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贵穿上新衣服开始收拾房间,收拾着发现自己还保留着的两封分别包着两千块钱的红包。这里面的钱,傅贵一分未动,即使当初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
一想到自己被他们用四千块钱打发出门,扭曲的记忆画面,在脑海中从未忘怀,冷笑显现在脸上,看起来和平常完全不同的傅贵,有一种冲动涌上来,他不想沉浸在这种失败的感情之中,他要把这笔钱还给这对无情的父母,并且十倍的奉还。
看着这两封包钱的红包,就会想起那天的绝望和羞辱,傅贵从卡里取出三万六千块钱,连带两包两千块的红包,凑成两袋装着两万块钱的牛皮袋。
他用报纸卷起牛皮袋,包好,用玻璃胶缠好,放进去写好的字条,去邮政将这两包分别寄过去,即使过去很久,他依然清清楚楚记得他们的地址。
寄过去后,傅贵觉得浑身轻松,觉得自己不欠任何人,尤其是空有父母之名的父母,老话说的好,无债一身轻。考驾证花了六千,还钱花了三万六千,买新衣服花了两千,西餐、年夜饭和电影票一共花了将近一千,零零碎碎又花了一千左右。
现在卡里剩下一万二千,傅贵觉得钱真的不耐花,但是该花的钱可是一点都省不下来,也不用太过后悔懊恼,天天蹲在家里看电视,玩电脑。
另一边,傅万元和赵淑琴收到傅贵寄来的信件,太长时间没联系,回想起来都有点恍惚,失神。
傅万元收到这份来自京都的信就知道是傅贵的,不知道这孩子有什么事情,徐彩凤牢牢掌控着这个家,家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她第一个就知道。
徐彩凤恶意的想,这臭小子该不会是问他们家要钱,“万元,要是傅贵来要钱,千万不要给他一毛钱,这小子当初不是很有骨气吗?”。
一想到傅贵踩了狗屎运上名牌大学就嫉妒的发狂,现在这个王八蛋还不是要低声下气的求她,顿时得意洋洋,如果她有尾巴,简直要翘上天。
傅万元才不理会眼光短浅的老婆说的话,拆开来,傻眼了,一叠厚厚的钱和一封眼熟的红包,徐彩凤也不敢相信,眼疾手快的拆开红包,将所有的钱放成一摞,“呸”一声,吐口水在手指上,开始数钱。
两万块钱,这是整整两万块钱,茶几桌上还洒落着一张字条,“十倍奉还、互不相欠、不相往来”。傅万元也没想到自己这大儿子这么本事,还没念完大学就会挣钱了。
傅万元看到后面的互不相欠,不相往来,脸有点黑,不过,转头一想,这小子还是太嫩,太天真,要不是说姜还是老的辣,父子关系可不是说断就能断。
他们夫妻两原本打算等傅贵毕业的时候去找他要赡养费,现在写信乖哄好这个小子,钱还不是大把大把的来。
徐彩凤看到十倍奉还,就知道自己老公私下给这个小杂种钱来着,自己现在还不能翻脸,既然敢伸手拿这笔钱,就要有心理准备要百倍、千倍奉还,十倍算什么,只够打发要饭的。
夫妻两坐在一起,开始计划怎么写信,乖哄傅贵,让他再寄钱过来。我的乖乖,他们夫妻两个一年除去进货成本、超市租金、日常花费和傅宝零花钱,一年也就挣四万块钱。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他们夫妻虽然开着小超市,自己当老板,可是花销极大,一般人节省点能多存点,他们家排场大,吃喝玩乐一样都少不了。
徐彩凤心想,名牌大学生终究是名牌大学生,傅贵这个砍脑袋的都能考上名牌大学,更不用说自己家聪明伶俐的傅宝,将来肯定比傅贵有出息。
赵淑琴收到快递,家里正好没人,老公于小泉去上班,两个孩子去上学,一看到京都寄来的就知道是傅贵,毕竟自己没有亲戚在外地,尤其是首都。
拆开之前,她想这孩子是不是遇到困难才写信回来,猜测里面是傅贵每天写给她的信,有点不敢拆开,想了很久,告诉自己,不要心软。
赵淑琴暗自下定决心,如果这孩子问自己要钱,自己也没有办法,毕竟自己还有两个孩子要养,况且傅贵已经成年,念上名牌大学,而自己两个女儿现在一个念高中,一个才念小学。
一厚叠的百元大钞和眼熟的红包,赵淑琴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她手里最多也就两三千块钱,拆开红包,是自己当初给傅贵的两千块钱,看着纸条上写的“十倍奉还、互不相欠、不相往来”,就心如刀割。
带着奇异的眼神,赵淑琴抹着眼泪心想,毕竟血浓于水,骨肉相连,至于纸条上写的不相往来,她觉得是傅贵这孩子说的气话,自己终究是傅贵的亲妈,她怎能不管孩子呢?
有了这两万块钱,大女儿于珊珊的补习班费有着落了,自己小女儿于美美想学电子钢的培训费也有了,自己不求吃不求穿,只是为了孩子好,当一个好妈妈,真的很难。现在自己大儿子有能力帮补自己的两个女儿,傅贵作为哥哥,应该负点责任,尽心尽力做好一个大哥应该做的。
傅贵的父母不约而同的给傅贵写信,先问候傅贵大学的生活怎样,表达自己迟来的一腔爱意,很快进入主题,说自己家里的困难,弟弟妹妹的花费真的很大,希望傅贵作为孝顺的儿子,负责的哥哥,乖乖的把钱寄过来。
千算万算没算到,他们没想到寄信的时候,不知道傅贵详细的地址,更不知道傅贵的联络电话。两人只好写了京都理工大学,傅贵收。
这种信件真的很难寄到收件人手里,因为京都理工大学有几千个学生,而且世界上同名同姓的大有人在,所以这两封信很快就被退回来,无功而返。
两人只好暗自忍耐等待时机,傅万元很忙,总不能放下家里和超市不管,他觉得不如等傅贵毕业的时候再去找他,赵淑琴手里没钱,也舍不得花钱去京都,只好隔两个月送一封诉苦信,盼望傅贵能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