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围她们的是玄武营弟子,领头的跳出来呵骂:“李若南,你带人擅闯掌门居所,究竟是何居心?难不成想造反?”
李若南把受伤的女弟子交给旁边人搀扶,拔出剑与他对峙:“我呸!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造反了?我怕倒是想问问你们,已经封禁的弥月洞为什么会出现被囚禁的女弟子?”
“这……”这名弟子往她身后一看,也卡壳了。风师兄说有人擅闯掌门居所,命他等前来护卫,没跟他讲弥月洞的事情啊?难道他被耍了?
其实他心里也虚着呢,谁把这些女人抓来的他不知道,但有这样的好事谁不想来分块肉吃?以前光明正大吃,现在偷偷吃,今天在场的人几乎无一幸免,巧合得诡异。
上一战结束后,前掌门被杀,江孟春便和江知行向众弟子承诺,往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江知行甚至还亲自为弥月洞布下禁制结界。江孟春也是那时候趁机归拢了一大帮女弟子,带入南泗峰。
这才过了多久又在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事。
现在想溜也来不及了,只能尽力挽回。为首的玄武营弟子心虚摸摸鼻子,说:“这个我们确实不知道,但你先别动怒。人你们可以带走,事情我们先禀告掌门,容后处理,如何?你看,这些女弟子身受重伤,也急需救治不是。”
他如意算盘打得好,先把这帮女人打发回去,等掌门醒来再去调查原凶,或是找几个替罪羊推出去。总之,千万被被人认出来,先逃过这茬再说。
偏偏天不遂人愿,这堆人里做过那事的人不在少数,他话音刚落,有站得近的男弟子马上就被指认了出来。
“他!就是他!他昨晚还来过,就是这张脸,我死也不会忘!”被人搀扶的女弟子泣血控诉,牙根咬得死紧,恨不得生啖其肉。
经她提醒,被折磨得昏昏沉沉的受虐女弟子纷纷抬头,视线在这些男人的脸上一一扫过,痛苦的记忆浮现,如今有机会报仇,她们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还有他!就是他把我抓来的!”
“他也有份!他欺辱我,还打断我的手!”
“这个也有份,他也来过。”
“他们统统都不是好人!”
有人扑上去厮打,那被人抓花了脸的男弟子下意识反击,本就虚弱的女弟子抵挡不住,被一剑穿胸软软倒下。
“是她自己扑上来的!”他大声辩解。
事到临头,大家只是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哪还管得了旁的。这一出如水入沸油,两帮人还讲什么道理,新仇旧恨一起报,立即叫嚣着拼杀在一处。
机会来了,乔荞当然也不能闲着,蹲在树上铁珠一颗一颗射.出去。铁珠瞄准玄武营的男弟子打,打中一个头上就显出仇人两个大字,在场这么多人,她忙都忙不过来,系统的仇人面板也在飞快刷新。
她居高临下,弥月洞门前情形尽收眼底。这场乱战毫无章法可言,场中法宝法术光芒乱闪,血沫和断肢齐飞,是真真切切的人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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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至带着人赶至小翼峰山门前,只看见守门的弟子被砍成几块的尸体。
他脚步踌躇,一时不知是进是退。
今天的事,实在是发生得诡异,隐隐让他产生不好的预感。
如果是有人故意将弥月洞的消息走漏到赤鹞营,目的是什么?引战吗?可上一战后江知行和江孟春都受伤不轻,尚在调养之中,如果是掌门的安排,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引战?柳至想不通。
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身后有个声音响起:“柳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月淮风突然出现,身后还跟了几个灰衣的玄武营弟子,不等他再度开口,他身后已经有人站出来责问柳至:“柳树兄,你为什么要杀他们?大家都是同门,就算有什么冤仇也不能在掌门院前杀人啊!”
柳至:……
柳至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回骂:“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杀人了,我们来的时候他们早就死了!”
“哦?是吗?”月淮风的声音轻柔无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掌门尚在昏迷,没有传唤,柳至师兄因何会到小翼峰?”
他什么意思?难道是说他趁着掌门昏迷来刺杀掌门吗?柳至忽然对他刮目相看。
不等柳至说话,他手下的人已经大声叫嚷起来:“你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们趁着掌门昏迷来刺杀掌门吗?”
柳至:……
月淮风忽而蹙眉,视线转移进山门内。
一个浑身浴血的男弟子跌跌撞撞跑过来,见到两位主事的师兄像看见救世主般捂住半截断臂扑倒:“不好了不好了!弥月洞门前打起来了!两位师兄救命啊!”
月淮风和柳至随即对视一眼,柳至想走也走不掉了,只能硬着头皮进去,月淮风故意在他身后落下两步,好像生怕他逃跑。
弥月洞前,已经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乔荞蹲在树上,不敢下去了,地上到处都是残尸碎肉,她怕弄脏鞋子。
月淮风说过,如果将飞升比作一个竹筛,这些能来到上界的人都是从千千万万人里筛出来的大石头。有勇气杀亲证道的,都是百里、千里挑一的狠角色,在场哪个人手里不是沾了几十条人命,刀山血海里滚过的,这样的血腥杀戮在他们眼里已经是家常便饭。
只是她还有些不习惯,但她不过是个看客。
两个阵营还各自剩下七八名弟子,个个都受伤不轻,尽管如此还是牢牢握紧了手中兵刃对峙,不敢显露出一点弱势。
乔荞收了弹弓老老实实藏在树里,血腥味一股股冲着脑门,她深皱着眉头撩了衣摆捂住口鼻。
月淮风和柳至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月淮风故作惊讶:“这是怎么回事?快快住手!”
还住手个屁,打都打完了!百人团战就剩下二十个不到。妈的,闹这么大的动静这些劝架的家伙才来,咋不等他们死光了才来呢?躺在地上大喘气的玄武营弟子在心里暗骂。
李若南还活着,她单膝跪地,手中长剑深深扎入地面,身上到处都是刀伤剑伤,暗红色的弟子服被血浸染成黑红。尽管如此,她气焰依旧嚣张:“你们违背约定偷偷在弥月洞囚禁女弟子,老娘告诉你,这事没完!”
月淮风表情一凛:“什么?竟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