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部几个部落进行了一场愉快至极的洽谈,终于解决了用多少山羊肉换一个藤编篮子的问题,双方都觉得很满意,宾主尽欢后,这些部落族老心满意足地从朔风部落拿走许多的篮子。
当然,随后也送来了不少山羊肉。
自从见过程扬的那两只陶碗,部落里的族人便心痒痒,恨不得程扬能立刻开窑再烧制一批陶碗出来,这自然是被程扬给拒绝了。
之前他只是为了试验能不能烧陶成功而已,现在已经差不多能掌握烧陶的温度,自然是不想像之前那样折腾,一想到之前他整整烧制了两天的陶碗,不仅累人,而且看着那些被炸毁的陶器,心理上也是很受折磨,感觉都快要留下阴影了。
他觉得那个窑实在是太小,里面能放入的柴火有限,温度自然也是不易提高。
更何况,程扬还想烧制陶盆陶锅,而那个小窑洞能装下的东西又实在少,这样烧陶特别废柴火,成本高不说,还效率低。
听说程扬想要更大的窑洞,部落里的汉子们纷纷拍胸口保证,表示这事就交给他们,肯定没问题,甚至连女人们也站出来表示自己可以帮忙。
程扬找了一个头脑灵活的族人,将自己设计的窑洞构造图大致地告诉他,并在地上用树枝花了一个草图,让他来负责监工,而他自己则是先去忙活其他事情。
自从上次流人再次来偷袭,便让族人们见识到了这防御沟的厉害,现在心里对它充满了自信。
但程扬却并非如此,之前就有不少野兽掉进去还通过挖洞逃脱了,可见这条沟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更何况现在那些流人已经见识过了这条沟了,保不齐下次就能想到更好的招来。
依程扬来看,他们就该主动出击,从而掌握先机,而不是待在部落里坐以待毙。
朔风部落族地正中央坐落了一大片帐篷,其中一顶帐篷从外表上看毫不起眼,却被众多族人看守。
“成羊你来了。”
程扬刚走进,便被一汉子警觉发现,等看清这个小豆丁是自己族内的人,脸色稍缓。
“之前头人来过,和我们说了,让待会儿都听你的安排。”
程扬点头示意,看了眼前汉子一眼,对他并不是很熟悉,但可以看得出来,是个行事认真严肃的人。
刚刚他从远处走来,除了眼前这个汉子,其他的站岗人都对远处的人影充满好奇,唯独这个汉子一动不动地目视前方。
程扬走近帐篷,掀起帘子朝里面走去,尨牙拔腿跟上,一大一小两人出现在了那几个被俘的流人面前。
这几个人脸上鼻青脸肿,估计之前被人揍过,不用问程扬也知道肯定是部落里的族人打的。
虽然脸上都挂了彩,但精神显然还不错,看见两人走近,脸上不出恶意的笑容。
尤其是中间的那人,他冲着程扬露出一个凶狠的表情,嘴里还骂骂咧咧。
程扬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心里思量着,看来这群人还是没被收拾好,要不然怎么还有力气骂人呢。
“可给过他们吃食了?”
“没有,”尨牙回答道,“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给他们吃的……”
听程扬问话,这几个被俘的流人连山挑衅更甚,显然是没把饿肚子当一回事。
程扬看着眼前几人,觉得他们身上带着一种匪气,看着就死凶神恶煞的歹徒,若他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小豆丁,保不齐真的会感到害怕。
“让人去拿些肉片来,再弄一套火具。”
程扬所说的火具就是石板和筷子,以及火种等物,现在朔风部落的族人都是这吃食。
听他吩咐,尨牙不解地抬起头,不明白为什么程扬要这些,难道是要给这些流人吃吗,他心里很是不忿,但先到头人的之前的叮嘱,决定还是按照他说的去做。
要是成羊真的打算把肉片给这几个流人吃,他定会告诉头人。
几个流人心里显然也是有些相同的猜测,脸上满满的得意,眼底都是对眼前这些朔风部落族人的不屑。
在他们看来,这些北部的人都是一群弱者,知道他们来自南部,怎么可能与他们为难,难道他们不怕南部的报复吗?
看着眼前几个流人脸上的猖狂之色,几个朔风部落的看守人气得恨不得将他们摁在地上狂揍一顿,最后自然是被程扬拦下来,没揍成。
因为程扬不准他们动武,看着这几个流人的挑衅,几个族人一脸的郁闷,心里相当窝火,直接跑到帐篷外,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真是被这些流人气死,想打死他们!
很快,尨牙便带回了程扬索要的东西,他看着蹲在角落里生闷气的族人,转头看向程扬,嘴角微动,但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
程扬接过尨牙递过来的东西,扫了一眼眼前的几个族人,知道他们对自己的行为有很大意见,他也不解释,而是兀自蹲下来生活。
肉片在油滋滋的石板上烧得喷香,不仅朔风部落的几个看守人挪了过来,就连那些被绑着的流人也不挑衅了,一个个乖巧安静地不发声,眼里全是馋意。
怎么这么香?
差不多有一天没吃东西,现在闻着这么香的肉片,这些流人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口水,一个个渴望地看向程扬,等着他来喂食。
看着他们一脸垂涎,原本很馋的族人顿时生起闷气,冷哼一声,背过身去,不想再看程扬。
将这么好的东西喂这群流人,还不如喂山里的野兽呢!
程扬既不生气也不解释,石板上有块肉片已经变成暗红色,这是已经熟透了,他用筷子轻轻夹起,举到尨牙面前。
族人一脸错愕,紧接着,他们便看到程扬将一块块熟透的肉片夹起,然后分别喂到他们嘴里。
虽然不知道程扬在搞什么,但是肉片这么香,哪有不吃的道理。
一个个心满意足地将那些肉片吞进肚里。
那些流人简直是面部扭曲,若不是被捆绑起来,他们恨不得冲到这几个朔风部落族人面前,和他们决一死战。
本来就已经饿了一天了,结果还故意跑到他们面前吃肉。
他们是什么意思,难道朔风部落没有吃食的地方吗,居然跑到他们这儿吃食,一点都不尊重他们这些被关押在此的流人。
就连朔风不落的族人也不知道程扬所作所为的意图,他们部落族人都是一起在同一个地方进食,这是部落里多年的习俗。
虽然不懂程扬这么做的原因,但他们的心里莫名很痛快,这种快意好像不仅是因为吃到了肉片。
心情舒畅的朔风部落族人,看着程扬冲那些流人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与其之前的笑容极其相似,当然在朔风族人看来,成羊的笑容那是活泼机灵,一点也不气人。
气得身子微微颤抖的流人,恨不得立刻扑过来撕咬程扬,他们哪里不知道自己是被这小儿愚弄了。
这些只懂得蛮横的流人哪里玩得过程扬,他看着这些土匪一样的歹人心里十分厌恶,但受前世教育影响,让他无法做到将前世那些酷刑实施到这些流人身上。
既然如此,便让他们先尝尝心理上的折磨吧。
先是让他们充满希望,然后再恶意地将其打碎,真的会让人心生崩溃。
先前还凶恶挑衅的流人,此刻只感到饥肠辘辘,肚子里不断发出咕噜声,看上去竟然有几分落魄可怜。
程扬对着尨牙招招手,等他走近时,示意他弯下腰。
听着程扬在耳边的低声安排,尨牙的眼里露出疑惑,随即眼神越发明亮,看得一旁的流人身体忍不住哆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