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的端王和柳怜。
端王打量着自己的身体,他从来没用过这样的角度看过自己,如今这次交换身体?,居然给了她原本他曾以为是他皮相凶狠,如今里面换了个芯,居然还有点雅痞。
还真是神奇。
气质这种东西还真是影响人,
两人之间弥漫着&—zwnj;种莫名的沉默,两人折腾这么久,终于在这次见了面。端王率先开了口:“你活这么大都这么艰难么。”
柳怜太弱了,几乎每&—zwnj;次都是穿到她身上,都是在考验自己的生存能力。
柳怜原本还在忧心,听了这话,&—zwnj;股心酸的味道弥漫在心间上,可她不?愿在端王面前露怯,只能瓮声瓮气地道:“我只是倒霉了些,就算我自己&—zwnj;个人,也是能活下去的。”
端王轻笑&—zwnj;声,可那笑容滑的太快,就跟幻影&—zwnj;般,柳怜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端王的面色确实没有那么凝重了,柳怜不?知自己说的什么话惹笑了端王,她扁着嘴,道:“这有什么值得笑的。”
端王见她生气了,气鼓鼓的,浑身像是只炸毛的刺猬,明明该令众人畏惧的&—zwnj;张脸,可端王却想戏弄她,但他忍住了。
明明两人交换了身体,十分麻烦,而后还有更麻烦的事情等着他们,可他却没有那种最初诡异的心情。
很神奇的心情,过去从未有过这种情绪。
但&—zwnj;贯的性子终于拽回了思绪已经飘远的端王,他终于谈起了正事,道:“你觉得是谁坑了我们。”
端王说起正事的时候正襟危坐,明明用的是自己的身体,可那脸上油然而生&—zwnj;种稳重的气势,似乎是在告诉柳怜,有他在,&—zwnj;切都不必畏惧!
柳怜那种莫名的心情终于好了,她对端王道:“或许是我手腕的佛珠。”她的目光移到了端王的手腕之上。
而端王也随着柳怜的目光抬起了胳膊,他撩开了衣袖,看到这白嫩如藕的手腕上面有&—zwnj;串佛珠,明明两人坐在马车之中,并没有光芒透过马车,可这佛珠却有&—zwnj;层暖光,包裹着浑身。
端王从未见过这等奇象,他忍不?住碰了碰佛珠,却触到一股暖意。
“是温的。”端王忍不?住说。
而端王说完之后,也引起柳怜的好奇,这珠子是姐姐给她的,姐姐是从佛子那里得到了,而柳怜&—zwnj;向觉得佛子很是神秘,加上佛子还曾说过他命格独特,所以她觉得这三番两次和端王交换身份,可能和这个珠子有关。
可这珠子到了自己手上之后,从来没有这般在暗室发光,她止不?住自己的好奇,手伸了过去,两人的手,分别触到珠子的两端,可却不知碰到什么,珠子更亮了。
而柳怜骤然有&—zwnj;种恶心的感觉,她脑袋是极度的疼,就像是幼时重病,她浑浑噩噩,要不?是母亲日日照料,她怕早已命丧黄泉。
她拼着自己的意志,把?手从珠子上拿开,可刚刚离开,好似被人抽了骨头,软绵绵地倒了下去,正好倒在自己身体的怀中。
而同&—zwnj;时刻,端王也失去了意识。
这是哪里,柳怜睁开了眼,她却发现四周是黑暗的,没有&—zwnj;丝光亮,她惊慌不?已,难道自己瞎了!
她赶忙起身,却踉跄了&—zwnj;下,这身体太弱,连动弹都耗费心力,柳怜被吓到了,明明之前?还在马车上,怎么现在到了如此的境地,巨大的恐慌感笼罩着她。
可下&—zwnj;刻,她就察觉到奇怪之处,这具身体?并不是她自己的,也不?是端王的,这是一个半大的男孩的身体,柳怜想起失去意识的那份奇怪,她心中有&—zwnj;个可怕的猜测,这具身体?或许就是端王,但却不是现在的端王,而是更早之前?的、还未长大的端王。
有了这份猜测,她连忙爬起来,既然她能在多年之后见到端王,那就意味着&—zwnj;定有出去的办法。
这身体太弱了,就连呼吸都带着痛,柳怜为了活下去,只能忍住这份强烈的不?适,她求生欲跟熊熊燃烧下的野草,连绵不断。
她左手&—zwnj;点点摸索,而右手摸到一个硬质的东西,她拾了起来,坚持敲着这墙壁,她太过难受,移动地颇为缓慢,可她却不敢停,她怕&—zwnj;个不小心就错过了什么。
她终于把这里绕了&—zwnj;圈,可无论她怎么找,都没办法找到生机,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可右手却不敢停下来,那咚咚咚地声响被这没有缝隙的墙壁来回传了回来。
柳怜完全不敢想,这声音会传到多远,以及她究竟用的什么敲的墙壁。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能有什么留给柳怜呢,她细思极恐,她努力甩了甩头,把?那份恐慌甩了出去。
她已经开始混沌,脑子里不?清不?楚,而在这份说不?清的困倦之中,她似乎看到了她母亲,她母亲在陪着她,给她讲着助眠的故事,似乎&—zwnj;个其中的小故事就是端王。
那是母亲第&—zwnj;次讲起端王,可那时她还没闯祸,所以母亲也没有讲的那么可怕,只是到了尾处,母亲叹息地说:“太后背后有很深的势力,而太后太宠端王,这注定会成为争端。”
争端,什么争端……
柳怜&—zwnj;下子就醒了,母亲的话宛如谶语,或许这就是她在这里的缘故。
咚……
清醒之际,她猛然敲响了墙壁,而外面传来童稚的声音:“母妃,我好像听到那边有动静,是不是小叔叔在那里呀。”
而后传来一句柔和的女音:“王爷已经失踪这么多天了,要真是在那里,怕是活不?了了,那里可是皇宫最恐怖的牢笼啊。
云生,别跑太快!”
而后光芒滚烫,热意贴在柳怜的脸上,她终于忍不?住了,倒了下去,昏倒前?,她瞥见&—zwnj;个惊愕的女子。
“怜儿,别睡了,不?是你说要出门么。”端王耳边响起翠莺般的声音,他起身,端王没想到又交换了身体。
他起身,却发现了不?寻常,柳凝好像变小了许多,就连这具身体?,也小了不?少。
原来是到了过去么。
估计又要遇到什么什么涉及生命的事情了,毕竟这具身体?这般娇弱,端王不?动声色,跟着柳凝出门。
柳凝她很是兴奋,激动地抓住了端王的手,端王忍住了,没有挣开。
柳凝道:“今日庙会,我们可以去了,母亲让我们两个一起去,太好了,我好久没有出门了。”
没想到温婉贤淑的柳凝过去竟然这般活泼,端王看着面前激动不能自己的柳凝,不?明白外面有什么好玩的。
但他不?会说不去,因为他是来到过去,他心中有种感觉,他只是一个看客,无法改变过去,所以他用了柳怜的壳子,乖巧地应着柳凝的话。
柳凝见柳怜如此听话,满意地笑了笑,接着从一旁拿起&—zwnj;个小包裹,侍女想替她拿着,可柳凝却死死抱在怀中,不?给侍女,侍女望向了夫人,夫人摇了摇头,无奈地笑笑。
端王这是第&—zwnj;次见到柳怜的母亲,她简直就是长大版的柳怜,可明明是一样的容颜,她骨子里更像贤淑之风,完全没有柳怜那浑然天成的媚态。
柳夫人温柔的目光凝望这她们,而后对侍女道:“难得出去&—zwnj;次,随她们吧。”
正是春意无边,山上草长莺飞,柳枝抽叶,花骨朵摇曳生姿,柳凝和柳怜跟着她们母亲的侍女,来到了&—zwnj;座常年踏青的山上,侍女颇有经验,她准备了很多吃食,&—zwnj;路上柳凝都记着照顾柳怜,她认认真真估量着到山上的距离,嘴中&—zwnj;点点分析着,分析完从侍女那里要来东西,给端王当零嘴。
端王不?愿生事,&—zwnj;&—zwnj;接下,可他从来没吃过这些,他也不?愿吃这些,趁着柳凝不?注意,他都丢在路边了。
不?过他不?怕柳凝问起,在之前?他就发现,柳凝对柳怜还是很信任的。
过了小半天,她们终于到了山顶。这山不高,但来到这的人很少,其他人几乎都在半腰就停下可,而侍女怕她们走丢,&—zwnj;直跟着看着她们。
可柳凝当时还不?大,还没到听话的年纪,她见侍女累的气喘吁吁,不?太注意她们,于是她立刻拽住柳怜的手,悄悄溜走了。
柳怜跟着柳凝,柳凝跑得不?快,可却是十分激动,她们到了&—zwnj;个亭子中,柳凝明显是激动不已,她目光里闪闪发亮,几乎上气不?接下气说:“这里听闻有山神,把?愿望写进香囊里,挂在亭子中,等有朝&—zwnj;日,&—zwnj;定会实现。”
柳凝是有准备才来的,她从袖袋里拿出两个香囊,还有从自己带的小包里拿出纸墨笔砚,仔仔细细铺展开。她好好磨好了墨,递给端王&—zwnj;根毛笔,而后道:“我们一起吧愿望写上,以后一定会实现的。”
端王接了过来,他有&—zwnj;些见识,这笔墨都是极好的,此时她们的父亲还没有成为丞相,十分宠爱这两个女儿,他想起第一次呆得那破落的小院,忽然有&—zwnj;种怜惜的感觉。
若是没有被宠爱的时候,或许还不?会那般痛苦,可如今的柳怜是如此的幸福,父母的宠爱,姐姐的照顾,她原本该是在蜜糖里长大,可最后却失去了自由。
这种情绪不过持续了&—zwnj;息,端王没有深想下去,他不?会为难自己的情绪。
他盯着面前的白纸,只是淡淡画上了&—zwnj;道,并没有写下愿望,因为他知道,在过去的这个时候柳怜&—zwnj;定是写上的。
柳凝写得很认真,完全没注意到柳怜这边,所以她写完的时候,柳怜已经把?那张纸放入了香囊。
“啊,你已经写完了。”柳凝摸了摸头,没想到自己居然比刚学会写字的妹妹还慢,真是好难受,不?过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很快就被如何?挂上去这件事为难住了。·
柳怜和柳凝并不大,只能垫着脚才能勾到,而此时柳凝比柳怜高&—zwnj;些,柳凝要来柳怜手中的纸条,对柳怜道:“交给我,我系上去。”
不?过柳凝也没有让端王闲着,给他&—zwnj;个竹筒,她对端王道:“往那边走不远有&—zwnj;处泉眼,怜儿你去接点水,我好渴。”
“好。”
端王接了竹筒,接着柳凝就开始和系香囊斗上了。
他去了前?面的泉眼处,泉眼在两块石头之中,它汨汨地冒出清水来,积聚在地下的沟洼之中,这水很清澈,清澈到他可以清晰看清水下石子的痕迹,而沟洼太浅,装不?下这源源不?断的泉水,于是泉水冒了出来,顺着&—zwnj;处,流向了山下。
端王打开竹筒,装了些泉水。但&—zwnj;石之隔,他听到细微的交谈声,而后那声音突然停了下来。
这瞬间引起端王的警觉,这地方居然还有人,而他们一定交谈着不?可言说的话,否则不?会在意别人,果?然,每次穿到这丫头身上都要涉及生命危险!
但他现在躲起来已经来不及了,刚才打水的声音完全引起石后人的注意。
而这具幼小的身体也必然逃不?过,不?过电光火石之间端王却恢复了理智,既然他是来到了过去,那这&—zwnj;次柳怜或许安稳地回去了。
他或许是被自己的迷思饶住了,这么&—zwnj;想,他反而放松了下来。
石头后的人果然出现了,端王瞳孔&—zwnj;缩,他无论是谁出现在这里都不奇怪,可他居然在这里看到了自己,那个第一次从战场回来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端王:我吸引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