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如今年纪确实不小了,一直没有成亲这件事广为诟病,这件事几乎成了太?后的心?病,但端王常年不在京,太?后也不好多?做些?什么,如今端王回来,太?后就匆匆忙忙举办了宴会,这意味不可?谓不明显。

而端王除却那无人??及的战功,还有尊贵无比的身份,可?即使是这样,众人?也因为畏惧端王的煞气不敢靠近,而在这样的循环之下,端王对于女子更无兴趣。

如今她女儿居然?说端王有了心?慕的人?,这是要惊掉大楚多?少人?啊。

林都尉面色复杂,他知道女儿不可??骗自己?,但还有一点点难以置信,语气中都有种碎掉的破裂感:“你确实么。”

林素她也知道端王的故事,要不是亲眼所见?她根本不?相信,不过,她面色一凛,目光锐利,质问林都尉:“你是不是没有见?过端王,全是靠流言跟我讲的,我见?了端王,他很温和,和柳姑娘很配呢。”

林都尉:我听到了什么,怎么感觉女儿经此一事,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要没了呢。

而且这是什么虎狼之词,柳姑娘和端王很配,柳姑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在女儿的话里,林都尉难得对一个女子产生好奇。

如同林素与林都尉讲的一般,其?他女子也将?这些?事告知了父母,他们的父母都惊吓到了,难道世间真?的有一个女子?制住端王的煞气。

苏微云在归来之时有意压下被掳走姑娘的姓名,但柳怜临危不惧,兼之煞气缠身的端王居然?为了见?柳怜而压下一身煞气,而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京城,甚至传到了宫中。

可?远在山上的柳怜却完全不知京中之事,她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国师,而在一段段波折的结果下,她终于走到国师的居所。

国师的居所被皇帝重兵把守着,柳怜原本还想解释自己?的身份,可?她还没有说出口,一个小沙弥就出来了,说国师在候着她。

她心?下一惊,没想到国师居然?这般厉害。

国师原名早起丢弃,国师年少离家,一直是王家的忌讳,柳怜的继母王氏都不知道,而后他成了大楚的国师,却因出家的缘故,彻底和家中断了联系,但王氏当?初年幼,不懂家中那些?弯弯绕绕,她只知道国师虽出家了,但小时曾哄过她,所以她经常偷偷让乳娘带她去他去加的庙宇,偷偷见?他,因而国师虽是断绝凡尘,可?他对王氏很好。

当?初王氏私下爱慕上了柳怜的父亲,国师就曾阻止,可?王氏一心?被爱情迷住,听不进别人?的劝阻,到了如今,也只?说声唏嘘。

不过柳怜听闻这件事之后,心?底又给国师记上一笔,对于别人?,国师倒是算的清楚,可?对自己?却是糊涂。

要不是他这糊涂,自己?或许命运会有所不同吧。

领着她的小沙弥在打量她,她注意他闪烁的目光,不禁好奇问道:“我怎么了?”

小沙弥没想到柳怜如此直率,连忙道:“小僧确实好奇,师父之前算出施主来了,连忙让小僧过来迎接,之前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呢。”

“是么,很多?人?来见?国师?”

“是啊,不过国师一般不会去见?,而且就算破天荒的见?面,他也不会留人?太?长时间,一炷香大概就让人?走了,就连陛下都是这样呢,这次国师让我收拾出来客房,所以小僧才?会好奇。”

听了这话,柳怜才?深刻感受到知徽话中的意思,他说他师父知道错了,所以一直在山上,作为惩戒,不会下山,她心?绪复杂,虽然?她厌恶国师,是国师的话才?有她曾经可?悲的命运,可?国师自己?就在惩罚自己?。

柳怜有通天的恼火,可?见?到这山顶勉强?住的院子也释然?了。

他确实在为自己?的错过反思,而且真?正的罪魁祸首还是自己?的父亲,国师曾找过自己?的父亲,可?父亲依旧没有把自己?放出来。

这样想下去,柳怜对国师的怒火又下去了一层。

不过一进来,她还是不免想起那几年过得日子,面容不自觉绷紧。

小沙弥没想到她的脸笑?容浅了些?,他一时怔怔的,不知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两人?陷入了沉默。

小沙弥心?里很不好受,他时常替国师下山,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物,可?没有一个,?让小沙弥脸红,他原本想对柳怜说,她的到来有多?么重要。

可?柳怜却更难受了,小沙弥修行不够,美人?蹙眉,他完全陷入了失措中。

国师住的不远,小沙弥还没想好要怎样哄好柳怜,柳怜就到了门口。

“进来吧。”

老迈而又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柳怜一惊,王氏说这个哥哥其?实和她差了不过十岁,可?王氏虽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但她却还没有这般。

柳怜有些?失措,但她还是推开门,而小沙弥没有跟进来。

这个屋子很大,大概是放置佛经的地方,一层层的柜子摆在屋中,檀香味在屋中飘散,散到了柳怜的身上。

但屋子却没有丝毫的整齐,错落的佛经几乎铺满了房间,桌子上、地上都没有放过,柳怜有点不可?思议,传闻让帝王都为之敬畏的国师,书房居然?这么乱。

不过倒是留了一条路,让柳怜走过去。

柳怜沿着国师流出来的路,走了进去,她心?脏砰砰跳,终于见?到一切的罪魁祸首,不紧张几乎是不可??的。

国师他大概五十岁的模样,戒疤留在了头上,而眼角是细细密密的皱纹,嘴角下耷着,一副丧气的模样,而身上的衣服倒是很干净,可?却穿得随意,他毫不在意礼法,直接坐在了明显推出一小块地方的桌子上。

柳怜从来只听说国师如何厉害,可?真?见?到难免失望,没想到自己?的命运竟然?会被这样放浪形骸的人?决定,她不禁一阵阵的窒息。

柳怜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话了。

她总觉得这一次出来太?过魔幻,先是被掳走,后来又遇到这样的国师。

国师却没没有在意柳怜细腻的心?思,而是直白而又冷硬对她道:“断定你命运的事,对不去,是我太?固执。”

国师语气很坚决,甚至有一种你爱咋咋的感觉,柳怜怒火一下子就冲上了脑子,但她因为过去,不会大吵大闹,她先是嘴角一僵,而后语气冰冷,目如寒星道:“真?不愧连陛下都敬畏的国师大人?,我这等?蝼蚁般的命运的确不值得您道歉。”

“你不是蝼蚁,不过才?对不起。”

似乎她自己?给国师的开解,全都因为听到国师的话尽数破裂,哪怕国师清晰的老迈虚弱声音都拯救不了他。

要不是为了王氏,她想转身就走,但她为了大局忍住了:“道歉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国师大人?,你既然?这么厉害,不如帮民女解决一件麻烦事。”

柳怜来这里就是为了王氏,原本她还想委婉地去说,可?她又想到国师到了这个年纪,怕是算无遗策,那她本身也就没有什么瞒下去的必要,单刀直入怕是更好。

但被国师一激,她说得更快了。

国师很是配合的点了点头,道:“那我也写封信,交给门外的知麟,知麟他帮我走过京中很多?地方,有我的心?,加上他,王氏会没事的。”

柳怜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过于无力,她从来没想过,过于顺遂的配合有时会比大吵大闹的不配合更让人?心?力交瘁。

然?后两人?静静相望,柳怜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的声音都快有些?虚弱了:“纸墨笔砚在哪?”

国师指着一个方向,那方向只需要走几步,柳怜见?一动不动的国师,自己?走了过去,但并不顺畅,佛经被扔的到处都是,柳怜对它们存在敬畏,于是躲开它们耗费了很长时间,等?柳怜取来,国师取来了这些?,刷刷几笔,将?信放在了信封里,交给了柳怜。

他目光很静,但柳怜读懂了,国师的意思是她可?以走了。

她从来没想过,和国师的见?面会是这样的感觉,国师的怪异让她完全没有再来的心?思。

她取了信封,转身离开,但走到门边,她还是道:“这些?佛经是佛门圣物,大人?既然?是国师,这样是不是不太?妥当?。”她说完就走了出来,门外,小沙弥在等?她,她从国师知道了他的名字,于是道:“知麟,你?陪我下次山吗。”

知麟手足无措,甚至有点脸红,过了一会,他才?说:“好。”

今日已经晚了,柳怜从这里睡下,一夜她都没睡好,梦里全是国师那高高在上的姿态。

柳怜做了一宿的噩梦,第二日早早醒了,她熟练地找到了井水,打了盆水,冰凉的水一下子驱散了她的瞌睡,她彻底醒了,等?她收拾好,知麟出来了,他拿了一件老旧的斗篷,支支吾吾给了柳怜,柳怜却只觉得这个孩子真?可?爱,心?道,那些?过错全是国师的,确实和知麟没什么关系,于是道:“我们走吧。”

知麟激动道:“好,我们一起走。”

两人?很快就回到了柳府,柳怜把信交给知麟,知麟他曾代替国师出山,京中大部分贵人?都认识知麟,丞相亦是如此,而他看了国师的信后,最后让王氏出来了。

而国师不知写了什么,知麟居然?留了下来

而柳怜回府之后,见?柳凝在门后候着她,可?她脸上全是凝重。

柳怜有种不好啊的预感,结果下一刻柳凝表情沉重:“你和端王究竟是怎么一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