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他没有抢皇位的心思,也就无所谓用这个消息击溃他了。后面的话叶丞相没有说出口,化作了无声地叹息:可惜了,本想利用这孩子给秦家一个提示的,他已经做好万全准备要反击了。可惜啊,老天不给他善良的机会。
叶景岚若是知叶丞相心中的想法,定会送他个白眼的。若是以欺负纪瑞辰为代价你还是别善良了,她现在对这位粗神经的瑞皇子还是很有好感的。
同样可惜叶景岚并不知她的丞相爹此时心中所想,只是按着自己所知道的去问:“爹,你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
若秦尚书真派人杀了纪瑞辰的养母,那就是断了他的后路啊,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怕纪瑞辰记恨吗?
虽然跟他交流不多,但短短的话语中能明显看出他对自己的养母是有孝心的。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看,也表明叶丞相的人已经查到纪瑞辰的身份,不然怎么知道他养母被杀的事?
就是不知这个身份挖掘的深不深,纪瑞辰是不是先皇的种。
“这个等会儿你就知道,”叶丞相没有明确地说,而是把话题转回到了最初的换衣服上。“给皇上换上龙袍,你也穿上正式场合的宫装,我们去前殿。”
“能出去了?”现在门都不能出穿那么庄重给谁看?而且她刚刚在院子里找叶丞相时外面的守卫还是严阵以待的阵容,没有要放行的意思啊。
“很快就……”叶丞相抬头看到往进入宫殿的人,停顿一下说道,“来了!”
“谁来了?”叶景岚顺着他的视线探头望去,原来是外面站岗的士兵领头进来了,对叶丞相抱拳行一礼,道:“秦大人说让属下等护送皇上、丞相去乾坤殿。”
早就过了上朝的时间,这时候去乾坤殿做什么?叶景岚一脸不解,但没人回答她。
“皇上还没换衣服,”叶丞相像早就熟知,点头说道:“稍等片刻就跟你们走。”
侍卫领头听了再次行礼退到了一边,不言不语站的笔直,意思是你们快点,我就在等着。
叶景岚和小皇帝被推到内殿换好衣服,整理妥当,然后没有片刻停留地就被带到了乾坤殿,皇上和群臣上朝的地方。
来到大殿,先入眼的不是下面站的整整齐齐地大臣,而是在龙椅旁边候着的秦尚书。虽没有坐下,却已经能代表很多事情了。
叶景岚仰头看一眼她旁边的丞相爹,很想问这是怎么回事,秦尚书得手了?
叶丞相表现非常之淡定,仿佛秦尚书站的位置一点错也没有,相当的正常。
秦尚书挡住要往龙椅上坐的纪修,笑着对叶丞相说道:“丞相来的正好,本国舅正跟大臣们说你的事呢。”
国舅?叶景岚问号脸,秦尚书自封的?她知道秦太后和秦尚书是表亲,虽都姓秦,但确实不是堂亲是表亲。不管是什么亲这么快就自称国舅脸皮还是厚了点。
叶丞相对他的自称倒没表现多大的意见,而是轻轻地瞥一眼下面站着的众大臣,道:“秦大人说我什么?”
“自然是夸叶丞相会侍君,”秦尚书笑容一直在脸上,大概成功就在眼前,高兴的心情遮掩不住吧。“同朝为官多年,大家都知叶丞相侍奉皇上最尽心,也最得君心,先皇在时就经常夸赞叶丞相,有丞相在心中无忧,朝堂无忧。当今皇上也是,如今痴傻了都还对叶丞相很亲。”
“身为臣子忠君爱民是本分,秦大人严重了。”
自己热情地示好得来不冷不热地回应,尴尬地同时,秦尚书也就没再寒暄,直接步入正题。“今日把大家聚集到这里只为宣读一件事,那就是皇上要禅位给瑞皇子。”
话音落,底下的臣子们开始交头接耳,嗡嗡嗡的小声议论起来,大概是没想到安静了几天的朝堂突然炸出了这么个惊雷。
当然也有听见过风声的,有心里准备,或者精明点猜出这样的结果的,表现就淡定了不少。
而叶景岚则低头看一眼坐不上龙椅退到她旁边的纪修,小皇帝写过禅位诏书?她怎么不知道,被禁足的这些天他们一直待在一起,就差去茅厕没搭伙了,根本就没见他写过字,涂涂画画不算。禅位诏书分明就是无稽之谈。
但瞧秦尚书也不像撒谎,叶景岚不禁看向对平静地丞相爹,不会是他搞的鬼吧?
正想着丞相爹就发话了,“秦大人何必如此着急,瑞皇子不是还没到吗?等瑞皇子过来了再宣读不是更好?”
秦尚书自己都纳闷,派出去喊话的人先催的就是秦太后她们,怎么叶丞相等人都过来了,他们母子还没过来。
“不要拽俺,俺不要当皇帝!俺要回家!”说曹操曹操到,只是这说出来的话让秦尚书脸黑了一半儿。
循声看去,纪瑞辰被两个侍卫硬架着来到了他们旁边,秦太后脸色难看地跟在后面。这让本就不太大的地方一下子拥挤起来。
侍卫放开纪瑞辰下去之后,纪瑞辰蹭一下就想跑,被秦尚书揪住了,提着他的衣领冷声说道:“站好!”
惊奇地是纪瑞辰真的站好不动了,咦?他竟然怕秦尚书!
更让叶景岚惊奇的是纪瑞辰身上的衣服,跟跑到正乾宫说不抢纪修皇位时穿的已经不一样了,换上了龙袍,除了大小不一样,质地花纹成色跟纪修身上的一模一样。
太敢做了!这已经不是挑战皇权,在作死的边缘试探了,这就是作死!就是叶丞相不收拾秦家,她觉得小皇帝也会收拾他们的。
没错,别看她现在一肚子疑问,小说剧情已崩,秦家的成功就在眼前,她从心里认为最后胜利的一定是小皇帝,对,就是有这种莫名的自信。
而且,她不相信丞相爹让他们穿这么隆重就是站在这里出丑的,虽然暂时看不到他有什么动作,但她同样相信叶丞相有大招在蓄力缓冲中。
她现在可以做的,大概就是不出声,静静吃瓜,等待心中的疑惑一个一个解开。
见人老实了,秦尚书拿起放在龙案上的禅位诏书看向叶丞相:“现在我读丞相没意见了吧?”
“自然!”叶丞相道,“只是在那之前可不可以先让本相说两句,多日不见各位大臣,心中想的很呢。”
下面的官员听了不自然地低下了头,被叶丞相想念绝对不是好事,纷纷自我催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谁也看不见我!
“承蒙秦大人照顾,这些日子本相一直跟皇上吃住一起。”叶丞相礼貌有嘉地询问但没等秦尚书答应,便开始面向官员们表达想念了。“各位同僚都知,皇上现在心智缺失,除了生活自理,其他都不能拿正常人的眼光去看待。”
“即使如此,好坏他还是能辨认的,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谁想要夺他的东西,他都能凭直觉感受的到。”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叶丞相瞥了秦尚书一眼,“跟皇上朝夕相处的这几天本相感受颇深,皇上是成了痴儿,但不是不明是非,耐心教导还是能教会的,只要我们对皇上有耐心、有信心、有恒心。”
“失望的是本相太自以为是了,本相以为各位同僚会跟本相一样的想法,但现实是伤人的……”说到这里叶丞相停顿片刻,继续道:“本相也理解那些人的心情,国不可一日无此君嘛,成痴儿的皇上是没有未来的皇上,大家为了追随自己光明的未来选择其他道路是人之本性,能理解。”
“叶丞相,先让我宣读诏书……”秦尚书听他絮絮叨叨半天没什么重点,打断道。
“秦尚书,不急!”叶丞相对他摆摆手,继续说:“哪像本相傻傻地想着一边为皇上治病,一边和同僚们齐心守大庆的江山,暂由我们解决朝中要事,等皇上病好,再把这期间发生的事一一禀报于皇上。”
众大臣:“……”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我不听,我不听!
秦尚书:“……”
以前怎么没发现叶丞相这么啰嗦。
叶景岚:“……”
从没发现丞相爹还有开白莲花的潜质。
纪修:“……”
想吐!
叶丞相可不管别人怎么想,想说的话一定要说完,“没人为皇上着想也就罢了,最难以接受的是有人看皇上痴傻了,起了异心,胆大包天,妄图逼皇上退位让自己随便找的孩子代替之,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叶丞相说这话是何意?”这要听不出来是在讽刺他,秦尚书真的可以蠢死了。
叶丞相气场全开,冷眼望着他,“本相说的不明白?”
“不是很明白,什么叫起了异心,什么叫随便找个孩子逼皇上退位?叶丞相不妨说清楚。”秦尚书不明白交禅位诏书时还谈的好好的人怎么临场反水了,但他也不惧。
外面有众兵把守,下面站着的大臣被他说服的也差不多了,也拿到了禅位诏书,他还怕一个叶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