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病娇(快穿)

作者:百酒狂宴

当从神殿出来那瞬间。

身后的殿门关上,高大的殿门将殿内的烛光隔绝,神殿外一片黑暗。

什么都看不清,无尽的黑暗袭来,仿佛要将祁温瑜整个吞噬。

他站在神殿外,静静伫立良久。

没出声,也没任何动作。

整个人仿佛定住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转过身,隔着紧闭的殿门,仿佛闪耀着星光的双目中,隐隐浮现出猩红。

他想起方才神女说的那些话。

字字句句,看似为他好,实则无情至极。

“永远都是这样……”他眼帘低垂,无声开口。

大陆上唯一的神,庇佑大陆的神女,看似博爱,实际没有任何感情。

在她心中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分别。

千百年前,对着他说过的话,今天又再次重复了。

真绝情啊。

他抬手。

方才拿着烛台的手上,此刻沾满已经凝固的烛蜡。

祁温瑜缓缓将手上的烛蜡撕下。

虽然此刻天色浓黑,什么都瞧不清,但他自己能感觉得到,被烛蜡烫伤的地方,应当已是红肿一片了。

可他毫不在意。

神女说,她离开这段时间是去见了怀鸿朗,至于他们之间究竟说了什么,神女却不愿告知。

思及此,他的唇边忽地扬起一抹笑。

那个男人啊。

和他真的太像了。

祁温瑜想到自己以前。

当他最开始知道神女时,他同怀鸿朗一样。便是之后,他想要独占神女的眼光,不希望对方眼里再有其他人,他的做法也和怀鸿朗一样。

他以为自己做得万全,不会叫神女发现。

可最终他才知晓,这整个大陆,没有任何事情能瞒得过神女。

她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只是并不想理会罢了。

“这些事情对我来说没有影响。”

因为没有影响,所以她不在意。

而当真正影响到她时,她就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无情。

想到当初自己准备了那样久的计划被对方在最后一刻摧毁,祁温瑜的面容愈发扭曲。

神女大人……

他盯着紧闭的殿门,仿佛要通过这高大的殿门,望进殿内去。

强大如您,应当也想不到,我最后还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吧?

他的手缓缓攥起,仿佛像是要握住什么一般。

这一次,您不会再有逃离的机会了。

殿内的戚弦衣,一直都没有动作,她就那样站在原处,那双纯粹的眸子同样盯着殿门处。

纵然殿内的烛火并不够亮,只能照见这一小块地方,但也足以让她看清,方才离开神殿的人,此刻才举步离去。

沉稳的脚步声传来,很快便渐行渐远,最终彻底消失,再听不见。

戚弦衣看着那处,半晌后才收回视线。

果然如她所想,祁温瑜并不简单,不止是一个贱籍。

对方方才的神情和表现,绝对不是一个以前从未接触过原主的人会有的。

那么他……

戚弦衣的眼神逐渐变化,最终定格。

也许,在未来将原主囚住的人,她已经确定了。

.

夜色如墨,夜空中不见一颗明星,仿佛一张巨大的幕布,将整个天空遮住,不透一丝光线。

观澜殿外,侍人皆微低着头,躬着身子候着。

殿门大开,内里明亮的烛光照出来,将整个殿外都照的极清楚,让人一眼便能看清。

观澜殿外旁边的通廊上,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可还未来得及叫人仔细瞧,便消失不见。

怀鸿朗坐在御案前,手中握着朱笔,正在案上的帛书上批复着什么。

下方站着太常寺的太常卿。

“孤方才说的。”他边说边在帛书上写着,直到最后一笔落下,方抬起头来,看向对方,“可都记住了?”

那太常卿已过古稀之年,鬓边有些许斑白,面容却不见多少老态。而听得王上问自己,他忙着一躬身,接着道:“请王上放心,臣皆已牢记,待回了太常寺,便着人将东西全都备齐,绝不会耽误了时辰。”

方才怀鸿朗要求对方在十日后在王城一百里外的地方布置祭台时,特意叮嘱了时间。

“嗯。”怀鸿朗闻言无可无不可地点了下头,便又道,“下去吧。”

太常卿边再次躬身,告退离开了殿中。

殿内的霎时间又安静了下来。

怀鸿朗眼下心情并不平静。

他想到白日神女特意来一趟就是为了同他交代春日祭祀的事情,虽然对方说的轻描淡写,但能让她亲自来一趟,就证明不是这么简单能解决的。

况,他那时也问了神女,而对方的回答似乎更加验证了他先前的猜测。

神女庇护大陆的方式,也许就是以身档劫,因为损耗过大,故而对自己也会造成反噬。

虽然神女没明说,但照他的猜测,也许让他叫人布置祭台,做前期的准备,很可能是为她分担一部分反噬。

纵然一个祭台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但也聊胜于无。

思及此,怀鸿朗心中有些郁燥。

他今日便不该答应了对方。

这样的事情,分明就对神女有害。

可转念一想,若不答应又能如何?

神女是神灵,对于神灵来说,这春日灾祸都是棘手的事情,那身为凡人的他又能改变什么?

若是一味地逞强,不要对方出手,最后可能半个大陆都会陷入震荡,到了那时,痛苦的就会是所有大陆臣民。

一时间,怀鸿朗陷入了无限纠结的境地。

他手中的朱笔在不自觉中,早已被放下,原本摊开了的帛书也被无意识地扫至一旁。

此时,殿门处传来响动,仿佛有人过来,接着不久,便见候在外面的侍人低着头走了进来。

“王上,领军卫指挥使求见。”

闻言,怀鸿朗的指尖在御案上轻点,接着道:“这样晚了,他来做什么?”

“指挥使大人说,在观澜殿外抓住一刺客,特来禀明,交由您处置。”

“叫他自己决定就好。”怀鸿朗有些不耐地摆手,“不过一个刺客罢了,不必回孤。”

“可……”那侍人听后犹豫一瞬,尔后续道,“指挥使大人说,那人应是王上您想见的。”

怀鸿朗这才面色认真了三分。

是他想见的?

他冷哼一声。

眼下唯有一人,是他想见的了,难不成是那贱籍……

思及此,他看向下方的侍人。

“叫指挥使将人带来。你出去,将殿外候着的人都遣离,不要留人在四周。”

那侍人闻言,躬身应诺,接着退了出去。

这回祁温瑜被带来得很快,应是被抓住的地方离观澜殿便不远。

看着阶沿下被领军卫带来的人,怀鸿朗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你……”他顿了顿,半晌后才开口,“你是那贱籍?”

他分明记得,两个月前对方第一次被带到他面前时,是怎样的狼狈。

衣衫残破,长发凌乱,卑微而低贱。

可眼下的这个人,身着月白色长袍,一头长发整齐束在脑后,双眉斜飞,双目犹如夜间星辉闪烁,而那先前枯瘦的手指,此刻看上去却修长白净,细细一瞧还能看见里面细微的血管。

同两个月前,简直判若两人。

若非亲眼见着,怀鸿朗实在无法相信。

是因为在神殿,所以才变成这样的吗?

这样的想法忽地在他脑中出现。

那样卑贱低微且衣衫残破的人,不过过了两个月,便成了这副芝兰玉树的模样,仿佛换了个人。

怀鸿朗知道神女对这个人会有些另眼相待,但也未料到,对方竟会在这短短两个月内,便彻底改变。

且对方眼下虽是跪着的,但整个人的背却挺得笔直。先前一直低着的头,此刻也直直地抬着,星耀般的双目直视着他,没有丝毫畏惧和恐惧。

这贱籍看上去,身上似乎有了不一样的东西。

那是身为上位者才能发现的,和他一样的东西。

威压。

只有王才有的气息。

怀鸿朗的双目微微眯起。

对方并没有回答他方才问的那句话,显然此刻不欲开口。

怀鸿朗见状,看了眼站在对方身边的领军卫指挥使。

“你下去。”他道,“将殿门关上。”

那指挥使闻言拱手应诺,接着便离开了。

当殿门关上的瞬间,整个大殿又只剩下了他二人。

此时,原本跪着的祁温瑜才缓缓站起身。

同上次一样,此刻他身上也是被紧紧捆住的,可在他站起来的瞬间,怀鸿朗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用力的,对方身上的绳子便忽地断开,接着落在地上。

怀鸿朗的眼神一凝。

“你究竟是何人?”

直到今日他才发现,自己对对方的认识似乎并不全面。

仔细想想,今天才是他见对方的第二回,上回这人被领军卫带来,连话都没说几句,便被神女带走了。

看上去不过是沉默寡言的一个贱籍罢了。

在刚才再次见到对方之前,他都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他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气息。

直到……他亲眼看见,对方似乎没怎么用劲,身上的绳子便齐齐断开后。

“你绝不是一个贱籍这样简单。”

他看着对方,眼神愈发凝住。

“我当然不是一个贱籍。”看见对方眼带警惕,祁温瑜竟觉着有些好笑,“不过,先前你不是一直瞧不起我,觉得我身为鄙陋吗?眼下怎么竟对我生了警惕之心?”

即便他已经想起一切,却仍旧记得,在未恢复记忆之前。

在他以为自己真的只是个贱籍之前。

这个高高在上的大陆之王是怎么鄙夷他的。

对方不将他放在眼中,一句话便派人将他从黑阳院带至此处,不过说了两句话,便轻描淡写地要结束他的性命。

“你那高傲自以为是的身份。”祁温瑜说着笑了笑,带着嘲意,“不过是我当初主动舍弃不要的罢了。”

若非他为了神女,眼下的大陆之主根本不会经过这样多代的更迭。

当初一手统一了大陆的他,是有机会生生世世坐在这个位置上的。

只是最后,他亲手舍弃了。

他以为自己能够得到想要的,可最后的结局却让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过是痴心妄想。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早就做好了准备,这次一定能成功。

听得对方的话,御案后的怀鸿朗双眉一皱。

“你以为说这些疯话,孤就会信你?”

即便对方同两个月前变了许多,即便对方的身上有着和他一样的气息,但这些都不是怀鸿朗会相信对方的理由。

他亲眼见过对方先前在他面前是多么的弱小。

那毫无反抗之力,只能靠神女搭救的模样,真是……十分碍眼。

祁温瑜并不在意对方的话。

“你以为,这么晚了,你的领军卫是在哪里将我捉到的?”

他说着,转身看向大殿右方,眼神落处,是离观澜殿极近的一处通廊,由那处行至观澜殿殿门,便是走得慢些,也不过几十步的距离。

“就是在那里……”他修长的指尖指着那处,“你正在轮值的指挥使发现了我的踪迹,接着叫人将我捆住,带至你面前。也就是说……”他说着一顿,双目直直看着对方,语气忽地一变,“若是他们没发现,又或者说,我无意叫他们发现,也许我人都进了观澜殿,他们都还只能在外面按部就班的巡逻着。”

他话说得简单,但听上去却十分有震动性。

领军卫是王的亲卫,负责王上安全,其中全是诸卫中的佼佼者。

若是连领军卫都未曾发觉,那这人的身手会有多好?

怀鸿朗指尖微微捏住手下的帛书。

“你的身手,是神女所授?”

除了神女,他想不到第二个,能够在短短两个月内,将一个原本任人欺凌的贱籍,变成眼下这样,身带威压,身手敏捷的模样。

思及此,他神情略变了些。

看来神女真的很喜爱这个贱籍。

祁温瑜闻言又是一笑。

“你说的其实没什么错,我的身手,有一半是神女授予的。”他道,“只是不是在神殿内这两个月。”

“你什么意思?”

“神女是不是同你说过,王之所以能成为大陆上唯一能看见神女的人,这样的传说,是怎么来的?”

怀鸿朗闻言略一思索,正要开口时,却忽地想起什么,看着对方,面色一滞。

“你……”他有些不相信,指尖将帛书攥得更紧了,“你的意思,你是那个同神女做交易的人?”

那个将大陆统一的第一任王。

祁温瑜没说话。

怀鸿朗看着对方。

“不对。”他道,“神女说过,无论是谁,就连第一任王也一样,没有人能在她未现形的情况下见到她。”

而先前的祁温瑜,是唯一一个变数。

祁温瑜闻言,眸色愈发变深。

“是啊,没人能看的见她,如果她自己不愿意。”

所以他不甘心。

他觉得自己明明已经一统大陆了,为什么还没有资格能够见到神女。

所以他想了很多办法,找了很多法子。

那时候高傲如他,觉得整个大陆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为什么会出现神女这样的变数?

身为大陆之主的他,不能接受自己想要见神女,却只能在对方愿意现形的情况下。

他想看见神女。

时时刻刻。

只要他想。

最终他找到了方法,却也付出了巨大代价。

“你以为,在她不愿意的时候见到她,是简单的事吗?”祁温瑜看着对方,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她是神,是大陆唯一的神明,想要见到她,就要拿出足够的诚意。”

那样的诚意,不是每个人都愿意付出的,也不是每个人都拿得出。

听着对方的话,怀鸿朗脑中自动描绘出什么。

“你方才说,是自己放弃了,难道就是因为这个?”

“当然不是。”祁温瑜道。

放弃大陆之主的身份,最终却只能得到这样并不太有用的能力,这样的交易一点也不划算。

能让他放弃这样至高无上身份的,只有一件事。

“你想……”他看着对方,“将神女留下来吗?永远、生生世世,让她永远留在你身边,再也离不开。”

怀鸿朗闻言一怔。

“你说什么?”

一时间,他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能说出这样的话,要不是他幻听了,要么就是眼前的人疯了。

囚住神女?

这样的疯狂的想法,竟是从一个贱籍口中说出的。

即便对方以前的身份是第一任王,但这样的话从对方口中说出,他还是觉得荒谬。

“你自己方才也说,神女是大陆唯一的神灵,她的灵力,强大到能庇佑整个大陆,你以为自己有那样的能力吗?”

怀鸿朗的言语之间,充满了对对方可笑的想法的嘲讽。

“怎么没有?”祁温瑜唇边的笑忽地变得有些诡异,“你做不到,便以为旁人都做不到吗?”

为了能够将那高高在上的神灵囚在自己身边,让对方永生永世都不离开,他费了那样多的心神,付出了那样大的代价。

原本……

他垂在身侧的指尖狠狠握起。

原本就要成功了的。

就在最后。

就在最后一刻。

一切功亏一篑。

想到当初自己发现一切布局尽数失败时那种绝望的心情,祁温瑜眼神愈发黑暗。

说到底还是他太过心软了。

如果他能狠下心来,一切就不会失败,他也不会轮回这么多世,却什么都记不起来,只能在大陆上,浑浑噩噩度过每一世。

这次他既然记起了一切,就不会再失手。

只要……怀鸿朗愿意和他联手。

思及此,他看向对方。

“你和我以前很像。”他道,“都是那样天真。你以为背地里做的那些事,神女不知道吗?”

怀鸿朗闻言冷笑一声:“孤做了什么事,用你来说?”

“你叫人将除了神殿外的庙宇尽数拆除,将百姓手中的神女雕像全部收缴,还不让任何人去神殿参拜。你以为,这样就能独占神女吗?”祁温瑜语带嘲笑,“你将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

“你……”

“曾几何时,我也是这样做的。我不能忍受那些人看神女的眼神,即便只是单纯的祈愿,祈求神女降福泽降与他们,我都不能忍受。”

甚至,当他知道神女有一回冬至祭祀后,离开了神殿,在一个低微的臣民面前现形后,他整个人跟疯了一般。

他叫人去将那个人带来,接着亲自将其斩杀。

神女不应该见任何人。

他这样告诉自己。

因为这个想法,他行事越来越偏激。

他以为,自己做的隐蔽,神女应当不知晓。

可当他一切败露后,神女平静着面容,声音冷淡的说出那句话时,他才知道。

原来神女什么都知道。

难怪在他将那个人斩杀后,神女便禁止他去神殿了。

“你以为你现在只会这样做,但是你问问自己,你会一直这样吗?”祁温瑜说着,还未待对方回复,便先一步开口,“你不会,因为你和我一样,我们都是同一种人。”

怀鸿朗双眉狠狠皱起:“不要将孤同你相提并论。”

见他这副模样,祁温瑜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忽地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他看着对方,“你不承认?哈哈哈——”

他就这样仰头大笑着。

怀鸿朗见状并未开口,直至眼神愈发沉了下来。

半晌后,对方才停了下来。

“怀鸿朗。”祁温瑜看向他,“你敢保证吗?保证你以后都不会干预神女的行动,可以看着她向旁人释放善意,可以接受她在所有人面前出现?就是这样的情况,你还能任由神女待在神殿,而不是想着将她锁起来,锁在只有你一人能看见的地方,让她成为你一个人的?你敢……”他的声音忽地变得上扬起来,带着诡异的声调,“发誓吗?”

“——!”仿佛被忽地戳中了心事一般,怀鸿朗的双目猛地睁大,原本撑在御案上的手也忽地收回,整个人狠狠颤了一颤。

“你看!”见对方这副反应,祁温瑜愈发兴奋了,“其实你心中就是这样想的,你不承认,不代表它不存在。”

“不……”

怀鸿朗似张了张口,似乎想反驳对方的话,可他刚说了一个字,便被对方打断。

“你可以不承认,可以继续欺骗自己,但这样的想法会永远在你心中,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等到长成参天大树的那天,你再想做什么,就为时已晚了。”

怀鸿朗没开口,只是双手狠狠攥起,指关节处泛出了阵阵青白。

祁温瑜上前了几步。

他没走上阶沿,却站在对方御案下。

“如果给你个机会,将神女囚住,囚在自己身边,让她眼里只有你一个人。让她通天的灵力尽数散去,成为你一人的笼中雀,你……”他的声音慢慢地便低,带着无尽的蛊惑,“你难道不心动吗?”

怀鸿朗仍旧没说话,只是原本凝住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动摇,紧紧攥起是手,也缓缓松开。

他……

心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日六的第9天,耶!

你们都是小天才,一句话就能看出后面的剧情_(:з」∠)_

怀鸿朗这是生生被对方蛊惑的,他的人设其实会比较偏绅士一点点,但是绅士黑化起来,也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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