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销雨霁,原本如柱的暴雨已经过去,天边浓云散去,一缕阳光,由蓝天云隙中射出,风雨雷电全部停了。
朱红瓦楞上,雨后的水滴由屋檐缓缓滴落,掉在青石砖上,瞬间晕染开来,再看不见。
空气中弥漫着点点泥土的腥味,地面上并未铺的有青石地砖的地方,有的早已因雨水而积成浅浅的水洼。
一只樱粉色绣鞋忽地踩入了水洼之中,霎时间,绣着雀鸟的精致绣鞋被泥水弄脏,可鞋子的主人却丝毫不在意,只是提着裙摆,匆匆越过水洼,往前走去。
这是个瞧上去约莫双十的姑娘,她身着同绣鞋同色的樱粉色绣白梅缠枝上襦,下着月白色无纹样晕色裙,精致的面容上长发有些许凌乱。许是因为跑了一小段路,额间隐隐渗出些薄汗来。
她一路提着裙摆行至府中寝室前。
“殿下起身了吗?”
她看着候在寝室外的另一位丫鬟问道。
“没有。”那丫鬟摇摇头,低声回道,“昨夜殿下因着岑公子的事,生了好大怒,极晚才睡着,眼下还是不要进去打扰了。”
那跑来的姑娘一听,眼中显出了一点焦急之色。
“这可怎么办啊。”她显得有些无措,“方才孟大人叫人来了,说岑公子今早趁着别人不注意,用不知从哪儿得来的锐木棍往自己腿间扎了好几下,发现时房内满是血迹,甚是吓人。”
“又闹起来了?”另一个丫鬟听后也面露震惊之色:“这、岑公子怎的这样想不开?公主分明待他那样好了,他竟还……”她说着顿了顿,片刻后方又续道,“那现在如何了,有人去瞧了吗?”
“孟大人已经叫了侍医去看了,只是不知道情况怎样。孟大人怕殿下知道了担心,便叫我先来告知殿下一声。……只是眼下殿下尚未起身,若是岑公子熬不过这劫,待殿下醒来了知道后不知该多难过了。”
听得这话,那候在门外的丫鬟也轻叹口气,正要说话时,便听得原本安静的寝室内传出一点动静,接着还未回过神来时,一道略道倦意的声音响起。
“备水,起身。”
门外的两人一听,互相对视一眼,便急急止了未尽的话头,接着一个推门进去,一个匆匆来去传人备水。
春暖进了寝室后,一路往左边的内寝行去,掀开悬挂在外端的软烟罗并珠帘隔断,玉石撞击之声响起,接着便到了花梨木刻祥云镂空拔步床边。
“殿下。”她候在床边,轻轻唤了声,直到透过天净纱的床幔看见床内的人起身后,方伸手撩开床幔。
揉了揉额间,戚弦衣开口问道:“先前隐约听得门外有响动,是有谁来了吗?”
她穿着秋香色中单,一头乌发披在脑后,偶尔有几缕顺着削瘦的双肩垂落在身前,柳眉微弯,双眸似水,颊凝新荔,唇若朱丹。便是尚未上妆,她的容颜就已足够叫人移不开眼。
“方才是暮夏来了。”春暖说着,却又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开口。
戚弦衣见状便道:“什么事说便是了,怎的这样吞吞吐吐?”
春暖这才将方才暮夏告知她的事情一一说出,说完后心中便有些不安。
整个公主府的人都知晓,殿下自一个月前将岑公子带回府中后,便对他十分上心,便是对方对殿下从未有过好脸色,殿下也一点儿不计较。
众人都猜殿下是看上了岑公子,想要聘对方做驸马。
虽则岑公子并无什么身份,不过是殿下无意中救下的一个平民罢了。可殿下乃圣上亲姐姐,同圣上自幼姐弟情深,若是殿下自己去提,圣上定然不会驳回的。
他们都羡慕岑公子能有这样的造化,入了殿下的眼,可却未料到,这岑公子一点儿不领殿下的情,自打被带回了公主府,便整日想着离开,去找那户部员外郎家的柳小姐。
以殿下的性子,自然不会由着对方离去,可岑公子也是个性子狠绝的,离不开公主府,便整日往自己身上折腾,不是今日绝食,便是明日自戕,回回闹得整个府中人仰马翻才罢休。
可便是这样,殿下也从未生气,只是每回对方受了伤后,将便派侍医去替对方诊治,接着又吩咐了府中众人不得怠慢岑公子。
这样的事情多了,府中的人便都替殿下觉着不值。
在他们看来,岑公子不过是一介布衣罢了,无权无势又无出身,公主将濒死的对方救回,派人细心医治,对方不感激便罢了,还总是说公主抢走了别人的功劳,说真正救了他的是那柳小姐。
而后更是为了柳小姐一再在府中折腾。
好容易这些日子岑公子安静了些,不再说着要离开了,他们还以为对方想通了,愿意留下,谁知这才过了两三日,竟又开始了。
心知自家殿下对那岑公子有多上心,因而春暖担心对方听了之后又会同先前一般,匆匆赶去会平院中。一席话说完后,心中正想着要不要拦上一拦,便见殿下长眉一挑,眼中带了些漫不经心。
“眼下如何了?”
“奴婢不知,适才暮夏只说孟大人已派了侍医前去诊治了,眼下只怕还在看着。”
春暖说完这句,对方便没再开口,似乎对这事失了兴趣。
良久后,方才离去叫人备水的暮夏方领着一行人进了寝室。
“殿下,水已备好了。”见对方已经起身,暮夏示意身后端着盥洗盆的小丫头上前,接着道,“请您起身。”
戚弦衣无可无不可地“嗯”了声,接着在春暖的搀扶下从拔步床上起身,走到不远处的闷户橱前坐下。
暮夏这才拿过另一个小丫鬟手中的帕子,在盥洗盆中浸了水,拧干后双手呈上递给戚弦衣。
戚弦衣并未回头,纤细青葱般的指尖一伸,拿过对方手中的帕子,在面上仔细擦拭了半晌,才再次交给了对方。
之后便是旁的梳妆过程。
春暖拿起紫檀木的梳子替对方小心地将长发挽了个飞花髻,接着又从妆奁中拿出一对白玉蝴蝶梳子背插入对方发髻中。
暮夏拿起桌上的桃花粉,先是在对方面上轻轻地、均匀地将粉敷上,接着便开始替对方上妆。
待一切停当后,一旁捧着衣衫的小丫鬟才上前,将手中托盘举过头顶。
暮夏拿过衣衫,接着同春暖一并替对方仔细穿好。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戚弦衣才算终于收拾停当。
站在巨大的梳妆镜前,戚弦衣细细看着镜中的自己。
发挽飞花髻,脖带短璎珞。上着茶白色绣独占春交领上襦,下穿靛青色滚边间色百迭裙,脚踏水纬罗描仙鹤步履,手挽仙纹绫锁边披帛,腰间系着上襦同色同料绣雀鸟香囊,一双皓腕上带一对儿翠色翡翠镯,愈发显得肤如凝脂。
她天生绝色,便是平日不上任何妆容,也比旁人要显得亮眼,更不论眼下经了暮夏巧手的她,更是光彩夺目,尤其是一双水眸,平日里若不看着你,便觉得波光潋滟,若稍稍带了两分厉色,便叫人愈发不敢直视。
片刻后,她收回视线,看向身后的人。
“你们且退下,春暖,暮夏留下便好。”
旁的小丫鬟听后便齐齐低声应诺,接着拿着手中的东西退出了寝室。
待室内只剩下她三人后,戚弦衣方看着暮夏。
“先前你从会平院来的?”
暮夏说了声是,接着道:“岑公子的情况似乎不好,奴婢离开时,侍医说似乎伤着要害了,若是一个不好,可能救不回。”
“真这么严重?”
“是。”暮夏道,“殿下可要去看看?”
她这话说完后,对方良久未曾回复,正当她要抬头看一眼时,便听得对方忽地一笑。
“那就去吧。”戚弦衣道,言语之中不似平日的焦急,反而有些说不出的意味,“他这样一心求死,本宫倒要看看,伤得如何了。”
语毕,径直往门外走去,身后的两人见状,互相看了眼,便也匆匆提步跟了上去。
戚弦衣所居的院落离那岑公子的会平院并不远,一路过去不过一盏茶时辰便到了。当初正因这样的原因,想要经常能看见对方,才在将对方带回府中后叫人将这处院落收拾出来,交予对方居住。
谁知对方进了府中后,便一直不想在这待着,总要离开。
一路过去几乎都没什么人,只因岑公子好静,不喜爱有许多人来来往往。
戚弦衣走得速度不快不慢,一盏茶后便也到了。
刚刚到会平院外,便看见有端着血水匆匆出来的小厮。
“殿下!”那小厮端着整盆的血水,原是要去院外倒掉的,结果刚好撞上赶来的戚弦衣,忙躬身行礼。
戚弦衣略点了下头,接着看着对方手中的血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对方端着的盆中鲜红的颜色叫人看着十分不舒服。
“这是方才侍医替岑公子处理伤口染下的,岑公子这回下手有些重,伤着了要害,一直血流不止,这送进去的清水都不知换了多少这样的水出来了。”
听着这小厮的话,戚弦衣身后的春暖同暮夏眼中都显出了些担忧。
倒不是担忧院中的人如何,而是担忧若是对方真的出了事,那殿下必然要难过了。
可叫她们未料到的是,身前的殿下听后并没有过多反应,只是“嗯”了一声,接着便越过那小厮,朝院中走去。
“殿下。”她进去后,看见的便是忙碌的众人,那些人见她来了,都忙着上前来见礼,“见过殿下!”
戚弦衣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走到有人进进出出房屋外。
恰在此时,一位侍医匆匆从屋内出来,当看见站在屋外的戚弦衣时,忙躬身道:“殿下,您怎的亲自来了?”
虽是这样说,可他们都知道,先前的每回,只要听得X公子受了伤,殿下便会匆匆赶来。
戚弦衣并未往屋内看,只是问了句:“怎么样了?”
那侍医一听便明白她问的是什么,忙回道:“殿下,眼下岑公子境遇十分凶险,臣等唯有勉力一试,若是……若是……”
他若是了半刻,也未将之后的话说出,显然怕戚弦衣受不住。
而戚弦衣本人倒是不甚在意。
“本宫知晓了,你不必再说。”她说着又问道,“此次除你外来了几位侍医?”
侍医原不是公主司邑中应有的员额,唯有太子司邑会置,只因当今圣上同公主姐弟情深,故而下旨,公主府一应人员同东宫一致。
故而戚弦衣的公主府也置了三四位侍医。
“回殿下话。”那侍医听后,便道,“除了臣师父外,旁的侍医都来了。”
戚弦衣听后竟觉得有些荒谬。
她整个公主府,拢共四位侍医。
其中一位是圣上亲自挑了从殿中省拨来的侍御医,眼下除了那侍御医外,旁的三位竟都来了这会平院中,只为了救治自戕的岑公子。
看来在这公主府中,都觉着这一个月前被救回来的岑公子十分重要了。
思及此,戚弦衣的唇边带上了抹冷笑,只是那侍医垂着头,并未发现,而身后的春暖和暮夏也并未察觉到异样。
片刻后,戚弦衣压下唇边的弧度,平静着声音开口:“罢了,眼下既已如此,你等便尽力救治,待他脱离危险后便叫人来回话。”说着她一顿,片刻后方续道,“若是失败了,也派人来告知本宫。”
语毕便转身离开,由始至终都未朝那房中看一眼。
见自家殿下只是来会平院问了几句话,也未说要进去瞧瞧,跟在身后的春暖同暮夏都有些惊愕,两人悄悄各自字朝对方看了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解之情。
可谁都不知道原因。
只觉着,殿下似乎对岑公子似乎没这样上心了。
两人满腹疑惑地跟在戚弦衣身后,也不知对方要往何处。
戚弦衣其实也没打算往哪里去,只是因为想着事情,所以脚下步子有些不自觉地乱走着。
此时,忽见远处有一人往她所居的院落去行去,戚弦衣见状便在对方尚未踏入院子中时叫住了对方。
“你且站住。”
那人原是要去向公主回话的,忽然听得有人叫他,便停下脚步,接着转过身子。当看清不远处的人时,便赶紧躬身道:“见过殿下!”
戚弦衣看着对方:“见你行色匆匆,有什么事吗?”
走得那样急,还往她院中赶,显然不像是小事。
那人听后忙道:“陛下派了孙大人来,传旨叫殿下您入宫。”
入宫?
戚弦衣眉心几不可察地皱起,接着道:“可说了是为了何事?”
哪有平白无故,叫人进宫的。
“究竟所谓何事,小的也不知晓。只是孙大人来传旨说得急,叫您若是眼下得空,便赶紧入宫,陛下等着您呢。”
戚弦衣听后指尖轻捻,片刻后开口道:“本宫知晓了,叫厩牧署备车,本宫即刻入宫。”
那人闻言领命离去,接着戚弦衣便转身看着身后的两人。
“暮夏同本宫入宫,春暖留在府中,若是会平院那边有人来回话,你且听着,待本宫回来后再处置。”
春暖同暮夏听后便应了声诺。
半晌后便有人来回说,车驾已备好。
“走吧。”戚弦衣说了句,举步向前走去,身后跟着暮夏。
待她二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后,春暖方离开此处往公主所居院落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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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当今圣上同她姐弟情深,故而戚弦衣的车驾也是极为繁奢的。
车驾外是坐在边上的暮夏,前边是驾车的驾士,戚弦衣坐在车驾内。
她身子向后靠着,身后是暗花缎的靠垫,纤细的指尖压在自己额间,缓缓揉着。
面前的蝶几前放着当季的一些鲜果,阵阵幽香充满着整个车内,但戚弦衣却并无一点去碰这些鲜果的欲望。
她脑子里全是这个世界的剧情。
戚弦衣在个人空间休息足够后,便叫系统开启了新世界的任务。
系统照例将本世界剧情输入后便消失了,而她则是在那奢华的拔步床上醒来的。
醒来的那会儿,她便听到了房间外有人声,那时的她并未多想,只是在脑中开启了本世界的剧情,打算仔细看看。
可当剧情输入脑中的瞬间她就后悔了。
她应该先看完剧情,再将门外的人叫进来,因为本世界的剧情实在过于复杂。
可那时已经来不及,因此她只能迅速消化一些重要的讯息,接着再在同春暖还有暮夏的交谈中,慢慢再调出剧情查看。
好在她也经历了这么几个世界,分析能力也愈发渐长。
因此迅速就抓住了本世界剧情的重点,按照原主的性子做了一番举动后,正打算离开回到自己的原先的院落中,谁知这样巧,恰好碰见原主的亲弟弟,也就是本世界的皇帝派人来宣原主入宫。
原本计划中没有这一项的戚弦衣,也只能先顺着走下去。
好在这车驾内只有她一人,由公主府入宫,要经过朱雀街,接着先入朱雀门,再入丹凤门,才算真的进了宫。
因着原主有皇帝特旨,入宫后车驾可以一路行至紫宸殿外,而不必似旁人那样,在宣政门外便要下了马车步行面圣,故而戚弦衣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仔细把这个世界的剧情捋清楚。
听着车外车轱辘转动的声音,戚弦衣脑中的剧情逐渐清晰。
这个世界的原主,是先帝亲封的安宁公主,五年前,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当今圣上登基后,便加封她为秦国长公主,接着便赐了这座离皇城极近的住处作为公主司邑。
因着两姐弟自幼关系甚好,皇帝也很亲近自己这个姐姐,因此待她便格外优容。
不仅允了她许多特权外,更是将原本不属于公主司邑的一切员额配置,尽数按照太子司邑赐予对方。
因此整个王朝都知晓,这位长公主,深得帝心,若是陛下因何事生了怒,只要长公主一到,陛下的怒火便去了一半,而余下的另一半,也在同对方的相处之中渐渐消散了。
因此无论是朝臣还是宫中嫔妃,都极为尊敬这位公主,从不会同对方起冲突。平日里想的都是如何讨她开心,更别说逢年过节,亦或是她的生辰时,那四处献来的礼物便如同流水般送进公主府。
但旁人便是送的再好再金贵,都不及当今圣上。
原主这个亲弟弟,对她是真的千好万好。
平日里见着什么好吃或是好玩的都会叫人往她这里送,冬至元正这样的大日子便不提了,原主自然会入宫参宴,那又是另一番圣恩。
便是原主千秋时,若是得空,皇帝甚至会亲自驾临公主府,替她庆生。
正因如此,旁的人才会对原主十分尊敬。
可正是这样一位,金尊玉贵的秦国长公主,却栽在了一介布衣手中。
那会平院中的岑公子,名唤岑温言,是原主一个月前在离自己公主府不远处的一处小巷子中救回的。
那时原主看见岑温言时,对方身负重伤,已然奄奄一息,原主见对方可怜,便叫人将他带回府中,接着派了侍医前去医治。
原不过是随手的一个善举罢了,可原主在岑温言被带回来的第二天,见着了当时尚在昏迷的这人,竟对他一见倾心,自此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原以为自己救了岑温言,对方定然会感激自己,谁知当他醒后,见到坐在房中的她时,面上神情先是愣愕,接着便显出了些厌恶之情。
在原主尚未理解对方为何厌恶她时,岑温言便说自己要离开此处,原主怎么劝都不愿意留下。
原主本是一个高傲的人,自幼便金尊玉贵的长大,便是搬出了皇城,自己开了府,日子却过得比先前在皇城中更为舒适,哪见过这样的人?
可原主因着从未动过心,便也一味地陷了进去,就算对方对她一直不冷不热,还总想着离开去找那个名唤柳妍妍的女子,原主也从不计较。
原主曾问过,为何岑温言这样不愿留下,还总是不愿同她好好说话。
那时的岑温言说,原本救了自己的不是原主,而是户部员外郎家的千金,就是那柳妍妍。
还说原主是抢了柳妍妍的救命之恩。
这叫原主十分不解,可再追问下去,岑温言却不愿再同她多说了。
这两日对方终于消停了一些,可还未来得及庆幸,戚弦衣一来便听得对方竟又对自己下了死手。
看来是真的很想离开公主府了。
思及此,戚弦衣不由地又笑了一声。
笑意有些冷然。
原主不知道,可她却是极为清楚的。
她眼下所在这世界的剧情,并不是原本的剧情。
这是一个被穿书女穿越之后更改过的剧情了。
而那柳妍妍,就是那个穿书女。
岑温言之所以说原主夺走了原本属于柳妍妍的救命之恩,不过因为是穿书女故意为之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真的,很怕写古言,因为写的会特别慢_(:з」∠)_
这个世界会有点复杂,带一点打脸的元素在里面。
不过本世界女主是真·金尊玉贵,我写着写着,爱上了皇帝弟弟,神仙弟弟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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