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动作比言语更能表达一些东西。
傅凌川明显能感觉到怀中的人比平时更加依赖他了,他们像平时一样肌肤相贴,但这一次,傅凌川觉得,内里的元媛似乎离他更近了。
这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只有当?事人才能回味,亲了亲元媛的发顶,傅凌川就着这个姿势,把元媛拦腰抱起,大步离开了这里,电视还开?着,柔和又轻微的背景音就这么?响了一晚上。
等他们再醒来的时候,国内已经是大年初一了。
不需要应付来来往往的客人,也不需要到处拜年,元媛打算和傅凌川一起去隔壁市看演出。
这个小镇确实小,可它离文化中心很近,开?车的话不到两小时。文化中心那里名人很多,国际一流巨星都在那里开?过演唱会。走在最繁华的几条街道上,撞见明星的概率是百分之八十,虽然,大部分情况下路人都认不出来那是哪个明星。
……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元媛不想每天都留在家里,她吃过早饭,准备回去换一身新衣服,放下餐具,刚站起来,她就听到一个陌生的提示音,习惯性的去看自己的手机,却什么?都没看到,她转头问傅凌川:“又是新年祝福?”
傅凌川本来没管,听到元媛问,他才把手机翻过来看了一眼。这是他的私人手机,平时很少会响,随意的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傅凌川微微点头,“嗯。”
凌晨四点给人发新年祝福,看来昨天晚上玩得挺嗨啊,元媛一笑置之,“我去换衣服了,你也快点。”
元媛离开的很快,等她走了以后,傅凌川停下咀嚼的动作,再次把手机拿了过来。
刚刚发过来的是一封邮件,发件人的地址在国外,可他发的文字都是汉字,而且很简短。
许医生:“新年好,你的睡美人现在怎么样了?”
*
元媛换好衣服再出来,餐厅里已经没人了,拿出手机,发现傅凌川给自己发了一条消息,让她再楼下等一会儿,他要处理一些工作,元媛撇撇嘴,这才是真正的总经理,日理万机,即使人都跑到另一个半球、另一个大陆上了,还是要抽出时间来处理工作。
哪像她,手里只有一家小餐馆。
想起被她留在国内的员工们,元媛善心大发,往员工群里发了好几个大红包,只可惜,现在太早了,员工群里没有一个人已经起来了。
默默看着那些红包静静躺在对话框里,元媛一点没有豪气冲天的快乐感?,甚至还觉得有点后悔。
撤回是不可能撤回了,沉默片刻,元媛挨个点开那些红包,决定自己给自己捧场,有两个还抢到了运气王。
……
闲着没事干,元媛收起手机,走出门外,把院子逛了一遍,三千平的庭院看起来很大,实际上走走就逛完了,景色和昨天没有任何区别,只多了一位皮肤黝黑、看上去五六十岁的园丁。
这里的管家是中国人,佣人却都是当地的居民,在元媛他们住进来以后,佣人基本上就都离开?了,或者留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总之,元媛还没见过他们,此时骤然看到一个陌生人,元媛还有点惊讶。
愣了愣,她率先打了招呼。
对方看起来腼腆又朴实,操着一口温和的当?地口音,刚开?始和元媛说话的时候,他还有点紧张,发现元媛并没有主人的架子以后,他就放松很多了,和其他热情好客的居民一样,跟元媛介绍这里的风土人情。
美食和游玩,元媛已经听好几个人讲过了,说的都千篇一律,这位大叔明显很热爱他的家乡,说了无数个小镇的优点,尤其在治安方面,他与有荣焉的介绍道:“我们这里从没有过重罪犯,警察局都要关门了,如果能出现一个入室抢劫的罪犯,我相信警察局会立刻出动所有的警察去抓他,新闻局也会疯狂的,因为这可以上一个月的头条呢!”
元媛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心里却不信他的说法。太夸张了,这也不符合逻辑学和概率学,凡是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犯罪行为,没看到又不代表没有。
没得到期待中的赞美和认同,大叔有点挫败,他一再强调这里的治安是真的好,他们夫妻选择在这里买房子真是太明智了,毕竟在他们这,近几十年来出过最?恶劣的事件也仅仅是一起没有伤亡的纵火事件。
“纵火?”元媛好奇的看过去,“为什么?要纵火?”
大叔耸了耸肩,“谁知道,那小子?脑袋不正常,他非说自己是多、什?么?多重人格,放火的人不是他,所以他不应该进监狱,这事闹了好几年,最?后也没有定论,不过他也算是我们这里最?有名的人了,人人都知道他的名字。小孩儿们还觉得他很酷,幸好他已经不住在这里了,不然还不知道要带坏多少孩子。”
多重人格。
在唇间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元媛每次听到这个词,都会下意识的心脏一紧,虽然她很少会听到这个词。
这下她是真的感?兴趣了,她继续追问:“那个人叫什么?名字,现在还活着吗?他说他是多重人格,那他一共有几重人格?”
大叔古怪的看了她一眼。这位夫人虽然长得很漂亮,语言也说的很流利,但脑袋似乎也不太正常啊……不然怎么会对这种事情那么感?兴趣。
“他叫麦克,现在……应该还活着吧,我上一回听说他,他好像被转移到大医院去了,有个厉害的医生说希望他能帮他做一些研究,作为报酬他会免费给麦克治疗,麦克答应了他,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研究?
元媛皱了皱眉,不会是什么?违反人道主义的研究吧。
元媛和园丁聊天的时候,傅凌川就站在书房的窗边看着她,为了应景,元媛今天特意换了一身正红色的衣服,这样的她实在太明显了,傅凌川都不用刻意搜寻,随意一看,就能立刻找到她。
看了一会儿,傅凌川走回到书桌前,找了几个抽屉,终于,他找到了那些几年前留在这里的文件。
这栋房子他好几年没回来过,当?时买下来也确实是一时兴起,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以后,他就没再管过这里,当?时他离开的时候,把大部分的资料都带走了,只留下一小部分感?觉没什么?用的,还躺在这里。
站在原地,傅凌川打开?文件封皮,看向上面的文字。
全是外文,翻译过来大致就是麦克奥德森详细的人生履历以及临床症状。
快速翻过里面的内容,到了最?后一页,下面两行清晰的写着,资料提供者的名字是许安德烈,而研究资金提供者,是傅凌川。
望着自己的名字两秒,傅凌川抿起唇角,他把这些遗留的文件全都卷起来,书房里也有一个壁炉,只是比客厅的小一些,他走到壁炉面前,想要把这些文件都扔进去,可在即将扔掉的时候,他犹豫了。
扔掉这些,是不想让元媛看到,可就算他毁掉了所有的纸质文件,也毁不掉早就备份过的数据文件,更毁不掉一直都跟他合作的那些人,烧几张纸,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沉默片刻,傅凌川收回了手,他把那些文件重新放回抽屉里,然后走出了书房。
站在书房门口的时候,他给许医生回了一封邮件。
“没有变化。你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