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相信申尘的确是你师父了……”陆齐怜悯的看着还在一趟趟跑茅厕,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第一已经拱手让人的临渊。
原来的临渊是在他暂时惹不起小册子上?的人物,现在的临渊是在他同病相怜小册子上?的小可怜。
“言曦,你怎么了?”说出的话没有得到回应,陆齐疑惑地扭过头,果然又看见了言曦在失神?。
陆齐拍拍言曦的肩膀,“怎么回事,一进入秘境你就开始走神。”
因?为这个秘境我觉得熟悉。
言曦终究没能说出来,她勉强一笑:“没什么,只是。”
她顿了顿,脸色有些苍白,喃喃道:“是啊,师父拿了第一……为什么没有成为天剑峰的嫡系弟子反而?成了玄剑峰的峰主呢。”
言曦还以为是自己师父的乌鸦嘴,说自己能拿第一所以没有拿到第一。可是,现在申尘已经拿到了第一,为什么以后反而天剑子和?临渊是师兄弟呢。
她心里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丝真相,却不敢再往下想。
申尘依然被村民围绕着,意气风发,走路都带着风。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得到了试炼的第一,成为尊者?的弟子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对于玄武剑宗的任何一个弟子,这都不亚于书生一朝登科状元郎。
言曦不忍心去看申尘。
忽然,光芒一闪流逝,眼前的村民和?村庄那个都化为了幻影,片片破碎。周围又变成玄武剑宗的大殿,大殿之中只有申尘和?临渊两个人。
还有无人能看见的言曦和陆齐。两个人静静的站在大殿的一角,言曦紧紧地握着陆齐的手,她的手上?青筋暴起,显然内心十分不平静。
陆齐默默地握紧了言曦的手,想要给她一点温暖。他又不傻,事到如今,从七百年后“玄剑峰申尘子”和?今日之对比中,也能把事情猜个大概。
“申尘和?临渊。”一道威严的声音忽然从上?方传来。
言曦下意识想要找个地方躲藏,随后又停了下来。锐剑尊者?,好像也没有发?现她们?
“原来大乘期之间的差距也能比人与狗之间的差距还大啊。”言曦吐槽道,烈焰魔尊能把她和陆齐送到七百年前,同样身为大乘期的锐剑尊者?却连发?现都发现不了他们。
这时言曦也终于看见了这个她从未见过的祖师锐剑尊者?。模样是个老头,须发皆白,目光却犹如利剑,看人的时候仿佛要穿透人心。
这样的人还长了一个鹰钩鼻,一双下竖的眉毛,额骨高耸,整个人从骨子里散发出凌厉。
他身旁跟着天剑,天剑恭恭敬敬的跟在锐剑尊者?身旁的模样,让言曦恍惚间好像看见了临渊和?林彦。一样的古板,规矩的过分。
“你就是临渊。”锐剑只是淡淡的瞥过申尘,就把眼神定在了临渊身上。
“你生来就是学剑的。你是天生的剑道天才。”他丝毫不吝啬赞美之词,看着临渊的眼神满是欣赏,“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本尊的弟子了。”
申尘惊愕地抬起头,脱口而出:“那我呢?”
不是说好这次试炼的第一名才?能做峰主弟子吗。申尘眼睛红了,只觉得嘲讽。若是不是如此,那他又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做如此多的准备去争夺这个第一呢。
锐剑尊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下了断论:“你心思不正,不适合学剑。”
他脸上又浮现了一抹轻蔑:“你在试炼中的把戏可骗不过本尊的眼睛,只能依靠旁门左道去换取胜利……呵,本尊还是第一次知道我玄武剑宗还有这样不光明磊落的弟子。”
这是直接当着申尘的面打他的脸了。就差直接指着申尘的鼻子让他滚了。
就因为这个,所以你们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否认我的全盘努力吗。申尘脊梁挺得笔直,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睛里已经有了必死的决心。
“所以,尊上?发?布的告示,此次试炼第一名为峰主弟子就是戏言罢了。”申尘一字一句,口齿清晰的吐出这句话。
他的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锐剑尊者?属于大乘期的威压将他浑身的骨头压的噼啪作响。可是他的眼睛中没有恐惧,只有质问。
申尘直视着锐剑尊者?,面色平静,“您从没有说过对付里面的妖兽只能用剑法,而?且,您放这么多弟子进去不就是为了让我们之间也竞争的吗。我下药,也不算是同门相残吧,况且,我下的药,对他根本没有多大害处。”
他知道自己可能会死,但是申尘就是不甘心。
“好。”
申尘一愣,就又听到锐剑尊者?道。
“申尘是吧,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玄剑峰的嫡系弟子了。”锐剑尊者?淡淡一瞥,他根本不在意蝼蚁的心情,既然他之前说过第一名为峰主弟子,那就是吧。
玄剑峰,是在玄武剑宗中最不起眼的一脉,现在早已荒废。上?一任峰主不过是元婴修为,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羽化了,其内现在一个弟子都没有,只有一座空荡荡的山头。
“等到你修为到了元婴,那就继承玄剑峰,玄剑峰的下一任峰主,申尘子。”锐剑尊者?淡淡的看了一眼申尘,转身一挥衣袖,带着他的大弟子和?新收的二弟子临渊消失在玄武大殿。
一滴泪砸在地面上,申尘双目通红,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抵在地上。他瘦削的肩膀在锐剑尊者?消失的瞬间就垮了下来,绷成一张弓的脊梁也松了下来。
可笑至极,他所作所为,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自以为自己了不起的拿着第一炉五阶丹药去找老秦换灵石,强装镇定的试探店主人让他带着自己进了黑市,花费身上所有的灵石去换了毒蝎草……
毒蝎草的确和自己以为的一样强大,只是一小瓶丹药就毒死了元婴中期的妖兽。
可是到头来却是一场笑话。申尘,你就是玄武剑宗最大的笑话。申尘深吸一口气,抬着头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流下。
言曦伸出手想要擦干净申尘面上的泪,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穿过自己宝贝师父的身体。
师父,你别哭……是这些废物看走了眼。
过了片刻,申尘方才缓缓站起身,面色很平静,垂在身侧的双手却攥的发?白。他一步一步地走出了玄武大殿,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
大部分人都已经猜到了申尘肯定没讨着好,很多人都看见了锐剑尊上?出来的时候身边跟着的是天剑大师兄和?临渊。没人没品到拦着申尘嘲笑他,但是异样的眼光丝毫不比直接的嘲笑要好多少。
申尘缓缓地穿过人流,言曦沉默的一边眼圈发?红,一边不说话的跟着申尘,陆齐则跟在言曦的身后,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连他一个魔尊都觉得玄武剑宗做的太不是人了。拿到第一的人因为上位者?的喜好而被忽视,要是做不到就别承诺,分明已经在试炼开始前就说好了的事情又变卦。
走到没人的地方,申尘这才?无力的瘫在山壁旁,失神的看着天空。
“不就是一个弟子吗,给我我还不稀罕呢。要是真成了你的弟子,天天对着你那张死娘脸得多难受啊。而?且锐剑尊者?一向严肃小气,他能给弟子什么东西啊。”申尘喃喃道。
他抬起袖子擦试着眼泪,声音里夹杂着哭腔:“我以后要是有弟子,我肯定给他最好的东西……我才?不会这么高高在上……”
言曦眼眶瞬间变红,她坐在申尘对面,沉默的看着申尘,忽然鼻子一酸,眼睛就止不住了。她沉默的坐在申尘的对面,双手抱着膝盖……为什么她没办法抱抱师父呢。
“算了,也不会有人愿意做我徒儿吧。”申尘久久坐着,忽然自嘲道。
“才?不是,你以后会有一个徒弟,她超级爱你,拿你当亲爹一样。她这辈子都庆幸遇见了你。”言曦流着泪回应……只是申尘听不见。
青年看上?去颓废极了,他抬手捂着眼睛,泪水从指缝间流出。
“就因为我学不会剑法吗,就因为我心思不正吗,原来赢了试炼,拿了第一也做不成高高在上的尊者?的弟子啊。”
言曦一边哭着一边反驳:“才?没有,七百年后,也有一个小可怜,她也没用正经手段。她也心术不正,用诡计赢了试炼,但是她被一位尊者?捡回去了……”
言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直到申尘平复好心情跌跌撞撞的去往玄剑峰,言曦都还坐在原地哭。
她知道自己师父以前过的不容易,但是不知道能艰难成这样。
所有的苦难都被他满脸的微笑掩盖着,似乎从把她捡回去的那一天开始,申尘子就一直对待什么东西都游刃有余。
“言曦,言曦,言曦……”陆齐手足无措地也一屁股坐在言曦身旁,拿出手帕给言曦擦着泪,慌张的只会一遍遍的叫言曦的名字。
他从来都没有见到言曦哭过,更不用说哭的这么惨了。
言曦红着眼,抬头诉说:“我就是被师父捡回去的。那个秘境,我也去过,那时候我还是刚突破筑基,我和?水清寒一起进去。然后里面有一只金丹期的妖兽,我引来了另一只妖兽和它自相残杀。”
她抽了抽鼻子,“然后我出来的时候,临渊收了水清寒做徒弟……但是师父问我愿不愿意拜他为师……最后,所有人都知道,是因为临渊尊上?没有抢过申尊上?,我是被争抢的那一个。”
“可是,事实上?,我也是被嫌弃的那一个。”言曦想着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那时候还不知道剧情,她还以为只要自己对临渊尊敬他就会收自己做徒弟。学练器,练了第一把剑,是个能变大变小的法器,然后自己觉得超级有意义,就拿给了临渊。
后来,她再见过那把小剑,是在一个偏僻的偏殿,这里放的都是临渊都懒得收进储物袋里的东西。
当时还安慰自己没事呢。听到通过试炼的第一名能做临渊的弟子,她就兴致勃勃的参加了,结果,是骗人的。她拿了第一,却输了人生。
“可是,我站在大殿上绝望的时候,师父忽然从高台上走下来,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弟子。”言曦的目光好似穿梭时间,又到了七百年后。
那一天和今天多相似啊。只是七百年后申尘子对言曦伸出了手,现在却没有人对申尘伸出手。
陆齐抿抿唇,心里堵的厉害。他以为言曦生来就什么都知道呢,原来在他还不认识言曦的时候,她吃了这么多苦。
“陆齐?”言曦忽然感觉身旁的人猛地站起身,一抬头就看见陆齐一言不发?的往前走。
陆齐面露杀意,掰着手指,“那个锐剑老狗,我打得过他。”
他眼神坚定的看着言曦:“所以我去打死他,你别哭啦。”后半句说的很轻。
那个家伙欺负言曦的师父,还把言曦弄哭了。陆齐想了想,他在魔界根本没有学过安慰人的话,但是他知道,要是有人惹到自己,就把他打死就舒服了。同理,应该只要把锐剑那个狗东西打死,言曦就能不哭了。
言曦叹了口气,看着陆齐的眼神温柔又无奈,这只陆狗子,居然是外表凶巴巴的甜心狗子呢。
“不用啦,按照我知道的,这个老家伙最多也就只能再活两百年,没必要现在你去和他拼命。”
言曦眸光流转,“他的梦想就是他的后人里能够有一个天下第一的天骄,带着玄武剑宗的名字走上传奇的宝座。“
而?这个梦想会跟着他长眠地下,甚至根本不会有完成的那一天。
“他的梦想,是他今日自己放弃的。”言曦眼圈还红红的,身上的气势却举世无双。
她的脊梁挺直,眉眼间带着意气,宣告道:
“我才?是天下第一的天骄,我也会是举世无双的传奇。我是申尘子的徒弟,玄剑峰言曦!”
还有什么痛苦比得上?你只差一点就能实现梦想,却因为自己的一个小小的错误决定而?失之交臂更加痛苦呢。
陆齐眼中满是骄傲,对,言曦才是天下第一天骄,他心悦……反正言曦最棒!
“师父估计还要在难过一阵,我们下下山玩一圈吧?”言曦收起了方才的伤感,对着陆齐漏出一个微笑。
陆齐一愣,好半天才转过弯来。这是,两个人约会吧!肉眼可见的,陆齐兴奋起来,头上隐形的耳朵支起来,尾巴都在愉快的转着圈圈。
“好哎!”和?方才要打死锐剑的魔尊陆齐相比好像换了条狗子。从地狱三头犬换成了无脑哈士奇。
七百年的岁月对于前一世来说足够两个朝代更迭,换了人间。但是与修士动不动数百上千年的寿命相比,实在显得太过短暂。
两个人干脆把这个当作一次放松的旅行,除了偶尔会身形突然消失之外,其他时候都很愉快。索性两个人都年纪不大,所以认识的人中只有很少一部分是现在这个时间就有了的,身形消失的次数也都无关大雅。
清河城里多河流,这里是数条大河支流交汇的地方,城中一大半的面积都是水。船是这里最常用的交通工具,几乎每条巷子前都有一个小码头,说是码头,其实也就只是一根木桩,上?面拴着几只简陋的小舟。
城南,则是繁华的淮河岸,浩荡的江面上散布着两层的楼船花舟还有一些精致的小船,其中甚至有些是法器。
明月当空,皎洁的月光洒在江面上,瑟瑟的夏风吹拂着岸边的杨柳,吹起江面上丝丝涟漪。这时候,清河城里的普通百姓都已经归家,圆月高挂,江面热闹起来。
丝竹声悠悠远远,古琴和长笛声也阵阵传来。七百年前的月亮和七百年后并没有什么不同,丝竹声也没多大的改变,唯有物是人非罢了。
言曦和陆齐坐在一艘乌蓬船上,这还是陆齐要求的,言曦也不知道陆齐分明有楼船花舟为什么不坐,非要闹着要两个人坐小船。
尤其是上来以后才发?现两个人居然没有一个会划船的,只能放任着小船自己在江面上漂,多亏是修士,要是真的回不去了还能飞回去。
小船悠悠地荡漾在江面,渐渐的远离了那一片最繁华的江岸。言曦和陆齐肩并着肩躺在船头,看着漆黑的夜空还有其上散落的星辰,船边偶尔漂过几盏河灯。
陆齐觉得自己真是做了一个全天下最聪明的决定了,要是真的如了言曦的愿,恐怕现在他就只能在那什么乱七八糟的花舟上?看言曦和那些庸脂俗粉玩闹了。
现在多好,可以两个人一起看星星看月亮。可惜,要是早知道我陆齐还能有这么一天我该提前学一下诗词的,搞得现在想说两句浪漫一点的话都憋不出来。
“言曦。”陆齐迟疑了一下,忽然开口问道。
“嗯?”言曦还在惦记刚才?包给他们小舟的租家说的淮河花魁。这个花魁小姐姐,到底能有多漂亮呢,能不能比得上?合欢阁的小姐姐呢。
陆齐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着镇定:“你看,我像不像天字第一号的倒霉蛋啊。”
这家伙怎么突然问这个?言曦翻身起来,认真的打量着陆齐的头顶。
嗬,瞧这五彩斑斓的黑,真是黑的耀眼,黑的通透啊。说来也奇怪,分明在自己的影响下陆齐根本没有机会欺负三个龙傲天主角,但是为什么这家伙的头顶气运光环会越来越黑呢。
陆齐紧张的屏住呼吸,言曦在看他的脸。陆齐想,言曦应该会对他的相貌满意的吧,他可是魔界第一美男子,在修真界也绝对是最好看的一批,他在修真界有力的时候有好多人夸过他俊美无俦呢。
“嗯,可以肯定以及一定,你绝对是世上?第一倒霉蛋。”言曦看着这漆黑的光环,语气坚定的吐出了答案。最大反派的宝座,非你莫属。
我的意思不是这样……还有,为什么你说我是倒霉蛋的时候语气这么幸灾乐祸啊。
陆齐一皱眉,觉得自己和?言曦的理解有些偏差。
月色正好,远处还有隐隐约约的丝竹声,周围是几盏花灯,江面上有着许多的花灯,都是来此的游人放的。
听说只要把愿望写在花灯上再放出去就能实现。陆齐和?言曦也凑热闹的放了两盏花灯,其他放花灯的大部分都是小男女。
……唯一不怎么美满的,就是陆齐仗着修为偷偷看了言曦写在花灯上的——“我要得到一百亿灵石。”
没错,是得到一百亿灵石而不是得到陆齐。唉,要是言曦写的是“我要得到陆齐”就好了,这样自己就能顺水推舟的从了她了。
陆齐一翻身,想要做起来,船体却猛然一震动。他一下没有抓稳,“哗”的落到了水里,在水面上打出两朵小浪花。
真是倒霉催的。
陆齐面色不虞的从水中钻出来,扶着船体想要撑着上?去,一抬头却正好看见眉眼放松,正对着他大笑的言曦。
圆月在她身后,微风徐徐拂起她额边的碎发,江面上是数不清的花灯。月光下,青衣美人欢畅大笑,眉眼间是万种美好。
陆齐一时间有些痴了,抬着头看着言曦,想要爬上船的动作停在中途。
“你看,说你是天下第一倒霉蛋吧,你还不信呢。”言曦看着湿漉漉的陆齐,青年的头发被打湿漂在水面,几缕头发挡住了眼睛,还往下滴答着水。
唉,多亏我至亲至爱的师弟们,我已经不是倒霉蛋了。言曦一边笑着一边伸出手,“上?来用灵气烘干吧。”
陆齐吸吸鼻子,鬼使神?差的把手递到言曦手上?。心里想着,我没有不相信自己是倒霉鬼啊,当初还是我自己说的谁喜欢你谁就是天下第一倒霉鬼呢。
这个天下第一倒霉鬼,我做定了,谁都不许抢……可是喜欢你一点都不倒霉,反而?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事情了。
“等等,那边掉下来一个人。”言曦忽然眉毛一皱,看向几百米外。那是一艘楼船,刚才?就是它经过带起的水流让小船震动的。
言曦心里忽然升起不好的预感……那个被扔下来的人,她怎么瞧着有点眼熟呢。
作者有话要说:啊,六千
今天日万了!被榨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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