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南下了马车,被迎进了正堂。

正堂明亮大方,房内条案依墙摆在正中,堂上挂了一副山水画,颇有气派庄重之感。

师南坐在太师椅上,与艾元明一左一右。

他打量着四周,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感,但怎么看也看不出端倪,只当自己多心。

有朴实的家仆端着小菜酒水进来,艾元明仍由仆人布下,少年气的脸上带了点小小的得意,“爹兄长他们有事进宫了,娘又不会来这,咱们在正堂偷偷喝点小酒,没人发现。”

“这可是我爹珍藏的好酒,趁他不在才能尝一口,来试试——”

“还是别喝酒了,醉醺醺地拜见大将军,不太妥当。”坐在艾府家主会客的正堂,师南绷紧的神经松缓了些,婉言拒绝。

艾元明也不勉强,吩咐仆人特意给他上了茶,自己酌起了小酒。

“来的路上我已经吩咐下人去传信了,郡王别急,大将军是爱美酒之人,与我相交甚笃,必定会来。”艾元明与师南碰了杯。

师南借着繁复的袍袖,掩嘴饮茶,不动声色地将茶水倒进了袖子里。

艾元明并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

酒过三巡,过了约莫大半个时辰。

艾府依旧无人来正堂,艾元明一杯接着一杯,眼神依旧清明,白皙的脸上布满了酒色带来的红晕,一开始还遮掩了些,时间越长,看着师南的眼神愈发的肆无忌惮。

露出的皮肤白似雪,也不知衣裳底下的肤色是否也这样的白,稍一用力,只怕就能留下斑斑红印......

话题也不知何变了味儿,开始与师南说起了他与养的小官们,床帏上的事。

“郡王可知,那些小官为了讨好我,每日只吃一顿素食,养出一副不堪一握的细腰,摆动起来比之女子的风情更有甚之。”

“可惜那么努力,也不如郡王的腰细。”艾元明捏着手中的茶杯,就好似捏住了师南的窄腰,目光落在师南空荡荡的腰腹间。

这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找的这副身子,倒是极品。

规矩万分的衣裳,穿在了他的身上,腰带随意的一勒,就勾勒出细细的腰来,着实勾人的很。

师南听着不对劲,收回时不时看向堂外的眼,转头瞥见了艾元明赤.裸裸的目光。

心里咯噔一跳,强装淡定道:“本王想了又想,就算艾公子与大将军私交不错,也该是我们上门拜见才好,等大将军主动来访,岂不是失了礼节?”

艾元明醉意上头,看着毫无所知的美人,热血上涌。

少年气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带着浓重欲望的笑。

他低笑道:“我骗你的。”

“根本就没人来。”

这话一出,师南心中顿时警钟大作,猛地起身,把手中的茶杯掷向对面,另一只手掏向袖口。

然而起身的瞬间,身下的木椅似乎被启动了开关,随着嘎吱地机关声响,弹射出无数段网状似的绳索,将起身起了一半的师南牢牢地缚了回去,从腰身到手脚,均死死地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刚刚滑落到手心的药包,尚未揭开,就颓然的洒落一地。

一切来的太突然,刚要翻脸的师南,猝不及防就被无情制住了。

师南:“......”好他娘的快!

心里暗骂不停,面上却显出慌乱之色,“艾公子,你这是——”

艾元明之前一直坐着,师南只能看见他上半身,这回见师南被制住了,哈哈一笑站了起来,露出不可言说的动情之状。

明明是柔美的长相,纤瘦的身子,偏偏此时做的是与无害面容截然相反的事。

艾元明见师南的视线下移,毫不避讳地用衣摆遮住了下身,没有掩饰自己的险恶用心,说:“我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了。”

门外等候的人极有眼色,有人进来将师南身上的药粉搜走,出去时主动关上了正堂的门。

最后的底细都被摸的干干净净的师南,顿时生出无路可逃的绝望。

“艾元明,你确定要在这对本王不利?随时可能有人会过来,本王毕竟是皇家郡王,你别色迷心窍昏了头。”装傻行不通,师南只能试图让艾元明清醒清醒,劝道:“放本王离开,念在你年纪尚小不知事,本王不与你计较。”

艾元明显然已经上了头,听不得任何话。

饶有兴致地看着师南一副苦口婆心劝说的正经样子,这副样子只让他心里被撩的痒痒的,与记忆里的那个人如出一辙。

义正言辞的表情,被勒得紧紧的清瘦身躯,绳子的边缘处的肌肤已然泛起了绯色,竟让艾元明兴奋的同时又有些心疼,这可是他的人了。

“怎么就这么单纯,家父家兄能去哪儿?都在家里呢,你若是叫的大声些,说不定还能听见。”

师南皱了皱眉。

“你再等等,我就放了你。”艾元明走到师南面前,半跪了下去,在他警惕的目光下,伸向师南的身下......的椅子,下面是中空的,抽出来有个暗箱。

艾元明当着师南的面,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些精巧的小玩意儿,有细细的绸带、打磨光滑的玉柱、一串串透明的小珠子等等。

师南疑惑地看了一眼,这是什么东西?

饰品?玩具?

不管是什么,肯定不是好东西,师南也是这时候才意识到,他进来时察觉到的不对劲是什么。

艾府的正堂未免稍小了些,比英郡王府的小了接近一倍,椅子也不伦不类的,俱做成了实心状。

其实里面内有乾坤。

艾元明拿了一串小珠子出来,“都是全新的,你放心。”

师南:“?”放、放什么心?

“这是我自己的别院,不经我的允许,没人敢进来。”他滚动着手上小小的珠子,慢腾腾地朝师南走去,“我想了一整夜,你我的第一次应该在哪,卧房?净室?”

他粲然一笑,“不,想来想去,还是这里最有意思,像你这样正经的人,在这种地方是不是会更愤怒?”

“呵斥我......辱骂我......像你曾经做过的那样......”

柔软的手指抚上了师南的肩,勾起垂落的一丝长发,在鼻尖轻嗅,深吸一口气,手缓缓落下,落在美人的衣扣处,轻轻拉开,露出下面纯白色的亵衣。

师南:“......”他感觉艾元明好像坏掉了。

但不知为什么并不害怕,师南从未见过两个男子该如何行事,穿过的记忆里也只有男女之事,甚至觉得艾元明并不能将他怎么样。

他又不是女子!

也就是这时,师南身子晃了一下,喉咙间忽的发出低吟声。

身体里从内至外,来势汹汹的涌出了陌生的潮热,脸上由白至粉,泛起了潮红。

“怎、怎么会......”

怎么会中毒,他明明没有喝任何东西......

“来了,”艾元明双眸微亮,几乎是刻意的、缓慢地颓下师南的外衫,因绑着的绳子,实在褪不下去,便大力的撕扯了起来。

无意摸到了湿润的袖袍,他顿了一下,发出了宠溺的笑声,“郡王真笨呢,药不在茶里,在杯口处。”

他顺手拿起桌上师南饮过的茶杯,垂首对着杯口处轻轻地舔舐了一下,留下一处光滑的水渍,再抬起头时,已是充斥着的满眼的欲望。

酒不醉人人自醉,已然成了一滩春水。

“我好想你啊......无数个日日夜夜,终于等到了你。”

“和我一起沉沦吧,阿朗。”

一块又一块的外袍碎布,轻飘飘落地。

作者有话要说:沉不沉沦的我不知道,小艾你这样显然是活不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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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普一下:

师南曾经穿过周子朗,阿朗是当时的艾元明对他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