他渡劫,就是顾雪岭,但很显然?不是他。
宣陵为了确认特意探过顾雪岭的灵脉,顾雪岭此刻恢复了意识,也发?觉丹田内已?是灵力溢满。
不过双修了一场,就从虚丹到了金丹巅峰……顾雪岭要羞死了。
可想到上回宣陵帮他挡天雷后的惨状,刚刚还亲眼看到宣陵后背上的伤,顾雪岭忙撑着身?子坐起,推着宣陵道:“快点?,我要出去渡劫!”
宣陵快速起身?帮顾雪岭找来衣服,顾雪岭手忙脚乱穿上,急得做什么都一团糟,脸颊上的红晕不减反增,最后气得将裤子扔到宣陵脸上。
“不准再看了!”
宣陵接住雪白的衬裤,忍着笑上前帮他穿上。事实上,宣陵也才只是披了一件宽松的长衫。
亲手帮顾雪岭将衣服穿好,宣陵亲亲顾雪岭眉心安抚道:“莫要心急,慢慢来,若是扛不住便叫我一声。你我已?是道侣,我该护着你的。”
眉心一吻落下,顾雪岭脸更红了,心却慢慢静了下来。
而?下一瞬,天上又炸开一声响雷。
轰隆隆。
像是在提醒顾雪岭渡劫的时间到了,顾雪岭徒然?惊醒,快速亲了宣陵嘴角一下,焦急召出惊鸿剑跑出门,“我先去渡个劫,回头?再说!”
但他双腿还是软软的,几度趔趔趄趄险些?跌倒,宣陵想上前搀扶,他更快的扶住门框站稳,随后红着脸回头?看一眼,眸光闪烁满脸羞赧,朝宣陵甜甜一笑,便又跌跌撞撞跑了出去。看得宣陵心动不已?,也在懊悔。
早知?道他这会儿会渡劫,刚才就不会欺负得那么狠了。
作者有话要说:宣陵:我已经不是童子鸡了!o(*////▽////*)q
要化龙了!(我什么都没有写不要锁我)
本来是打算三更的,结果写完已经是第二天了,好吧,算今天的一更,今天有事,二更还是晚上更新,啾咪=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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