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陆堇阳和霍佑便入了宫。楚玥和苏卿尧两人则等?在景王府中。

皇上听完陆堇阳和霍佑的话,当下大怒,抬手便将手边的茶杯向着两人砸了下去:“混账,竟敢如此欺瞒于朕。”

“父皇明鉴,此事乃是老平阳侯部下所为,霍佑当时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幼儿,实在与她不相干的呀。”陆堇阳将脸上的茶水擦掉,辩解道。

皇上也知此事不能全怪霍佑,但是她还是骗了自己。“既然与她不相干,你二人现在跪在这里做什么?”

霍佑叩首道:“霍佑自知欺瞒了陛下罪该万死,不敢求饶,只愿陛下不要牵连其他人。当年景王妃年纪尚幼,完全是受臣蒙骗,才与臣订了婚事,后来景王殿下也是情非得已,才瞒下了此事,祖母对此事根本不知情,还望陛下宽恕他们。”

“你倒是高义。”皇上指着霍佑骂道,“就不怕朕将你斩了?”

“是臣自己犯了错,陛下如?何处置,臣都没有怨言。”

“呵。”皇上嗤笑了一声,“好一个没有怨言,你霍家满门忠烈,你也一身军功,朕若是当真因为此事斩了你,满朝文武、军中将士、天下百姓怕是多有不满。”皇上原本是十分生气的,如?今缓了缓,倒是消了些气。

“那父皇便从轻发落吧。”陆堇阳听皇上的意思是不会要霍佑的性命了,稍稍松了口气。

“我倒是把你忘了,这事你是何时知道的啊?”皇上看着陆堇阳道。

“前年在军中便知道了。”

“哦,前年在军中就知道了。”皇上气不过又踹了陆堇阳一脚,“那为何现在才说啊?”说完又转向霍佑,“为了退婚,都愿意说自己是个断袖了,就是不肯跟朕说句实话。”

霍佑闻言又叩了下头:“霍佑虽知陛下恩宽,但这是大罪,且祖母年迈,实在是不敢冒险。但景王殿下和王妃一直劝臣早日向陛下坦白,臣又有了心上人,也实在不想再欺骗陛下了,便说了实话。”

“一个个都仗着朕的宠爱,肆意妄为。”皇上虽然生气,但知道不可能真因为此事杀了霍佑,也不能罚得太重,再者他确实也怜惜这孩子,便没有再发火。“怎么又有了心上人了,是谁呀?”

霍佑不知皇上为何要问起这个,但还是赶紧答道:“苏卿尧,一个六品的小官。”

陆堇阳见皇上的注意力不再放在霍佑犯的错上,赶紧顺着他的心思转移注意力:“就是她那断袖对象。”

霍佑也明白陆堇阳的意思,低些头,假装害羞道:“原本是请他帮忙演场戏的,不知怎么就动了心。”

“……”皇上一时有些无奈,他之?前一直当霍佑是个铁骨铮铮的汗子的,这会儿见她这副小女儿情态,也有些牙疼。“滚滚滚,殿外跪着去,别惹朕心烦。”

皇上虽然没说如何惩处,但明显没有重?责的意思了,所以两人虽然跪在殿外,但却跪得安心。

楚玥这边却是等得心焦,但也知此事急不得,只能让自己关心些别的事情?。于是转头问苏卿尧:“如?今平阳候府是个什么境况?太夫人呢?”

“太夫人前几日去了护国寺,这几日都会住在寺中,若是……有什么万一,她身边的人回直接送她去乡下住。”苏卿尧红着眼睛道,“这事原本太夫人便不知情,皇上又向来顾及旧情,这事牵连不到她的。”

楚玥皱眉,便是太夫人不会被牵扯到,可平阳候府只剩霍佑,若是霍佑有什么事,她如何挺得过去。

苏卿尧也知楚玥担忧什么,顿了一会儿接着道:“她如今比以往更糊涂了,连男女也分不出来了,到时候不管出什么事,瞒着她便是了。”

楚玥闻言点了点头,她心里觉得霍佑一定不会有事,但也是有些担心太夫人因为此事出什么意外,这会儿听了苏卿尧的话也稍稍安了心。

楚玥正想派人去打探一下,便看见?乐桃快步走了进来。“姑娘,郭君求见?。”乐桃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但也知道姑娘是在等王爷,所以一见?到王爷身边的人,便赶紧带了进来。

“快让他进来。”

郭君也知此事要紧,一进来便回道:“王妃,王爷让人传了消息说,一切安好,王妃不必担忧,他和霍侯爷傍晚便能回来了。”

楚玥听了这话,稍稍放心,但还是担忧:“那他如?今是何情?况,既然都能传出消息来,怎么不能出宫,陛下不让出来吗?”

“传消息那人说陛下生了很大的气,王爷和霍侯爷被罚在勤政殿门口跪着呢。”郭君回道。

这么一说楚玥倒是放心了,既然只是在罚跪,说明皇上还没有气狠了,毕竟罚跪这惩罚是有着规劝的意思的。而且陛下应该也要乘罚跪的时间思考一下这事要怎么惩处。

楚玥想的没错,皇上这会儿确实是在想要如?何处理?此事。

霍佑这次的错虽然犯的不小,但正如陆堇阳所说这事情?毕竟不是由她开始的,且平阳侯当年的下属也确实是事急从权。

但也不能不罚,不然朝中那些顽固的老古板们怕是不会甘心。而且霍佑女儿之身,怕是也不好再领兵打仗,不然军中将士应该会多有不服。

平阳侯这老东西,当年活着的时候就爱给朕出难题,如?今死了生的儿子……女儿还要给朕出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