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紧张,就当作和平时一样,你没问题的。”

早上一睁眼,今淼就收到程意发来打气的讯息,不禁莞尔回道:

“谢谢,我定当不辱师门:D”

原主的英语水平乐观说约莫相当于中学水平,能写出语法正确的短句就是最高水平,程意为他制定的计划是最原始的题海战术,简单粗暴但有效。

除此之外,因考试时间安排在周六上午,在复习的一个月里,每个周六上午程意会让今淼进行一场和正式考试一模一样的模拟,好让他的大脑形成习惯。

让司机送到学校外一段距离,今淼独自下车没走几步,身后忽然响起两个讨厌的声音:

“咦,这不是那个作弊的二世祖吗?”

“什么二世祖,人家明明都靠卖那啥嫁入豪门了,我们羡慕不来。”

脚步一顿,今淼皱了皱眉头,心底暗暗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印象中他班上没通过这场考试的只剩他,这两人怎会出现在这里?

“据说要是在最后一场考试被抓到作弊,连留校察看的机会都没有,公报批评得录入档案,说不定花钱都销不掉。”

之前诬陷今淼作弊的两人——李立和张章见他塞着耳机无视自己,眼底浮现一抹轻蔑的神色,索性大声嚷嚷:

“喂,你是聋了吗?”

他们已经进入校园里面,尤其是来往的几乎都是考生,两人的声音引来不少疑惑的视线。

“公众场合,请注意素质。”

不慌不忙摘下耳机,今淼回过头,扬起眉梢:

“Thewagesofsih.”

懵住的两人:???

“意思是请你们滚。”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过路看热闹的听清楚,眼中始终维持着嘲讽般似笑非笑的目光:

“我也听说,根据华国《治安管理处罚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的’,会被行政处罚教育。既然知道我嫁入豪门,那么你们想必已经有心理准备,如果我要就你们刚才的行为提出起诉,你们请得起比我好的律师吗?”

在开始复习前,今淼曾向程意坦白过以前被栽赃的事,感激的是程意没让他多加解释、便相信了他,还告诉他可以用法规保护自己,后面的部分则是他故意说来膈应两人:

你们不是讨厌我有钱么,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不服憋着。

“至于吗?”

本来只是无心捣乱,两人没想到今淼居然连起诉的话都敢说,一时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

“小、小题大做,你、你以为有钱了不起,我们这就走!”

见两人夹着尾巴逃跑的狼狈样,围观的人群里爆出一阵低笑,这段小插曲很快过去。

“怎么会?”

掐着时间来到考室外,今淼心里咯噔一下:

李立和张章的座位竟然又被安排在他左右,是巧合吗?

“说实话,哥们早就拿到证,不像有些人,毕业了还要补考。”

得了刚的教训,两人不敢再明着怼今淼,改作阴阳怪气:

“报名只是为刷刷分,希望不会让某人眼红,又说要告我们,好害怕呀嘿嘿嘿。”

冷冷看了两人一眼,今淼站起身,把随身物品放到讲坛上,走近监考老师身边低声说了两句。

两人边斜眼瞄他边取消:“做啥呢?难不成是提早求情?”

没想到监考老师立刻瞪了他们一眼:“考试即将开始,请保持安静!”

铃声响起,正当今淼奋笔疾书到一半,静默的考场里,不约而同响起三个声音,一排三人竟同时举起手:

“老师,他/他们作弊!”

“安静!”

今淼心下一沉:难道又要前功尽弃?!

三小时的考试结束后,今淼在监考老师的陪同下走进教务处,一眼便见李立和张章垂头丧气坐在一旁,面前是几个表情严肃的校领导:

“买卖答案,外加污蔑同学作弊,这是严重违纪行为,学校按要求是可以撤销你们的学历和毕业证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师,我们不是故意的。”

那两人的表情快哭出来,他们本以为可以既靠买来的答案最后刷一波高分,还可以借陷害今淼赚点“外快”,到头来却鸡飞蛋打:

“答案不是买的。”

“还不承认。”

其中一个校领导将一份文件拍在他们面前,厉声说:

“上个月校方接到匿名举报,校内存在买卖答案现象,你们身上搜到小抄,跟我们查出来的一模一样。”

从今淼身旁的监考老师手上接过他的答卷,校领导稍扫一眼,随即冷笑:

“这下连污蔑的证据也全了,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实话告诉你们吧,这次考试我们临时决定采用花卷,你们身边每个人问卷上的选项顺序根本不同,只有你俩的答案一样。”

站在监考老师身边一脸懵的今淼低声问:“老师,可以请问这是怎么回事吗?”

“没事,谢谢你的配合,你可以先回去。”

半个月前,程煜让人私下接触代替今扬波行事的钟家远亲——钟英豪,拼命跟他鼓吹能“搭线教育局”,提早知道各大考试的答案。

钟英豪不过是个初中毕业的小混混,开始还不信,直到无意中跟李立和张章提起这事,两人当即动了歪心思,自愿当“下线”,紧接着财源滚滚,“生意”越做越大。

殊不知学校早接到举报,盯上他们好久,就等抓现行。

“可是,老师,我觉得我有权利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陷害我?”

开考前,今淼跟监考老师提出换座位,明明是被严厉拒绝:

“座位是随机分配,除非请示校长,不允许私自调动。”

“我们……”

李立和张章冷汗直冒,支支吾吾半天,一个字憋不出。

校领导朝监考老师打了个眼色:“这事学校会解决,出来结果会通知你。”

眼看监考老师想把他推出走廊外,今淼越想越不对劲,冷静抵住门:

“据我所知,这属于学风问题,必须重罚。各位领导也知道,反正我已经毕业,学校名声对我影响不大。刚刚的事我录音发给朋友了,他是记者,你们懂我意思吧?”

没想到被今淼反将一军,起初领导们甚至怀疑三人是一伙,主要是没想到今淼先一步揭发两人作弊,让他们一时搞不清状况。

其后,他们让今淼继续完成试卷,也主要是想获得切实证据。

几个校领导面面相觑,副校长不得不站出来打破尴尬:

“今同学不要这么说,母校好,你也好。不如你说说,希望校方怎么做,我们看能不能商量?”

脚步轻快迈出校门,今淼忍不住哼起小曲,刚上车就接到程意的电话:

“怎么样?”

“还行,真被我猜中了,那两个垃圾又来恶心人。”

提起考试被冤枉的事,今淼还是满腹委屈,忿忿不平:

“一看到他们,我就想赌一把,直接先向监考老师揭发他们作弊。”

“也是他们活该。”

没想到有人会蠢毒到这地步,程意连连“啧”了几声,鼓励道:

“学校那边就别管了,今天特许休息半天,明天继续来上课吧。”

“谢谢老师。”

一本正经谢过程意,今淼这时才想起易慎研的事,随口问:

“对了,你知道华国艺术研究院吗?我在网上查过,有些地方仍然不是很明白,早前有人联系过我,说有个项目……”

听他解释易慎研是谁时,程意摔电话的冲动都有了,痛心疾首:

“你不早说,有些学校是可以加分的,何况这种国家级的研究院。你等等,我今天查一下,明天告诉你。”

今淼(无辜):你不是说一切以考试为先嘛……

“那个女人别指望再踏进这里半步!”

一迈进霍家大厅,今淼便听见霍啸云震耳欲聋的怒吼:

“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想都别想!”

紧接着是闫伯的劝告:“老爷,她毕竟是两位少爷的亲生母亲,相信她不至于……”

“那个女人什么做不出来?!出身不干不净的!”

拄着手杖怒气冲冲往大门走去,霍啸云抬眼便看见站在一旁的今淼,重重“哼”了一声,别开脸从他身边径直走过。

“爷爷还好吗?”

想起霍鑫言曾对他提过霍鑫泓小时候被带走的事,今淼拦住想悄悄离开的闫伯,追问道: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太太知道大少爷出院后,好几次提出想来看看他。”

闫伯叹了一口气,无奈摇头:

“你也看到了,老爷和太太关系很僵,一直不同意。”

今淼咂舌:“可那是两兄弟的亲妈,儿子出事不让探望,未免太过分了吧。”

欲言又止半晌,闫伯低下头,闷声答道:

“我们不应该对老爷的命令说三道四,淼少爷还是先休息吧。”

今淼边想着霍家的事边走上二楼,一个人恰巧从霍鑫泓房里走出来,是霍鑫言。

蓦然看见今淼出现,霍鑫言身体一抖,像受到惊吓一样:

“回来啦,还以为你考完试要出去放松放松。”

“嗯,还行。”

说不出哪里不对,今淼没话找话:

“你去看你大哥吗?”

不晓得为什么,今天霍鑫言的声音好像比平常高许多,整个走廊都听得见:

“对呀,我看看大哥恢复得怎样,跟大哥说说话,你也是吧?”

今淼:???

满头雾水回到房间,今淼一如既往在霍鑫泓床边坐下,随手在桌上抽出一本书,正要开始念,余光却瞥见床上那人手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墨水印子,看起来还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