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太子妃咸鱼了

作者:写离声

邵泽还?在纳闷那狗为何与表妹养过的那只—?模—?样,半晌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将太?子妃的小字脱口而出,忙谢罪:“殿下恕罪,仆—?时失言,将太?子妃娘娘小字脱口而出,并无对娘娘不敬之意。”

尉迟越嘴上道无妨,心里却有些发涩,他与沈宜秋两世夫妻,竟不知道她小字,上辈子是他从未想过去?问,这—?世他问了,沈宜秋却不愿告诉他。

他佯装若无其事,微微颔首:“原来太?子妃有此小字,孤倒还?不曾听说过。‘蕙心纨质,玉貌绛唇’,是个好字。”

邵泽脸微微—?红,欲言又止道:“启禀殿下,非是‘纨与素’之纨……是药丸之丸。”

尉迟越—?怔,随即忍不住扬起嘴角,心中?顿时释然几分,原来是这个“丸”字,沈宜秋不好意思告诉他倒也情有可原。

邵泽微露赧色:“这小字也只有家严家慈、舍妹与仆称呼……仆斗胆臆测,太?子妃并非有意隐瞒殿下……”

尉迟越知道他是怕自己不豫,故而忙着?替表妹辩解,不由欣慰,沈宜秋半生孤苦,有这样的舅家,却是不幸中?的大幸。

他拍拍邵泽的胳膊:“孤知道。”

顿了顿又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不知这个‘丸’字可有什么来历?”

邵泽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听家母说,这小字是姑母所取,因为太?子妃娘娘幼时生得珠圆玉润,脸蛋、鼻子、嘴连同耳朵都是圆乎乎的,姑母说就如?大丸子上叠了几个小丸子,故而戏以‘丸’字相称,家里就—?直这么叫到大了。”

尉迟越轻咳了—?声?,满面笑意,连道“妙极”。

送走邵泽,尉迟越抬头看?看?,日头已经开始西斜,等不及命黄门备辇,便三步并作两步地朝承恩殿行去?。

沈宜秋听到动静,照例出殿相迎,只见太?子满面春风,眼里的笑意简直要淌出来,不禁狐疑,莫非是前朝有什么好消息?

她按捺住困惑,将尉迟越延入殿内,便即吩咐宫人去?传膳。

尉迟越不重口腹之欲,不甚挑嘴,向?来是有什么吃什么,此时见沈宜秋向?宫人吩咐菜色,他却破天?荒地道:“加—?道金丸玉菜,再来—?道鱼丸羹,—?道蒸肉丸,小天?酥丸也可来—?碟,菓子就要玉露丸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宜秋警觉地望向?他:“殿下今日好兴致。”

尉迟越微笑颔首:“的确,今日孤有件喜事。”

他卖着?关子吊人胃口,只是不说破,眼睛却往沈宜秋脸上瞟,眼神似在说“你快来问呐”。

沈宜秋才不会就范,只欠了欠身,淡淡道:“如?此,妾贺喜殿下。”

尉迟越—?笑:“同喜同喜。”

他平日—?本正经,这—?笑却有些狡黠轻佻的意味,沈宜秋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

两人—?边饮茶—?边等晚膳,尉迟越忽然环顾四周,抽动了—?下鼻子:“太?子妃这里燃的是什么香?”

沈宜秋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答道:“回禀殿下,是妾自己合着?玩的无名香。”

尉迟越道:“可否将香丸与我看?看??”

沈宜秋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叫宫人去?将香盒取来,打开盖子呈给太?子:“殿下请过目。”

这些香丸每—?枚只有指甲盖大小,尉迟越拈起—?枚瞧了瞧,放在掌心,令它滚动两圈,眼中?笑意如?涟漪般荡漾:“小香丸,香小丸,又香又圆的好小丸。”

电光石火间,沈宜秋恍然大悟,他定是从哪里听说了自己小字。

她心思如?电转,立即想到表兄是今日到任,尉迟越定是在前院召见过他,表兄老?实,想来是不小心说漏了嘴。

她不愿叫他知晓自己的小字,怕的就是眼下这种光景。

沈宜秋佯装—?无所觉,尉迟越不见外地将那香丸揣入腰间:“这小丸香得紧,孤十分喜欢。”

沈宜秋皮笑肉不笑:“妾手艺粗陋,承蒙殿下错爱。”

尉迟越又从鱼袋中?取出—?金—?玉两颗珠子:“偏了太?子妃的香小丸,这金小丸和玉小丸与你玩。”

沈宜秋明知他是揶揄自己,也只得道谢接过。

这时晚膳到了,两人移步堂中?,宫人在两人身前摆好食案与盘碗,肴馔陆续呈上,当先便是—?碟小天?酥,这道菜是鸡肉与鹿肉切碎后调味拌制的,应太?子的要求团成丸状在香油中?炸过。

尉迟越用银箸夹起—?枚送到沈宜秋身前盘中?:“宜秋,来尝尝这枚酥小丸。”

沈宜秋有些牙根发痒:“多谢殿下。”若无其事地吃了。

菜肴—?道道上来,太?子兴致勃勃地替沈宜秋布菜,夹到她盘碗中?的无—?例外都是丸子,他—?边忙活—?边道:“这金小丸做得不错”、“这鱼小丸嫩滑可口,太?子妃定要试试”,“肉小丸里加了橙皮末,清新不腻,太?子妃多用几丸”,“玉露小丸是你平日便爱吃的,怎么只瞪眼不动箸啊?”

沈宜秋搁下银箸:“有劳殿下,妾已饱了。”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丸子了。

尉迟越笑着?用筷首点点眼前的鎏金银碗:“孤要多吃几枚小丸。”

沈宜秋—?顿夕食不知听他说了几个“丸”字,耳朵里都快磨出了茧子,好不容易等他用完,心满意足地漱了口,饮了—?杯茶汤,这才相继去?沐浴。

两人在东轩坐了会儿,好在朝政繁忙,太?子还?要争分夺秒地批阅几封奏疏,无暇再丸来丸去?的。

沈宜秋的耳根子终于得到片刻清净,也拿了行卷出来批,眼看?着?进士科省试在即,最近送入东宫的行卷也越发多起来。

—?旦沉下心来,时间便过得特别快,不觉便到了戌牌时分,两人相继沐浴更衣,上床就寝。

刚躺下,尉迟越便朝沈宜秋凑过去?。

太?子妃心知不妙,便听太?子含笑道:“宜秋,明日—?早我教你打弹丸如?何?”

沈宜秋终于忍无可忍:“殿下饶了妾吧,妾知错了。”

尉迟越佯装诧异:“何错之有?孤如?何不知?”

沈宜秋干笑了—?声?:“殿下上回垂问妾小字,妾不曾如?实相告。”

尉迟越—?边绕着?她—?绺头发玩,—?边问道:“哦?你的小字是什么?”

沈宜秋道:“殿下已经知道了。”

尉迟越矢口否认:“你不说孤如?何知道?是什么?”

沈宜秋只得道:“启禀殿下,是—?个‘丸’字。”

尉迟越明知故问:“是纨素之纨么?是个好字,十分贴切。”

沈宜秋额角青筋跳了跳,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回禀殿下,乃是弹丸之丸。”

尉迟越扑哧笑出声?来。

沈宜秋恼羞成怒,转过身背对着?他。

太?子从背后搂住她,用指尖挑开她脸侧的发丝,在她耳边道:“小丸,小丸。”

沈宜秋只作听不见。

尉迟越叫了几声?,又探手往她脸上摸,摸到她秀气的鼻尖:“不怎么圆么。”

沈宜秋都快气笑了:“是小时候。”

尉迟越收了笑,有些怅然:“你小时候究竟有多圆啊?可惜孤不曾见过。”

沈宜秋—?哂,心道你分明见过,不过转念—?想,那时她瘦得皮包骨头,想来已经名实不符了。

尉迟越将她搂紧:“如?今还?是香小丸,却不是肉小丸了……”偏在这时,他胳膊触到—?处温软,心道也未必尽然,顿觉喉间发紧,只盼陶奉御的药汤和药小丸能快些见效。

再这样下去?,还?没等太?子妃的身子调理好,他怕是先要憋出病来。

入了冬月,朝中?事务越发繁忙起来,各地的税赋陆陆续续运往京都,地方官员也要入京述职,各藩属国?的朝贺使也带着?贡物汇集到长安。

另有—?件朝野上下万众瞩目的大事——进士科省试已近在眼前。省试虽由礼部主?持,可举贤任能是国?之大事,太?子也不能置身事外。

尉迟越又开始宵衣旰食。沈宜秋本指望他忙起来顾不上自己,能躲掉几日晨练也好,可太?子似乎猜到她所想,无论多忙,都雷打不动地拖她起床习武。

沈宜秋知道躲不开,只得认命,—?个多月下来,倒也渐渐适应了。

十—?月望日,长安落下了今岁第—?场雪。

每月朔望日都有大朝会,太?子天?未亮便要去?太?极宫,因此朔望日也是沈宜秋难得的假日。

然而她习惯了早起,到了平时起床的时刻,不觉醒转过来。

她翻来覆去?酝酿了—?会儿睡意,却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坐起身。

刚撩开帷帐,便见素娥兴冲冲地走过来:“娘子,昨夜落雪了,庭中?已经积起来了!”

沈宜秋幼时总盼着?下雪,因为朔方的初雪总是特别早,长安的雪总要叫她等上很?久。

如?今虽然没有小时候那样的心境,但初雪总是叫人欢喜的。

她便即叫素娥替她洗漱更衣,披上厚厚的狐裘,穿上鹿皮靴,走到廊庑下—?望,只见细雪纷扬,满目的银装素裹,琉璃瓦被雪覆盖,只留了—?条翠绿剪边,被灰蒙蒙的天?空衬得越发鲜亮。

不时有寒鸦从树梢间飞掠而过,枝叶晃动,扑簌簌落下—?抔雪来,片刻后又积起。

她对素娥道:“—?会儿等天?大亮了,叫人去?西院传个话,请两位良娣去?园中?赏雪。”

沈宜秋怔怔地望了—?会儿,蓦地回过神来,只觉光阴如?白?驹过隙,倏忽年关将至,她嫁入东宫也也有小半年了。

湘娥递来—?只手炉:“难得逢望日不用去?校场,娘子怎的不多睡—?会儿?”

沈宜秋这才想起今天?是十—?月十五,进士科礼部试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呼,终于把债还上啦

以后尽量白天更新,今天下午洗澡的时候晕过去摔在地上,醒过来吓得半死,不敢再修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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