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查的资料是对的。”
幽幽松香萦绕霍鑫泓鼻息,明明是素雅宁神的淡香,霍鑫泓却感到口干舌燥:
“植物人确实有那方面的功能,我们是成年人,属于正常需求。”
“可是我们没有圆房。”
说出口后,今淼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恼羞成怒质问他:
“你到底装了多久?!”
“有一半时间确实是通过药物,陷入昏迷。”
虽然那是早期为减轻手术后身体的疼痛,差不多今淼来的时间,霍鑫泓正式开始复健;但他不想告诉今淼,反是声音沙哑在那人耳边一字一句复述对方那时的话:
“有人说‘我会保护你’,而我当真了。”
“别、别说了!”
登时有种把人摁回去继续当植物人的冲动,今淼脸不争气地红得像窗外盛放玫瑰,倔强反驳:
“那时我不知道你套路这么多,可你看,我既没对你图谋不轨,更没……毁你清白。”
两人贴得很近,今淼甚至能闻到霍鑫泓身上淡淡的药香,声音越来越低,似是受了欺负:
“你不能胡说。”
“哦,那之前说要亲我的是谁?”
他的反应有趣极了,霍鑫泓丝毫不愧疚“毁人清白”,只觉很久没这么想逗弄一个人:
“你也知道,我现时还在复健中,你要是坚持想对我为所欲为的话,我不会反抗。”
此时霍鑫泓的瞳孔中倒映着今淼的模样,原本冰冷的蓝眸柔和得前所未有,像晴朗时的天池。
“适可而止!”
“噌”一下站起来,今淼已经笃定对方是在记仇,气鼓鼓答道:
“哼,男人,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引起我注意!”
霍鑫泓:……
“下午要去上课吗?”
午睡过后,霍鑫泓见今淼开始收拾书本,开口问:
“明天我要开一个线上说明会,时间在下午一点,预估需要半小时,你方便和我一起吗?”
“当然可以。”
第一次听说“说明会”,今淼手上一顿,好奇问:
“我需要做什么准备?”
“没有,只需要呆在我身边。”
稍后仰靠在椅背上,霍鑫泓暗暗舒了一口气,解释道:
“说明会的内容是我正在恢复,等康复后会尽快重新接手工作,并且还有一位得力贤内助照顾,情况稳定。”
“贤内助……”
摇身一变成为成功男人背后的男人,今淼还在努力适应中,忐忑问:
“那要不我问程煜可不可以给我发点霍氏集团的资料,一点都不清楚感觉不太好。”
霍氏的总经理本人就在面前,为什么要向别人了解?霍鑫泓瞬间全身像是笼罩上一层阴霾。
“你这两天好像很忙。”
看出他莫名不悦,今淼怔了怔,软声解释:
“不想让你太劳累。”
“没事。”
方才的烦闷一扫而空,霍鑫泓考虑片刻,不情不愿建议:
“如果你明早时间允许,可以让程煜找集团内担任新员工培训的职员给你讲解,他们比较有经验。”
今淼弯起眉眼:“好。”
虽然他们肯定没我了解得深入,霍鑫泓心里如此想,漫不经心说:
“第一次接触新领域时,正确的入门方法很重要,免走歪路。”
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今淼把公文包抱在胸前,惴惴不安问:
“你指的是?”
“那边书柜从下面数起第二层第四个格子有人体结构图及生理卫生相关书籍,网上的视频为了点击哗众取宠,不适合初学者。”
今淼:社会性死亡.jpg
“你怎么会让他发现呢?”
同情地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今淼,程意在听完事情经过后,礼貌地没有大笑出声:
“其实挺好啊,夫夫在这方面就是该彼此坦诚,和谐的关系有助促进感情。”
前段时间,今淼为了让自己在那方面看起来“经验丰富”“镇得住场子”,让程意发了不少“教学实践”视频观摩。
表面上他跟程意说的是无意间摁了公放,事实上他心里明白,那会霍鑫泓早在装植物人,因此如果没猜错,他跟程意讨论为什么视频内容这么令人震惊时,鬼知道被“植物人”听去多少。
“不要这么丧,我觉得霍总至少对你有好感。”
把小蛋糕推到今淼面前,程意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安慰道:
“以前听我哥说,有个小碧池仗着自己是某董事的侄女,买通清洁工,妄想在霍总办公室搞不可告人play,第二天就被发配到外蒙卖游艇。”
吸一口咖啡润润嗓子,程意拍拍他的肩,循循善诱:
“所以你看,霍总可能是怕你误入歧途,影响你俩以后晚上生活。”
今淼抓狂:“别瞎说。”
不过,今淼后知后觉:为什么霍鑫泓会有那方面的书?
“我就提醒你,霍总让你跟他一起在说明会出现,算是公开表明态度。”
似有深意看了他一眼,程意索性把话挑明:
“明天过后,你就是经霍总本人认可,名正言顺的霍家儿婿,没人再敢哔哔你是个摆设。相对地,如果你真的不想跟霍总过,最好在明天前把话说清楚。”
“明白了。”
直到这时,今淼才完全理解出席说明会背后的深意。
离开霍家?不离开霍家?
这两个问题仅在今淼脑海一闪而过,对他而言,答案很清晰。
“淼少爷,老爷让你过去花园一趟。”
当今淼回到霍宅,闫伯迎上前,委婉提醒:
“大少爷和护工在做复健,你要不先等等?”
“为什么?”
看出闫伯眼中的忧色,今淼对此一笑置之,反安抚道:
“谢谢闫伯,还是别让爷爷等,我没事。”
径直走到后花园,今淼一眼看见独自坐在茶台前的霍啸云,后者听见他的脚步声,头也不抬,提起拐杖往前一指:
“坐。”
“爷爷今天回来得真早。”
镇定自若坐下,今淼低头看案上棋局,微微一笑,问:
“找我有事吗?”
“昨天你父母来过。”
用的是陈述而非问句,霍啸云双手叠在拐杖上,爬满皱纹的双眼似鹰一样锐利:
“他们应该有告诉你,两家的交易,在鑫泓醒来那刻算完成,霍家已实现承诺,至此两清。”
意思是他可以马上滚?
不以为意推了推案上的黑子,今淼笑了笑,轻声开口:
“爷爷是与我父母做的交易,他们是你的棋子,我不是。”
“鑫泓有时心肠太软,我怎么教他也不听。”
手伸向桌上的红子,霍啸云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沉声道:
“你不是适合进霍家门的人,即使你装可怜能骗过鑫泓,蒙不过我这对眼。”
“被害妄想是帕金森病的前兆。”
环起胳膊,今淼轻轻摇了摇头,冷声答道:
“不知道你是从哪脑补这样一出戏,不过如你所言,我照顾霍鑫泓的任务完满结束,我也不需要再向你汇报任何事,换言之,接下来我决定如何,与你无关。”
霍啸云推开棋盘,露出一张支票:“这里是三千万。”
“噗嗤。”
不合时宜地想起手机里铺天盖地的广告“给你X千万,离开我儿子!”,今淼一时没忍住,当场笑出了声,也让霍啸勃然大怒:
“你什么意思?!”
“斗胆给爷爷一个忠告,打着长辈的旗号控制小辈,始终会反噬,家人之间不应该是这样。”
“嘶啦”一声脆响,今淼慢条斯理将支票撕成两半,平静抬眼道:
“他们的顺从并不是尊敬,恰恰相反,是厌恶。”
玛瑙棋子噼里啪啦被拐杖击落在地上,撞上金属轮椅,发出清脆的声响。
“鑫泓?你怎么来了?”
霍啸云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要站起身,却见霍鑫泓望向今淼,微微抬起手:
“我们,回去。”
有父母的失败婚姻在前,霍鑫泓多少记得霍啸云的伎俩,所以才事先安排好搬离的地方,没想到霍啸云根本耐不住等,全然把今淼当作工具人。
两人一回到卧室,他即迫不及待站起身,抓住今淼的胳膊:
“爷爷跟你说了什么?”
“怕自家的猪跟白菜跑了。”
拍了拍他的手,今淼心下好笑,嗔怒道:
“别那么用力。话说回来,我也有事跟你说。”
信步走到落地窗前,今淼呼了一口气,轻松宣布:
“今家跟霍家说好,我过来给你冲喜,等你醒来,我就自由了,就是现在。”
站在他身后,霍鑫泓看不见他的表情:“你要走?”
“为什么?”
抿嘴笑转过身,今淼被他可怕的脸色吓了一大跳,打趣的话瞬间忘掉大半。
“那你到底怎么想?”
不晓得自己身上的气场有多吓人,霍鑫泓上前一步,将今淼困在两臂和落地窗之间,两人身上的淡香在空气中糅合,声音凛冽得似寒风:
“我没醒的时候,每天说希望我早点醒来,现在如你所愿,你以为能一走了之?”
淡蓝色的眸子中散发着危险的光,今淼却在那对瞳孔中读到一些别的情愫:孤独、痛苦,还有极难察觉的——颤栗?
“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办?”
昂起头,今淼凝视霍鑫泓的双眼,最后一点害怕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嘴边噙着一抹轻笑:
“如果不过分的话……”
“你得对我负责。”
一手掐着他的下巴,霍鑫泓眼光一沉,咬牙切齿:
“过不过分无法保证。”
作者有话要说:1.霍爷爷:给你三千万,离开我孙子!
霍鑫泓:人给你,留下!
今淼:_(:з」∠)_
2.今淼:老攻生气真的阔怕
霍鑫泓:男人是你点的火你负责……
今淼:演上瘾了?!你正常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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