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女人恶劣地伸出手,用指甲在她的脸庞上摩擦着。

她的指甲很坚硬,刻意在徐予岚的伤口处流连。

在恐惧的作用下,疼痛被加倍放大。

徐予岚瞪大了眼,倔强地咬着下嘴唇,一言不发。

徐予岚本来就是那种楚楚可怜,小白花的模样,这么一来,就显得那份可怜中多了一丝倔强。

让人忍不住想要辣/手/摧/花。

女人残忍地笑了,将手指嵌地更深:“你叫啊!你怎么不叫了?”

她的头发散乱,神情癫狂,粗略一看,就跟个疯子一模一样。

在这个游戏里,能活下去的,估计都是疯子。

不够疯的,如同那个瘦弱少女,又或是现在的自己,身体里的鲜血,都会成为灌溉这片森林的营养品。

心中的求生欲望被催发到了极致,手里不知在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张卡牌。

为了分担自己的痛苦,那张卡牌被紧紧地攥住了,攥在手心里。

要是沈光在这里就好了,他绝对能帮助自己……

手心里越发滚烫,烫到简直像是要燃烧起来。

突然间,一个高大的阴影将徐予岚整个人完完全全地笼罩着,密不透风。

她抬头,在看到来人是谁以后,松了口气。

可能是徐予岚的祈求有了效果,她所心心念念的人,终于来到了她的身边。

“——救我!”徐予岚大喊着出声。

“呵。”女人笑出了声,脸上横七竖八的肌肉挤起,更显得恐怖骇人,“你就算是叫破了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的。”

“是吗?”

就像是漫天的冰雪飘洒,带着淡淡的冷意,却格外诱/人。

女人脸上的笑意开始僵硬,她机械性地扭过头,却发现了一个男人,站在自己的背后。

在这一堪称是疯狂的场面里,沈光是这里唯一的冷静。

他甚至连眉毛都没抖一下,好像这不是什么杀人现场,而是一场很普通的见面。

“我建议你赶紧离开这里。”

情况不对。

那男人看上去明显就不是个好惹的。

不复刚才的嚣张气焰,女人飞快地缩回手,放到自己的身后,小步快跑着离开了。

——连头都不敢回。

“还好吧!”沈光想伸手去扶徐予岚起来。

徐予岚没理,双手撑在粗糙的地面上,自己挣扎着一点点直起身子。

刚一从地上起来,徐予岚就慌忙道歉:“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因为挣扎过的关系,徐予岚的头发散乱成一团,脸庞上还有几条血迹,还未结痂,只是血液不再从中渗透出来。

沈光的表情才有了些变化,他专注地看着徐予岚。

准确地来讲,是看着徐予岚的伤口。

沈光的喉结上下滑动,他凑近了徐予岚。

和他冰冷的外表不同,他的呼吸是热的,暖暖地喷洒在徐予岚的脖颈处,激起无数的鸡皮疙瘩。

徐予岚一抖,微微向后走了两步,仰着头问道,“你是要干什么?”

没有回应。

沈光只是伸出了一只胳膊,挡住了徐予岚后退的脚步。

那只胳膊就跟钢筋铁骨一般,无论是看上去,还是摸起来,都硬邦邦的。

徐予岚此刻正亲身感受着。

然后……她脸上一热。

徐予岚瞪大了双眼,胸膛里的那颗心脏,频率快到几乎是要跳出来。

沈光轻轻含着自己脸上受伤的那块软肉,像是一只小兽一般舔着。

——温柔,细致,小心翼翼。

几乎是刷地一下,徐予岚的脸红了。

她看不到现在自己的样子,但是可以想象地到,那一定暧/昧极了。

“你放开!”徐予岚大吼出声。

没反应,呼吸还是喷洒在耳旁,甚至还有愈发炽热的趋势。

“还想不想吃烤鱼了?”

沈光放过了徐予岚,良久,他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字:“想。”

一边说着,他一边拿起一堆活蹦乱跳的鱼,都用绳子串起来,被很轻松地拎在手里。

徐予岚皱眉。

难怪自己刚才闻到了一股子鱼腥味,原来是这个。

“好了,我们回去吧!”徐予岚踉跄着往前走,身后跟着沈光。

索性一路上都很顺利,没什么东西跳出来阻拦他们,他们很轻松地取到了水,又很轻松地原路返回。

那一路上,徐予岚甚至没看见大块的血斑,或是激烈打斗的痕迹。

——平静的简直是出乎意料。

篝火又被重新燃起,烤鱼独特的味道沿着风的方向,徐徐飘进两人的鼻尖。

沈光忍不住了,他不顾正在燃烧的火焰,伸手就去够鱼。

那可是大火,徒手伸进去,不死也能让你脱层皮。

徐予岚赶紧伸手阻止:“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沈光还是不说话,只是默默缩回了伸出去的手。

火光是红色的,映照在他洁白如玉的脸上,再配上他精致的五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乖巧。有那么一瞬间,徐予岚以为,他就是一个真人洋娃娃。

一转头的功夫,她又很快清醒过来:不是的。

最危险的动物,往往用一张最无害的皮,来引/诱猎物上当。

——就像现在的沈光。

他绝对不简单。

可是偏偏,自己还不能离开他。

徐予岚垂眸,手不自觉地托上了自己的脸颊处。

那里,本来应该存在着一条条的伤痕,还未愈合,碰上就该疼。

可是……

徐予岚加重了手下的力道。

不疼!什么感觉都没有!

就好像上面从来出现过什么伤口,那女人也从来没有把指甲,嵌进里面去一样。

徐予岚不信邪,拉着沈光的袖子问道:“上面是不是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这一次,沈光没有拒绝,虽然还是冷着一张脸,旁人在上面看不到任何情绪波动。

“嗯。”他应了一声,目光从烤鱼,转移到了徐予岚脸上。

徐予岚的皮肤很白,光滑细腻。

就连口感……沈光觉得比烤鱼更好吃一点。

嘴里的唾液开始不断分泌,他滑动喉结,努力往下咽。

沈光的唾液,有消毒杀菌,促进伤口快速愈合的功能,看见徐予岚受伤了,他想都没想就凭着自己往常的惊艳,把嘴凑了上去。

还好,效果不错。

沈光歪着头想,徐予岚要是愿意把她的脸让给他啃,他也愿意用烤鱼来交换。

沈光是个直性子,他心里想些什么,嘴里就说什么,一个字都不带差的。

徐予岚果断拒绝:“谢谢,不用了,我不饿。”

说着说着,肚子竟然开始“咕噜咕噜”叫唤起来。

徐予岚面露尴尬之色,她低头,企图用黑暗遮掩住自己脸上的表情。

沈光露出一个了然的神色,他说:“这条给你,我不要。”

他的小厨子已经饿得快不行了,他能感受的到。

沈光天性就不爱喝其他人分享食物,他总喜欢自己带着猎物,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慢慢地吃着,直到肚子滚圆,再也塞不下去为止。

可是……

一想到分享食物的对象是自己的小厨子,沈光就觉得,没什么不愿意的了。

看着徐予岚惊异的眼神,他再次重复了一遍,“下一条你吃。”

“谢谢。”徐予岚轻生说了一句。

一晚上过去了,两人都吃吃饱喝足,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和衣而眠。

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两人两两相望,一前一后阖上双目。

耳边的呼吸声逐渐平稳,微风柔和地吹在每个人的身上。

夏日的风就是这样,不像冬天的那样凛冽。

沈光在黑暗中睁开双眼,眼角出闪过一道光。

徐予岚彻底睡着了,完全没有发现一点异常。

沈光轻手轻脚地起身,如同猫儿一般穿过她的身边。

底下全是树叶,无论是再怎么小心,踩上了总会发出点声响,但是沈光完全没有。

——安静到可怕。

循着月光,沈光脚步轻盈,一直往外走去。

他的目标是一个女人,一个曾经把他最喜欢的厨师给打伤的女人。

沈光的视线来回移动,终于……

“找到了!”

沈光走到那女人面前。

女人正在沉睡,手里仍旧握着那把刀,上面还残存着未干的血液。

沈光轻蔑一笑,见怪不怪。

这样的人,他已经见了够多了,残忍,贪婪,毫无原则……

所有最贬义的词汇用在他们身上,都形容不出那种感觉。

沈光伸出脚尖,在女人的脸上摩擦了下。

他的鞋子上还带着泥土,也正是因为如此,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面貌。

也是,肮脏的泥土跟肮脏的心灵,简直就是绝配。

沈光脚尖微微用力,女人醒了,是被疼醒的,刚睁开眼,便在那边叫唤着疼。

月光照在沈光的脸上,衬得皮肤越发的白,如凝脂一样的白,目光冷峻,仿佛是一把把刀,刀刀刺在人的心口处。

“你醒了?”沈光的嘴角轻轻勾起。

“你……你是谁?”女人瞪大了双眼。

“你债主,来向你要债的。”沈光的手已经够上了女人的脖颈。

人类生来脆弱,各种意义上的脆弱。

只要轻轻一个用力,她就会彻底死去,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沈光阖上眼,感受着手掌下,经脉里血液的流动,深吸一口气,眼神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