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为焉的光刻机,换来了他们面对面交流的机会。
徐仞作为代表。
一方面是他本来就是负责此事,另一方面是他能在游戏里跟奚为焉见面。
最主要的是,奚为焉指定要跟他商谈。
——后面的一条最重要。
·
这是一间在游戏的屋子,冷硬的银白色，流线型,没有尖锐的角度。
但是看着就很凛冽。
奚为焉难得的提供了直播，这里的一切都可以在外界看到,徐仞那边佩戴了可与晨星对话的耳麦,能听到他领导的指示。
时间流速的话,这屋子里与晨星无二。
奚为焉扯了把椅子坐下,苑风跟在他身边,乖巧地往地上一蹲，大尾巴放在身后扫啊扫的。
徐仞在奚为焉的示意下坐在了对面,被苑风那双圆溜溜的眼睛一盯,毛骨悚然的。
“这猫……苑风？”徐仞问道。
奚为焉轻点了下：“嗯。”
苑风抬起一只爪子打招呼：“hello~~”
徐仞：“！！！”
外界：“！！！”
奚为焉直接点明：“我送去的小礼物,喜欢吗？”
徐仞：“啊,光刻机啊？喜欢,特别喜欢。就是不知道售后怎么算？”
出问题了啊,该换零件了啊，还有其他七七八八的。
这得寸进尺的模样,看着就不是正经人。
奚为焉也不生气，他戳了下苑风，大猫咪爪子在地上拍了拍。双方之间那两米的空地上凭空而起一个台子，升到五十公分的高度后,就稳定下来了。
徐仞：“这什么？”
奚为焉：“里面有那一个光刻机的所有技术资料，生产、调试、改进，所有。”
徐仞：“！！！”
外界：“！！！”
领先我们三十年的科技！
虽然世界上已经有这样的技术了，但是熊猫国因为某些原因，追赶一流科技的道路很艰难。
他们有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全套工业体系，从一颗螺丝钉到一艘航母，他们都能造。
可是在某些技术上，与世界一流相差甚远，乃至于要花数十年去追赶。
光刻机就在此列。
徐仞知道，他在收到那份落在废弃工厂里的大箱礼物时，就明白了。
奚为焉在向他们展示实力。
什么游戏奖励，只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奚为焉：“看来礼物不错，你们很喜欢。”
徐仞坦然：“是的，很不错。我希望能有更好的。”
熊猫国没有，但是晨星上有的，奚为焉都可以直接拿给他的玩家们。除非是超过整个晨星现有技术水平的东西，他才不能如此直白地送给熊猫国的人。
奚为焉点头：“我有。”
徐仞直直地看着他：“你不喜欢拐弯抹角，很好，我也不喜欢。”
奚为焉与之对视，并不见任何瑟缩。
苑风蹲在地上舔爪子，一派真猫行为。
徐仞：“外星人？”
奚为焉想了想：“不算。”
徐仞：“晨星人？”
奚为焉：“不是。”
徐仞顿了顿，听到了耳麦里有人在跟他说话。
奚为焉：“我将自己的行踪显露给你们，将DF5展现给你们，还给了你们机会和时间来这里观察评估。”
他微笑：“结论呢？”
徐仞：“待议。”
奚为焉：“不是一个好结果。”
徐仞耸肩：“你总是要交待清楚来路，我们才能确定下一步的方案。”
奚为焉轻声嗯了一下，他无聊地抠着手：“可你们没有资格跟我平起平坐，我是在给你们机会，而不是你们给我机会。”
他整个人的状态瞬间就变了。
如果说，刚才还是一个温和可近的青年人，现在则是看淡了生死且具备极高威压的掌控者。
奚为焉收敛了那份泯然众人的伪装，以他经历过不知道多少年的阅历气息来了威慑徐仞和外界的人，那沉重、沧桑、恐怖的压力，一瞬间就压垮了徐仞。
又因直播的关系，镜头外面的观看者目睹了那似乎是从机器里渗透出来的威势，肩膀沉重了许多，一个趔趄后退，差点摔在地上。
徐仞的额头开始冒汗了。
奚为焉闲适地坐在那里，不费吹灰之力。
苑风蹲累了，趴在地上歇歇。
徐仞苦笑：“您到底是图什么？”
谈判嘛，气势最重要。谁先萎了谁就输了。
奚为焉收了威压，再度恢复成了那个玩家见面时跟他开玩家的人畜无害模样。
他开始瞎扯：“我在玩一个游戏，需要一些帮手。”
苑风闻言，扭头仰上看着他。
奚为焉并没有丝毫说谎话的虚假感：“跟人比赛，看谁能把废物星球建设成一个繁华地方。”
徐仞：“？？？”
奚为焉：“喏，我脚底下就是这个破星球。”
说到这里，他还很嫌弃：“啧，真破。”
徐仞：“……”
他咽了下口水：“你果真是……”外星人？还是高维度或者其他空间的？
奚为焉看向他，欢快道：“你们就是我挑选出来的帮手。”
他说得轻松，徐仞却不相信。
“或许你是为了占领晨星。”徐仞说道。
奚为焉眨眨眼：“你们的科技比不上DF5，能源也早已被我们淘汰，还有什么其他的吗？”
徐仞一噎。
确实，如果这里是真实的星球，那还真的……
徐仞：“那你为什么选择我们作为帮手？”
奚为焉：“闲得慌。”
徐仞：“……”#&￥%我想骂人！
奚为焉无辜脸：“有问题吗？”
徐仞干咳一声：“没。”
“那，要我们帮你做什么？”他问。
奚为焉：“建设这个地方。”
徐仞：“这里是真实存在的？”
奚为焉也不隐瞒：“嗯。”
徐仞：“你们的科技都做不到，我们又能如何？”
奚为焉：“做任务就可以了，其他的不用你们管。”
徐仞：“这样的话，我们信息很不对等。”
奚为焉：“我可以直接得到你们的信息，但是你们调查不出来我的资料，这不是信息不对等。”
他无情指出：“这是你们废物。”
徐仞：“……”#￥%&我想骂人！
奚为焉不耐烦道：“给你机会进来观看，不防备你们窃取我的科技，还送你们光刻机，我想，我的态度很明显了。”
徐仞沉默了片刻，再之后，他问：“如果你没有恶意，做完就走吗？”
奚为焉：“不然我去你们星球扶贫？”
这话就很扎心了。
徐仞捂着胸口：“我们晨星很不错的！”
奚为焉：“凑合吧。”
徐仞：“……那我们可以得到什么？”
奚为焉见到对方朝这个方面来走了，满意地笑了笑：“我知道你们对这里感兴趣，希望能得到些什么。我不阻拦你们的行为，学到多少就是多少。”
徐仞：“如果你对晨星是有恶意的……”这一切不过是你的缓兵之计……
奚为焉冷漠：“哦，你能怎么办吗？”
这话足够扎肺管子了。
徐仞：“……不能。”
·
商谈合作总是需要时间，条款需要来回扯，各方都想占据优势。
奚为焉需要靠谱的人，服从命令积极建设DF5；
徐仞那边需要确定对方不是想霸占晨星，这是商量的基础，至于其他的好处，很明显，只这一个地下城里的科技，就足够了。
奚为焉：“我可以再给你们时间考虑。”
徐仞假设：“如果我们不答应……”
奚为焉死亡微笑：“我浪费的时间，就不太划算了。”
徐仞：“……懂。”
·
人走了，开门的一刹那，这里的时间流速与外界恢复同一个水平。
从1：1变成了3：1。
徐仞下线后，见到的是如临大敌的众人。
一个与他见过几面的人笑着调侃：“挺神奇的，我还有你那边会是三倍速播放呢！”
徐仞：“什么？”
这人：“时间差啊！之前不是说，DF5这个游戏里三个小时，才是我们这里的一个小时嘛！”
他这话一说出来，室内一片静寂。
其余人纷纷看了过去，盯着他，目光灼灼。
这人一脸莫名，心里一慌：“我、我说错什么了吗？”我就是打趣让徐仞放松一下啊，这也错了？
“你没说错，”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提到了一点被我们忽略的情况，这个也应该考虑在内。”
他视线在周围扫视，其余人一齐点头：“是是是！应该考虑进去。”
原先对于奚为焉的危险评定等级，还是低了。
徐仞也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低声呢喃：“可以操纵时间吗？又或者，原本的三倍时间就是你改变的吗？”
如果说对方是嵌入了某个技术，来让这个新奇的直播变速，从DF5的三变作了晨星的一，那么，徐仞在那边的三小时，传输过来以后，正常速度来看，晨星也该度过三个小时。
但晨星的三小时，徐仞该是九个小时。他那边结束后，应是六个小时的沉默和空白。
可是，现在，徐仞结束了以后就下来了。
他的言谈举止间，并不是度过九个小时的样子。
那就说明，刚才的直播，没有时间差。
本想宽慰徐仞让他放松的那个人，明显也领悟到了这点。原先都习惯了，没料到，对方还有这一手。
“恐怖如斯啊……”他惊叹。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日万结束
我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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