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搞清楚了,黎白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夜深人静,还能再睡几个小时。

第二日一早,黎白准时出现在了酒店自助早餐的地方,今天多了新菜品,添菜的小哥专门跟他打了招呼,指明哪些最好吃。

黎白笑着道谢。

正吃着的时候,汪滔打着哈欠拖拉着脚步走了过来。

阮里精神奕奕,穿着运动服,看上去状态不错。

·

趁着吃饭的时候,阮里刷了会儿手机。

“哎哎哎,头条诶!影帝深夜叫了救护车。”他咋咋呼呼的。

汪滔没有睡醒,嘟囔道:“哪个影帝啊?叫救护车就叫救护车呗,这有什么呢。”

说完他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哈——啊——”

阮里抬头看了一眼,刚好瞧见这个动作,于是不由自主地跟着汪滔打了个哈欠:“哈——啊——”

黎白看了他一眼。

汪滔瞧见了阮里在打哈欠,于是没忍住,自己又打了一个。

阮里因为就在汪滔的对面,见他这样,感觉自己本来很清醒的状态,即将要被哈欠给毁灭掉。

于是他赶忙侧了侧视线,还不忘吐槽汪滔:“导演,你这个哈欠打的,太具备传染性了!”

汪滔挤了挤眼睛,抽了张纸把眼角的泪花儿擦去。

他说道:“没办法,昨天睡太晚了。哎,你说什么影帝啊?”

“哦哦,”阮里忙看向手机,“是宋余青,新闻上说昨天夜里救护车直接开到了别墅区,据说是宋余青亲自打的这个电话。”

汪滔闭着眼睛点了点头:“然后呢?”

替天行道的黎白也挺好奇的,于是看向了阮里。

阮里快速浏览完了这一条新闻,跟两人转述:“说是身上疼,骨头像是被车碾过似的,怀疑生病了。但是到医院检查了之后没有任何的发现。噢,我看有人传出来的照片,影帝特别的憔悴。”

说到这里,他偏了个话题:“这算是泄露病人隐私吧?”

汪滔闭着眼睛晃晃脑袋,说道:“那要看是谁传出来的,医护人员应该不至于。可能是病人或者是狗仔。”

也对,现在因为季微澜的事情,宋余青正是话题中心,狗仔恨不得围着他一生一世呢。

阮里点点头,认可了这个答案。

“但就是很稀奇哎,这上面说,影帝后半夜的时候说是没什么感觉了,刚一睡下,却没过半个小时就惊醒了。”

阮里喝了口汤,润润嗓子,继续说道:“醒了之后又抱着脑袋说是梦见有人在打自己。”

汪滔嗤笑一声:“多稀奇啊,梦就梦了呗!”

“不是,”阮里摇摇头,往下划拉着手机页面,“醒了之后他就又感觉浑身疼了,而且就像是梦里那人打他的部位。”

汪滔来了兴趣:“真的假的啊?不会是他装的吧?宋余青接下来要出什么戏吗?总不会是联合起来搞的营销吧?”

阮里:“有戏,但是也跟医院没什么关系啊!”

汪滔:“话题嘛,他宋余青多了热点流量,那大家关注的不就更多了嘛!”

阮里:“哦……”

黎白听到了这件事情的后续,发现没有人往他这方面想,于是继续淡定地吃饭了。

阮里还在跟汪滔说宋余青这件事情:“导演,你觉不觉得他像是癔症了啊?就我们村以前,小孩睡觉醒了就说梦见了什么,后来发现就是粘了不好的东西。”

汪滔想了想,回道:“也有可能。”

阮里还在关注着这个事情,果然有人已经猜到了这方面。

“你看啊,这个人说,宋余青一直住在季微澜的那个房子里,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

他念完了自己又生气:“这不就差明着说是季微澜的鬼魂在作祟吗?咱先不说唯物主义,如果真是季微澜,她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男朋友这样做呢?除非宋余青有什么对不起她的。”

阮里说着说着,突然抬头看向汪滔:“导演,我不会说对了吧?难道季微澜的死真的另有隐情?是宋余青干的?她现在回来复仇了?”

其实也有很多人提出了这样的猜测,主要是宋余青这一操作太迷了,表现得神神叨叨的。

哪儿会有人梦见了别人打自己,醒来就真的觉得疼呢?

如果是真的,那岂不就是说这个人做了什么坏事?

再联系到最近季微澜的事情,要是敢说季微澜鬼魂缠着宋余青的话,那她的死绝对有问题!

肯定就是宋余青干的!

两个人关系近,而且那还是在季微澜的房子里,一切都很符合。

阮里看到有人跟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他:“哦哦哦,你看有的人也是这样想的!”

汪滔从桌子上随手拿了一个造型小馒头,塞到了阮里的嘴里:“行了,别叨叨了,赶紧吃吧!”

“……”阮里,“哦。”

·

白天在剧组拍戏,黎白的戏份已经到了。

他要演的是一个剑客,孑然一身,武艺高超,在江湖上算是无人能敌。

汪滔跟他讲戏,说道:“黎白啊,你就是一个清冷剑客,天上地下老子第一,要有这种自信和骄傲。”

黎白特别淡定地看着他:“哦。”老子本来就是。

汪滔很满意:“对对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台词并不多,主要内容就是跟阮里有几处交集,他算是阮里的老师之一。

阮里要去复仇,黎白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他,后来秉持“闲着也是闲着,看这孩子的根骨还不错,于是就顺便教他两手”的想法,将自己的绝学传授给了阮里。

其实之前在看剧本的时候已经知道剧情的安排了,但从汪滔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黎白还是忍不住意味深长地瞅了一眼阮里。

直把阮里看得不自在极了。

“黎、黎哥,你这是什么眼神?”阮里说,“我知道你很嫌弃我,但是剧情里我的角色就是一个不世出的天才,麻烦你克制一下。”

黎白:“哦。”

阮里:“???”

为什么又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一股嘲讽的意味?是我的错觉吗?

戏拍得很顺利,连汪滔都没有想到,黎白的表现居然能如此的出色。

汪滔:“噫呜呜噫,这就是我心目中的少年侠客啊!我的天呐,怎么能这么帅气呢!”

黎白虽然看着像是一个刚成年的人,但是端起架子之后,看上去就很让人信服。

阮里虽然大学毕业了,他长相却偏娃娃脸,看着面嫩,跟黎白不相上下。

两个人进入角色之后,看过去倒确实挺像师父跟徒弟的——只不过这个师父过于年轻了。

汪滔:“没什么问题,还不兴师父不老吗?人家五十岁长得跟十八岁似的,我们这才三十多,长得跟十八差不多很正常,说得通,存在逻辑性。”

剧组其他人:“……”

不过说实话,确实挺养眼的,总比一个白胡子老头看上去要潇洒得多。

汪滔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但是剧组工作的一些小姐姐就比较激动了。

尤其是当时看上了黎白的美色,直接给了他水果吃的道具组成员——赵桦。

“这画面播出去真的要疯,我没有想过一个小剧组,居然能找到这么绝色的人。”

她跟自己的小姐妹嘀嘀咕咕:“我们男主角也挺帅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小白身边就总觉得差了很多哎!”

小姐妹:“是吧,你也这样觉得对吧?我的天啊,平常穿着短裤短袖还没觉得,但没有想到,换好了衣服上了妆,黎白居然能这么的惊艳!”

赵桦:“嗯嗯嗯!可以嗑cp了!”

小姐妹:“然而导演还没有发现这样的角度。”

——事实证明,等电视剧播出了以后,确实出现了这样的cp。但也有很多人表示,黎白的角色无人能及,无人能配。

·

黎白趁着时间找了一下六号是什么样的人,主要是他在哪里住。

如果说宋余青是致季微澜死亡的导·火·索,那么尚珲就是主犯。

黎白想办法了解了一下这边法律法规的程序,与他们那里不同的是,这里的所有事情基本上都有一系列的手续要办。

“好麻烦啊!”黎白嘟囔着。

还不如快意恩仇呢,就像是这个剧组拍摄的东西一样。

但在这里这些天,他也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安定和宁静。

黎白想了想:“算了,就当入乡随俗了。”

他想去找一下相关的证据,看能不能帮这里的人做点事儿,也可以提前让季微澜的死亡真相大白。

估摸了一下,这要费上好几天,他觉得不能浪费这个时间,就去找了宋余青的经纪人。

于是,经纪人在某一天晚上,被黎白也按照同样的方法解决了——一张符纸,一缕怨气,还有无尽的幻境。

考虑到同样的病症接连出现,会被怀疑有人动了手脚,黎白机智地换了另外一种效果——这个经纪人会时常觉得周围有人跟着自己,浑身发冷,气运将会逐渐消散。

同样,他将会做噩梦。但却不是有人打他,而是各种惊恐的场景。

经纪人尝试入睡,却没有想到梦里尽是折磨。

哪怕是用安眠药都没有任何的效果,甚至因为无法及时醒来,他的心理更加的难受。

黎白能够感受到,季微澜的怨气在一点一点地减弱。

尽管还有不少。

真相自然是要揭露的,痛苦也是必不可免的。

黎白查了一下这边的刑罚,讲究的是人权。

在每个地方都要遵循当地的情况,但也不妨碍他做些小动作,比如帮助这些坏人尽早地自首。

疼痛和睡眠不足固然会让人痛苦,但总比丢了性命要好上太多。

黎白:“你们害的人也太多了。”

比我杀的那些都多。

无知无畏,倒真是胆子很大。

经纪人很好找,他因为宋余青住院的事情忙上忙下已经很是苦恼了。

宋余青失去了工作能力,如今无法下床也无法睡觉,整个人状态很不好,两三天就憔悴了不少。

但他现如今的通告还有很多,于是只能让经纪人去处理。

黎白是随便抽了一天晚上去找他的,在这一天之后,经纪人身上就也出现了类似但不太一样的毛病。

可是尚珲这个人就很不好找了。

他跟宋余青没有什么过多的联系,而且黎白手里没有这个人相关的东西,无法追踪。

黎白:“有点难办啊。”

但好在有阮里这个人。

黎白让阮里帮他查了关于尚珲的事情,在这里,尽管黎白的三千界已经拟成了手机的模样,但也就是一个外壳罢了,内里跟大家的手机是完全不一样的。

除非他六师兄过来,否则是不可能真搞出来的。

阮里:“哥,你查他做什么?我就算找也只能在千度上找啊!”

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不妨碍黎白催促他:“随便找找,能找到就行。”

阮里:“……哥你这句话的前后没有什么逻辑的。”

不过好在尚珲确实是一个很喜欢显摆的人,作为一个富了不知道几代的有钱人,在明面上他也是有正儿八经职位的。

“AA集团的总经理,是这个人吗?哥。”阮里查到了关于这人的简介,然后给黎白看。

黎白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照片,点了点头:“对,就是这个。”

于是就知道了尚珲的公司所在。

黎白趁着某天晚上跑去那座大厦,在尚珲的办公室里收拢了一些他的气息,然后三千界就给出了尚珲的行踪。

他看着那红点闪烁着,感叹道:“六师兄这个人还是挺靠得住的。”

全然忘记了自己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对师兄的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