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眼,馆长就确定这对夫妻绝不会是拿走了收藏品的人,两?人坦坦荡荡,丝毫没有躲闪心虚的意思,加之两?人的衣着看上去都是高档货,又怎么可?能会贪图一个收藏品。毕竟在这个年代,会有收藏这些文物?的人还是少数。

“两?位同志,不好意思,”馆长站在了云绵绵二人面?前,脸上扯出?一个带着歉意的笑容,“有员工说?她看见你们是最后一个看见收藏品的人……”

放下了手里的茶杯,云绵绵对上了馆长的双眼:“既然她是最后看见我们站在那边的,那就说?明她才是最后看见收藏品的人,馆长不如先去查查那位工作人员最后落脚的地方,说?不定会有收获。”

这一点倒是提醒了馆长,他对云绵绵道了谢,转身就派人去了员工工作间和休息间,最后果真是在王倩的员工柜内找到了收藏品,只是由于王倩为了栽赃嫁祸,放东西的时候过于匆忙,磕掉了收藏品的一个小角。

当?云绵绵看见王倩被公安戴上手铐带走的时候,心里有些复杂。就在王倩说?收藏品被偷了的时候,她才记起来,这就是在中科大顶替别人上大学的那位,没想到冤家路窄,还能在这里遇见她。

“真是对不住,两?位同志,谢谢你们的配合,这是我们博物?馆送您的小礼物?。”馆长处理了这件事后,连忙拿上了叫人准备好的礼物?追了出?来。

“谢谢。”云绵绵对馆长道了谢,也没有拒绝那个小礼物?。

在杭市逛了数日,云绵绵在离开前特意和元教授告了别。

“师姐!”曾子祥好几天没有师姐的消息,老?师的意思也是让他专注自己的研究,慢慢他就歇了这个心思,专心自己的研究了。

只是没有想到,时隔多?日,他还能再见到师姐。

云绵绵被少年中气十足的一声师姐吓了个哆嗦,她差点以?为自己欠了他好些钱,才会让他露出?惦念着她。

“师弟。”云绵绵收敛了心神,对曾子祥点了点头。

无视了霍宪的眼神,曾子祥毫不客气的占据了云绵绵左手边的空位,一副我和师姐很熟悉的模样,就连元教授都觉得没眼看。只是曾子祥愿意亲近云绵绵,元教授也不好说?把人给赶出?去。

“师弟应该快研究生毕业了?”云绵绵吃了一口霍宪削好的梨,问了一句,“我打算去京大任教,还想找老?师探讨一下带学生的经验。”

听到云绵绵这样的打算,元教授笑了:“那感情?好,你多?给国家培养出?几个和你一样的人才。”

曾子祥也不开口了,他竖起了耳朵,打算听听云绵绵接下来的话。只是云绵绵对于自己的未来规划只有个大概,和元教授讨论?的最多?的也就是如何收学生和面?试事宜。

最后是曾子祥送云绵绵离开学校的,在路过图书?馆的时候,恰巧就遇见了其中一个室友。

“子祥,你这是?”室友看了一眼明显不是学生的云绵绵和霍宪,走到了曾子祥身边,询问道。

曾子祥一脸兴奋:“这就是我师姐,云绵绵,边上这位是师姐的丈夫。”

“您好。”没想到面?前这位会是云绵绵,室友眼睛微亮,“我姐姐当?年和您是同一届物?赛的学生,我一直很崇拜您。”

没想到会遇到一个小迷弟,云绵绵有些不太适合,她捏了捏霍宪的手:“谢谢,你姐姐是?”

“我姐姐叫吴晓!”室友十分激动,直接把姐姐的名字给说?了出?去。

没想到还是个熟人。

“你姐姐也很优秀。”云绵绵眨了眨眼,见小伙子依旧激动,就多?说?了两?句鼓励的话。

离开了浙大后,云绵绵和霍宪拿上行?李正坐车前往火车站,他们已经计划好了下一个地点要去哪里玩了。

只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成语叫好事多?磨,他们还没下车,霍宪就接到了上面?的电话。云绵绵安静地坐在边上,没有打扰霍宪打电话,只是见他表情?越来越不好,云绵绵就知道,他们的补蜜月又泡汤了。

等霍宪挂了电话,他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和云绵绵开口。

“是章盛的事吧。”云绵绵不用猜都知道是什么事,毕竟霍宪已经不再适合冲锋陷阵了,上面?不会让他再去参与那些任务,但是唯独章盛这个事情?,霍宪不得不去。

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最了解章盛势力?的人,他甚至被章盛囚禁半个多?月还能活着回来,对于那边从来没有再外面?露面?过的实力?,也只有霍宪最有可?能见到过。

“师傅,改道,我们去机场。”云绵绵给了霍宪一个安心的眼神,立刻开口让司机去机场。

司机巴不得临时改道,他们打表计价,路越远拿到的钱越多?。在前面?路口转弯,司机往机场方向开了过去。

来到了机场,买了最近时间回京市的票,坐在候机室,云绵绵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忽然笑了。

“几年前我去参加国际物?理比赛,在港城转机,那时候看到外面?的港城,我就在想,我们国家什么时候能够超过港城,”云绵绵握着霍宪的手,眼神依旧落在外面?,“虽然现在和港城还有区别,但是我们国家已经越来越好了,我想过不了多?久,就能够超越。”

国内的变化还是快,几年的功夫就让很多?地方改了面?貌,等到九十年代后期,国内发展更加快速,特别是在九七港城回归的时候。

霍宪一向都是充当?木头人的角色,他负责听云绵绵说?话,那副认真的模样,要不是在外面?,她甚至想要伸手揉一揉霍宪的脸颊。

在候机室坐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轮到他们登机了。两?人赶在下午三点抵达了京市,由于这个首长叫霍宪去的是京市部队,云绵绵直接陪着他过去了。

毕竟,张娅就是在京市部队,她想要进去也是可?以?的。

霍宪只需要给首长打个电话就可?以?进去,云绵绵却需要等到张娅那边回消息才能进去。

“你先去找首长,你们的事情?最重?要,等事情?结束了再到二舅妈那里找我。”云绵绵给霍宪整理了一下衣领,让他先进去。

摸了摸云绵绵的脑袋,霍宪转身跟着首长派来的人进去了。

霍宪走了没一会儿,张娅就过来了,她看见了登记表格,立刻就知道这丫头是陪着霍宪过来的,骂了她一句没良心后,张娅就带着云绵绵进入了部队。

“是章盛那边出?了事?”云绵绵坐在张娅的宿舍,看着舅妈给她拿吃的出?来,连忙拉住了舅妈的手让她不要忙活了,“首长他们好像很急。”

张娅顺着云绵绵的力?道坐在了她身边:“霍宪恢复的那段日子,章盛那边就已经有所行?动了,只是部队一直在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章盛太谨慎,很难抓住把柄。”

果真如此。

心里有了底后,云绵绵没有缠着张娅,而是让她去忙自己的事情?。

“首长。”被带到了政委办公室的霍宪看见里面?坐了一排的首长,他行?了礼,笔直站在屋内,任由一群首长看着他。

“我们知道你受伤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这一次叫你过来是为了抓出?章盛的那些手下,”坐在最中央的首长开口了,“那里的地势我们已经通过侦查机摸清楚了,只是章盛大本营的位置还没有查到,你是最了解他的人,所以?我们打算派你过去。”

为国家做事,义不容辞。霍宪是一个十分有民族正义感的人,何况还是抓一个罪无可?赦的犯人。章盛的大本营虽然在缅甸,但他却是地地道道的华国人,他的家乡就在华国和缅甸边境交界的一个小村庄,因为那一块属于三不管地带,充斥着各种?犯罪,久而久之,在耳濡目染之下,年轻的章盛就开始走向了歪路。

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不然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但童年的不幸并?不是能够免除他的罪恶的黑板擦,该接受惩罚的人依旧要接受惩罚,谁都不可?避免。

接下了这个任务后,霍宪就被带到了训练场,他将要跟着这一批特种?兵一起出?任务,里面?还有几年前就一直在训练的女特种?兵,这个时候,正是她们派上用场的时候。

“其实,我们这边有个人可?以?用,”等霍宪离开后,其中一个首长忽然开口了,他食指敲了敲桌面?,让在场的人都看了过来,“几年前我们抓住了一个罪犯,他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贩毒,但是一个高智商罪犯,被判了无期,他曾经和章盛接触过,可?能有些用处。”

“就是那位安宴?”显然,这个罪犯在座的首长都不陌生。

这个人的确是这次对付章盛最好的武器,但是这个人行?事作风阴晴不定,谁也拿不准他是怎么想的。不少人都惋惜,这样的人,如果能走在正路上,未来可?期。

提到安宴,大家都沉默了,这样的人谁也不敢保证不会出?事,所以?没有一个人愿意担保让安宴出?来。

“他现在就关在京市监狱,我去看看他,探探口风。”提出?安宴的首长皱眉,还是决定先去看看,“出?发还有一周,我们还有时间。”

几位首长也是默许了他的行?为,会议结束后大家就散开了。

陈首长很是苦恼,他其实也不想的,但是安宴的确比霍宪要更加熟悉章盛,有了他,原本只有五十获胜的概率也会变成八十。就这样苦恼着,他跑去找了张娅。理论?上,张娅还要叫陈首长一声叔叔,因为陈首长和张娅的父亲是挚友。

“你说?,我这能说?服安宴吗?”陈首长喝了口茶,闷闷不乐。

张娅听到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些耳熟:“这不好说?,我觉得有些难。”

从屋里走出?来的云绵绵听到了熟悉的名字,眉头一挑:“安宴放出?来了?”

“这位是?”陈首长看见云绵绵,他的印象里并?没有这个小姑娘的存在。

“这是鸣天的外甥女,云绵绵。”张娅对云绵绵招了招手,给陈首长解释了一下,“绵绵,这是陈首长,舅妈的叔叔。”

“陈爷爷。”云绵绵乖巧地喊了人,在张娅身边坐下。

陈首长点了点头,面?对这么乖巧可?爱的小姑娘,他也不好一直苦着脸,不好看。

“听你刚刚的话,好像是认识安宴。”陈首长忽然抓住了重?点询问。

云绵绵点头,把以?前的事给说?了出?来,只是有些细节被她含糊带过,让陈首长以?为安宴是察觉到了云绵绵发现了些东西,才会把人给抓走的。

“原来霍宪那小子是你丈夫,挺好的,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点了点头,了解了大致细节的陈首长已经在脑海里思考要如何劝说?安宴了。

等陈首长离开后,霍宪也结束了会议过来找云绵绵了。张娅还在临时训练这对特种?兵,所以?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回去。

家里的两?个阿姨早就准备好了晚饭,云钰书?也知道云绵绵二人今天回来,一直在餐厅等着他们回来。

“怎么临时回来了?”云钰书?亲手给云绵绵装了一碗汤,顺口问道。

一口热乎乎的汤下肚,让她觉得整个人都舒坦了:“部队临时有个任务要交给霍哥,所以?就回来了。”

“他不是休息?怎么还给他任务。”听到这话后,云钰书?皱眉,显然对于上面?的这个做法十分不满。

“不是让他出?手,而是做指挥。”云绵绵放下手里的碗,对云钰书?笑道,“没有危险。”

云钰书?点了点头,心里还是不相信的。只要是出?去做任务,即便是做指挥,也依旧会有危险,那些任务如果真的没有危险,交给公安不就可?以?了,何必要叫上这些训练有素的特种?兵呢。

云绵绵可?不知道自家老?父亲在想什么,她已经开始盘算上次自己带回来的东西了。给自己留的侦查机比部队用的要更加完善一些,这些到时候她要全部交给霍宪,激光炮这些东西部队也已经配备了,所以?她能给霍宪的东西不多?。

吃了晚饭,散了步后,云绵绵拉着霍宪直接回房,连平时陪着云钰书?看电视的任务都跳过了。

“这是我和师兄研究的时候,偷偷拿材料做的,你藏好。”云绵绵悄悄从一个布袋子里拿出?了一个被包裹严实的东西,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把□□,“可?千万不要被发现了。”

她闲来无事,就想着利用激光炮的原理做一把可?以?隐藏在身上威力?略小一些的光能手抢,耗时三个月才做出?一把,还没来得及拿到研究所去敲所长的竹杠,这个时候就要拿出?来给霍宪了。

名利钱财哪有自己的对象重?要,云绵绵觉得晚几个月拿到钱也无所谓,反正最后还是会有的。

看着那把□□,霍宪心底一暖,他笑着将云绵绵抱在怀里:“谢谢你,绵绵。”

拍了拍霍宪的背,云绵绵还想说?客气啥都是兄弟,随后又反应过来,这已经是她同一个户口本上的对象了。

云绵绵开始准备霍宪去边境的东西时,陈首长已经带着人前往了京市的监狱,他看着即便是在监狱里待了八年,穿着囚服,却依旧英俊富有魅力?的男人,更加觉得他十分危险。

“陈首长。”安宴看着面?前的男人,面?无表情?,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陈首长一直没有开口,两?个人就这样坐在这里对视了半个小时,室内一片安静,狱警只能配合军方工作,所以?一直安安静静守在边上,不敢多?说?一句话。

“有一个任务,”陈首长终于开口了,“只要你愿意配合,我们可?能给你减刑到三十年。”

这已经是陈首长最极限的让步了。

安宴坐在冷冰冰的椅子上,手脚都带着镣铐,他往后一躺,平静的脸依旧没有任何情?绪,一双无机质的眼眸冷漠地看着面?前的陈首长,似乎觉得他是在说?废话。

他当?时就是抱着被枪决的心来的监狱,最后法院判刑是无期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好在他不是一个会作妖的男人,在牢里也是安安分分待着,没有闹事,没有打架斗殴,也没有企图越狱,看起来就像是个诚心改过的人。

殊不知,越是这样的安宴,就越让他们害怕,这样的男人要是疯起来,才是大家都难以?控制的人。

“这已经是最大限度了,安宴,你该知道你自己有多?危险。”陈首长又道。

虽然对方没有任何回应,陈首长依旧沉稳,他是个很稳得住的人,不然也不会一步步爬上首长这个位置。

“我想见一个人,”安宴忽然开口,第一句话却不是要为自己再争取减刑,“我要见她。”

陈首长见他松口,皱眉询问:“你要见谁?”

“云绵绵。”安宴丢出?了这个名字,然后就再也不肯说?话了。

这个熟悉的名字让陈首长心里一跳,他昨天才刚刚见到云绵绵,现在安宴又说?要见一下云绵绵……

陈首长忽然觉得自己脑壳有些疼,这大概是他在军队里摸爬滚打几十年来第一次如此头疼了。

“我们不能确保你能见到她。”陈首长敲了敲桌面?,“你要知道,答应我的要求,才是对你最好的选择。”

“我要见她,”安宴只是重?复这句话,“我能给你们章盛的资料,但是我要见她。”

越是在监狱的日子,安宴就越是想念那个姑娘,就像是一根根疯狂生长的藤蔓,这个名字刻印在他的心里,一天一遍,每分每秒,时时刻刻,他都在想着她。

可?是云绵绵是绝对不会来看他的,安宴很清楚这一点,因为他是伤害过云绵绵的人。但是那又怎样,只要国家想要对付章盛,就绝对回来找他。所以?安宴就一直等着,一直等着,他是一条能够蛰伏很久的蛇,就等着一击毙命。

见安宴态度坚决,陈首长也无话可?说?,他站了起来带着自己的人离开,边上的狱警这是迅速将安宴给压回了牢里。这人要是跑了,谁也看不住上面?的责罚。

回到部队,陈首长派人打听了一下云绵绵,随后自己又跑去找了张娅,向她了解一下云绵绵的一生,毕竟双管齐下效果更好。

“怎么忽然问起绵绵了?”张娅大致和陈首长说?了云绵绵的曾经,觉得他有些奇怪。

“安宴要见她。”陈首长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告诉了张娅愿意,“我还没有答应,但是安宴也不肯松口。”

张了张嘴,张娅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开始疼了起来,这算是什么事啊?当?年他囚禁过云绵绵还不够吗?现在竟然还要挟陈首长非要见云绵绵,这不是往人家姑娘的心里插刀子吗。

“所以?我想问问云同志的意思。”陈首长也不想强人所难,但是问问当?事人还是要问一下的,“如果她不同意,我们绝不会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

张娅还能怎么办,她沉默了很久才答应陈首长,带他回家去见见云绵绵。并?不是张娅不想拒绝,而是即便她拒绝了,陈首长还是会找到云绵绵,与其让云绵绵自己面?对陈首长,不如由她陪着,这样还能照应一下云绵绵。

当?阿姨从四楼的实验室把云绵绵给叫下来的时候,云绵绵还觉得很奇怪,这个时候二舅妈应该还在部队训练手下的兵,怎么会有时间来找她。

只是等她走下楼看见坐在客厅的陈首长,立刻明白这是陈首长要找她。

“首长好。”不同情?况不同称呼,云绵绵知道这次陈首长找她是有事,所以?叫爷爷就不适合了。

陈首长点头,直截了当?的开始了话题:“安宴要见你。”

阿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她默默端上了茶,然后就退到了一遍。云绵绵看着面?前的茶,手指摸着茶杯的花纹,眉头微微蹙起。

“我想我没什么可?以?和他见面?的理由。”云绵绵说?道。

陈首长也有些无奈:“我们也是拒绝了他,只是他一口咬定非要见你。”

叹了口气,云绵绵感觉自己有些头秃。安宴算是她轻松给送进去的,原以?为时隔八年,人家在牢里应该会淡忘自己,没想到现在还心心念念要见她,这怕不是要暗杀她。

她是很不想去见安宴,云绵绵看见张娅,也知道家里是无条件支持她的所有选择。

云绵绵越是沉默,陈所长的心就越是下沉,他已经明白了,云绵绵是不会去见安宴的了。

“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好勉强你……”陈首长说?着就站了起来,打算离开。

“我去。”

作者有话要说:依旧是爱你们的一天,晚安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