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听话的离开之后,白明泽也朝着前面的两人追过去了,“喜乐,等我一下!”
只不过腿还是有点软,第一步往前迈的时候差点扑地上去,幸好扶住了一边的廊柱,才免得自己丢脸。
桑眉脸上做出惊讶的表情,“少城主,您没事吧?”
白明泽脸有点红,是丢脸丢的,他故作无谓的摆摆手,“人生在世难免有摔倒的时候,不妨事。”
桑眉笑着点点头,“少城主所言甚是。”
然后白明泽又把在平安面前说的那番话说了一遍。
桑眉自然是万般感谢。
说到后面,免不了又提起了那日在竹林的事情,白明洲没把那段记忆给他,白明泽也只能以一些绝不会出错的话语来应对。
“举手之劳罢了,桑小姐于我城主府而言是可是贵客,都是这些刁奴欺人太甚!把他们就这么赶出去都算是轻的,我看就该把他们打几十个板子再轰出去。”
说到那些人的时候,白明泽明显的兴奋了起来,眼睛都亮了不少。
“桑小姐你有所不知,那些个人是我爹的手下,用来与我对战的,因着我……我年纪小人善可欺,常常做些欺负人的事情。”
桑眉说,“听起来实属过分了些。”
白明泽叹气,十分悲愤,“何止如此,只要他们在一天,我这身上就没有一块好肉过。”
桑眉这下是真的惊讶了,从那天看来,那些人虽然有些狗仗人势,也分明是欺软怕硬的,在白明洲面前头也不敢抬,又怎么敢对主子行虐待之事。
白明泽不知说漏了嘴,还在一边唉声叹气。
他不喜武艺最好诗文,每次修行课上包括审核试炼都是让白明洲去代上的,一身武艺稀疏平常,偏偏城主给他的陪练都是按照白明洲每次的考核标准来选的。
这便罢了,武艺修行课堂上有白明洲应付,可偏偏这些个人被白明洲打输了不服气,时常在文课下来拉着他说要加练,无论是以身子不适为理由,还是说自己走火入魔不能动武,反正被逮着了就是一番痛揍,揍完了还要撂下一句“少城主还需多加练习”之类的看似关切实则轻鄙的话语。
甚至他还听到有人私下里传他的一身修为都是用药临时堆上去的,就考核和课上的时候有用,下来之后就成了一团被反噬的烂泥。
这些话的来源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传出来的。
他的修为本来就是一团糟,可是他哥的修为可是实打实日夜不缀辛苦修得的,哪容得到这些下三滥的人说三道四。
只可惜他性子和修为一样软,说是给他哥出气,最后成了他哥给他出气。
“少城主,过了月门我到了,还请留步。”
白明泽回过神来,果然见一座小院正在花木掩映之后,其后山林竦峙,高大而又压抑。
白明泽嘟囔着,“怎么娘给你选了这么个地儿,离禁地也太近了。”
桑眉疑惑,“你说什么?”
白明泽猛的反应过来,“没什么,就是这地方太偏僻了,居雍山里野兽多,一时有些担心。”
桑眉淡笑,“多谢少城主关心,不过这是在城主府内,府中高手众多,又怎会有野兽入侵,少城主多虑了。”
白明泽尴尬一笑。
心里却想着晚膳的时候就给娘说说,给桑小姐换个地儿才行。
说罢就见一个年纪稍小的丫头风风火火的穿过月门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桑眉抬头一看,不是宣桃又是谁?
“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我这正找苍竹苍兰两位姐姐一起去找您呢。这府中也太大了,奴婢走了好久才找着路……”说着她像是才看到白明泽和喜乐两人一般,惊呼一声躲到了桑眉身后。
白明泽没理会这丫鬟的不规矩,对桑眉说,“桑小姐以后出行还是带着城主府出来的丫鬟才是。”
桑眉自然是道谢。
等到分开之后她入了院中,才忍不住皱起了眉。
禁地?
白明泽当时声音极小,若不是桑眉神识恢复不少,怕是也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她抬头透过半开的窗户看向屋外,只能看到翠绿的竹叶在风中轻轻摇动。
那山太高,也太大,是这小窗完全也拢不住的存在。
“苍竹,城主府一共有几位少爷?”
苍兰看了一眼正为小姐斟茶的苍竹一眼,苍竹一板一眼的回答,“回小姐,共两位少爷,嫡长子正是少城主,还有一位是姨娘所出的二少爷。”
桑眉问,“二少爷叫什么?”
苍竹的头越发的低了下去,“主子的名讳不是我们下人能说出口的。”
“苍兰你说。”
苍兰讷讷,“奴婢不知。”
桑眉也不为难她们,只让她们下去。
“小姐想要知道的事交给宣桃便是,城主府的丫鬟毕竟隔着一层,背后还不知道是谁。”宣桃撇撇嘴,“就说前些日子您让她们打探的消息,回来说少城主好甜口,可我分明听厨子说少城主无辣不欢。”
桑眉并不在意,“本就没想凭着这些做什么,我信任的也就唯你而已。”
宣桃顿时高兴起来,捏着桑眉的肩动作也轻快了不少。
她是相信自己的厨艺,要知道她以前给白明洲不知做了多少饭菜,每次只凭着他眉眼中的欢欣喜悦便可见一斑。
他们二人本就早已辟谷,是她见白明洲实在是喜欢才替他做了这么多年,只不过后来白明洲为了锻炼己身忍痛绝了这口舌之欲,她还安慰了他好些日子,割地让权的答应了许多平日绝无可能施行的双修法门。
桑眉一手撑着脸颊手肘支在案几上,流云的袖口落下来,露出了大片白嫩的肌肤,欺霜赛雪吹弹可破,宣桃瞧着都没忍住微红了脸。
只觉得自家小姐这些年真是越发美了。
却不知冰肌玉骨的冷美人此刻心中所想,皆是百年间所用过的各式法门。
突然,桑眉开口,“宣桃,这事件可有嫡子与庶子长相一模一样的事情?”
宣桃不明所以,却还是如实回答,“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尚且有区别,连母亲都不一样,两个人又怎么会完全相同?”
桑眉淡淡的嗯了一声,就不再开口了。
只心中疑惑越来越深,只觉得这城主府如谜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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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白明泽送完桑眉之后立马兴奋的回了自己屋中,将所有下人遣走之后就急匆匆的往床榻上躺。
这塌上特制的封印只有在感受到特定的气息之时机关才会启动,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去找他哥分享今天的事情了。
正在喝水的白明洲被白明泽一个熊抱扑倒在床上,他反应极快的将茶盏往上方一扔,稳住自己身上人的同时接过落下来的茶盏往旁边桌上一放,才不高兴的把白明泽往旁边一推,“做什么这么毛躁,床要是打湿了你让我今天睡哪儿?”
白明泽不管这么多,一双眼闪着兴奋的光,噘着嘴说,“那你就跟我上去一起睡,这破地儿又窄又小的,睡一觉起来腰酸背痛。”
白明洲伸出一根手指推开他,“那以后你别往我这床上躲懒。”
白明泽想也没想的拒绝,“那不行,金窝银窝不嫌自家的狗窝。”
白明洲黑了脸:“你才是狗窝。”
白明泽讨好一笑,拉着白明洲的肩膀就要往他脸上凑。
白明洲说着嫌弃,动作却放缓了,任由白明泽额头碰到他,天旋地转间,白明泽一整天的记忆尽数炸开在白明洲的脑海中。
然后,他的拳头硬了。
白明泽半点不觉,还兴奋的拉着白明洲说自己似乎遇到了真命天女。
“哥你不知道,她说话的时候我腿都软了,酥的,这就是传说勾魂摄魄的声音吗!”
白明洲一巴掌拍他脑袋上,冷笑,“什么酥软,你那是吓软的!”
白明泽不满的晃了晃脑袋,“什么吓的,桑小姐温柔又和气,就是瞧着身体有些不好。”
说着他竟有些担心起来。
白明洲也不知道心中的不悦从何而来,只想着那姑娘从见第一面就让自己日日与他相见,想来也是一眼就喜欢上他的,想那也她对自己横眉竖眼,却对这傻小子温柔亲和。
白明洲越想越不是滋味,他本就不是个脾气好的,这时候心中的戾气一上来,腾的一下揪着白明泽的衣领把人提起来。
偏白明泽半点不在状态内,茫然的看向面前的白明洲,“哥?”
白明洲冷笑一声,“什么桑小姐,你未来的正妻只会是那冉君筱,桑小姐也是世家大小姐,难不成还能做你的妾?”
白明泽瞪大了眼睛,想到冉君筱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拳头白明洲的拳头迎面而来,拳风在耳边呼啸而来,刺得白明泽脸颊生疼,他忽然间就明白过来了,他哥居然是玩真的!
“砰”的一声巨响,整个密室都晃悠了几下,尘灰簌簌的落下,白明泽却一口气也不敢出。
好一会儿,才听到白明洲哼笑一声,“腿软了吗?”
白明泽晃了晃,欲哭无泪。
白明洲问:“我笑的好听吗?”
白明泽乖巧小声道:“好听。”
白明洲:“心跳的快吗?”
白明泽:“快。”
白明洲又问:“和听到桑小姐笑的时候感觉有不同吗?”
白明泽摇头。
白明洲语重心长道:“所以说,不要把惊吓当成了心动。”
白明泽恍然觉得不该如此,却一时又想不清楚。
就听白明洲又问,“你再想想桑小姐的笑声,想到了什么?”
是呼啸而来的拳头,夹杂着几乎毁天灭地的威势。
白明泽瞬间变成了鹌鹑,缩着肩膀不说话了。
见此,白明洲淡淡一笑,深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