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小姐,决定好了嘛,你的脚伤还没好。”
这天下午她瞒着除程厉延之外所有人出院,出院后的第一件事直奔向家。
白岚似乎一直在等她,看到她回来没有半点惊讶。
“你要走吧。”
房间已经收拾好部分行李,白岚眼神讳莫,说不上有所挽留。
肖似本来想问她和莫循之间的事,但自顾不暇实在没有资格过问。
她点了点头。
“嗯,是啊,我?要走。”
没有掩饰,她回到房间。
“你前几天请了两天假,就知道不简单,原来你已经早做好打算。”
“我?……”肖似怔怔,不知如何回应。
白岚倚在门框上,叹息:“肖似,我?们同在一个屋檐下?,你心里藏着太多事,我?好像从未了解过你。”
“白岚,对不起。”她低语,不敢看白岚。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们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肖似,告诉我?,离开这里之后你要去哪里,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希望我?们还能见面。”
“白岚,我?……”
从昨晚到现在,她脸上的光彩消失不见,肖似抬眸,于心不忍。
白岚自嘲:“连我?都不能信任嘛,你害怕我?告诉我?哥?”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走就走了,没必要留那么多念想。好吧,你想知道,我?告诉你。我?要去永都,今天晚上的飞机。”
“永都,是嘛。”白岚若有所思:“那行,这个节骨眼我不方便送你,趁天黑早点走,我?帮你瞒一段时间。”
“谢谢。”看来她没有生?自己的气,肖似欣慰。
思及此,对昨晚的事心有余悸。
“至于你和莫循,有些事情你不清楚,我?……”
“够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白岚一瞬间感到不耐烦:“他是你未婚夫,你没告诉我?,不怪你。现在知道为时已晚,你都要走了,我?能怎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赶忙安抚,肖似从未见过她这么大火。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快收拾,收拾好我?帮你叫车。”
白岚不打扰她,进了自己的房间。
将行李搬上车后天黑得差不多了。
昨夜风雪已退,今晨开始化?雪,夜晚的临江寒风冷冽,冷到出奇。
出租车司机将她载往机场,华灯初上,一片川流不息。
瞭望城市最后一眼,她的心没有想象中遗憾,反倒有几分?宁静。
“小姐,这条路堵塞我?换个方向,您不介意吧。”
出了市中心却还是遇上大堵车,这座城市永远不缺南来北往的人。
肖似说:“没关系,师傅,安全送到机场就行。”
司机师傅拐到临近小道,从浮桥经过,底下?是滚滚逝去的江水。这条路倒也通畅。
距离机场十分?钟的路程,她却在路口被迫下了车。
截她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一日未见、那个从昨晚到现在阴魂不散的莫循。
“你干什么,拦路抢劫吗?”
肖似当然不会认为对方是抢劫,碍于他的行为与抢劫无异,她十分?恼怒。
莫循将她的行李一一扔进后备箱,拖曳她往副驾驶室方向。
“老老实实跟我?走,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否则,我?生?气的后果很严重。”
“你有病啊,我?不跟你走,我?要去机场!”
与机场的方向完全背道而驰,对方丝毫不惧她的大喊大叫,我?行我?素。
莫循握住方向盘,视线在前方十米开外。抿着一张薄唇,面色冷到吓人。
肖似想解下?安全带,被迎面而来的交警抓个正着,讪讪地缩回手。
“原来你那天就已经做好了要走的打算。肖似,离开他很好,但你别想离开我?,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没有跟人说过,你是不是跟踪我了?”本能的反应,她对他无比警觉。
莫循道:“你的事情没有我?不知道的,你联系好了永都的一家医院,前几天还特意请过一次假帮你母亲转院。肖似,不辞而别在我这里绝无可能,婚约没有结束,你妄想离开。”
她要离开的事情只对白岚一人说过,难道是她……
“你接近白岚就是利用白岚打探我的消息?莫循,你怎么能这样,她是我的朋友!”
这种时候他居然有心情听音乐,无视她的话,他按下?按钮,放了一首华尔兹圆舞曲。
优美轻扬的音乐,是昨天晚上的曲子!
“白岚是吧,那个女人很好,对我知无不言。要不是碍于她是你的朋友,我?可能真会考虑相处试试。只可惜,她看错了人,我?于她,并不适合。”
“你混蛋!”
肖似一拳捶在他身上,气急败坏。
莫循接住她的手:“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不错,说明已经在意我了。肖似,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和你结婚嘛,今天我给你答案。”
他捏了捏那只纤纤玉手,眼波含情,似真似假。
“因为我爱上你了。这个理由,足够了吗?”
“你!”肖似不信,她不可能相信。
“你真可恶,明知道我?心里只有慕闻詹,还用这种言语羞辱我!莫循,你扪心自问,你到底是爱上我?了还是别有用心?还是你已经忘记你的女友姜飞飞?”
那天在酒吧痛苦买醉的人是他,酒醉后不省人事的人也是他,肖似没有忘记那张照片。
出现在照片上的女孩笑容灿烂,永远活在最好看的时候。
听到姜飞飞的名字,莫循脸上阴云密布。
“跟你无关,以后不许你提她!肖似,不论如何你已经错过今晚的飞机,跟我?回去,我?会跟你好好谈这件事。”
“你放我下?去!”
从出医院就将手机关机,她现在无比懊恼这个举动,连打一通电话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莫循行驶的路线不同于往常,往郊区一带,他在那里置了一栋别墅。
“下?车。”
冷冷的语气不亚于今晚的寒风,肖似打了个寒颤。
“你想做什么?”
被推进别墅后,她高度警惕。
莫循推送一则视频让她看。
“我?们的婚礼现场,快布置好了。”
花束、坐席、礼宾台,本市最大五星级酒店,规模非凡,场景震撼。
肖似怒目圆瞪,用力将平板扔在地上,“哐”的一声震响,屏幕碎开花。
“你这个疯子,我?不会跟你结婚!”
他旋即按下?她躁动的双手,将她推向沙发?:“我?做好的决定,没人能改变,包括慕闻詹。”
脸上闪过戏谑,他将她压下?,朝耳边低语:“慕闻詹已经比你先一步离开临江,六点的飞机直达德国,别指望他来救你。等我?们婚礼结束,趁我?心情好,会考虑补请他的喜酒。”
“啪”,肖似倏地扇了他一巴掌。
震耳欲聋的响声,落在休息区内。
一丝戾气从脸上展露,莫循擒住她的手,以更紧迫的姿势困住她。
“你敢打我?,意料之外。”
怒火仅仅维持几秒,他绽出笑容,情绪捉摸不透。
肖似恐慌,前所未有的恐慌。
“莫大哥,你饶了我?吧,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优点,很无趣。你有身份有气度,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硬的不行来软的,她不会委曲求全,但不代表不会违心去做。
“是嘛,你确实一无是处。”
没有进一步动作,莫循抻手从她身上爬起。
肖似心有余悸,心脏怦怦跳。
“肖似,我?并不想为难你,很多时候你太让人寒心,话从来都是一纸空谈。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婚姻当儿戏,即使我?需要筹码,也不必这样做。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呢,伤心难过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我??”
肖似以为照今晚的速度,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可惜他没有,反而呈现出一种无法言喻的伤感。
“莫循,我?从没有将你当作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最起码参照我们小时候的情谊,我?心里还是敬畏你的,你就像我的哥哥。”
以前他们住在一个大院,她成天屁颠颠跟在他后面。她被人欺负他会上去教训那些人,她哭鼻子?他总是第一时间过来塞糖,甚至连她撒谎他也全部兜底。
以前那些话才是真正的违心之言,她没有当他是陌生?人,尽管时隔多年,也没有。
“哥哥?”听闻这个字眼,莫循嗤笑。
半晌,才反问:“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慕闻詹?”
“啊?”来了个急刹车,肖似没反应过来。
“这么跟你说吧,说是喜欢,不如?说是一种念想。”
故事的开端恰逢其会,她与慕闻詹的故事不单单从两年前开始。
“妈妈,你等我?,我?去问下人。”
16岁那年夏天,父亲出事母亲受刺激,在没有诊断出精神异常之前,肖似为了带母亲散心报了一个海外旅行团。
美国华盛顿,世界上最负盛名的旅游胜地之一。
因为半自由行旅程分?散,不出意外地,她们迷路了。
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她的英文没那么好,求助过路人,很多人依然不知道她的意图。
两个在街头摄影的青年发现了她们。
“你好,同学,需要帮忙吗?”
刚读大二的慕闻詹有副热心肠,看到同胞,上去支援。
关于“一见钟情”,肖似以前不相信,更何况她还是个懵懂的高中生。从切身体会到初尝滋味,她用了三天的时间,是他们从华盛顿距离回国的那三天时间。
慕闻詹将他们送到警局之后又陪伴她们回到酒店,肖似享受与他在一起的时光。
“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遇见。肖似,我?答应你,有机会回国的话,我?一定会去找你。”
最后一天,他送给她一张照片,在街头摄影无意捕捉到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儿是她。