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承昀满意地欣赏闻徵刹那间变白的脸,一手优雅捏着酒杯,淡淡开口:“如果想反悔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忿忿瞪了他一眼,闻徵的心跳声响亮得像打鼓,硬着头皮嘲讽道:“呵呵,我怎么可能反悔,是你一听到芥末就怂了吧!”

话是这么说,闻徵悄悄瞄了银盘上的巧克力一眼,本能般咽了一口水:

虽说运气好可能蒙对,万一运气不好……

脊背一阵发凉,他脑中控制不住般浮起种种“可怕”画面,使劲摇了摇头:

不行,得想想办法。

“等等,”闻徵握住易承昀正要拿下一块的手,深呼一口气,视死如归般道:“一人一半。”

鼻间忍不住溢出一声轻笑,易承昀另一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从容不迫捻起一块巧克力,喂到他嘴边,安慰道:“好,这样吧,我接受分期付款。”

闻徵嘴角抽了抽,乍听是个“优待条件”,可这人怎么就一副坐等收割的语气?

“少嘚瑟!”闻徵嘀咕了一句,垂下眼,乖乖张开口,让他将手上的巧克力送进嘴里,不忘故意在那人的手指退出去时,不轻不重地在他指尖上咬了一口。

易承昀喉结不自觉滑动了两下,他能清楚看到,闻徵小巧鲜红的舌头、是怎么灵活把巧克力挑进口中,指腹还留着麻痒的刺痛。

这股刺痛汇成一道热流,易承昀舔了舔嘴唇,压制住奇怪的冲动:他想让指尖触在闻徵柔软的舌头上,肆意逗弄,然后那人一定会眼泪涟涟地发出悦耳的声音……

随着表面丝滑细腻的可可在舌尖化开,闻徵尝到香醇的白兰地,和甜美的巧克力交融成层次丰富的曼妙口感。

易承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闻徵眯起眼细细品尝的样子,让他越发唇干舌燥,大拇指指腹在那人柔软的唇瓣上来回摩挲,声音低哑:“小酒鬼。”

“对了,刚那颗你偷步了!”闻徵回过神,微微昂起头,摇曳的烛光让他的黑眸熠熠生辉:“还有,我要怎么验证你有没有说谎?”

“这不简单。”易承昀挑起他的下巴,迫不及待用唇覆上他的嘴,直到两人舌上的酒气越来越淡,方依依不舍放开,声音低沉:“这样够说服力了吗?”

闻徵脸颊浮上两朵红晕,本来淡粉的嘴唇变得像熟透的樱桃一样红,他双手搭在易承昀胳膊上,眸中似被覆上一层雾气;明明才那么一点酒,为什么会感到醉意呢?

“继续?”易承昀盯着他水光潋滟的唇瓣,想尝的早不是巧克力。

“轮到我来。”不知是不是烈酒的刺激,闻徵脑中灵光乍现,捻起一颗星星形的巧克力、轻咬在齿间,主动倾身送到易承昀唇边。

与此同时,他一手生涩地在易承昀的衬衣扣子上乱拽,一手往那人身上熟悉的地方探去。

象征性地挡了挡他的手,易承昀翘起嘴角,微微低下头,好让闻徵动作方便些。

他当然知道闻徵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玩具买了有的是机会用,爱人主动的机会可不常有。

并不知道这人的心思,闻徵被抱回卧室时,心中禁不住沾沾自喜:让易承昀猜不下去,他自然就不会输,他真是天才!

虽然,第二天一醒来,他恨不得用枕头狂揍易承昀:“你从哪里学那些姿势?”

“看来新买的按摩浴缸效果不错,你看上去一点都不累。”接住扔过来的枕头,易承昀难得任劳任怨地替他披上睡衣,揉了揉他的头发:“记得今天玛莎做手术?如果我早点忙完,就到马场看她。”

捏了捏闻徵的鼻子,易承昀似笑非笑,提醒道:“回来说不定可以继续昨晚的赌局。”

闻徵手上动作一顿,应付道:“再看吧。”

因为记挂玛莎的手术,闻徵比平时提早了两个小时到马场,便看见萨瓦尔多和玛莎两匹依偎在马厩里,像对恩爱的小情人。

“不用担心,”他轻手轻脚走近两匹爱驹,摸了摸玛莎的额头:“我和他会陪着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担心小伙伴,萨瓦尔多训练时似乎没法专心,闻徵没有勉强,索性让他放松放松,自己则是去找好友聊昨晚的事。

“所以你今早上没来得及毁尸灭迹?”听完闻徵的话,裴思宇差点没忍住笑:“唉,往好处想,至少你还可以跟易总讨价还价。”

“才不好,每次看上去是他让步,其实都会在别的地方讨回好处。”闻徵鼓起脸:“精明得很。”

可惜两人还没商量几句,一阵喧哗声从马场门口传来,几个保镖匆匆向外跑。

“怎么回事?”闻徵和裴思宇一同向大门走去,却在半路上被马场助理拦住,对方样子十分紧张:“两位请先到里面等等,保镖会处理好。”

闻徵皱起眉头:“是什么事?为什么不能让我们知道?”

“不是的,”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经理额头冒汗,看上去满脸难色:“等打发他们走,之后再向你报告?”

裴思宇不解:“打发谁走?”

像是回答他,大门的方向响起一个讨厌的声音:“打老人啦!救命啊!”

“是我爸和闻家管家吧?”闻徵脸上看不出表情:“我过去看看。”

“别吧!”裴思宇死死拉住他,眉毛皱成一团,不停摇头:“我可记得那时他是怎么逼你退役的,他还害你差点背上挪用公款和行贿的罪名,哪有这种父亲!他来肯定是想讨好处。”

经好友一提,闻徵脑海中又浮现起上一辈子事故发生后,他孤立无援的一幕幕;脚步似变得无比沉重,他的眼神一点一点冷下去:“也是,回去吧。”

然则两人没想到,闻父和管家不是势单力薄,他们还带来了一群记者;也不知道哪个眼尖的发现了他们,一个人率先喊:“闻徵在里面!”

之后局势险些一发不可收拾,几个牛高马大的保镖堪堪围成人墙,拼力抵挡,才不至于让记者把话筒怼到闻徵脸上:

“闻先生,你的父亲说,你和易氏联手搞垮闻氏是真的吗?”

“你为什么要联合外力搞垮自家?易总给了你什么好处?”

“易总和你结婚是为了闻氏吗?亲手送自己的父亲入狱,你后悔吗?”

……

帮忙挡住使劲往前涌的记者,裴思宇护住闻徵向后退,低声劝道:“不要回答!”

这些记者显然是有备而来,贸贸然回答,指不定会被怎么添油加醋。

被裴思宇和几个工作人员簇拥着退回办公室时,有那么一刻,闻徵脑子一片空白,呆坐在椅子上,接过助理递来的热茶,勉强扯了扯嘴角:“我没事,麻烦你们。”

“没关系的,别这么客气。”裴思宇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我们有这么多人,全在你这边。”

感激地朝好友点了点头,闻徵缓缓喝下一口热茶,随着暖流进入身体,眉眼渐渐舒展开,理智一点点恢复:

他清楚闻父的行事风格,如果闻氏还在,闻父一定不会用这种方法;他特别要面子,但凡新闻上说半句闻家不好,张口闭口“企业声誉”,在外面可能不会表现出来,多是等回家把气一股脑发泄在妻子和小儿子身上。

因此,闻父如今不惜撕破脸,去找他最看不起的“垃圾小报”,想必是快被逼到绝境。

似是蓦然从梦里惊醒,闻徵放下茶杯,一拍桌子:“对,我不能什么都不做,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易家的管家周军,让他带点保镖来支援,还有易氏的法务部,冲进来的全部发律师函。”

眼看他忽然像换了个人,裴思宇愣了愣,不确定问:“你没事了?”

其实闻徵摁电话的手仍在抖,他用力咬了咬嘴唇,用疼痛警示自己不可以慌乱,一字一句道:“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打算,总之我不会让他们得逞!”

仿佛感觉到些什么,隔着办公室的玻璃窗,闻徵抬头望向外面的混乱的人群,和玻璃另一边的安静像是两个世界:

在离冲突人群几步远的地方,站着两个一高一矮、瘦弱的男人,是闻父和闻家的管家。一个是曾经趾高气扬的集团总裁,一个是狐假虎威大半辈子的佣人,此时,那两人阴测测盯着他,像暗处的虫蚁一样,可怜又可悲。

“叮。”手机适时响起,闻徵垂下眼,显示的是未知来电。他冷冷瞥了父亲一眼,若无其事接通:“有什么事?”

闻父脸上在笑,眼神却似巴不得打碎玻璃、把人从里拖出来:“好儿子,不敢出来见我么?”

闻徵面无表情:“有些人不值得花时间,不会说话我就挂了。”

“等等!”闻父额头青筋毕现,咬紧牙关,眼皮半眯半闭,藏起老狐狸似的眼珠:“我们是一家人,无论你怎么否认,始终血浓于水。你要知道,我是爱你的,哪会有父亲不爱自己的儿子。”

“我有点想吐,”闻徵一手握住茶杯,空气像凝固了一样:“你的行动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做的事,不过是想让你成才,你要是懂事,就不会怪我。但为了这个家,我愿意向你说对不起,儿子。”闻父一手捂住眼,做出痛苦的模样,声音听上去有几分哽咽:“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你总不如你大哥受我喜欢?你告诉我,你大哥在哪里,我能告诉你原因;也不会再怪责你,我们一家人好好过,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要珍惜。”

“不感兴趣,而且你找错人了,我不知道闻祈在哪。”像是所有血液一刻涌向头顶,闻徵忍住想把茶杯扔过去的冲动,不怒反笑:“不用说得这么委屈,你根本不配为人父亲,我所遭受过的,你根本补偿不了。你真倾诉欲这么强,等进牢里再慢慢说吧,据说人到了那里以后,说话会诚恳一点。”

闻父几乎掩饰不住眼中杀意:“我已经向你道歉,得寸进尺,会有报应。”

闻徵向后靠在椅子上,淡定抿了一口茶,不屑道:“我倒看到你已经得到报应,还垂死挣扎。”

话说完,他不等闻父答话便挂断电话,果断按下放落窗帘的开关。

在一旁竖起耳朵听,管家小心翼翼开口:“老板,接近不了他,怎么办?”

闻父露出一个狞笑:“我只是诈诈他,看他有没有牵扯在内。没猜错,果然他就是个没脑子的,指望不上。明天去找易承昀直接谈,不信易氏当家会不心动。”

话音未落,大门外陆续停下几辆车,是易家的保镖来了。闻父朝管家使了个眼色,想神不知鬼不觉退场,不料又有一个记者大喊:“闻总别走!”

先前冲向保镖的记者,登时一窝蜂将两人团团围住……

后来,保镖清场只用了不到半小时,闻徵甚至没来得及通知易承昀,周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闻先生,你还好吗?”

“我没事,”闻徵打开门,见外面还剩几个保镖,在帮工作人员整理被弄乱的场地,松了一口气:“谢谢,辛苦你们了。”

周军摇头:“应该的,接下来几天我会重新调整这边的安保人员布置,现在接你回去吗?”

闻徵想了想:“他早上说下班早的话会来看看,我问问他过不过来。”

没料到,周军听后张大嘴,欲言又止,在闻徵抬眼看他时,竟立马低下头。

闻徵蹙起眉头:“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周军僵硬地摇头,七尺大汉像个没带作业的小学生,眼神不自觉左右飘:“我不能说。”

闻徵气结,正要追问,突然被帮忙善后的裴思宇喊住:“闻徵,你能过来一下吗?”

看了忐忑不安的大汉一眼,闻徵叹了一口气,打了个手势,走到好友身边:“怎么了?”

左右看了看,裴思宇将他拉到一边,小声道:“楚洋刚告诉我一件事,你听完不要惊慌,绝对不能告诉别人是我告诉你的。”

见闻徵点头,裴思宇抿了抿嘴,慢吞吞俯在耳边悄声说了一句。

“为什么?”闻徵意识到自己兀然提高的音量,惹来几个人侧目,竭力挤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放轻声问:“为什么他不想告诉我?”

明明易承昀只要开口,他会立刻放下手上的事赶过去,那人却选择瞒着他。

裴思宇劝说道:“可能他怕你会担心。”

定了定神,闻徵压下翻涌的情绪,朝好友眨了眨眼:“知道了,我回去看他。”

一边和裴思宇一起收拾,闻徵一边整理好思路,待他朝周军走去时,面上已不动声色,开口:

“周大哥平常好像不怎么来马场,不急着回去的话,我们一起在这里走走?”

周军下意识知道有哪里不对,苦于一时找不到理由拒绝,像个工具人似的应下:“好。”

“听说你在他小时候就在易家,看着他长大。”闻徵的手漫不经心掠过马场的栅栏,两眼出神望向草地尽头的易家别墅,慢声道:“所以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员工。”

明明是清凉的午后,周军额头渗出细汗,结结巴巴维护易承昀:“少爷很喜欢你,很久以前我就看出来,不论他做了什么,那都是因为太喜欢。”

心中冒火,闻徵在栅栏前站定,有意双手捂住脸,让声音听上去模糊不清:“不用安慰我,发生什么我总被蒙在鼓里,可能我只是一个借住在别墅的客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周军不知所措:“不是这样的。”

双眼从指尖偷瞄他的眼神,闻徵打定主意,借机逼问:“那你好好解释清楚。”

苦笑的周军:呃……

闻徵和周军一行回易家前,叮嘱过工人不要千万声张,但当他蹑手蹑脚推开门,一眼看到坐在桌前的易承昀时,抓住门的指关节不由逐渐发白:那人专注地盯着屏幕,脸色稍显苍白,看上去没什么大碍。

站在门外深呼吸了好几口气,闻徵在心里默念好几遍“要自然、自然”,方轻轻抬起手、克制地敲了敲门,放柔语气:“你回来了?在忙吗?”

“没有,”易承昀看了一眼时间,讶异站起身,上前打开门问:“这么早回来?玛莎的手术顺利吗?在路上看到你的讯息,还想等下去马场找你。”

听到这句,闻徵一口气憋在胸口,别开视线:“她的手术很顺利,状态不错,你不用担心。”

没等易承昀接话,他抬手搭上那人的肩,试探问:“你呢?怎么比我还早?”

易承昀笑道:“今天没什么事,提早回来,昨晚我们不是还没完。”

他的神情轻松得看不出半点撒谎的痕迹,闻徵刚压下去的火“噌”一下冒起,按捺住性子问:“我想了一下,那个不好玩,不如我们来玩照顾病人的游戏?”

易承昀:嗯?

闻徵扯了扯他的衣袖,佯装羞涩:“很简单,你现在回卧室,换好睡衣,乖乖躺下等我。”

一个称职的老攻从来不会对先生的要求说不,易承昀抱了抱他,带着期望快步走进卧室,丝毫没注意背后凉凉的目光。

等易承昀关上房门,闻徵内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转身下楼,嘱咐厨房里的阿姨晚餐相关留意的点,这才端起准备好的鸡汤上楼。

“好好躺着。”闻徵一推门便见易承昀要坐起身,连忙制止:“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小护士?”以为闻徵在“入戏”,易承昀顷刻来了精神,向他伸出手:“浑身不舒服。”

睡衣衣袖自易承昀的胳膊往下滑,闻徵一眼瞟到袖口下若隐若现的针口,心中一抽,在他身旁坐下,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轻声问:“嗯,要喝点汤吗?”

“我不饿,”易承昀依然没察觉,靠近了些:“不过我想喂你。”

“我也不饿,”及时拍下他伸过来的爪子,闻徵思索片刻,提议道:“我给你说个故事?”

易承昀:这次的play还有剧情背景?刺激!

闻徵清了清嗓子:“从前,有一对青梅竹马的王子和公主,快要订婚了,可是公主遇事喜欢当个闷葫芦,王子以为她不喜欢自己,于是娶了别人,留她孤独终老,完了。”

易承昀没反应过来:“没了?”

闻徵理直气壮点头:“对,你在故事里学到了什么?”

终于涌起危机感的易承昀:“王子公主都是笨蛋?”

闻徵:你才是笨蛋!没救了!

易承昀:这好像和想象的护士病人游戏不一样?

“下午的意外,让你不高兴?”易承昀只想到这个原因,撑起身解释:“你父亲熬不了多久,目前他在拉拢樊家和秦家,等我……”

“不是因为他,”闻徵忍不住将人摁回去:“不要起来,我在听。”

任易承昀再迟钝,这时也隐隐感觉到,莫非是跟自己有关?

房中一阵尴尬的沉默,闻徵偏过头,没好气开口:“汤热久了对身体不好,多少喝点吧?”

易承昀定定看着他好一会,问:“你是不是知道了?”

闻徵试了一口汤的温度,眼也不抬:“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给我躺好!”

他的声音听上去分外严肃,易承昀第一次在他面前不敢动,屏住气息:“只是一点小毛病,可能有人大惊小怪,不过我真的没事,今晚甚至能……”

“病人要早睡早起,要康复才能运动。”听到他还惦记着晚上“活动”,闻徵气笑了:“不如你想想还会不会有明晚和后晚吧。”

易承昀还想说些什么,但闻徵把一勺鸡汤送到他嘴边,他只能低头抿了下去,不住端详此刻那人的样子,白皙的脸气鼓鼓,眉眼垂下,哪有平日的生机勃勃。

温和握住他的手,易承昀服软道:“我会好好休息,你别气了,汤我们一人一半好不好?”

闻徵别开脸:说不气就不气,我又不是气球!

“你刚说的故事,我眼下记起,我听过后续,”易承昀轻咳一声,缓缓道:“公主不是闷葫芦,他是不想王子为他担心,怕王子看到他不够好的一面,会不喜欢他。”

闻徵斜眼看他:“他想多了,王子早看过几万次他的蠢样,要嫌弃也不差这次。”

说到一半,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话:“晚餐做好了,需要端进来吗?”

“你跟我的医生聊过?”易承昀一看熟悉的药膳,基本确定闻徵已知情,试图补救:“没有大碍,打完点滴已经好了。”

他看到闻徵手上的粥碗,本想接过来,转念一想,悄悄收回手:“我平常身体好得很,你最清楚的。”

闻徵难得没有反驳,细心将一勺粥送到他口中,看着他不说话。

鲜美清淡的肉粥,散发着淡淡的药材香气,流入五脏六腑,整个人像活过来了一样。

更别提这是喜欢的人亲手喂,易承昀一时有点飘飘然,小病一回居然有意外收获。

在鲜有的安静中吃完晚饭,易承昀估摸着闻徵的气该消得差不多,抬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打开手机,一本正经道:“里面有我的体检报告,数据显示,我身体各方面机能正常。”

闻徵两眼一抹黑:什么鬼?!

“并不是想瞒着你,我有打算在晚饭后提起。”易承昀把他的手放到解锁键上,指关节刮了刮他的脸,打趣问:“话说回来,为什么我是公主?明明我比你大。”

他确实要告诉闻徵自己下午身体不舒服,但会轻描淡写,淡得不引起注意那种。

“流氓!”闻徵好气又好笑接过手机,屏幕亮起那刻,顿时傻眼:“这个主屏是几个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1.易承昀:说好的护士病人play?

闻徵:在你梦里!

易承昀(委屈):公主王子play也可以!

闻徵:我%$^%&^%^&%&%

2.闻徵: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

易承昀:觉得老婆更可爱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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