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红褐色铁锈的闸门被轻轻一推,便发出嘎吱的响声,这是片没有人会来打整的地方,干枯的野草布满整片土地,或许是时间太久了,连过道小路也分不太清楚。

几棵歪脖子的老树下,放着还未雕完的石碑,树叶凌乱的盖在土墓上,这里是无人的地方。

大多人忌讳。

程安然关掉音乐,将耳机收到口袋里,把车停在一边后,从车筐上提了两袋路上买的水果向?小坡走去。

踢开脚边的碎石,程安然压了压遮挡路的野草,走到一座孤零零的坟头前。

石碑上歪歪扭扭刻了两个字——“范叔”。

他扫了扫灰,放下水果,没有什么祭拜仪式,只单单从口袋里拿了包香烟放上去。

“叔,你还好吗?”

程安然熟练地从土坡后翻出一个铁桶,把它拖到墓前:“你叫我别搞花里胡哨的,我也只能给你烧点纸钱。”

那人管他叫幺儿,曾和他相依为命了整整五年。

在那人死前,拉着?他的手,告诉他——

“不要祭拜我,随便找个地埋了就行,想我的时候就给我烧包香烟。”

程安然坐下来倚到墓碑边,低头静静的看着?那包烟:“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想看看你。”

“感?觉很久没来看你了。”

他是个孤儿,一出生就被父母抛弃了,在孤儿院混了很久,最后被个老混混领走。

那老混混戒了烟,戒了酒,只想供这个陌生的儿子读书。

“你总说这世道的人跟路边的河一样,来了走了,都那样,该忘还得忘。”他捏了捏手指,语气有些黯然:“但?我还记得你已经走了七年了。”

这七年始终还是一个人过的。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一个人生活了。

程安然垂眸:“抱歉让你听我抱怨,可能我没睡好,犯矫情。”

突然的,很寂寞。

身边少了太多,自己怎么找也没有找到少了什么,只能去看看那座熟人的墓。

却发现并没有得到安慰。

程安然点燃手中的纸钱,放在铁桶里,看它渐渐变成灰沫,他一边烧,一边说:“对了,我打算养只猫,到时候就管它叫幺儿,也算是给咱家找个继承人。”

“你说为什么?我可能不打算结婚了。”

灰沫在空中不断回旋,程安然看着?铁桶中逐渐消失的火焰,拿了根烟,取了里面的火,点燃它。

“你别笑我,我做了个梦。”

程安然试图抿了一口烟,可呛到喉咙。

“咳咳,这东西你们为什么爱抽?”

他捻灭烟头,将灭掉的香烟放到坟前:“范叔,我昨天做了个梦,梦到我娶了个漂亮媳妇,又听话又乖巧,还老是爱撒娇,她叫百里什么来着,我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他的容貌,就单单念着他的名字,心里也是欢喜。

程安然笑了笑说:“她一定很可爱,要是你看到她,一定会喜欢她。”

是的,那么好的人,你一定会喜欢。

声音渐渐带了鼻音,那一丝哭腔再?也掩盖不住。

“可是我找不到那个人了.......”

对不起。

我。

很难受。

程安然把头埋在怀里,似乎这样就不会被人看见难看的表情。

也只有在这个地方,在这个墓前,他才能像个有依靠的孩子,将心理的困扰全然说出。

但?他也知道,七年后的现在,已经没有人在来安慰他。

“我倒是醒着?,还是在做梦?”程安然迷蒙地看着?墓碑:“范叔,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谁能给他一个答案?

“吱...吱吱,然哥,你别哭!”

哭声戛然而止。

程安然缓缓抬起头,四周除了坟墓,只有自己。

幻听?

“我、我在这......”

“谁?!”他看了看身旁的墓,试探地问:“范叔?”

没回复,只有口袋在动。

一只仓鼠钻了出来,哭得跟个水龙头似得,张开爪爪要抱抱:“老板!你苦了!”

程安然:“........”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口袋里钻出了只仓鼠,还居然成精了??

两个字——

卧糟!

===========

一路绝尘,程安然带着?仓鼠像风一样骑回自己的租房,开门,进卧室,抖出仓鼠,一气呵成。

程安然直直盯着他:“你说我之前穿进了一本小说里?”

仓鼠点了点头。

“而且早就养了一只叫幺儿的猫?”

仓鼠补充道:“还有一只叫pocky的狗!”

哦,穿越的他,有猫,有狗,有别墅——

妙啊,妙啊。

妙脆角啊。

“而且你还有男朋友。”

程安然:“.......”

什么朋友,男什么?

小仓鼠你在说什么糟糕的东西?

他听不懂。

程安然深吸一口气:“你给?我解释一下,男朋友是什么?”

大概就是穿越过去的钢铁直男,换上的女装,然后把一个直男总裁拐骗到手的故事。

好一个转性祝英台,爱了爱了。

程安然坐在床上,陷入自闭。

stop!

这是什么恐怖灵异小说。

他瘫倒在床上,心道自己一定是吃错药了,不仅出了仓鼠会说人话的幻觉,还忍不住,信了它的邪。

程安然捂住脸,从手指缝里看着?泛黄的天花板,喃喃问:“喂,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小仓鼠乖巧歪脑袋:“?”

那个人是谁?

程安然深吸一口气,从牙缝了挤出一句话:“我那见鬼的男朋友。”

仓鼠顿时来了精神:“百里云岩,百里总裁,身高1m85,黄精比例身材,长得老帅老帅还有钱........”

声音越说越小声,程安然的视线快把这只无辜的小仓鼠射穿了。

程安然拍了拍脑门:“我这是造的什么孽?”

祸害了一只大好青年的前途。

他翻了个身,将脸压在枕头上:“那我是怎么又穿回来了?”

仓鼠顿了顿,隔了半响,弱弱道——

“你被杀了。”

被你的前男友一刀捅了心肺。

程安然扶额——

oh,shit!

这是什么见鬼的狗血剧?!

作者有话要说:我没事!

么么大家,爱了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