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萧的工作日志被当成言情小说没收后,老?师还找来了她的家长。父亲是一位老?科学家,一辈子?在实验室里,因?为太过?辛苦所以从小不让女儿也走上这条路。但是女儿看着那些科学杂志和瓶瓶罐罐长大,怎么能不对此产生兴趣呢?
所以只能偷摸着学。
苏晓萧参加学校的研究兴趣小组,有了自己狭小的实验室,但很快被勒令专心学习了。
期末在即,高?考也不远,要想真正地参与到科研工作中,还是需要努力考上相关专业的大学。
“马上又是期末了,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感觉期中才没过多久。”
某节课到下课铃响起时,老?师因?为期末复习的缘故拖了一点堂,于是有学生开始哀叹着。
是啊……
陈汐听着,心里百般滋味。
期中考试的时候,她和何白灵甚至还不算太熟,转眼就已经变了身份。
中间发生过?那么多事,说多也多,说少也不过?半个学期的事。
“别又发呆了,你这道题都是昨天留下来的,到现在还没写?”
何白灵拍了拍她桌上摊开的试卷。
试卷左上角有着很大的红色数字:89分。
其中“9”字的最后一笔往下拖了很长距离,不知道是老师的钢笔前端太锋利还是老师太生气,竟然把纸张给划破了。
昨天发下来后,老?师讲了错题,但她还是不会。何白灵让她再想想,自己琢磨透了再?去问问题。
“可我就是不会嘛。现在题目越来越难,数学,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陈汐无?奈地掷了笔,往桌子?上懒洋洋地一趴,手臂搭在卷子上。
何白灵看她的模样有些生气,又有些好笑,只能把卷子抽过来,说:“你确定是不会?你看看这道题,为什么错的。”
她指着单选题第三道题,“估计班里也只有你一个人错了。”
“粗心嘛,没看到题目。”陈汐眨眼眼,好一副无辜的样子。
“那这个?”
“嗯……好像算的时候抄错数据了。”
何白灵把卷子拍她头上,陈汐捂着头顶“哎呦”了一声:“轻点,别谋杀亲夫啊!”
“知道是什么原因?错的,你还不改?你看看这些题,这个三分,这个五分,你加起来多少分了?总不至于差一分及格?”
对很多人来说,数学就是一个字“难”。但在陈汐这里,除了难题不会做,还有各种错误百出:看错的,抄错的,写?答写?错的……
老?周曾经说过她,可以出一版错题集了,名字就叫一百种错误方法。
亏是亏,但她改不掉啊。
何白灵自然不信邪:“你只是缺乏锻炼。写?个一百套试卷,准能改掉。”
“不,题海战术是行不通的,只会让我丧失学习积极性,因?为受到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压迫而导致崩溃,你忍心看到我这样吗?”
陈汐双手交叉合十,眨巴着眼睛可怜地看着她。
结果下午,何白灵还是带了几套卷子。
“我?中午去书店挑了几套好一点的,然后勾画了一些题,你每天做一点,答案我?没收,做完帮你改。”
“……”
她这哪是交了个女朋友,分明就是找了个小老?师!
别人谈恋爱影响学习,她谈恋爱就要被学习折磨!
除此之外?,何白灵还为她定了期末目标。
“你上次从倒数第一往前进步了几名,算是有小小的进步,还要努力。这一次,争取考到中等,和班级平均分平齐。”
“别在心里骂我?,这是身为女朋友和学委的责任。”
何白灵用比头敲了敲她的脑袋。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陈汐被迫下课也摊在桌上,拿着笔绞尽脑汁地想题目。
想着想着,她就困了,笔头在草稿纸上打转儿。
陈汐往身边略微瞥了一眼,何白灵正认真翻找着资料呢,没空管她,于是陈汐打算偷摸着闭眼一会儿。
她刚闭上眼,还没睡着,何白灵翻书的声音就停止了。
陈汐还以为是何白灵发现她在偷懒,刚想解释,结果就听到有一个娇软的声音说:“学委,帮我讲讲这题好不好。”
何白灵自从担任了学委后,许多人就可以方正言顺地找她问题目了,男女AO都有,也不知道多少是真正为了学习,有多少只是想近距离观赏一下人间绝色。
陈汐还半合着眼,但耳朵已经竖直听着旁边动静。
何白灵“嗯”了一声,然后接过?女生手中拿的题目,是上一节数学课留下的题。这道题上课老师讲了无?数遍,但每一遍都用了不同方法,于是很多人连一种都没有听懂,反而被绕了进去。
“这道题确实挺难的,我?教你一种简单的方法吧。”
陈汐本来以为最多讲个几分钟就过去了,但直到上课铃打响,何白灵也没有讲完。其中女生还一直跟她互动着。
“哦,原来是这样!”
“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你真的好厉害!”
听的陈汐想要把卷子扯过来撕了。
上课后,何白灵先让她回去,对她说:“放学我?再?把剩下的给你讲完吧。”
还有放学!
陈汐愤愤地从桌子?上起身,抬起头望向何白灵。
何白灵把卷子收好,拿出下节课的书,然后问:“你醒了?你看看人家还特地来问问题,你写?个字都能睡着。”
……这是激将法吗?一定是!
等放学的时候,女生再?来问问题,面对的就是陈汐和她的对视。陈汐把椅子?往何白灵这边挪了挪,几乎贴在了她身上,同时手臂还有一半搭在了试卷上。
陈汐对女生挑了挑下巴,说:“这道题我?也不会,我?们一起听吧。”
“……”
女生觉得这眼神怎么带着点杀气。
应该是她看错了。
何白灵把前面的做法大致又重复了一遍,看着陈汐装作很认真、但实际上眼珠子一直没有转动,就知道她并没有听懂。
她把陈汐往右边推了推,因?为离她太近总是让她分神,阻碍她和别人讲题。
“你前面又没听,我?过?会儿再给你讲一遍。”
“没事,我?先听后半部分的。”
陈汐的坚持让对面的女生有点刮目相看。
这个学渣之前不是特别讨厌学习吗!
现在居然这么刻苦学习了,一定是她学委同桌的功劳。
女生心里燃起了一股敬佩之情。
她把题目弄懂后,临走之前还认真地对陈汐说:“加油!你现在真的很勤奋,期末一定会有很大进步的!”
*
晚上。
陈汐坐在自己的小房间内,对着窗外?高?挂的明月凝望片刻,然后打开了数学五三。
现在快十点钟,学校留的作业已经半做半搜题地写完了,按理说平时这时候就可以愉快地玩起游戏,或者洗洗进入梦乡。
然后她现在还有十几面题目要写?。
五三是之前抽奖得来的,按着何白灵的话,有资料就要最大化地利用,并且还帮她勾画了一些题,末了说:“这些做起来很快的,我?十几分钟就能做完。”
那是你的速度!
陈汐哀怨又无奈地打开第一面,对着奇奇怪怪堆叠起来的几何图形陷入沉思。
完了,第一道就不会。
陈汐下意识地想打开某搜题软件,“参考”一下解题方法。
但打开手机锁屏,页面上弹出的是何白灵的对话:“别想着搜题。”
“……”
陈汐缩回了想要点开搜题软件的手,心虚地回复道:“没有没有,怎么可能。”
既然不给搜题,那就看看后面的答案吧,就看一眼。
翻到最后一面,陈汐只看见?被撕过?纸张的痕迹。
……她怎么忘了,答案已经被何白灵撕下来并且没收了呢!
陈汐欲哭无泪,点开语音发了一句:“你好狠的心,让我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独守空房,只能和数学为伴。”
陈汐等了几秒,对面没有回,过?了一会儿出现了语音通话的邀请。
“连麦吗?”接通后,何白灵温柔似水的声音流出,让陈汐一阵战栗,然后“咳”了一声,戴上耳机。
“你陪我写?卷子?你在干嘛呢?”
陈汐一边拿起笔写?写?画画,一边问道。
“嗯……我在看高?等数学第三章,你想听吗?”
何白灵答道。
“不了,不了,您继续看吧,我?写?我?的就好。”
跟何白灵连麦的时候,陈汐总觉得旁边有人在监督自己,尤其是带着耳机听到的呼吸声离得很近,仿佛没有隔半个市的距离。
写?写?停停,时间倒也过?得很快,在心情很平静的情况下,陈汐慢慢想着竟然也做出来几道题。
在做完又一道题的时候,陈汐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声,一直传到何白灵那边。
“你要是困了就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何白灵说。
“没事,我?还可以。”
陈汐隔着窗户看向外?面的月亮,弦月在树影后稍稍探出头来,朦胧的月光洒在窗户上,又照亮了书桌的一角。
都说春天月最美,但是冬天的月光最清最圣洁,尤其是映着雪的时候。
陈汐在草稿纸的一角写?下“吹灯窗更明,月照一天雪”,对着未干的墨迹吹了口气。
“你那边能看到月亮吗?”
许久寂静后,陈汐轻轻问出声音。
“嗯,可以。”
陈汐听到脚步声,应该是何白灵站起来走动的声音,接着又有窗户被拉开的沙沙声。
“关起来吧,别冻着了。”
何白灵轻轻笑了笑,“嗯”了一声。
陈汐平时虽然大大咧咧,但有时候还是挺会关心人的……
何白灵坐了回去,没过多久,耳边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听了一会儿呼吸声,她掐掉耳机,深呼出一口气。
没了陈汐的说话声和呼吸声,偌大的别墅里又恢复了一片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