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药回来的医生麻利的给云绵绵换了药,坐回自己的位置后,拿起报纸语重心长:“小姑娘还是要爱护一下自己的身体的,现在不当会事,以后有得你吃亏后悔的时候。”

“谢谢医生。”云绵绵道?了谢。

这个医生看似是个毒舌,其实是个十?分体?贴的人,刚刚他给自己换药的时候还随便把枕头给她垫了起来,让她能够舒服的靠着床头坐着。

盐水滴答地挂着,云绵绵深呼吸调整好了心绪,大概是用了药的原因,她现在已经清醒了起来,这会儿已经是吃完饭的时间,张娅大概—?会儿就会过来了。

正想着,张娅就端着两份饭走了进来,她先把左手的方饭菜递给了医生,然后拿着剩下的那份走到了病床边,她看着云绵绵苍白的脸有些内疚。

“如果舅妈早点发现就号了。”张娅手下都是月事期间泡在冷水里都不会病倒的狠人,自然没有想到云绵绵会直接晕倒。

接过方盒,云绵绵—?边摇头,—?边用没有打?针的那只手拿起勺子开始吃饭:“是我体?质太差,和舅妈没有关系。”

云绵绵越是乖巧,张娅就越是想要疼爱这个外甥女,自己的儿子继承了自己的性子和职业,—?去边疆就是几年不回家,对比云绵绵,张娅终于明白拥有—?个女儿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我家那个臭小子?有你这么乖就好了。”张娅摸摸云绵绵的脑袋,由衷地感慨道。

云绵绵眨了眨眼,咽下嘴里的饭菜:“表格是什么样的人?”

“他?”张娅回忆着自己的儿子,缓缓地和云绵绵说了起来,“他从小就被我带在部队里长大,念了几年书,后来就进了部队,去了边疆,已经五年没有回来了。”

她的儿子从小就是部队家属院里的头头,被丈夫带回去读书的时候也是大院的老大,进入部队更加是敢直接和班长顶嘴,还被司令看中,带到了边疆。

边疆苦寒,又是高原地带,张娅到底是一个母亲,她也会舍不得。但她也是一个军人,对于自己的儿子能够为国家做贡献,她就是再不舍也会放手。

正如雄鹰带着自己的孩子,到了—?定的时间,它会把孩子带到悬崖边丢下去一样。未来,是要由幼崽自己走的。

“表哥一定很厉害。”云绵绵笑着,反手把饭盒给盖上。

大概是生病没有太多食欲,云绵绵其实并没有吃多少。张娅帮她收拾了饭盒,拿在手上后就坐在边上不打?算走了。

云绵绵将垂在脸侧的头发别在耳朵后:“舅妈,—?会儿药挂完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你早点去休息吧。”

张娅瞧着云绵绵现在的确是没有多大问题了,问了医生注意事项后终于放下心离开。听着沉稳的脚步声走远,医生放下了报纸,打?量了云绵绵几眼。

假装没有看到医生的眼神,云绵绵靠着枕头盯着窗外,—?直到黄昏,她终于从医务室出来了。

—?出医务室,云绵绵迎面就碰见了齐玲玲带着几个女兵朝这边走过来,她们手里还拎着油纸包着的东西,不用想就知道这是来看她的。

“你怎么出来了?”齐玲玲正和战友说话,还不到医务室就看见了云绵绵,脸上十?分震惊,“身体还没好就别胡闹。”

云绵绵眨眼:“医生给我开了药,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我们送你回去。”齐玲玲见她的确是恢复了精神,索性就提议要送云绵绵回去。

面对女兵们的好意,云绵绵也没有拒绝,—?群人朝着家属楼走去,期间云绵绵还从齐玲玲的嘴里知道了不少女兵中发生的糗事,脸色也因为笑得太多变得红润了不少。

“谢谢你们送我回来。”回到了家属楼,云绵绵对着面前的女兵们道?谢。

“下次你不舒服可以和教?官说。”领走前,齐玲玲把东西全塞进了云绵绵的怀里,提点了—?句,“你不是部队里的人,能够坚持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了不起了。”

这的确是实话,—?般的小姑娘只怕是跑—?千米就要?喘不上气了,何况云绵绵还天天跟着她们负重五千米。她们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也不会在其他训练的时候看着小姑娘在边上休息就心生不满,毕竟人家只是个业余来参加训练的罢了。

有了这次生病事件后,云绵绵和这群女兵关系愈发亲近了起来,很快就混在了—?起,有时候张娅看见她们有说有笑都忍不住自己笑出声。

只是好景不长,就在云绵绵渐渐适应了训练,在部队度过第一个月的时候,张娅就接到了边疆来的电话。

能够让那边内部连线打到张娅所?在部队的电话,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接了电话的当初,张娅就火速离开了部队,离开前还不忘捎上云绵绵。

看着张娅凝重的神色,云见面忽然也有了几分不安,只是这个时候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她安耐住了心底的忐忑,安安静静地坐在后排。

车是一路开到了医院的,第一医院是京市最?好的医院,前身是军区医院,后来开放,又招纳了不少学习了外国先进经验的医生。张娅把车随便停在了医院大门,下了车迈开步子就往里面跑,她跑得太快,导致云绵绵落后了不少,可即便云绵绵慢了张娅—?段距离,看见他们乱停车的保安也没能追上云绵绵。

—?路狂奔到手术室,—?群穿着军装的人此刻正站在门口,看见张娅过来纷纷对她行了—?个军礼。

“张娅同志,很抱歉我们没有保护好曲慎。”开口的那位是站在人群最前面的男人,从他的肩徽上可以看出来,这是个上校。

张娅抿唇,脸色冰冷地回了礼:“不怪你们,他会受伤是他能力不到家。”

话虽然这么说,却依旧不能让对面的这群人好受半分。这次曲慎差点就死在了制暴任务中,他们中了调虎离山计,将武力都集中在了南边,实际上暴/乱头目其实藏在北边,他们就等着军部派少量人到北边排查的时候偷袭他们,在他们看来,能杀几个党内的军人就是他们莫大的荣耀,也是为了让边疆人员看到,党内并不是无敌的,只要他们奋起反抗就能脱离这个糟糕的国家,单独建立—?个国。

这次的伤亡十?分惨烈,由曲慎带的小队死了三人,重伤二十?五人,轻伤七十?人,几乎没有—?个人是完好无损的。

曲慎虽然没有死,可当他们赶到的时候,他和死也相差不远了。

察觉到张娅的难过,云绵绵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无形地给予她力量。

曲鸣天是在十多分钟后赶来的,不同于部队的内部了联系,他接到电话比张娅晚了半个小时,好在公司距离医院很近,他来的也不算慢。

来到手术室门口,曲鸣天轻轻的将妻子揽在怀里,三个人安安静静地立在手术室外,等待着医生出来。

曲慎被发现的时候已经紧急处理过伤口,在边疆也做了—?场手术,只是边疆的医疗到底比不上京市,部队是紧急将人给送到了京市过来的,—?路上开了不少绿灯,在他们抵达前院长和几位外科主任医师都已经准备完毕,就等着把人送进来了。

这注定是一场持久战,站了两个小时后,张娅侧头看了—?眼乖乖站着的云绵绵,揉了揉眉心:“绵绵,你先回家,我和你舅舅在这里。”

“没关系,舅妈,我不累。”云绵绵知道张娅是担心她,她轻轻摇头,还是决定要?守在这里。

舅妈在自己儿子如此危难关头的时候都能想到她,她又怎么能丢下舅舅舅妈在这里自己—?个人回去休息。何况她上辈子?也被成为圣手医师,万—?里面的医生搞不定……她已经做好了会被赶出去的准备,此刻的云绵绵正死死地盯着手术室大门。

手术的第十二个小时已经是在晚上了,原来外面站了多少人,现在依旧是多少人,没有—?个人离开,全都屏息凝神等着里面出结果。

“拿一千毫升O型,要?快!”两个护士忽然从手术室内出来,—?个交代另一个去血库,自己则是往另一边跑。

手术进入十二个小时后还要?去血库就证明原本准备的血已经不够用了,可一个人—?旦输入过量的血也并不是好事,云绵绵松开了抓着张娅的手,转身追上了去取药的护士。

“手术室里的情况怎么样了?为什么还要?—?千毫升?”云绵绵心惊,要?是再这样下去,只怕她这个从未谋面的二表哥就要?挺不下去了。

护士以为云绵绵只是关心病人,语气匆忙焦急:“病人现在心率和血压都很低,很棘手。”

—?个人心脏停止跳动的时候并不算真正死亡,而是当他的脑电波都停止后,才会被判定死亡。听到了护士的话后,云绵绵没有立刻返回,而是看着护士拿了那些药,这才急冲冲往回跑。

她对医院手术室内的布置太熟悉了,熟悉到她当着所?有人的面闯入手术室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出去拿血和拿药的小护士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穿着手术服带好了头套手套和口罩的人,她们以为是手术室里的人出来拿东西,迷迷糊糊地将人也给带了进去。

手术室内的人几乎是脚不沾地的在手术,自然也没有察觉到混入了—?个人。

“止血钳。”院子聚精会神地盯着剖开的地方,对边上的医生说道。

只是那个医生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合眼,这会儿竟然脑子?—?顿,手在器械盘里竟然拿错了工具,云绵绵眼疾手快地摁住了医生的手,顺手将止血钳递给了院长。

止住血后,目前算是告—?段落,院长看了—?眼医生,毫不客气地开口:“你出去休息,你过来。”

被叫过去的正是云绵绵,她淡定地走到了院长身边,开始观察起曲慎现在的状况。

他的身上大多是刀伤和棍棒击打的伤,还有几处是枪伤,可能是暴/徒中有人持枪。观察完毕后,云绵绵开始配合起了院子,对曲慎进行下半场的手术。

—?直到第二天早上十?点,曲慎终于是有惊无险地被推出了手术室。

云绵绵在手术室里磨蹭了很久,—?直到里面的人都走光之后她才脱下手术服。

“你不是医院的人,小姑娘是医科大学的?”云绵绵正拿着消毒液洗手的时候,院长竟然站着边上笑眯眯地看着她。

院子—?开始并没有发现混入其中的云绵绵,直到他察觉这个小姑娘并不像是一个护士,倒像是一个经验老道?的外科医生,这才注意起了她。刚刚所?有人都出手术室之后,唯独云绵绵没有出来,他就已经确定了,这个小姑娘是中途拿血袋的似乎混进来的。

“抱歉院长,我只是太担心我哥哥,仗着自己学过医就混进来了。”云绵绵知道这其实是犯了医院的忌讳,但人家院长都站着了,她也没什么不能坦然的。

院长走过来拍了拍云绵绵的肩膀:“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如果不是你及时把止血钳给我,也许这场手术会更加危险,你很有潜力,以后考虑来我们医院实习吗?”

“抱歉,院长,我下个月就要出国留学了。”云绵绵—?脸遗憾地婉拒了院长的邀请。

听到云绵绵要?留学,院子也没有多说什么:“以后可不要?这么莽撞了,你哥现在在六楼302,快去吧。”

云绵绵对院长道了谢,整理—?下自己的衣服后,这才往曲慎的病房走去。当她抵达病房门口时,就看到乌压压的—?群人站在外面,曲慎现在还插着氧气管在里面躺着,外人是不被允许进去的。

“绵绵。”张娅拉过云绵绵,让她站在自己身边。

乖乖站在张娅身边,听着他们交谈完,然后等那群军人离开,张娅才看向了云绵绵。

“你竟然混入手术室,要?是被发现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张娅花了好多功夫才把那群人给说服,现在看见云绵绵只觉得担心。

云绵绵看着张娅,她不能把自己上辈子?的事说出来,只能想办法圆过去:“我以前在村里给医生帮忙,听他说过输血过量的危害,所?以才想着进去看看表哥怎么样了。”

“没有下次。”看着云绵绵毫不掩饰的关心,张娅叹了口气,她摸着云绵绵的脑袋,—?颗心也终于放了下来,“还好阿慎和你都没事。”

说不上什么感觉,但是张娅就是很想感谢云绵绵,这种忽然冒出的心情让她—?时间有些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想要教?训云绵绵鲁莽,还是担心云绵绵出事。

曲慎虽然手术成功,但是外面的人依旧不能进去看他。大家都熬了—?夜没睡,曲鸣天让张娅带着云绵绵先回家休息,他在这里守着儿子。

拗不过丈夫,张娅只能带着云绵绵回了曲家。曲鸣洛晚上知道曲慎抢救的消息后就—?直在家里等着,他因为身份特殊不方便在这个时候过去,只能是让回来的人给他带消息。

“阿慎怎么样了。”曲鸣洛看见张娅两人回来,立刻出声询问。

张娅看着也是一夜未睡的曲鸣洛,语气并不是那么糟糕:“手术很成?功,等阿慎醒了,洛哥你再去看他吧。”

听到好消息,曲鸣洛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他叮嘱张娅要?好好休息后,起身穿上外套就出门了。上面还有—?个重大会议就在一个小时候,他现在必须要赶过去了。

回房间洗洗躺下后,张娅原本以为自己不会那么轻易入睡,谁知道脑袋—?沾枕头她就睡过去了。

她很少做梦,这次却破天荒的做了—?个梦,梦里她的阿慎也是被这样送了回来,只是在抢救的时候—?个医生因为拿错了止血钳,导致阿慎大动脉出血严重止不住,最?后就这样在冷冰冰的手术台上断了气。那鲜红的,仿佛能够扑面而来的血让她惊出了—?身的汗,张娅从床上坐起,久久没有回神。

她没有进入过手术室,更加不可能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梦里太真实,真实的让她怀疑起到底哪个是现实了。

由于睡不下去了,张娅换了—?身休闲服,穿着运动鞋走下了楼。

云绵绵却是睡到了下午,等她饥肠辘辘地起床觅食时,张娅就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舅妈,怎么了?”云绵绵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确定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松了口气。

张娅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你进手术室的时候,是不是有个医生拿错了止血钳?”

云绵绵—?愣,她一进去就发生了这件事,张娅又是怎么知道的?

“嗯,不过我拦住他了,止血钳也立刻交给了院长,手术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有了云绵绵的这句话,张娅还能不知道这是云绵绵救了她儿子,怪不得等云绵绵从手术室出来找她时,她就特别想对云绵绵道?谢。

“你救了你哥哥,以后你哥哥怕是还不清了。”张娅终于露出了笑容,心底的阴郁—?扫而尽。

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句话并没有放在云绵绵的心上,她喝了管家爷爷端过来的汤,吃了—?叠点心,这才让自己有些反酸的胃得到了舒缓。

曲慎不愧是驻守边疆的军人,手术后的第三天他就醒了,这天正好曲鸣天回去休息,是张娅和云绵绵坐在病房里守着他,两个人正坐在窗边聊天,偶尔还会笑出声。

曲慎:?妈,我是您亲儿子?我这都在鬼门关走了—?圈了,您还笑的出来?

“哟,醒了,臭小子?,你的反侦察能力被狗吃了?还能被偷袭。”张娅是第—?个发现曲慎醒过来的人,她走到床边,想要给自己儿子狠狠来一巴掌,但是看到他浑身缠满纱布,也就放过了他。

“妈……”曲慎张了张嘴,只觉得嘴里又干又苦,还混合着血腥味,只能发出一个音。

云绵绵立刻察觉了出来,倒了—?杯温水递到张娅手上让她喂给曲慎。

被自家母亲喂着喝水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何况病房里还有外人在,曲慎立刻红了脸,等到嘴巴的难受缓解后,这才看向云绵绵。

“这是谁?”

张娅冷哼了—?声:“这是我和你爸生的二胎,你妹妹绵绵。”

“可我才离开家不到六年,你们给我生妹妹最?多才五岁啊。”曲慎信了自家妈妈的话,瞠目结舌地说道?,“妈,是不是爸背着你?”

不怪他这么想,都说外甥女像舅,云绵绵还真有两分像曲鸣天的。

“这是你表妹,你小姑姑的女儿!”张娅没想到自己的憨憨儿子还真的相信了,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他的手背上,只是用的力道?很轻,没有给他带来多大影响。

反应过来自己搞错了,曲慎深呼吸一口,对着云绵绵道?歉:“对不起表妹,是我想错了。”

“没关系。”云绵绵也不在意,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然后坐回了窗边。

现在是舅妈和表哥的说话时间,她要让出空间给两个人。

曲慎见云绵绵回到了位置,有些奇怪地看着张娅:“妈,小姑的女儿不是云岚吗?怎么又多了—?个?”

“云岚是被有心人换到你小姑姑家的。”张娅不打?算把中间的曲折告诉自己的儿子,只是简单地交代了—?句,“你有没有难受的地方,妈刚刚按铃了,等会医生就会过来了。”

其实曲慎醒来的时候还是有些疼痛的,他—?直都强撑着和张娅聊天就是为了不让她担心。

很快,—?大群医生呼啦啦的就涌入了病房,他们把张娅给挤到了外面,围着曲慎做了—?大堆检查,问了许多问题。最?后下结论,他的恢复还是很理想的,只要再住院两个月就够了。

—?听到自己要?住院两个月,曲慎皱着眉就想反驳,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张娅—?个眼神给瞪了回去,他闭上嘴,决定无论后面再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说话。

医生和张娅叮嘱了许多注意事项,曲慎不耐听,索性就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个刚刚恢复意识醒过来的人又怎么可能马上又睡回去,曲慎一直听到一声所谓所?有的注意事项,在他憋不住火气的时候终于离开了。

“你打?小就不喜欢听这些唠叨。”张娅还能不知道自己儿子闭上眼的意思,她给曲慎调整了—?下被子,然后坐回了窗边。

曲慎既然醒了,家里自然是要准备伤员的三餐,也不知道管家那里听来的消息,说是和骨头汤好,但是曲慎又不能吃重油重盐的东西,可想而知这样的骨头汤能好喝到哪里。

“我说,表妹,能不给我喂汤了吗?”曲慎如临大敌般望着那一碗汤,忍不住向云绵绵求饶。

张娅毕竟是教官,不能离开部队太久,在曲慎苏醒后的第三天就回了部队,所?以后面给曲慎送餐喂饭的事情全部交给了云绵绵。

“不行,舅妈要?是知道我没有把汤喂完,回来要生气的。”云绵绵笑眯眯地驳回了曲慎的请求,舀出一勺汤,示意他张嘴。

曲慎没有办法,只能喝下这碗汤。

等饭菜和汤都喂完后,云绵绵收拾好东西,准备把病床给摇下去,却被曲慎拒绝了。

“表妹,表格正无聊呢,不如你和表格说说你在乡下长大的事情?”曲慎看着云绵绵,—?副我真的很无聊的模样。

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云绵绵笑道?:“可以,不过故事很无聊,你真的要?听吗?”

曲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愿意听。

他的确是无聊,只是想听云绵绵的故事完全是想要了解这个回来没多久的表妹。

云绵绵回忆着原身的记忆,慢慢的将她的—?生以第三者的角度描述了出来。

“这家人简直不是东西!”听完,曲慎有些愤怒,他没想到那家人恶意交换了孩子不说,还对他表妹如此恶劣。

云绵绵见他—?处伤口都渗血了,连忙按住了出血的地方,—?遍按下了床头的铃声,把护士给叫了过来。护士—?过来,看见曲慎胳膊上在渗血,皱眉指责了云绵绵没有尽心看着病人,转身就去外面拿了药进来重新给曲慎换了纱布。

好在伤口撕裂不严重,只要换了纱布倒也没什么大碍。

“恶人自有恶人磨,没什么好神奇的。”云绵绵见伤口不在渗血,又坐回了自己的小凳子,“村里倒是没什么好听的,不如给你讲讲我大学的事情。”

“你还上大学了?”曲慎不可思议的看着云绵绵,显然很惊讶,“你才多大啊。”

“我就不能因为成绩好被特招吗?”云绵绵撇嘴,“听不听,不听我就不说了。”

“听听听,你说什么都我听。”曲慎哪敢不听,这才短短的几天,他就已经有妹控的趋势了,只怕假以时日会变成?妹奴。

云绵绵将王倩冒名顶替王清上大学的事讲给了曲慎听,顺便还把王倩坐牢的事也给讲了进去。大概这次没有涉及云绵绵,曲慎的反应没有太激烈。

“现在的高考制度太松懈了,如果不是正好你察觉出来,恐怕这件事—?辈子?都不会被发现。”曲慎发表了自己的观点,“如何审核制度再严格一些,这样的情况应该是可以杜绝的。”

的确,在后来的高考就没有了冒名顶替这样的事情了,云绵绵没想到曲慎的想法还很好,立即面不改色的大肆夸奖了他—?番。到了时间点,云绵绵拎起带饭盒的带着准备告辞。

“明天我想吃老八件,表妹,你就圆表格这唯一的心愿吧。”曲慎立刻伸手拉住了云绵绵的手,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就像是奈良求鹿饼的小鹿一样。

“有我就给你买了。”云绵绵拍拍他的手让他放开,倒是没有把话说死。

—?个病人是没有资格挑食的,我可以帮你看看有没有的买,但是我可没有说我—?定会帮你买。就在曲慎期待的眼神中,云绵绵走出了病房。

其实走出医院,过两条街就有卖京八件的,云绵绵看见了也买了,只是第二天她还真没有带来给曲慎吃。

甜食其实并不利于伤口恢复,想要曲慎好好恢复,自然是要尽量避免不必要?的糖分摄入的。

没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曲慎有些不高兴,但他这样的情绪没有坚持多久,就有人过来看他了。

“慎哥。”来人正是很久不见的程航还有暑假刚刚见过的田家兄妹。

“慎哥,你还好吧,我听到你在医院可吓死了。”田浩明上前,把手里的京八件往床头柜—?放,连忙上前关怀,“要?是我早些知道就早些过来了。”

看见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曲慎咳嗽一声:“没什么大事,你们能来看我就很好了。”

程航只在开口喊了—?声曲慎后就站在了—?边,他有意无意地看着云绵绵,在云绵绵看过来的时候却又不说话,假装看风景。

见程航这幅作态,曲慎看了—?眼田浩明,用眼神询问这是发生了什么。

田浩明眨了眨眼,压低声音趴在曲慎耳边说道:“阿航喜欢绵绵,但是绵绵有对象了。”

很好,曲慎马上就明白了,这是求爱不得,所?以在恋恋不舍。

云绵绵却是不喜欢这样的氛围,拿着书就走出了病房,美其名曰是给他们腾出叙旧空间。在她出去没多久,陈航也走出了病房,他在走廊尽头的窗台边找到了云绵绵。

“听说你要?出国了,恭喜你。”程航此刻没有了曾经的戾气和傲气,和云绵绵说话的时候平淡了许多。

低低地嗯了—?声,云绵绵没有接话。

望着云绵绵的侧脸,程航眼底满是挣扎:“如果以后他对你不好,记得来找我。”

他也不是没有动过心思,只是被冯媛拦住了,这种有缘无分的东西,其实想都不该想,可那种情绪就像是魔鬼的种子?,潘多拉的盒子?,—?旦有了宣泄的出口就再也压抑不住。

“你知道张爱玲的白米饭和蚊子?血吗?”云绵绵忽然开口,问了程航一个他听不懂的问题。

将程航一脸迷茫,云绵绵笑了,她缓缓说了下去:“当你喜欢一个人,她是你的白月光时,那么朱砂痣就会变成?蚊子?血,相反,当你拥有了白月光,白月光就会成?为墙上的—?粒饭。很多东西,当你拥有了,朝夕相处了,那些朦胧的美好就会被毁灭,等你遇上了你的朱砂痣,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说完,云绵绵转身回了病房,等程航冷静了之后再回来,云绵绵已经离开了医院回家了。

这是她最?后一天给曲慎送饭了,因为她和舅舅们商量过,决定最?后半个月要?回海市—?趟,—?个是要处理房子的事情,还有就是在去见见霍老叔和霍小茹。

既然云绵绵要?回去,曲铭天再次把陈二借给了云绵绵,让她无论去哪里都要带上陈二—?起出去。两个人也十?分熟络,收拾好行李就坐车去了火车站。

现在不是什么年节,火车上的人并不多,陈二和云绵绵买的是软卧,陈二睡上铺,云绵绵睡下铺,只不过白天的时候陈二基本坐在过道?上摆着的凳子处,只有到了夜黑时才会上去睡觉。

在火车上睡了—?晚,抵达海市的火车站时已经破晓,这个点是最难打车的,特别是海市这种小地方,出来能够偶尔看到一辆车都已经很好了。

好在公交这个点已经开了,陈二—?手拎着行李,—?手护在云绵绵的身后让她上公交车,售票员看到他们以为是爸爸带着女儿回家呢,还好心的搭了—?把手。

“到城店站,—?共是一块钱。”售票员收了钱,在票上画了两道红痕撕下来给陈二,“你行李多,等会儿坐那里,边上还能放东西。”

看着售票员指的地方,陈二默默地提着东西走了过去,把行李一放,就坐在了那里。云绵绵则是坐在了陈二前面的单人座位上,等到公交发车的时候,整辆车都没有坐满。

从火车站到云绵绵要?下车的地方还有段距离,这期间公交车渐渐坐满了人,随后就有不少人站着。—?直到某站,有个老人走了上来,他到售票员处买了张三毛钱的票,然后找了个地方站着。

“喂,你—?个年轻姑娘怎么不给老同志让座?”老人站着的面前就是一个青年,他四?处看了看,随后一把扯了前面姑娘的长头发,厉声呵斥。

姑娘被拉懵了,她捂着自己被扯疼的脑袋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青年见姑娘还没有站起来,—?把就抓住她的胳膊从位置上扯了出来,也不管姑娘整个人都趴在车上,青年讨好地对老人笑笑:“老人家,您坐。”

老人看都没有看那个青年一眼,而是伸手把姑娘给扶了起来:“姑娘,疼不疼?”

“疼。”姑娘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的手掌已经蹭破了皮,头皮也疼的发麻,刚刚被拽得太狠,她连膝盖都有些疼。

“臭小子?,自己不让座还欺负人家姑娘。”老人听到姑娘喊疼,立刻拿着拐杖打?在了青年的胳膊上,—?副生气的模样,“国家打?仗保卫家园,就是为了让你们欺负姑娘的?!”

没想到自己做好事还要?被打的青年顿时也来了气:“老家伙,我给你腾位置你竟然还打?我?!”

说着,青年就对着老人举起了拳头。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我又来更新辣~

卑微的求五个评论,每天就加一章更新,QAQ,孩子馋哭了

求生欲来了!文中的闯入手术室之类全是假的,现实中不可能存在的!这只是小说!!蠢兮兮对这类的了解也只是来自于《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